執念

「······沈聲。」

A的表情實在說不上是好看，他看著沈聲，眼睛里卻是一片隱藏不住的隱隱憂慮。

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很好看，就像是那些舊時光之中的倒影，又好像是那些華美精貴的雕塑，矗立在時代的交織點，屬於未來科技的冷光從偏上方的位置打過來映照在彷彿上等陶瓷製品的臉上投射下一片陰影。

他的睫毛很長，誇張一點說像是把小扇子一樣也並不為過，深藍色的眼眸被掩映在陰影之中渲染開並不分明的憂慮，這樣他看起來不像是個戰士，倒更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只屬於壁畫之中所描繪的貴族公子。

而此刻，他正專註的望著自己。

沈聲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表情的變化，就像是褪去了某些虛偽的外在，慢慢的蛻變出一個更加自然而真切的神色來。

他突然之間有了某種衝動。

「我們走吧。」

他一把拉住了A的手，沒有給對方任何再追問下去的機會，也不理會站在門口看起來就像是有什麼事找他的工作人員，他只是抓住了對方的手，然後就這麼大步穿過走廊。

他現在什麼也不想理會，也無暇理會，他什麼也不想說，只有某種衝動和直覺促使著他去做出這一系列行動。

他一刻也不願意再等下去了。

某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直覺慫恿著他做出這一切，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是他很肯定，如果自己現在不去做這件事的話，他一定會後悔。

他不想後悔，即便是死，他也絕對不想帶著遺憾。

房間門被一把推開，他幾乎可以說是強硬的按著A坐到床上，一腳踢上房間門讓其自動落鎖。

A被他這一系列動作驚住了，一路走過來他都沒有反抗，容許著沈聲為所欲為，可是到了現在，坐在床上，他卻抓住了沈聲按著他肩膀的手：「沈聲？」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壓抑到了極點的喑啞。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沈聲，認真極了。

房間里安靜的即便掉一根針都聽得到，沈聲沒有收回自己的手，他一隻手被A抓在手裡，另一隻手卻從A的肩膀上鬆開，就勢直接強壓著A向他的後方倒去，將後者直接按在了床上。

他一隻手撐著床面欺身而上，跨坐在A的身體兩側，他跪在床上，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進到極致。

即便是以這樣的距離來看，A還是好看的無可挑剔。

古典而硬朗的長相混合了兩個人種的特點，五官的線條只能用完美來形容，他被沈聲強按在床上，原本整整齊齊的衣領也被蹂.躪的略有些凌亂，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開了，露出一截漂亮的頸部曲線和鎖骨線條來。

沈聲看的目不轉睛。

A的皮膚極白，不像是人類的那種白，白的毫無血色可言，他的脖頸上能看懂隱約的血管，埋藏在像是死人一樣蒼白的膚色下，顯露出隱隱約約的藍色色調來。

沈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審美和認知也發生了變化，但此刻他看著對方毫無血色可言的脖頸卻只想一口咬上去。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被按在床上的人呼吸瞬間紊亂，他仰著頭一動不動，任由沈聲毫無章法可言的舔咬最為敏感的喉結。

「我們······」

A的唇很涼，就和他的皮膚一樣，感覺不到一點人的溫度，更像是某種冰冷的海水，但他的嘴唇很軟，沈聲現在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情，幾乎可以說是兇狠的咬著對方的嘴唇，就像是要把他咬出血一樣那樣用力。

A的眼神變了。

他不再垂著眼睛，而是選擇直直的看向了沈聲。

沈聲毫不迴避的正對上對方的眼神，他的眼睛睜的很大，他看著A，認真極了，他就像是要把A的樣子都刻入靈魂那樣專註的望著對方，不肯挪開一點目光。

他的眼神明亮極了，月光彷彿燃燒了起來，亮的簡直有些刺眼了。

他說：「來嗎？」

他得到的回應是驟然顛倒的世界，原本抓著對方的手被死死扣住壓在床上，陷進柔軟的床墊和被褥之中。領帶被粗暴的扯下來丟在一邊，剪裁合身的襯衫扣子崩掉了一地，顯露出其下掩映的這具身體。

「······」

這句話是A說的，沈聲沒聽清，卻能猜到對方的意思。

他居高臨下看著沈聲，表情反倒不似先前還有些許無措，現在他的手撐在沈聲耳邊，一頭長發從肩頭後背滑落下來，柔順的像是幕簾一般將沈聲籠罩在其中。

他的臉也籠罩在陰影之中看不分明。

沈聲聽到了很多聲音，肌膚摩擦過布料的細微聲響，他聽到對方在笑，發出低沉的氣音。

「這可不是你說的算的。」

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像是烈火灼燒，又像是隔靴搔癢，他大概很懂得如何運用自身的魅力，於是也叫人慾罷不能。

這實在有點難熬。

「求我啊。」

長發的男人直起身來，好整以暇的欣賞著自己陷入迷亂的戀人，心滿意足的視線從發紅的臉一直游弋向下。

但他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在沈聲看來又如何。

他像是只深海之中的海妖，神秘又妖異，帶著致命卻又危險的魅力，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那是他的神，他的戀人。

他最愛的，永遠也不想要忘記的人。

沈聲直白的對上對方的目光：「求你。」

A不知道沈聲為什麼會這麼做，但這並不會妨礙他此刻的好心情。

沒有人會討厭和自己的戀人在一起，在亞哈古爾財團的每一天對於他而言都像是煎熬，即便閉上眼睛，所能聽到的卻也永遠只有腳底永遠也不會停歇的呼喚和無法理解的低語。

但是沈聲不一樣，他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已經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戀人，後者閉著眼睛睡的顯然很沉，即便如此也僅僅是調整了一下動作，給自己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便再一次睡沉過去。

沈聲是他的月光，即便依舊沉浸在深海之中，卻也帶來了一抹寧靜。

他不知道沈聲為什麼會這麼做，雖然沒有親自進到那個房間里，但是對於沈青翎的情況他卻也並非一無所知，就和當年一樣，沈青翎在這裡的待遇一向是最好的，她過的應該還算可以，不然沈聲也不會是這種反應。

但他無疑是受到了某種刺激，才會決定在現在做出這種舉動來。

A心裡隱約有種不安，卻又說不出什麼緣由。

現在的實驗進度一切正常，以撒更不會沒事找事的做點什麼刺激到他或者沈聲，他不明白沈聲究竟是從沈青翎那裡知道了什麼，又或者是聽說了什麼，才會做出這麼一副表情來。

他看著自己的樣子，就好像是再也見不到了一樣，直到最後疲憊到了極點的時刻也不願意閉上眼睛，幾乎可以說是執拗的一直看著他。

A想來想去卻也無從得到答案，他所能做的也只剩下抱著沈聲，然後替他掖好翻起的被角，任由對方縮在自己的懷裡度過一個瓶頸的夜晚。

『晚安，沈聲』

屬於異種的語言被壓的極低，低到還未出口就已消散在了空氣之中。怪物低著頭凝視屬於自己的至寶，良久之後終於閉上眼睛讓房間徹底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所以他也不會知道在那之後沈聲無聲睜開的凝視著他的眼睛中包含了多少眷戀。

晚安，A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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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了，讓我過審吧，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