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最後的晚餐
漢軍四路人馬加入戰場。
將士們鬥志昂揚。
下邳已是岌岌可危。
北面。
劉磐退居幕後。
從南面撤回來的張飛登上了舞台中央。
以張郃、魏延為副將。
統軍七萬在下邳城外虎視眈眈。
西面。
五虎大將之首的關羽為主將。
八麟上將之一的徐晃為副將。
外加關平、蔣欽、周倉、關興、史渙等驍將。
帶兵八萬死死地堵住了西門。
東面。
白馬銀槍的趙雲當仁不讓的佔據了主將位置。
呂蒙、文聘、韓當等水軍諸將充當他的副將。
同樣統兵八萬。
封死了下邳城通往海域的道路。
南面。
西涼錦馬超意氣風發。
和老搭檔龐德帶領西涼大馬和交州軍。
合計七萬大漢精兵。
阻斷了曹操南下的所有可能。
四面圍城的漢軍總兵力達到了三十萬之眾。
再加上劉磐直屬的幾支精銳部隊。
全部兵力已經和下邳城內的魏軍差不多了。
兵力大致相等的情況下。
就算是曹操也不敢說一定能擋住劉磐的進攻。
漢軍增兵的第二日。
黃昏時分。
劉磐出現在了下邳城下。
他的身前擺著一張桌案。
上面只放著一盤青梅、一壺老酒。
梅子一般是在五月成熟。
現在剛剛進入四月。
因此梅子並未進入成熟期。
還是青色的。
翠綠翠綠的猶如翡翠。
天罡地煞、鐵鷹銳士等精銳停留在劉磐身後的五十步之外。
即便是典韋等幾員貼身武將也沒有跟隨在劉磐身邊。
此刻。
劉磐的身邊只有一個少年人。
他的長子劉裕。
來到桌案前坐了下來。
劉磐向著下邳城頭上呼喊道：
「孟德兄在不在？出來喝酒了！朕特意為你準備了青梅下酒！」
當年二人曾在十里亭中青梅煮酒。
論遍天下英雄。
如今一切即將結束。
這頓酒。
就算是劉磐為曹操準備的斷頭酒了。
劉磐的話音幾乎還沒有消散。
曹操的聲音便在城頭上響起：
「繼開！你倒是好興緻啊！」
十里亭青梅煮酒的時候。
劉磐還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
那個時候的曹操也是春風得意。
時光荏苒。
兩人在歲月中完成了蛻變。
劉磐不再是當初那個少年了。
曹操也沒有了論遍天下英雄的豪情。
兩人之間的關係。
更是從和平相處變成了生死仇敵。
一時之間。
曾經的種種過往。
同時在二人的心頭浮現。
他們也曾一起並肩作戰。
擊潰了袁術、孫策、袁紹等強敵。
也曾在一起歡暢痛飲。
視彼此為知己。
只是。
時光一去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時過境遷。
早已物是人非。
劉磐看著城頭上的曹操。
頗有些感慨之意：
「你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朕說服不了你，你也說服不了朕。所以你我之間便只剩下刀劍相向這一條路，你和朕都沒有其他的選擇。」
曹操微微點頭。
「是啊，其實從一開始，你我心裡都很清楚。咱們之間早晚必有一戰，只是都在故意選擇避開而已。」
「如今狹路相逢避無可避，誰生誰死，各憑本事吧。」
劉磐一拍桌案。
大喝道：「好！爽快！喝了這杯酒，你我就各安天命！生死勿論！」
守候在一旁的劉裕上前兩步。
拿起桌子上的酒壺。
往劉磐面前的海碗中倒了滿滿一碗老酒。
正宗的青花瓷十年陳釀！
再加上青梅煮酒時散發出來的清香。
酒香四溢。
擋都擋不住！
曹操微微轉頭。
看向了身邊的曹丕。
曹丕立刻上前。
為曹操斟滿了一碗酒。
曹操取過酒碗。
同樣是好酒。
尋常人喝一口就上頭的那種。
四道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擦出無數朵看不見的火花。
「干！」
「干！」
劉磐和曹操異口同聲的大喝著。
一仰頭。
手中的海碗就見了底兒。
「倒酒！」
劉磐伸出胳膊。
把海碗遞到了劉裕的面前。
劉裕麻利的再次把海碗斟滿。
與此同時。
曹丕也把曹操手中的大碗倒滿了酒。
「與往事乾杯！」
劉磐借著喉嚨中火辣的酒勁。
向曹操大聲呼喊著。
這碗酒喝下去。
他們就再無瓜葛了。
曹操毫不猶豫的酒到杯乾。
喝下了第二碗酒。
「哈哈哈——痛快！曹孟德！這第三碗酒，是朕送你的斷頭酒！你可敢喝嗎？」
十年陳釀的青花瓷酒勁極大。
縱然劉磐千杯不醉。
此刻也有了三分酒意。
哈著酒氣沖曹操叫嚷道。
「不喝的是犢子！不過這碗酒究竟是誰的斷頭酒，還未可知呢！」
曹操也來勁了。
撂下一句狠話。
隔空和劉磐一頓狂飲。
第三碗酒就空了。
「痛快！朕可是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劉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用腳掌有節奏的跺著地面。
一雙手在桌子上錯落的拍打著。
一股衝天的豪情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
口中大笑著唱道：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大笑三聲。
劉磐一把將身前的桌案掀翻。
飛身躍上爪黃飛電的馬背。
向著五十步之外的典韋等人策馬而去。
銀鞍照白馬。
颯沓如流星！
只留給曹操一個決絕的背影。
劉裕緊隨其後。
騎著龍象寶馬跟了回來。
忽然。
劉裕的耳邊響起了劉磐刻意壓低的聲音：
「傳令下去！全軍今晚提前一個時辰休息，明早提前一個時辰起床！」
看著劉磐搖搖欲墜的醉態。
劉裕突然醒悟了過來。
這一場青梅煮酒。
是父親和曹操之間最後的晚餐。
為他們兩個人的恩恩怨怨畫上了一個句號。
從明早開始。
進攻下邳的戰略計劃就要真正開始了！
城頭上。
曹操腳步虛浮。
身體接連晃了好幾晃。
幸虧曹丕眼疾手快。
上前攙扶住了曹操。
才沒有讓他當場醉倒在地。
曹操把頭靠在兒子的肩膀上。
用只有他們父子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
「傳我之令，全軍從即刻起進入戰備狀態，就算是睡著了也得給我睜著一隻眼睛！」
曹丕聞言一驚。
他預感到。
真正的戰爭。
就要開始了！
一旦戰鬥拉開了序幕。
雙方必將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