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得寸進尺
戚老太太白戚成宣一眼，道：「他敢不放權。」
戚成雲微怔，他已經感覺到不好的事情要來臨，只是對上戚老太太的目光，他只能苦著臉慢慢走過去。
「媽，你們在聊什麼？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戚成雲擠出笑容，慢慢的坐在角落裡的沙發上。
趙婉看見這一幕，無奈的嘆一口氣，皺著眉頭走進廚房。
面對戚成雲的主動示好，戚老太太冷冷的應了一聲，道：「聽說你弟弟最近在工作做的不錯？」
聽說？
戚成雲眉頭緊皺，看看戚成宣，所謂聽說，那還不是聽戚成宣自己說的。
對上戚成雲的目光，戚成宣「嘿嘿」傻笑兩聲，躲開了目光。
戚老太太並不知道事情，戚成宣說做的好，她就覺得做的好，不等大兒子開口說話，她又接著道：「既然這樣，我覺得成宣能勝任更好的職位，比如公司副總，我覺得副總聽起來就不錯，成雲，你給安排一下吧。」
戚成雲一愣，詫異的看向戚成宣，他居然想做公司副總？只怕他連副總是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想想公司現在的狀況，又看看戚成宣小人得志的樣子，戚成雲沒了假笑的心思，目光也沉了下來：「媽，成宣做不了副總，他做現在的部門經理已經算是給他最好的待遇了，公司並不只是咱們一家的公司。」
姜燕一聽，不願意了，瞪著戚成雲道：「大哥，你這話說的就有問題了，公司姓戚，怎麼就不是咱家的了？」
戚成雲瞟姜燕一眼，解釋道：「公司是姓戚，但是公司養著一百來號人，這些人是公司的員工，也是公司的主力軍，沒有他們就沒有戚氏，這麼看來，你能說戚氏是我們自己家的嗎？」
姜燕挪了挪屁股，陰陽怪氣的道：「那他們也是在給戚家打工，總不能說他們也是公司的主人吧，那照你這麼說你也是打工的嘍。」
「是，我就是打工的，我是公司的老總，但單單靠我一個人，能撐的起這麼大的公司？」戚成雲道。
「嘁，不想讓我們成宣當副總就直說嘛，說這些有的沒得幹什麼。」姜燕一轉頭，面露委屈的看向戚老太太：「媽，成宣說的真對，大哥現在有能耐了，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他自己吃肉，連口湯都不願意給我們成宣喝，您看看有這樣的大哥么？」
姜燕說完，戚成宣也跟著拉起戚老太太的手，委屈巴巴的道：「媽，我知道我不如大哥，大哥這些年在外面見多識廣，他看不上我也是正常。」
戚老太太一聽急了，拍拍戚成宣的肩膀，轉頭就沖戚成雲怒吼道：「你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只是讓你給你弟弟安排個副總，又是讓他當正總，這你都不願意，我看你就是野了，不把家裡人放在心上了。」
「媽，不是的。」戚成雲苦著臉解釋：「要是擱在以前，成宣想做副總，打不了我給他安排個空崗，可是現在不行，最近公司亂成一團，要是再隨便安插人，我怕員工會反。」
「反什麼反？他們還能翻了天去？」戚老太太大吼，道：「我看是你想翻天，戚成雲我告訴你，這個副總你必須給你弟弟安排了。」
戚成雲深吸一口氣，偏頭看向廚房，廚房裡，趙婉還在忙前忙后，再想到剛才自己到家的時候，戚成宣一家圍著老太太歡聲笑語，可他們偏偏把趙婉排除在外。
現在戚老太太又強硬的要把戚成宣安排到公司重要位置，還有公司里的那團亂麻。
戚成雲面色一沉，目光堅定的看向戚老太太，道：「不可能，成宣要是想在公司繼續干，就是現在的位置了，我可以再給他漲點工資，但是職位不會調整，我是成宣的哥哥，同時也是公司一百多號人的領頭人，我得對我的公司、我的員工負責！」
「什麼？」戚老太太瞪大眼睛，她可能沒想過戚成雲會忤逆她，聽到戚成雲的話，她當即火冒三丈，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沖戚成雲丟了過去。
戚成雲沒躲沒閃，被砸了個正著，茶杯掉落地上，引來了廚房裡的趙婉。
趙婉疾步衝過來捂住戚成雲流血的額頭：「成雲，你沒事吧，流血了，走，我送你去醫院。」
說著，趙婉拉著戚成雲就往外走。
「去什麼醫院！」戚老太太衝過來擋住去路，道：「先給成宣安排工作，不然你們那裡都不能去。」
戚成雲上的不輕，血從趙婉的手指縫中流出來，趙婉急了，怕戚老太太再打到戚成雲，緊忙把他護在身後。
「媽，成雲受傷了，我先送他去醫院，有什麼事咱們會來再說，行嗎？」趙婉急道。
戚老太太拉住戚成雲，吼道：「先定下成宣的工作，然後你們愛去哪裡去哪裡。」
趙婉急壞了，可戚老太太就是不肯鬆手，縱使趙婉是只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這會她顧不得那麼多，用力推開戚老太太，道：「媽，對不住了，我先送成雲去醫院。」
戚老太太沒料到趙婉也會動手，她後退兩步便開始哭喪：「哎呦，我可真是不幸啊，都說我養了個好兒子，狗屁的好兒子，就是這個好兒子和好兒媳婦想要我的命啊。」
她這一喊，戚成宣和姜燕對視一眼，也跟著哭喊起來：「媽，你別這樣，沒了戚成雲，你還有我們呢。」
戚滿月也跟著湊熱鬧，「奶奶，你還有我，以後我賺錢的養你啊，只不過我現在......」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自己的臉，眼神里的委屈任誰見了都會心疼。
戚老太太被他們這一鬧騰更加氣憤，也不哭不嚎了，抬手就打趙婉，一邊打還一邊罵：「我成雲以前可孝順，都是你，全都是因為你，你就是個狐狸精，先是勾引了我成雲，現在又禍害我們家，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我打死你，不讓你在害我家。」
趙婉被戚老太太連著打了幾下，開始的時候人都是懵的，後來還是戚成雲反應過來，把趙婉護在自己身後，於是戚老太太後面那幾下都是打戚成雲的身上。
戚成雲頭上有傷，趙婉擔心，便有轉身想要保護戚成雲，兩個人相互維護著卻還是沒能躲過戚老太太的拳腳。
趙婉的頭髮被抓亂，臉上也有一片紅，戚成雲更慘，額頭一直在流血。
這亂做一團的事情，戚成雲偶爾一撇，看見戚成宣居然站在後面笑，當即他一口氣上來，大吼一聲：「別鬧了！」
戚老太太被嚇到，後退了兩步，也僅僅是後退兩步，下一秒她又重整旗鼓反撲上來。
這樣的媽，這樣的弟弟，再連累老婆受委屈，戚成雲氣的臉都變色了，眼看戚老太太又揮舞著拳頭上來了，戚成雲撲過去就準備護住趙婉，沒成想這下直接撲入戚老太太懷裡，連帶著戚老太太一起滾到在地上。
戚老太太「哎呦哎呦」叫了半天，可身上的人還是不起來，她氣的大呼小叫，手腳撲騰。
趙婉發現不對經，急忙衝過去拉戚成雲，這一拉才發現戚成雲雙眼緊閉，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成雲！」趙婉尖叫一聲，也顧不上戚老太太了，抬頭就喊人，她喊的當然不會是戚成宣，好在家裡還有幫傭在，於是在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幫忙下，戚成雲被送上了急救車。
戚如意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跟顧君陌吃完飯。
從戚家出來之後，戚成雲單獨找過她，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卻沒有什麼話可說，戚如意是見識過戚成雲的軟弱的，雖說有諸多無奈，可他沒能保護好妻女也是事實。
戚成雲自知有愧也說不出什麼，最後也只能交待戚如意好好生活，不用擔心家裡。
後來戚如意也聯繫過趙婉，趙婉的話跟戚成雲如出一轍，只希望她好好的生活，不用擔心家裡。
雖說他們都這麼說，但戚如意怎麼可能真的不擔心的呢？於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接到趙婉的電話。
本來是個陌生號碼，若是以往戚如意可能根本不會接聽，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戚如意突然覺得這個電話很重要，於是她接聽了，聽到的便是趙婉的聲音。
「什麼？」戚如意聽清另一邊的話，臉色鄒然蒼白的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好，我現在就過去，你別擔心，我馬上到。」
顧君陌也放下碗筷，在戚如意就要邁出屋門的時候拉住了她，「你就這樣出去？先跟我說出什麼事了。」
戚如意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連鞋都沒換。
「我爸中風住院了，我媽一個人在醫院，我......我有點怕。」戚如意說著就哽咽起來。
顧君陌抬手就把人摟住，道：「我在，別怕，現在我們就過去，我安排最好的醫生，保證不會讓你爸爸出事。」
有了顧君陌的話，戚如意安心不少，每次都是這樣，只要顧君陌說沒事，就真的會沒事。
通往手術室的走廊很長，急促的腳步聲聽來像是敲在人的心臟上，走廊的盡頭，趙婉一個人蹲在地上。
「媽？」戚如意看到那個孤單的身影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