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小日常

「papa，papa，papa，papa！」六歲的喬納森張著雙臂撲向他的克拉克，克拉克笑得就是個傻乎乎的老父親，穩穩地接住了撲進他懷裡的喬納森。

布魯斯不怎麼打眼的瑪莎拉蒂停在小記者公寓的小巷子里，準備奔赴花花公子戰場的布魯斯歪著身子站在車門邊，西裝革履的布魯西寶貝懶洋洋地沖著小記者打了個招呼，然後從後備箱里上拎出小喬小書包和小行李——一個小蜜蜂的背包和一個小蜜蜂的行李箱。然後，布魯斯把自家大呼小叫的崽崽交接給了克拉克。

喬納森自己背起了自己的小書包，克拉克寵溺地把崽子抱了起來，六歲的小崽子十分驕傲地說道：「我已經長大了，我要自己走！」克拉克無奈地颳了刮他的鼻子，把崽子放下來，轉而牽起了他的手手。克拉克單手拎起了喬納森的小行李，低著頭對喬納森說道：「喬尼，跟爸爸說再見……」

「爸爸再見……」喬納森甜滋滋地沖著布魯西寶貝說道。

布魯西寶貝沖著自家崽酸酸地笑了笑，十分認真地對克拉克說道：「喬尼的睡前故事書在他的小書包里，如果喬尼在你講完故事以後問你一些問題，你認真地回答他就好了。」

克拉克回答：「好的，沒問題。」

布魯斯略帶深意地眯了眯他的藍眼睛，一般蝙蝠俠露出這樣的眼神，就會有大事發生，布魯西寶貝眯了眯他的藍眼睛，克拉克也感覺心裡一慌，但他還沒有細問，布魯斯就沖著他家崽揮了揮手，溫柔地說道：「喬尼再見。」

一腳油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納森把頭埋在克拉克的脖頸處，喜滋滋地蹭了蹭克拉克襯衣，聞著克拉克身上帶著青草與玉米的香氣，喬納森說道：「papa，你剛從瑪莎奶奶那裡回來嗎？」

「對呀。」克拉克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道：「我還給喬尼帶了喬尼最喜歡吃的蘋果派！你的教母有採訪任務，最早也只能在八天以後回來，所以很可惜，你這次見不到露易絲了。」

喬納森假模假樣地揉了揉眼睛，他當然很喜歡露易絲教母，但是單獨跟克拉克papa待五天他也很開心的。克拉克抱著崽，開了門，把香噴噴的奶崽子放在沙發上，說道：「那你就要跟papa待五天啦，開不開心？」

小崽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克拉克身後，克拉克的公寓是大都會典型的兩室一廳，只不過肯特夫婦把次卧改造成了他們的工作室，喬納森往主卧里探了探頭，晃晃悠悠地走回來，翹著腳做到了沙發上，督工一樣看著克拉克在廚房裡忙碌。

普利策獲獎者和他親愛的老婆一樣，都沒有怎麼點亮廚藝方面的技能，克拉克忙手忙腳地端出兩盤牛排意麵雞蛋拼盤，喬納森歡呼一聲跑到廁所里洗乾淨擦乾了小爪子，爬上餐桌邊的板凳上坐好。

克拉克滿意地看著小崽子細嚼慢咽地吃完了他的牛排套餐，跟在他屁股後面看著他洗完了盤子杯子，才顛顛地坐回了沙發上，克拉克挨著小崽子坐著，打開了電視，調到了正在播放貓和老鼠的頻道。喬納森靠著克拉克的胳膊，像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一樣，哈哈笑著看著湯姆貓花樣追逐傑瑞鼠的動畫。

看著看著，喬納森揉了揉眼睛，克拉克問道：「有點困了嗎？」

9點鐘睡覺的生物鐘對六歲的小崽子也算早的，但為了切上蝙蝠俠夜巡的時間表，他也養成了九點睡覺的習慣。

喬納森哼唧了兩聲，埋頭在克拉克有著強勁肌肉的胳膊上蹭了蹭，他充滿儀式感的說道：「我想睡覺了，我們去洗澡。」

克拉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走進放著喬納森小行李的主卧，蹲在那個小蜜蜂行李箱邊，挑著眉從裡面刨出一件第一回見的小奶牛小睡衣。克拉克看了一眼小蜜蜂里的小綿羊、小黑狗、小豬豬和小公雞，忍不住想，所以這一次是農場系列嗎？

半個小時以後，帶著兒童沐浴露牛奶味的喬納森香噴噴地率先撲上了床，跟在後面小記者忍不住扯了一下喬納森的奶牛尾巴，喬納森回過頭，奶凶奶凶地瞪了克拉克一眼，說道：「我的小蜜蜂書包里有是世界童話大全，papa你跟我講睡前故事吧。」

克拉克好脾氣地從喬納森的書包里抽出他那本《世界童話大全》，粗略的翻了翻，他之前以為布魯斯給喬納森帶的童話書，是那種有插圖的繪本，他有些驚訝地看到書裡面滿滿都是字。

喬納森快速躺好，把被子抽到自己的下巴位置，湛藍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克拉克，小小聲說道：「睡前故事！」

克拉克柔聲問道：「喬尼想聽什麼故事？」

「隨便。」是童話故事就行，小喬尼比較感興趣的是接著的常識普及。

於是，克拉克隨便翻到了一頁，那個故事是《白雪公主》。於是，克拉克輕聲地念了起來：「王后坐在在一個敞開的窗戶邊，冬雪像針一樣刺破了她的手指，導致三滴鮮血滴落在雪地和烏木窗框上。她欣賞著三種顏色的混合變化，對自己說:『哦，我多麼希望我有一個女兒，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血一樣紅，頭髮黑得像烏木窗框。』不久之後，王后的確生一個女兒，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血一樣紅，頭髮黑得像烏木一樣。他們便給她取名叫白雪公主……」

喬納森十分認真地聽著克拉克聲情並茂地講述，克拉克最後念道：「……於是，王子和白雪公主將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不一會兒，《白雪公主》的故事就講完了，克拉克看著喬納森一點沒有睡意的樣子，就問道：「還要再講一個嗎，喬尼？」

喬納森搖搖頭，他記住了一整個故事，然後他說：「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papa。」

「問吧。」克拉克不甚在意地說道。

喬納森拍了拍大床的另一半，示意坐著講故事的克拉克躺過來，克拉克掀開被子，躺了下去，喬納森挨挨蹭蹭地擠進克拉克的臂彎里，這才問道：「首先，是王后的魔鏡，他為什麼會在白雪公主出生長大後知道，白雪公主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克拉克呆了一下，他恍然間明白了布魯斯讓他認真回答的意思，布魯斯是要他用現實的富有邏輯性的答案回答喬尼天馬行空的問題。克拉克想了想，他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的可能性最大，是王后的鏡子里關著一個能夠觀察人世間發生的所有事情的精怪，他能夠看到世間的變化，所以知道白雪公主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這是奇妙的魔法造成的。」

「那第二種呢？」喬納森十分認真地問道。

「第二種就是王后的魔鏡實際上是一個功能強大的搜索引擎。」克拉克回答。

「搜索引擎是什麼？」喬納森問道。

克拉克：「就是谷歌和雅虎這樣，在框框里敲進字就能搜到答案的東西。」

喬納森認真地點了點頭，他一副正在記憶克拉克回答的樣子，這讓小記者有些緊張，他突然明白，這哪是什麼睡前小故事，這是睡前知識大課堂！

喬納森把冷冰冰的小腳貼上了克拉克的小腿，小幅度摩擦著氪星人溫度略高的皮膚，然後才問道：「第二個問題是，為什麼王後會派遣一個獵人去殺死白雪公主，這不是不對的嗎？」

克拉克毫不猶豫地說道：「這當然是不對的，」克拉克思索了幾個微秒，他決定據實回答，然後解釋道：「首先，王后是一個嫉妒心極強的女人，她容不下比她美貌的女子存在；第二，白雪公主的故事發生在十八世紀的歐洲，那個時候是封建皇權統治的時代，王后是那個國家實際統治者，她有能力也有人脈能夠召集到殺死白雪公主的獵人。」

「所以，只是因為王后的嫉妒心嗎？」喬納森鼓著臉，說道。

「沒錯。」克拉克答。

「真是醜陋，」喬納森沒看見克拉克對著天花板麻木的表情，喬納森說道：「爸爸說人類原罪里最可怕的，就是人類的嫉妒之心。」

這布魯斯每天晚上都在跟孩子在講什麼啊，這七原罪小崽子都知道了，克拉克忍不住在心裡想：他六歲在幹嗎，是的，在挖後院的泥巴。

「那第三個問題是什麼呢，喬尼？」克拉克問道。

喬納森思考了一下，問道：「你說，白雪公主闖進了七個小矮人的小別墅，把七張小矮人的床拼在一起，睡在了上面。私闖民宅不是犯法的行為嗎？」

「是犯法的行為。」

喬尼面露疑惑：「那為什麼七個小矮人見到白雪公主根本就沒有怪她，還收留了她，很好的照顧她呢？」

克拉剋死勁地想了想，又想了想，不怎麼肯定地回答道：「因為白雪公主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所以小矮人不忍心責怪她，並且很心疼她，願意照顧她？」

「這麼解釋也沒有問題，」喬納森說道，然後小崽子思忖了一下，說道：「阿福跟我講，爸爸遇著了貓女也是這樣的。」

可憐的克拉克突然聽到了蝙蝠緋聞，小記者被他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得死去活來。小崽子疑惑不解卻小小地拍了拍克拉克的背，但力道對克拉克來說就像蚊子拍上大象一樣，但這還是讓傻爸爸十分的高興。

見克拉克緩過來，喬納森說道：「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了。」小記者勇敢地點了點頭。

喬納森說道：「白雪公主吃下了王后給了她的毒蘋果死了，在幾天之後，白馬王子在帶走裝有白雪公主的水晶棺材，抬起了棺材，此次震動使那塊毒蘋果從白雪公主的喉嚨里抖了出來，最後喚醒了她。然後白雪公主就復活了，這根本說不通！」

「怎……怎麼說不通？」喬納森沒有看見他親愛的克拉克papa偷偷摸摸地把床頭櫃的手機摸進了被子，悄咪咪地撥通了布魯斯.韋恩的私人電話，還小心翼翼地把通話聲音打到最小，捂住了聲音口怕喬尼聽到他作弊請外援。超級聽力專註於布魯斯在party上說話的聲音。

摟著《花花公子》扉頁女模的布魯西寶貝挑了挑眉，接通了電話，他聽著電話里喬納森的問題，「首先，白雪公主如果是因為吃了毒蘋果中毒死的，那她一定是因為全身器官衰竭導致的死亡，她即使吐出了毒蘋果，也活不來。」喬納森說道：「如果，她是因為蘋果堵住呼吸道導致的窒息，和中毒一樣，她窒息導致的死亡在幾天之後，也是沒有辦法挽回的。」

「克拉克，」布魯西寶貝用他低沉柔滑的聲音說道：「你就告訴他，這是一則童話，白雪公主的復活最重要的並不在於，那個毒蘋果從她的喉嚨里被顛了出來，而是因為王子在抬起她的棺材的時候親吻了她，而童話里真愛之吻能夠治癒一切。」

布魯西寶貝摟著低眉順眼的女模特，他掛斷了電話，聲音低低卻十分愉悅地笑了起來，他並沒有在他家小崽子身上安什麼竊聽器，但，布魯西寶貝足夠想象，克拉克那苦惱的、無奈的又不得不十分認真的表情。

克拉克複述了一遍布魯斯的答案，假裝好像是他的答案一樣。

突然，克拉克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忍不住小幅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還要給喬尼寶貝講上四天的故事。

無所不能的人間之神眼前一黑。

小崽子沒有理會大人複雜的心情，他甜滋滋地蹭了蹭自己什麼都知道的papa，親了親克拉克的臉頰，說道：「晚安，papa！」

「晚安，喬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