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知羞恥的東西
當年夫人留下來的那些丫頭，有幾個死的死，走的走，為了富貴拋棄了主子的也不在少數。
現如今也只一個林嬤嬤最是有情有意。
顧七月就算是脾氣再刁蠻，性格再跋扈，也不敢跟杜嬤嬤頂嘴，真就起了大衝突。
「嬤嬤說的是，七月以後一定會改。」
顧七月如今已不是原主。她說了會改，那便一定會改一三七。
對她好的，她自然是會記在心底一輩子，可對她不好的，她也絕對不會就此忘記了去！睚眥必報，她就是記仇的很！
「大姐……大姐……你可回來了！」
就在林嬤嬤教訓著顧七月之時，外頭院子里忽而響起聲音。
沒等顧七月反應過來是誰的，這一撥人就直接闖了進來。
「……」
顧七月心頭暗道。
竟然都沒有人通報，也沒有什麼人過來阻攔。
看來院子里這麼多人就是吃乾飯的。回頭該收拾就得收拾。
進來的便是顧欣容，身後跟著一臉擔憂的是顧欣容的親生母親，也是顧七月如今的繼母，當家的大夫人晉氏。再來便是一干丫頭婆子們，也跟著進了來。
顧欣容兩下就撲了過來，拉住了顧七月的衣服，哭著道：「大姐，你可擔心死我了。你……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夜未曾回來，我跟母親都要急壞了。你到底去哪兒了？」
顧七月眨了眨眼。
貌似她臉上這些疤痕，醜陋的容貌都是眼前的這個死丫頭給整的吧？做了這種虧心事兒，竟然還有臉過來哭……果然不要臉到牛逼。
「行了，先把容姐拉開。瞧瞧什麼樣子。」
晉氏也裝模作樣地抹了兩把眼淚，而後指揮劉嬤嬤把顧欣容給拉了開。
晉氏上前，拉起了顧七月。
「你這才回來，就別跪了。小心跪壞了身子！下人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好歹大姑娘是個脾氣暴躁的，你們一個個都是要怠慢她不是？都不知道心疼一下大姐兒的身子骨！哪有讓她一回來就跪著的道理？」
這是朝著青院的一干侍女婆子們說的了。一時青院的丫頭婆子們不敢回復，只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顧七月眯了眯眼，很好！
在她的院子里，對她的人耍威風？
她的人自然不能被別人給欺負！
顧七月小心地掐了自己一把，瞬間眼淚汪汪。
「母親說的是，可七月一夜未歸，連累母親和先母擔心，實在該死。都是七月的錯，嬤嬤只讓我給母親認錯，也沒說讓下跪，只是我想著自己親生母親不在了，昨天遇到事情，身邊沒一個有用的血緣至親，一時心灰意冷，想起了娘親在世之時的好日子，一時沒忍住，便在這裡下跪了。」
沒有一個有用的血緣至親？一時心灰意冷？這話堵得晉氏一噎！
難道顧欣容，還有顧言卿等等這顧家這麼多人都是站著干看的不成？顧七月這分明就是指桑罵槐！
晉氏直想呵呵，再瞧了一眼顧七月，把心頭氣兒給壓下，只微微笑了笑：「看看你這丫頭說的什麼傻話。你還有母親，還有妹妹，還有兄弟。這些就算不說，還有你的父親……難道都不能算是有用不成？」
顧七月心底想的自然是，當然都沒一個有用的！這些人平日里倒是好話說的動聽，關鍵時刻還能有一個頂用的？若不然，她昨天差點兒就被人給活埋了，這事兒怎麼就沒有一個人發現，也沒有一個人替她做主？
顧七月雖然是這麼想的，表面上卻是感動無比，靠在晉氏身上哭了起來。
「母親說的真好。原來還有這麼多人疼我！母親，你如此愛護月兒，真是讓月兒無以為報了！」
她一邊拉扯著晉氏，一邊將自己的鼻子眼淚往晉氏的衣服上擦。
「……」
周圍一干婆子丫頭瞧得眼睛都直了。
林嬤嬤嗓子忽而幹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攔著。
只瞧著大姐兒又似乎是……傻了？平日里一聽得晉氏的聲音就是咬牙切齒的，不知道多恨著她的，現如今竟然把晉氏給瞧得如此重要，這樣的大姐兒瞧著跟之前還不像是一個人兒一般。
「……」
晉氏這一刻更為難受了。她是假扮的母慈，只恨不得把這粘人的大姐兒給一把推開。
可她不能。
周圍這麼多人瞧著，還有青院兒里的林嬤嬤也在，若是她這麼做了，那還指不得被其他人給說出什麼好話來。
可……這死丫頭把鼻涕眼淚都抹她一身，她感覺到衣服都有些似乎被浸透了！平日里晉氏那可是最好乾凈的，也從未有過這種情況，這麼一下子，她只想吐了都。
「大姐……你別一直靠著母親了，你看把母親給累的。」顧欣容在一旁尷尬地瞧著。
這大姐是真傻。晉氏也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如今摟著哭什麼？
就在眾人都一時尷尬著的時候，忽而關著的門被人一腳踢了開，顧言卿臉色鐵青，二話不說直接從門外闖了進來。
進來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只看向了顧七月，一雙嚴厲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沉痛，空氣中這一刻氣氛瞬間變了變，如同秋日的寒風一般，颳得眾人都不敢亂動。
「逆女！」
顧言卿幾步走了上前，揚起了手臂就朝著顧七月的臉上打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就這麼落入了眾人的耳中。
顧七月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垂下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陰狠。
媽的！敢打她的臉！很好！她可是記住了！
「你還有臉回來！一晚上都不見人影！你當顧家就不要臉面了不是？還敢一夜未歸！我們顧家怎麼能有你這麼一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顧言卿說著，再次掄圓了胳膊就要朝著顧七月打過去。
林嬤嬤忽而上前替顧七月擋住了，生生地替了顧七月挨了一下，一時迴轉了身，徑直跪了下來，對著顧言卿求饒著道：「大爺，大爺！月姐兒是有錯，可她這樣的身子打不得！要打就打老奴！」
「你這個老奴！靠著伺候了夫人，平日里給你一些臉面，如今還敢攔著我教訓女兒？」顧言卿的怒火是真的大了，這一回可是真就打算要給顧七月一個狠狠的教訓。「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