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評
張財主一邊說話一邊不忘多望了喜寶幾眼,喜寶這人長得小臉白凈凈的,還肉嘟嘟的,看起來特別的討人喜歡。張財主私下也曾瞧見過幾次,也曾聽人打趣榮一發,言其老當益壯,夫妻恩愛,竟是在如此年紀生出這般玲瓏可愛的女兒。
「既是如此,你且隨我走走吧。」
劉瞎子示意喜寶往外站站,他拿出羅盤開始定位。
喜寶就歪著腦袋看著劉瞎子,看著他一頓操作猛如虎。她一直好奇劉瞎子明明什麼都看不見,他是如何定位呢。
當然很快喜寶就發現他乾爹還是有兩把刷子呢。
「半仙怎麼了?你這要走,還是……?」
劉瞎子似是發現了什麼,直接就收拾起羅盤示意喜寶跟他走,也不言語。張財主這下子急了,忙追了上去。
「半仙你方才不是說可以嗎?怎麼又要走呢,是不是嫌我錢給的少,我加錢!」
說著張財主就動手要掏出銀票來給劉瞎子,劉瞎子這才停住腳步擺手示意張財主。
「張大善人,此地太貴了,你的先人埋不進去,我給你另選吧。」
「啊,半仙你什麼意思,你且與我說明白……」
張財主還是無法接受劉瞎子說的話,直接就追了過去。結果呢?劉瞎子則是扶著喜寶的肩膀越走越快了。
那廂葉氏早就雇好了馬車等著他們了,一行人坐上馬車也就走遠了。張財主只好作罷,直言劉瞎子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真是的,我先人埋不進去誰人能埋進去,可笑!我還就要埋在這裡呢,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說!」
張財主沒有理會劉瞎子的話,後來也沒有找過劉瞎子,就自顧自的把先人的墓都遷到了這裡。
那日劉瞎子和喜寶一起回去,兩人一起下車,葉氏則是回了寶錦記。
「乾爹,那地方真的是風水寶地嗎?」
「嗯,很貴,張家消受不起,即便葬在那裡了也不得長久,到時候還要遭罪,何苦呢。」
劉瞎子雖然眼不能視物,對於某些事情卻是異常的敏感,他當地理先生有些年頭了,有些東西「看」的明白。
「乾爹那誰可以葬在哪?」
「只能為帝陵了,估計有人已經探過了,喜寶你還記得今日我所站的位置嗎?」
喜寶回想了一下:「記得!」
劉瞎子一聽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摸了摸喜寶的腦袋:「記住就好,喜寶一定要記住,那裡將是帝陵的入口,以後或許能救命!」
帝陵!
喜寶猛然想起了光啟帝出殯時候的情景,十二棺齊發,去往了大周十二地,無人知曉哪口棺材裡面躺著光啟帝,也無人知曉真正的帝陵在何處。
就連後來的趙琛也不知曉光啟帝下葬去了何處。
史載光啟帝此番做法主要是為了提防盜墓賊,不喜他們打擾往生的安寧。
其實喜寶覺得不然,光啟帝此人暴斃之後留下了一堆爛攤子,還帶走了玉璽。
皇太孫登基,趙琛等人不服其中最大的一點就是他沒有玉璽,玉璽被光啟帝帶走了,藏在帝陵中。
後來趙琛稱帝了,也是一個沒有玉璽的帝王,他費勁心思想要找到傳國玉璽,結果一無所獲。後來無法,他只得命工匠重新造了一個。
不過民間對此詬病連連,一直指責趙琛名不正言不順,加上趙琛一直殘暴不仁,對待百姓從來都是血腥鎮壓,民間經常性爆發起義,反抗趙琛。
至於為何光啟帝把玉璽帶走,就無人知曉了。
喜寶也不知曉,當然劉瞎子就更不知曉了。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喜寶和葉之秋等人都坐在白鹿書院大禮堂看台上,一月一度的月評開始了。
月評是白鹿書院的特色活動,已經持續有些年頭了,是一項殘酷且刺激的活動。
什麼是月評,月評就是採用擊鼓傳花的方式,花到誰手誰就要上台接受白鹿書院三大名師會考。
會考的難度不是一般的高,一旦考不過就要輕則留級,重責將會失去科考的機會,差不多就等於白鹿書院白讀了。
懲處力度之大,讓人人都懼怕這個活動。
原本喜寶她們女學生是不需要參加的,結果陳娟站出來了,說誰言女子不如男,她要求與男子一樣參加月評。這下子好了,喜寶等人就這樣被迫參加。
「煩死了,喜歡顯擺你自己參加就好了,何必拉上我們呢。」吳羨多心生不滿。
若是平日里也就罷了,但是當下特殊,那就是她父王來了,吳羨多甚是有理由懷疑是陳娟得了消息故意如此提出來,目的就是想要在月評會上出風頭。
陳娟收拾了一下衣裳,輕移蓮步,施施然地與吳羨多擦肩而過。
「有那個時間埋怨,不若好好抱佛腳,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免的到時候丟人現眼。」
這一次陳娟竟然也沒有忍了,選擇直接開懟了。
吳羨多還準備與她撕扯,奈何陳娟已經走遠了。陳娟確實知曉光啟帝來了晉城。
此番光啟帝與如妃已經到了晉城,兩人做尋常人打扮,衣著樸素。
如妃下了馬車看到晉城風光,很是好奇。
她這一生就沒有去過什麼地方,她在高原長大,一直與牛羊作伴,後來被選中送給了光啟帝,就一直在大周王宮之中,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江南。
「走吧,我們就在前面落腳!」
光啟帝早就命人安頓好了一切,早年他還年輕的時候就經常喜歡微服私訪,也曾來過晉城,那時少年,鮮衣怒馬,還曾有露水情緣現在想來恍如隔世。
如妃就緊跟在光啟帝身後,很快就走入了一個大宅院中。
而喜寶她們則是頗為著急的等待著月評會的開始。
「喜寶你怕不怕,我都沒有背下來,待會兒夫子問起來,我可怎麼辦才好?」
喜寶也發現了今日的吳羨多有些反常呢。以往她從來不把學業放在心上,這一次卻這般著急,實屬稀奇。
「多多,你不是不在意這些嗎?」
一旁的葉之秋絲毫不懼,信心滿滿。她瞧著吳羨多坐立不安,就湊上去問了一嘴。
「我倒是不在乎,可是我阿爹和阿娘他們在乎呀,我若是答不上,到時候他們在場,我……」
吳羨多越想心裡越是難過,早知道平日里就努力一點了。
「無事,也不一定就能選上你,你的運氣沒那麼好。」葉之秋忙寬慰了幾句。
然而這似乎並不能打消吳羨多的焦慮。
而喜寶的關注點則是她的父母來了,難道趙潛真的把光啟帝給請來了,這怕不是真的吧。
一想到這裡,喜寶不免就多往趙潛所在的位置多看了幾眼。
趙潛長相出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來,所謂龍章鳳姿不過如此。
喜寶又想起初次見到趙潛的時候,那時她剛回陳家,她當時已經痴傻,整日瘋瘋癲癲的,身邊只有啞嫂葉氏相伴。
「這位便是陳寶兒,說是陳侯外室所出,長得確實是姿色出眾,就是腦子不大靈光,是個傻子!」
彼時的喜寶就跪坐在地上,她身上的錦衣華服早就髒亂不堪,就連頭上還有好多碎葉。
趙潛就那樣施施然地走到她的面前,蹲在她的面前。
「你在找什麼?螞蟻已經回家睡覺了,你也隨我回家吧。」
他就那樣不顧骯髒拉起她的手領著她朝裡間走去。
「她以前也是這般痴傻嗎?」
「小的聽說以前是不傻的,好像是她養父一家暴斃而亡,她受不了刺激才變得瘋傻的。陳侯雖說一直可憐她,到底他是男兒,她又是女子,終究照顧不了她。崔大娘子自然不會照料她,好像她還有個嫂子,還是啞巴……」
來人說著說著竟然說不下去了,太可憐她。
趙潛不言語。
「公子潛,你若是求娶還是娶陳家三小姐吧,她算了吧,即便她是陳家女,也不能給你提供多少助力。」
當時的趙潛並沒有接話,只是將她送到了葉氏的手上,隨後回頭瞧了她幾眼。
當然後來趙潛也的確沒有求娶她,而是和趙琛一樣求娶的是陳家的三小姐——陳娟。
「喜寶你看什麼的呢?」
吳羨多猛然推了喜寶一把,她這才回過神來。
「沒有,我找我四哥呢,不知道他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的天爺啊,你四哥?喜寶你還是趕緊想想你自己吧,到時候傳到你身上,你好好想想怎麼應對吧,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發明月評這件事情的,我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咳咳咳,光啟帝在書院後院,正在和院長等人談話呢,也不知誰人提及他,他方才一直不停地打噴嚏。
沒錯,白鹿書院月評活動就是光啟帝提出的,為了就是提高書院學習的學習積極性,為大周輸送人才,月評不過不能科舉也是他定的。
試問普天之下,又有幾人敢拿科舉說事,那人必是光啟帝無疑。
「哦,女學生第一果然是陳家的女兒,陳娟寡人識得,確實是位才女!」
光啟帝臉上始終含笑,其他人自是紛紛的附和。
「走吧,帶寡人去瞧瞧這次的月評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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