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窮人的孩子想吃肉

「大牛！求求你教教我！我家裡的連環畫都可以借你看。」

鐵蛋有股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和不恥下問的精神。

連環畫是鐵蛋最珍貴的東西，足以彰顯他求藝的誠意。

「教你可以，不過我還要打豬草沒時間怎麼辦？」

李豐意味深長的說道。

打豬草也是體力活，很累的。

再說他非常不喜歡自己幹活，別人在旁邊清閑。

那樣的話他的心裡會不爽！

心裡不爽的話會影響胃口，影響胃口會吃飯不香。

吃飯不香那可就是大事了。

李豐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一米二的身高，心裡喃喃自語道：「吃飯不香可咋整，我還是個孩紙，孩紙要多吃飯長身體。」

「我幫你！」鐵蛋毫不猶豫的說道，而且還馬上付之行動，開始打豬草。

「金妹！」

李豐意味深長的斜視金妹！

「我才不幫你打豬草呢，我又不學如來神掌！」

金妹撅嘴一臉不屑表達了她意思。

很明顯她是可以和李豐鐵蛋一起玩，但是想讓她也打豬草，門都沒有。

「麻煩你離開！我現在要教鐵柱的功夫是我的獨家秘傳，你擔心你在旁邊偷看！」

李豐一副風輕雲淡的侃侃而談。

孩子都喜歡跟孩子在一起，特別是連動畫片都沒有的年代，金妹很猶豫，想走又有點捨不得。

「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也幫我打豬草！」李豐說出了他的最終目的。

小樣，你怎麼跟我斗，我的身體里可住著只四十歲的老狐狸。

「快點！金妹！要不你趕緊走！」鐵蛋在旁邊催促道，他很急，他很想練如來神掌和無影腳。

猶豫不決的金妹也很快加入了打豬草行列。

好可愛的孩子，打豬草很累的，李豐終於可以休息會了。

不過該教的還得教，李豐一向是個認真負責的人。

「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李豐肚子里還是有點墨水的。

「啥叫自宮？」鐵蛋注意聆聽著李豐的每一句話，不恥下問。

「自宮就是割雞雞！」李豐耐心的解釋。

鐵蛋感覺自己褲當突如其來的一陣陣涼爽，又不想放棄他的武俠夢，忙說道：「不割可以練嗎？！」

「不割不可以！雞雞太大會影響練功。」李豐一臉肯定的道。

鐵蛋的臉漸漸的變成豬肝色。

「不過那是練葵花寶典，不是如來神掌和無影腳。」剛才只是故意逗鐵蛋玩，李豐及時開口糾正道。

「要練如來神掌和無影腳的話，不用自宮，但是要做些其他的事，比如……」

李豐耐心的解釋道。

鐵蛋心中也長舒一口氣，不恥下問道：「比如什麼？」

「比如說平常間多打些豬草，你現在打豬草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手腳腰都要運動著？」

其實哪怕平常走路，手腳腰也要運動著，不過忽悠鐵蛋，沒毛病！

鐵蛋又打了些豬草，一副果然如此的說道：「是啊！」

李豐耐心的又解釋道：「你以為我是故意讓你打豬草嗎？錯了，那叫打熬筋骨，筋骨打熬好了才能練武功，是為你好。」

鐵蛋一臉感激，打豬草那一個勤快「那什麼時候教我如來神掌？」

「有道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都是練了好幾個月到今天才有小成，你先得打熬筋骨一段時間。」

在冬天沒有來之前，李豐每天都要打豬草，不然楊玉閃會揍，李豐一向計劃長遠高瞻遠矚。

兩個小屁孩還在忙打豬草，殊然不知已經被只老狐狸盯上。

人多力量大，不會兒功夫，滿載而歸。

回家路上連豬草藍都是鐵蛋背的。

李豐美名其曰，打熬筋骨。

到家放好豬草，日頭還沒有落西山，楊玉閃他們還沒回來，金妹建議玩過家家。

「誰當皇上？」

李豐和鐵蛋異口同聲，相互間瞬間變成鬥雞眼，摩拳擦掌準備開干一場。

李豐是現在這個身體本能反應。

鐵蛋是根據歷史經驗的自然現象。

整個卧牛村孩子是提多，年紀和李豐相仿的卻只有他們兩人，小時候三人經常在一起玩過家家。

皇后金妹當之無愧，因為就她一個女孩子。

至於皇上，大多數時候是李豐和鐵蛋單挑角逐。

以前可能在一起玩過家家的次數多了，剛才是身體本能反應。

麻煩都是由女人帶來！

玩過家家？李豐沒興趣！

再揍鐵蛋一頓，於心不忍，鐵蛋好歹今天幫他打豬草呢！

而且看樣子，只要他想學如來神掌，他明天還會幫忙。

李豐瞪了金妹一眼，拒絕道「不玩，我還要生火燒水，等我媽他們回來！」

兩個人悻悻而去，約好明天李豐放學后又見。

太陽落山，楊玉閃他們風塵僕僕的回來了，楊玉閃進門看到李豐就習慣性的嚷嚷開。

「給是又和鐵蛋他們玩了，豬草也不打，火也不生，小心老娘揍你！」

不過很快她就閉上嘴了。

因為火塘里的火很旺，水也燒開了，一小籃豬草放在門口醒目的位置。

不過，李豐沒有從楊玉閃臉上看到半點愧疚的表情。

老娘罵兒子，不需要找理由。

超級老媽，想罵就罵！

「沒事別老是罵孩子！我孫子都快要被你罵傻了！」

父親李山懼內，奶奶楊翠花不管事，只有爺爺李魁說了句公道話。

「不許你罵我哥哥！」還有個妹妹李梅不畏強權。

相比昨天的晚餐，今天的晚飯就簡陋多了，一鍋土豆煮白菜，油水也少，幾個玉米窩窩頭，一小碗酸菜，火塘邊上煮罐茶，一家人就這麼吃。

不可能天天煮肉，條件不允許。

如果是以前，李豐會習慣，因為他曾經是這樣長大成人的。

而現在的李豐不一樣！在另外一個世界里，他在城裡吃了好些年大米白面。

嘴有點養刁了。

想起昨晚妹妹李梅舔碗的動作，李豐覺得當務之急是改善伙食。

窮人的孩子也想吃肉。

主要是肉食，脂肪和鈣多，也有油水，李豐和李梅正是長個的時候。

至於大米飯，有沒有李豐無所謂，只要菜好，玉米窩窩頭也就著菜好吃。

養雞？

也費糧食，家裡的糧食才堪堪夠人和豬吃，不現實！

家裡是養有著十幾隻雞，但基本上不喂糧食，早上早早趕到屋后林子里讓它們自己找蟲子找草種子野果子。

晚上雞會自己回窩。

殺雞也是一年中幾個特別的節日才殺一隻，比如春節，清明節，八月十五。

林子就那麼大，裡邊的草種蟲子也就那麼些，十幾隻是極限，多了就負擔不了。

雞下的那幾個蛋，一家人都捨不得吃，攢起來到一定數量后，賣到鐵蛋他爸小賣鋪那裡換點針頭線腦油鹽醬醋。

養豬？

兩頭已經是家裡極限，也不現實！

做生意？

沒本錢，窮鄉僻壤貧困山區也沒啥生意可做。

再說李豐一個七歲的孩子，小胳膊小腿的，要力氣沒力氣，要資源沒資源，有也輪不到他頭上，不適合。

忽悠爺爺李魁和父親李山去做，得找到個合適的機會才行。

反過來講，現在錢對李豐作用不大，除非到上初中以後。

在山區農村，改善伙食不一定需要花錢。

河裡有魚，田雞。

山上有野雞，野兔。

這些也是肉食。

李豐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在另外一個世界里的小時候，李豐下河摸魚抓青蛙，上山套兔子野雞，熟得很。

不過當時是圖好玩，現在是想當正事來做，改善伙食。

晚飯過後，李豐請爺爺李魁幫忙用柴刀削幾個下套用的木叉子。

因為李豐他自己試了哈，家裡柴刀太重，有七八斤，現在的他還掄不起來。

再在家裡翻箱倒櫃找到些殺年豬時用來栓豬手腳用的桑線，找個小盆子放水泡好。

這線牢靠，野雞野兔套住以後很難逃脫，不過用前得先泡水，不然太硬不好使。

萬事俱備，不過弄好這些后，天也擦黑了，去山上下套子是來不及了，想著只能明天放學回家的時候再去弄。

天黑透，洗過腳，沒有電視，李豐便早早躺床上胡思亂想。

一夜好夢！

夢中有酸菜魚，紅燒兔子，黃燜野雞。

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枕頭有點濕。

摸摸一看，都是自己的口水！

李豐自嘲道：「唉！想吃肉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