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傳（五）聯盟（2）

「閣下，閣下！我家族長已允許前往巫山宮拜會，閣下稍作收拾，待吃過飯食之後便與在下一同前往。」我在這城池休息了一晚，這軟綿綿的床鋪睡得那叫一個踏實。如果不是第二日一大早司羿便在門口叫嚷，我還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辰。昨日御空瞬移了半日，的確也讓我有些疲憊。

來這巫族領地，我也未帶多少禮品，巫族財大氣粗，估計也看不上我人族的東西，所以也倒沒什麼可收拾的。不過我現在有求於人，倒也還帶了件自認為拿得出手的禮品打算交於巫族族長。這禮品乃是一副陣圖，乃我所創，我將其命名為「陰陽八卦陣」。正巧這十二祖巫也善陣法，更喜鑽研各類稀奇古怪的陣圖，我就將此陣圖作為禮品帶了來，就是不知我這陣法入不入得了這十二祖巫的法眼。如果入得了，結盟之事也就有了一些眉目。

人族勢單力薄，我這數百萬大軍之中，最強的不過聖仙境，最弱的還處於仙丹境。如果真的和天庭硬碰硬地杠了起來，勢必會被全滅。所以，自停留在仙王境的這幾萬年裡，我沒日沒夜的苦修，感悟天地之道，希望能早一點感應到神劫，早日突破。沒想到神劫沒有感應到，卻不小心窺得了這天地陰陽二氣運轉的些許法則。靈光一閃過後，我又將這法則與師尊傳我的一些攻守陣法相融，才創下了這「陰陽八卦陣」，比之師尊傳我的那些攻守大陣強了不少。

我將所創陣法傳於軍中七營將領，讓他們再傳於下面的兵卒，組成七大「陰陽八卦陣」用於對敵。對於這大陣的厲害，我曾親自感受過。那一萬天仙、幾十萬上仙和兩百萬真仙分別組成的三個大陣，我祭出仙王之力攻了萬餘招也未攻破。倒是餘下的那四個大陣，沒有多大會兒功夫便被破開了。畢竟那仙丹境、地仙境等修為者組成的大陣，其操控著不是修為太低，就是人數太少，難以祭出源源不斷的靈力維持大陣運轉。

後來，我將原有七營作了調整，不再根據現有的仙丹、地仙、散仙、真仙、上仙、天仙、聖仙七大境界來劃分為七個陣營，而是將仙丹、地仙、散仙、真仙合成一個陣營，又將上仙、天仙、聖仙合成一個陣營。如此以來，配合我所創的的「陰陽八卦陣」，再不斷變化讓人無法捕捉到陣眼的位置，亦攻亦能守，即便是我也久攻不下。現在看來，我這兩大陣，即便是對上少許神丹境甚至是下神境強者，也有一戰之力。

進了些飯食之後，我便與那司羿離開了城主府前往巫山宮。

「為何只御空而行，瞬移豈不更快？」御空飛行了片刻，我終於安奈不住問道。想來這巫族雖處洪荒偏僻地帶，卻也地緣遼闊，此處距離那巫山宮定是極遠，像這樣御空而行，不知何日才能抵達。

似是被我這麼一問，司羿有些驚疑，抱拳道：「閣下未入神境，卻已掌握空間法則，實在令在下欽佩。」說完這番話，他又接著道：「不過從此處到巫山宮，就是瞬移也需兩三日，此舉太過耗費靈力，前面不遠就有一座傳送陣法，我們借用傳送陣，只需片刻便能抵達。」

空間法則，那是個什麼樣的法則？聽司羿這麼一說，我也一頭霧水，我並不懂什麼空間法則，不過自從感悟到天地陰陽法則之後，倒是能通過仙識投放，將一部分空間領域掌控，藉助仙識所及距離來進行瞬間移動，而且還得運轉仙力來抵擋瞬移過程中帶來的空間壓迫。

「這便是傳送陣了，這傳送陣類似於瞬移，只不過比瞬移的距離遠，也無需消耗過多的靈力。閣下請看，往這水火晶石灌以靈力，便可啟動大陣。切記，陣法啟動后，一定要用仙力護住全身，以免在傳送過程中被空間壓迫之力所傷。額……我倒是忘了，閣下既然懂得空間法則，我說這麼多倒顯多餘了。」見我盯著這大陣和水火晶石發了會愣，又將目光轉向他，這廝還以為自己話多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將我拽入陣中，攤開右掌對著這水火晶石灌輸神力，大陣隨即啟動，我趕緊運起周身仙力以抵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我們便來到了另外一處陌生的地域，我們所站立之處，自然就是另外一個傳送陣所在之處了。

「城主，等等！」眼見這司羿又要灌輸神力啟動大陣，我連聲制止。這傳送大陣，與我那「陰陽八卦陣」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還有這水火晶石，我總感覺其中蘊藏著無比強大的陰陽之力。

「閣下直呼我的名字即可，不用城主長城主短的，太生分！」見我喊停，司羿隨即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倒開始和我套起了近乎。這是咋啦，昨天還要打要殺的，今天就變得不呼其名就要變得生分了。

我要細下觀察這大陣與這水火晶石，倒也沒怎麼和他客套，只道：「那今後你也喚我伏羲即可。」

「甚好！甚好！既如此，不如今後我們便以兄弟相稱，伏羲兄！」

「好，司羿兄。」

「司羿兄，這大陣是何人所創，是巫族的那位大能嗎？」此陣雖與我那「陰陽八卦陣」有些相似，卻比我那陣法複雜何止千萬倍，研究了老半天，也沒有看破此陣蘊藏的門道，心下感嘆之餘便問道。

「伏羲兄說笑了，別說我巫族，就是那鴻鈞老祖恐怕也沒這個本事。據說這傳送陣在鴻蒙初開時便存在了，有說是祖神盤古創造了這大陣，也有說是來自天外的某位大能途徑洪荒，留下了這大陣，但事實究竟如何，至今也無人能說個明白。」

「天外？除了洪荒和三十三天域，還有天外？還有比盤古和鴻鈞老祖更強大的存在？」一直以來，我以為我所處的世界就是「地」，那天庭的三十三天域便是「天」，突然聽司羿這麼一說，我倒有些吃驚。

司羿無奈地戳戳額頭搖頭道：「這誰能說得清呢，我們所知道的最高修為境界，乃是祖神境，也就是盤古大帝所到達的境界。正如此，洪荒萬族才將盤古奉為『祖神』」。見我聽得入神，這司羿故意頓了頓，清了清嗓子便又不緊不慢道來：「但據說盤古在身歸混沌前，曾渡過一次神劫，渡劫失敗后曾發出這樣的感嘆——『開天闢地創奇功，奈何無緣渡神王』。」

「所以說，神王境依然只是傳說，至今也無人知道到底有沒有這個境界了？那鴻鈞老祖……也並非是神王境？」

「這誰知道呢？」似是想到了什麼，這司羿突然打了個響指接著道：「對了，這三十三天域之中也有傳送陣，聽說也是帝俊那老小子發現三十三天域之前便存在了。這洪荒中部就有一處傳送陣，可直達天庭。」

「什麼？」

見我一臉吃驚狀，這司羿的臉上寫滿了鄙夷：「什麼什麼？土包子！」

「你才土包子！」

……

「伏羲兄，我有一生死兄弟，是這赤水城之城主，很久沒見了，不知兄弟能不能行個方便，只耽誤少許功夫，見一面我們就走。」按照司羿所言，已經過了五個傳送陣，再過三個，便可抵達那巫山宮，見一面也不耽誤不了大事。見我點頭答應，這司羿可高興壞了，拽著我便瞬移而去。

雖說下神境強者也能掌控空間法則進行瞬移，但依常理，只有達到真神境才能攜人進行瞬移。絕大部分神丹境強者，是感受不到空間法則的存在的，下神境強者不過一隻腳剛踏入這空間領域而已，看來這司羿的確實力了得。

「風蕪兄弟，別來無恙！」只是一瞬，這司羿便帶著我立於一座府邸上方，對著下方高聲嚷道。

「哎呀，羿大哥，立那麼高作甚，快快下來隨我入內！」那名叫風蕪的城主，自廳屋而出，在下方抱拳說道。

自見到這風蕪，我心裡卻暗自泛起了嘀咕，同為城主，司羿乃是一位下神境強者，可這風蕪，其修為卻與那邊關城池的一守將毫無區別，乃是一位仙王。

「不了兄弟，公事纏身，大哥此次前往巫山宮有要事稟報族長，就不多留了，就是有些想兄弟了，順道過來知會一聲就走。」

「既如此，大哥，可不能因為你我私交而誤了公事，以免被族長責罰。」那風蕪又是一抱拳，對著司羿高聲說道。

「兄弟，保重！」司羿也是一抱拳，攜我瞬移而去。

過了三個傳送陣，這司羿一路帶著我瞬移至巫山宮宮門腳下。

「什麼人？敢闖我巫山宮！」還不待司羿開口，一幫侍衛便操著傢伙將我們圍了起來，一臉的殺氣騰騰。說來也奇怪，這些侍衛的境界僅僅為地仙境，我倒不認為這是他們的真實修為。就連實力最弱的人族，真仙也有百萬之眾，這巫族就算再怎麼不濟，也不會淪落到讓一群地仙真仙來看守這族中重地。

「一幫不長眼的傢伙！速速前去主殿稟報，就說連雲城城主司羿與一位貴客已至宮門前，等候族長召見！」見那司羿拿出一副令牌，那領頭的門將也不敢怠慢，隨即對其一躬身一抱拳，轉身便對身旁的一名侍衛道：「速速前去稟報！」那侍衛先是對著那門將恭恭順順作了個揖，又對著司羿拜了拜，便轉身一路小跑著前去稟告。

「伏羲兄，待會兒見了族長，無論族長說什麼，切不可像昨日那樣說出大不敬之話！」似是怕旁人聽了去，那司羿將我拉至遠處，又附身過來，一手掩著我的耳朵低聲道：「尤其是巫妖大戰，在我族乃是禁忌，切莫在族長面前提及！」

我朝他點點頭道：「司羿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城主大人，族長有請！」好一陣功夫，那小侍衛便又一路小跑著從天階而下，到了那門將身前又是一揖，那門將一擺手，沖其使了個顏色，那侍衛便又一路小跑著來到我們近前，也不敢離那司羿太近，抱拳躬身說道。說完之後，還偷偷瞄了我幾眼。怕是這小侍衛，見我一個人族來此，心下感到稀奇吧。

「伏羲兄，我族重地不宜瞬移，更不宜御空，還請隨我步行前去！」雖然此刻恨不得立即見到那十二祖巫之真容，但人家都如此說了，我也不好胡來，反正也不差這一兩步，索性也就與那司羿晃晃悠悠地一路上了天階。

這天階實在高的厲害，可謂高聳入雲，走了許久，也未抵達頂端。這巫山宮到底有多大啊，連一道台階都這麼長，我心裡不免想起我那低矮潮濕的洞府，自行慚愧間也不好放出仙識來好好感受一番，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盤，被人發現我的仙識興許會鬧出不少亂子。為了解悶，也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我便拍了拍司羿的肩頭問道：「司羿兄，這巫山宮究竟有多大啊？」

見我如此一問，那司羿很是得意的一笑：「這巫山宮佔地萬頃，除了主殿，還有不少偏殿，少說也有百十來個吧。」

「距離主殿這麼遠，為什麼我們不瞬移過去，而是要步行過去，豈不費事？」

這傢伙又是一臉的得意勁兒，掩嘴偷偷樂呵了好一會兒才道：「伏羲兄有所不知，這一來是為了表示對族長和族內長老的尊敬，二來就是想使用瞬移或御空之術，也是萬萬辦不到的。在這巫山宮之內，除了十二位族長、太上長老等一干真神境強者能使用瞬移或御空之術之外，真神境以下修為者別說御空，就是仙識都釋放不出！伏羲兄若是不信，儘管試試。」

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嘗試著仙識外放，一試方才知道，這司羿並非是在說大話，我的仙識所到之處不超過方圓十里，便感覺有些吃力。雖然沒有司羿說的那麼誇張，真神境以下修為者外放不出仙識，但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看來這巫山宮，有著能夠影響真神境以下強者的某種禁制或是至寶。

「怎麼樣，伏羲兄，是不是如我所言？」見這司羿一臉得意且肯定地看著我似笑非笑，我也不好道出實情，只能隨聲附和道：「厲害厲害，當真是厲害。」不過這司羿身為下神境強者，竟然都沒有發現我的仙識外放，我倒頗有些意外。

「果然，也有難住伏羲兄的時候。這巫山宮，有著牽制修為者實力的大禁制，乃我家十二位族長所創大陣，不僅能牽制修為，更有隱匿真神境以下修為者實力境界的能力。伏羲兄雖然強，可卻還是仙王境，在這禁制之中外放不出仙識也是自然。」見我駐足發愣了好一會兒，這司羿拍著我的肩膀解釋道。

難怪我看不出那些侍衛的真實修為，看來我帶著「陰陽八卦陣圖」而來是對的，這巫族十二族長，果然喜愛鑽研陣法。

「那……同為城主，為何你那風蕪兄弟卻還是仙王境，難不成他有什麼過人之處？」走了許久，還未見到主殿的影子，我心下好奇又是一問。

誰知我這無意間的一句話，惹得司羿臉色頓時大變，甚是擔心地趕緊將食指立於嘴邊長「噓」了一聲小聲道：「伏羲兄，切莫大聲聲張，讓旁人聽了去，只怕傳到族長耳中定要惹那禍事。」接著他便又賊眉鼠眼狀地朝四下偷望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將嘴巴湊近我的耳邊，如在巫山宮腳下那般掩嘴道：「伏羲兄，那日在我城池，你雖是無心的一句話，卻也道出了我族實情。我族，的確是有些沒落了，要不然我那兄弟，又怎會僅憑仙王境實力就居於城主之位，我族又怎甘願從那中部富饒之地，遷徙至這莽荒。」

頓了頓，他接著低聲道：「伏羲兄，前面不遠就是我族主殿，切記我之前所言，不可在我家族長之面提及那段禁忌之事。」

到了天梯盡頭，又越了兩三座石橋，穿過一片花海茂林，才行至這巫山宮主殿。

這還叫不遠，早知如此我便一路瞬移至此了。我心下雖如此想，卻也不好發作出來。

放眼望去，這巫山宮主殿佔地不過百畝，其規模也就與這司羿和那赤水城風蕪的城主府一般大小，甚至咋一看還不如司羿的城主府那般宏偉氣派。但可別小看了這主殿，在這主殿之中，隱藏著二十多道真神境氣息。這每一道氣息，雖然比之師尊弱了少許，卻也不可輕視，畢竟這是和掌管那天庭的天帝帝俊，以及妖皇東皇太一一個級別的恐怖存在。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十二道稍強的真神境氣息自主殿中瞬間迸出，在我體內一瞬而過，有一道甚至在我體內停留了小片刻，似是要將我五臟六腑都搗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