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_叛逆的魯魯修
我這時並不知道,但我想說:「我活了,我會動了。」
清晨,第一束光亮照進屋內,將我從睡夢拉醒。
C.C今天好夢,還未醒,我於是大聲的唱著國歌。
神愛世人,我在愛的包圍下成長,變得快樂,我說:「不知道C.C昨晚有沒有哭,孩子哭吧哭吧不是累。」
今天我是一朵盛開的向日葵。
我對自已說:「你長得真美,看,你金黃的花瓣,像一顆太陽照進了人們的心裡。」
我是如此的引人憐惜,怪不得神要把我困在世人看不見的地方。
幾天之後,房間上的掛鐘指針轉了一輪又一輪,魯魯修帶走了C.C。魯魯修翹課了整個人卻並不精神滿滿,他的眼中全是疲憊之色。
我猜是夏利被日本解放戰線的人作為人質,其中還有尤菲。他關上門,我看著他帶著C.C離開。
屋子裡又重新剩了我,這回C.C記得關上電視。
我就回憶腦子裡的往事,我只有這個階段,才明白記憶是不可缺少的東西,我說:「從前有座山,山下有條河,河邊有個家,家裡有個小奧茲……」
我又說:「我是大寶,哥哥是二寶,鐵蛋是三寶!」
我說:「我愛我家,家使我快樂。」
向日葵還在房間里大聲說:「哥哥丟得石子沒有我遠,我贏了,哥哥你輸了!」
我拿起法杖,說:「哥哥我一定會救你。」
我來到這裡,我真的救了哥哥,哥哥很開心——在我倒下之前,他的臉模,我已記憶不深刻,我漸漸又流下了眼淚:「哥,鐵蛋,我想你們……」
我又一次失控了,這一次我徹底意識到自已在失控,但我無力回改,我不想維持虛冷的笑臉。
果不其然,當我哭完,我的心情開始好轉,我甚至感到一陣輕鬆,充滿了自信和活力。
「誰說哭喪不能救人!我為哭喪洗冤!」這病一好,我又開始關注夏利的事,夏利今天還不知道Zero的事。
夏利是魯魯修的同學——還是互相愛慕的兩朵鮮花,魯魯修的學院會長經常說道:「小修修小利利,你們給我互相告白,不許害羞!」
夏利經常會臉紅的像只龍蝦,一手捶到會長身上:「不許亂說話。」
會長點點頭,笑嘻嘻的點頭,她說:「好,好,下一次我們辦化妝舞會。」
夏利她回頭看著魯魯修,魯魯修也回頭看著她。
他們中間相差的只是一個眼神,不需要說:「我愛你,你愛我嗎?」
夏利和米蕾靠在一起,日本解放戰線讓她們靠在牆角上雙手捂住頭,周圍還有很多人質,尤菲在另一旁抱住尼娜的肩膀,不久之前她對日本解放戰線說:「如果你們殺死了這名學生,是不是視人質為無物。」
從日本解放戰線的聚集地往外看,成田這座日本區凄慘的情況。
尤菲深知暴露身份會使戰局進一步擴大,她坐在尼娜旁邊,四人圍在一起。這次綁架的全是布里塔尼亞人,只有她們四個是學生。
這麼多人靠在牆角處,卻沒有人想反抗,因為每一位恐怖分子手上都舉著機槍,稍微有一點動靜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尼娜很膽小,尤菲握住她的手小聲的說話讓她放鬆。
這裡是破敗的空曠大樓,日本解放戰線原本是日本最大的反抗組織,如果不是第二皇女柯內利婭將他們逼得走投無路,他們也不會這般狼狽。
首領藤堂鏡志朗抿緊了下巴,眼神死死的望著大樓外。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些人質已經崩潰的淌下眼淚。
就在這時,朱雀帶領的不列顛軍隊毫無預料的從樓上衝出。
駕駛最新的第四代機甲蘭斯洛特的朱雀被藤堂鏡志朗死死盯住,朱雀無疑是敵方最強的武器,幾步飛躍就斬殺了不少日本解放戰線的人,日本解放戰線根本沒想到不列顛人會找到這裡,他們的人手根本不夠,「立即轍!片瀨,帶領剩餘人員立即撤!」藤堂鏡志朗臉上淌滿了汗,以一已之力,挽救部下之命。
片瀨最信賴的人就是藤堂鏡志朗,藤堂鏡志朗一連怒吼了幾次。
他的臉上浸滿了淚水,面目悲愴,大聲喊道:「轍!」
藤堂鏡志怒吼的擋住了朱雀,朱雀面目憤怒,眼底緊張,這是他父親的部下。
尤菲和夏利趁亂被片瀨帶走做人質,朱雀心中一陣抽痛,隱在暗處的Zero早已率領部下前去追趕剩餘的日本解放戰線,混亂中注視了一眼拚命守護隊友的原日本中佐藤堂鏡志。
片瀨帶領的人在途中被Zero伏擊,第三方隊伍來到,救走了剩下了人質,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片瀨帶著部下坐下了輪船。
魯魯修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切,C.C站在他的旁邊,轉頭看向他,頭盔下的魯魯修不知在想什麼。
柯內莉亞的海軍陸戰隊騎士團終於趕來,片瀨和剩餘的部下僵硬的站在輪船上,他們脊樑挺直。
幾秒過去,柯內莉亞的騎士團越來越靠近,輪船晃動了一下。
一股席捲水面的爆炸響起,魯魯修突然開口:「我們回去。」
如果我能飄到這裡,我就能為水面上的殘骸敬一敬禮,他們無知,卻輕而易舉的死去。
戰爭是殘酷的,它不需要正義與邪惡的噱頭,它只管流血。
我知道:「三方勢力,魯魯修走到了最後。」無論是此時,還是不久的將來。
我睡在房屋裡,等待魯魯修的歸來,一個人在很寂寞,尤其是很久沒人陪同聊天。
藤堂鏡志朗道:「殺了我吧。」他聽到了大爆炸的聲音,他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撐,國破人亡。
柯內利婭命令朱雀下手,朱雀舉起機槍。
魯魯修在之前趕到。
魯魯修從朱雀手中救走藤堂鏡志朗,藤堂鏡志朗的四聖劍也趕到,藤堂鏡志朗心灰意冷,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戰勝不列顛,僅憑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
頭盔下的魯魯修注視著藤堂鏡志朗,他開口:「藤堂鏡志朗,7年前不列顛帝國攻打日本,從未輸過一次。」
「不要再說,就算我從未打過敗仗,可是我的國家還是被布里塔尼亞毀了,甚至連國名……」
魯魯修打斷他的悲觀意識:「藤堂中尉,你是否以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是否以為無論是努力還是不努力,日本永遠只會頂著11區這個恥辱的字母存在?」
「藤堂中尉,你還記著嚴島那一戰嗎?所有人都稱那一戰為奇迹。」
「藤堂中尉和藤堂中尉的部下是那一戰的塑造者。」
「那一戰之後,從平民之中湧現了很多反帝軍,他們不是被軍隊強制招安,亦不是有帝軍指著機槍污辱他們的性命……」
「藤堂中尉!日本需要你!」
這麼溫柔勸說他人的魯魯修很少見,因為魯魯修是真的敬佩過奇迹的藤堂。
藤堂鏡志朗終於重新覺醒日本藏於血脈里的意志:「忍耐與堅韌。」
藤堂意志朗走到魯魯修跟前,拔出長刀,雙膝砸向地面,雙手呈上長刀,徹底示意服從,即君主級意義上的臣服。
四聖劍緊隨其後跪拜。
名為Zero的男人,在今天收下了日本最大的反帝國組織的忠誠,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恐怕只有這一小間房屋裡聚集的全日本希望。
當C.C和魯魯修回來時,魯魯修跟C.C說了一會話就離開了房子,我感覺他很疲累。C.C是個精神分子,又脫了衣服蹦到床上——打開電視。
我在電視上聽到魯魯修發表宣言的聲音,他總是盡所能的利用一切。日本解放戰線綁架不列顛人質事件在Zero的黑色騎士團成立落下帷幕,魯魯修宣布黑暗騎士團的宗旨一一正義的使者,站在弱小者的一邊。
我靜靜的聽著他沉穩的宣言。
而C.C,又給我調台。
C.C看了一眼牆上的指針,毫無疑問地開始訂披薩,即使只剩下十分鐘送貨服務,她依舊想吃披薩。但奈何,她的電話被掛掉了。
現在的人啊,我說,不勤奮。
C.C漠然的蜷起身子,捂起自己的肚子。然後她出門,我以為她要大半夜去披薩店——拉肚子,事實上魯魯修的低吼出現在門外。
然後C.C進來了,手上捧著一盤披薩。我想起來了,魯魯修廚藝很出色,事實上學生會的聚餐都是由他負責。
熱騰騰的披薩香味又傳到我的鼻中,我聞著味覺得不同,比C.C訂得披薩香,我徹底發了瘋,為什麼吃不到。
一層又一層的悲傷瀰漫著我,心還沒有碎成兩半,我於是開口:「榴槤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PP味即正義。」
我又說:「太香了太香了,什麼東西這麼難吃。」
我說:「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歡吃飯。」
牆:「那你喜歡吃什麼?」
我說:「吃土!」
牆:「……」丟給你土。
我沉沉的潛入睡夢中,縮著身子聞起自己身上油畫香,啊,如此清新的我。
早晨,當第一束陽光跑進來偷窺清新的向日葵,卻被向日葵的美震驚,認為偷窺向日葵的自已就是在褻瀆,於是傷心的跑開。
我冷靜的睜開眼,悲傷的想道:「為什麼上天,要讓我擁有一副,如此美妙的身子。」
牆:「……」因為烤向日葵很好吃啊。
我還在期待什麼,這世人只有美人才會被嫉妒。
唉,如此磨人的小妖精。
牆:「……」丟給你翔。
C.C昨天很晚才睡,現在睡得很沉,昨晚她爬進輪船安裝液蛋費了很大力氣,比起最近躺在床上一整天沒有動實在是很傷腿,這才沒有懶死。
我沒有叫醒她,而是一個人在大聲唱歌:「青山有條大水溝啊,裡面養了條大章魚啊……」
我和青山的友情才交往了一半,C.C就醒了。
她開口第一句:「肚子,好疼。」
我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懷胎十月不容易。
不用想都知道,昨晚從床上叫醒的魯魯修在披薩上放了什麼。
我說:「幸虧我熱愛榴槤。」
我又說:「……」神愛世人。
於是我對C.C說:「看,知道了吧,這就是貪吃的下場。」
我又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大肚婆!」
我說:「我要休了你。」你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愛情。
我說:「嚶嚶嚶。」
牆:「……」
我聞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料味,門外是娜娜莉,C.C打開了門。
「姐姐。」手捧方盤的娜娜莉可愛極了,臉上帶著紅暈道,「我聽世人姑姑說昨天哥哥做了披薩,姐姐來這麼多天我也沒為姐姐做過食物。」
啊啊啊我已經聞到了蝦仁蘑菇卷帶的濃香味,還有美味的醬料,真是太棒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它們再靠近我,所以我感動的看著發明這一切味蕾天堂的娜娜莉。
娜娜莉依舊無法抵抗父皇為她留下的認知,她的雙眼睜不開雙腿又不便,很想想象她到底製作了多久才製作出這樣美味的食物。
也許她很早就想給喜歡吃東西的C.C製作食物,只是被哥哥先走一步。
我突然想起前幾天世子給我擦臉嘴裡念叨著要在廚房好好看著娜娜莉,哦原來那麼早娜娜莉就想要這麼做了,我瞥過她的雙手,果然,上面有細細的刀疤,無一不是幾厘米長的口子。即使用粉底蓋也蓋不住。
C.C接受了這份尊貴的禮物——裡面包含著最美好的情誼,是一個女孩善良和堅韌的象徵。
我說:「備水,我要哭一下。」
是太陽照在這間常常黑暗的房屋,讓我們彼此感到幸福。
C.C很感動,虛空中觸碰了一下娜娜莉緊閉的眼睛,她想要解除認知,娜娜莉好像發現了什麼,彎著頭髮出了一聲問號:「姐姐是在摸我的眼晴嗎?」
我和C.C都很吃驚她的敏銳,娜娜莉露出了一張彎著眉毛的笑容:「總有一天我會睜開眼晴!」不讓哥哥和大家再為我苦惱。
娜娜莉是一個很敏感的女孩,因為目睹母后的死亡再加上雙目失明雙腿不便,她能想像疼愛他的哥哥會多麼為她傷心。清澈溫柔的雙眼,卻閉上了8年的時光。那長長的睫毛投下的淡淡陰影,訴說著她到底失去了什麼,因為她父皇的一已私慾。
這個堅強的女孩正在努力站起身——總有一天她要將哥哥和所有人護在身後。
我的心中很痛,絕對的王權衍生出絕對的犧牲品。
女孩的犧牲,她那冷血的父母又看到了什麼,我不想回憶魯魯修見到他母親還未死的那一刻。
那個瘋狂又虛偽的母親啊。
我讓自己的淚流了一會兒,終於睜開眼開口說道:「娜娜莉,我相信你能做到。」
此時,房間里空無一人:「你說啥?」
我說:「這真是——嚶嚶嚶。」
娜娜莉和C.C在樓下曬太陽。
我從窗戶旁邊聽到她們的聲音,娜娜莉問C.C喜歡哥哥什麼,C.C說喜歡魯魯修給她有一個家的感覺,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偷聽到——魔女的真話,屬於這兩個女孩之間的秘密。
我住在牆上,輕輕的拉開女傭每天為我擦拭的身軀,偷偷的從畫框里飄了出來:「我...我自由了。」
聽到了沒有:「我從畫框里飄了出來。」
房間里沒人,我大力擺動身子,培養我的駕駛感。
我對自已說:「你真棒,居然能讓木頭棍變成木乃伊。」這指讚美,我讓完全不能動的自已動了。
我告訴自已必須要敏銳,以防止被人發現。
我對自己說:「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我又說:「不要放棄自我,即使身處惡劣。」
我想起這話我曾經對魯魯修說過:「……」
他聽不到這句話,但是我能聽到,我小心的飄到窗帘布後面。
這樣距離陽光的距離很少見,窗戶吹來的風讓我涼爽,屋外的少女鈴鐺的笑聲讓我感動。我抹了抹鼻子,太陽照在了我身上。
我是一幅油畫,喜歡曬太陽,這一切都讓我感到很美妙。誰也不知道有一個油畫正躲在窗帘布後面,聽著主人妹妹的聲音,看著窗外的小鳥。
娜娜莉被C.C推進了大門,我重新回歸畫框的懷抱。
C.C過了一會兒就打開門進來,手上拿著一筒千紙鶴,粉色藍色的串在一起很好看,這是娜娜莉送給她的禮物。C.C很喜歡,她把它們放到自已的床邊。
隨著夜晚漸漸來臨,C.C又跟著魯魯修出了門,我看見屋子裡沒人就飄出來,站在那筒千紙鶴上方。
我伸出手觸碰它,我知道我註定又是碰到一團摸不到的空氣,但我彷彿能感覺得到,它滑涼的觸感。真好,我也想要娜娜莉送我禮物——如果有一天我能發聲就好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我飄在千紙鶴上空一直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我猛得被嚇醒,快速飛回老巢,就在我關上畫框的同時門被打開。
C.C很警覺,她聽到了畫框碰撞的聲音,這令她整個身體緊繃起來,悄悄的用眼晴觀察黑暗中的屋子,我一個向日葵幻化出的身體早早縮回畫面里。
C.C又一次關上屋門,但是這一次她是打開電燈上床看電視,我知道她有很強的敏銳性,我說:「你不要找了,有誰知道我是一幅向日葵。」
我想告訴她:「不要迷戀我啦,我只是個神秘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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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們哦,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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