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後來
關於保送,柳蓮二也有過不少的考慮。
讓他堅定決心的,是鶴田唯依。
網球部的大家誰不熱愛網球?只是在沒有金錢的基礎上,談夢想是多麼不成熟。柳蓮二家境富裕,但職網這條路漫長而艱難,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他能獲得多少。
鶴田唯依前世關於長大后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蓮蓮的出現。她壓下心裡的那股心虛,還是可以肯定蓮蓮肯定沒有成為一名職業球手的。
尤其是數據網球,能將其發揚光大,用的出神入化的球手,幾根手指頭就可以數的過來。
她知道蓮蓮有多喜歡網球。
也知道他在憂慮什麼。
「蓮蓮。」鶴田唯依坐在他對面,「不要給自己的青春留下遺憾啊。」
她曾經錯過他太久,她不知道他的青春如何,但她現在起碼不想讓蓮蓮有任何遺憾。
柳蓮二的家人支持他打網球,但是不代表支持他打職網,喜歡打網球和走職網不是一回事。柳的父親是一名會計師,他朋友的兒子就有打職網的,前年因為比賽遇到打暴力網球的對手,現在還在修養身體。
更別提各種職業病。
柳蓮音看著弟弟一天比一天沉默,只有在和鶴田相處的時候會露出些笑容,坐立難安。
她比誰都心疼蓮二。
他的童年因為家人的倏忽,遭受過許多不公。她錯過了弟弟的成長,這次,她不想再耽誤弟弟的青春。
柳蓮二不知道姐姐和父母有過多少次爭吵,只知道某天早晨起來,他看見自己的書桌上擺放著各種最新的網球雜誌,以及長條的訓練單。
他看著這些良久無言。
「拼盡全力去給我學習,你拿到保送資格后就可以開始訓練。」柳蓮音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可別給我半途而廢!你老姐我好不容易才說服爸媽誒!」
「不知道昨天怎麼就那麼巧的中了彩票,老天都在幫你誒,老弟。」柳蓮音揉著自己的黑眼圈,語氣帶上了鬱悶,「起碼爸媽不會因為錢的事情為難了,你放心去逐夢吧。」
柳蓮音最近看多了選秀節目,說話都有點不正經了。
父母能憑實力中獎的概率為34.7%。
柳蓮二捏著私教定製的訓練單,垂下眼。
他佇立在課桌前,許久一言不發,柳蓮音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見他逆著光,整個人都朦朧著。
空氣中的細小塵埃在跳躍,輕盈的四處飄蕩。他的發梢也帶上了點金褐色,和那些塵埃難捨難分。
不知過了多久,柳蓮音覺得氣氛安靜地有些不正常,她走近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少年,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眸中晶瑩。
然而等她再細看,那抹晶瑩稍縱即逝,似乎是她的錯覺一般。柳蓮二的神色與平時無異。
可柳蓮音卻忽而覺得這樣的弟弟有點陌生。
好像在某個她不注意的瞬間,這個孩子,又悄悄地長大了。
*
柳很忙。
競賽,複賽,決賽。每輪都需要他打量的補充課外知識和無數高中學不到的知識點,所幸他搜集數據的習慣給他提供了很大的幫助,比起旁人,他多少還是能輕鬆點。
但這不影響他忙。
忙到鶴田唯依給他發信息,打電話,他也沒有時間回。
等二人再見面,鶴田唯依的頭髮都長過了臀部。
她一路小跑奔向柳,二話不說就跳到他身上,逼迫他抱住自己,哀怨道:「怎麼那麼久才回來呀!!!臭蓮蓮。」
「抱歉。」柳蓮二抱她抱得很實,「久等了。」
「哼。」鶴田唯依氣鼓鼓地夾住他,「我頭髮都長得好長了。」
「怎麼留這麼長?」柳的臉上雖然還帶著疲憊,但在見到她之後,這些疲憊都多少散去大部分。
「在記錄我等你的日子啊。」鶴田唯依趴到他肩窩處,氣息綿綿,「切原都考進立海大了,過年的時候你也不在,真田都找到女朋友啦!你才回來。」
「我還想和我的粉絲介紹你呢,都沒有空。」鶴田唯依又往他那靠近許多,「我真的好想你呀。」
柳蓮二很受用自家女朋友的撒嬌,但她接下來的話卻成功讓他破防。
「緊不緊?緊不緊?」鶴田唯依忽而抱他抱得更緊,繞在他腰間的腿白白嫩嫩,「嘻。」
「……」柳蓮二騰不出手彈她額頭,只能任由她調戲,「從哪學的?」
「不用學~」鶴田唯依髮絲從他肩上傾瀉,多少有點曖昧,「對你呀,我什麼想法都自然的冒出來了。」
柳蓮二沒問她是什麼想法。
鶴田唯依也沒機會再說。
因為他吻住了她的唇。
*
鶴田唯依和柳蓮二的接吻總是一觸即分,起初還有點小曖昧和小羞澀,但是這麼幾次下來后,鶴田唯依有點不滿了。
她拿著手機上的法式舌吻追著柳問:「你行不行,你行不行呀?」
柳蓮二真的很想告訴她,不能隨便問男性行不行。
女生耍無賴一樣,手一攤:「要親親。」
依舊一觸即分。
柳蓮二忍著笑意,看鶴田唯依黑了臉,將她的腦袋揉進懷裡,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上,聲線繾綣:「乖。」
嗚嗚嗚嗚嗚。
鶴田唯依縮進他懷裡,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臉上滿是辛酸和哀怨。
為什麼不舌吻嘛!為什麼不要長時間親親嘛!
但是這個問題直到高中畢業,柳蓮二都沒有給她答覆。鶴田唯依化悲憤為力量,拼了老命折騰他。
比如,在春天。
她會借口天氣忽冷忽熱,外套脫了穿穿了脫,將內襯搞得凌亂,然後光明正大地窩進蓮蓮的懷裡,要他給她複習。
柳:「……」
柳:「你的國文很好,不需要過多補習了。」
又比如,在夏天。
柳已經保送,不用待在學校,但他還是會在網球部幫助大家訓練,制定各種訓練清單。他按照自己的訓練清單練習,強度要比他人高上不少。
鶴田唯依見他這樣疲憊,實在是不忍心再鬧他。
所以,她只是單純的拉住他,嗅嗅他沐浴完後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下巴微抬:「啾啾。」
柳蓮二真的只是啾了一下。
鶴田唯依感受到唇上那蜻蜓點水般的觸感,面上笑得溫柔又關懷,內心滄桑地點起了煙:她想,她要對一觸即分這個詞ptsd了。
於是翌日休假日,鶴田唯依果斷的穿著熱褲和弔帶,去了柳蓮二的家裡,曰:補習。
再比如,在秋天。
鶴田唯依最愛做的就是捧著奶茶,然後一隻手塞進蓮蓮的兜里,度過每個偷來空閑的半個下午。
柳蓮二會坐在她旁邊任由她依靠,膝蓋上掩著書。
半晌,奶茶喝完了。
鶴田唯依丟開那本空了的芋泥波波,仰頭倒在他腿上,露出白皙細長的脖頸,領口微開,嘟嘴:「我也要啵啵。」
她說完又連忙添了一句:「要聲音很響亮的啵啵!」
然後好整以暇地看著蓮蓮的臉如被溫水燉著一樣,慢慢變紅。
當然,結局還是鶴田唯依得到一個淡淡的吻,然後不滿足的爬起來,在蓮蓮臉上親了一個響亮的「啵」。
最後比如,冬天。
柳蓮二的父母和柳蓮音總有都不在家的時間,留他一個人看家。理應來說,他這會應該在庭院打球。
但是鶴田唯依大包小包地拎著東西到他家后,就什麼都變了。
他默默看著鶴田唯依把她的東西一件件往自己卧室里塞,家裡多少都帶上了點她的痕迹后,安靜地去庭院練球。
等到他回客廳,卻發現唯依擺著火鍋,手忙腳亂地擦著濺到鍋外的湯底,桌子低下還有很多她購買的食材。
柳擦汗的動作頓住。
鶴田唯依忙著忙著就感覺身後多點額外的溫度。柳蓮二伸手替她把鍋蓋住,「我來吧。」
「我本來想煮好等你練完球就能吃的。」鶴田唯依難得羞愧的捂住臉,「沒想到,它,它,它居然還會自己濺。」
柳蓮二嘆了口氣,轉身去廚房拿碗筷抹布。
等收拾完后,二人終於吃上了晚飯。鶴田唯依嫌身上沾了火鍋的味道,借柳蓮音卧室的浴室洗了個澡。柳則收拾殘羹剩飯,洗碗,拖地。
他自然也要沐浴的。
只是沐浴完出來,怎麼也找不到唯依的身影。
……走了嗎?
鶴田唯依當然沒走。
這點柳是知道的。
因為他掀開自己的被子后,就和一雙泛著霧氣的水藍色雙眸對上了視線。
柳:……
他看著對方身上的衣服,沉默了一瞬后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我衣服?」
鶴田唯依拎起他那領口頗大的T恤:「見你穿過。」
她居然那麼早就開始肖想這件衣服了。
這可是夏天的衣服。
柳蓮二忽然覺得手中的被子有點沉重,他對自己被窩裡多出來的這團女朋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做些什麼。
鶴田唯依見他像僵住了不動一樣,往他那湊了湊:「很晚了,你不睡嗎?」
柳心想這怎麼睡。
「我幫你把被窩捂得可暖和啦。」鶴田唯依半起身,扯住柳睡衣的邊角,「來呀來呀。」
柳蓮二在僵硬中順著她躺下,忽略了她嘴邊得逞的笑容。在手觸到一抹細膩的溫熱后,他終於對上他一直迴避的視線:「你褲子呢?!」
「你褲子太大,我穿著睡覺不舒服啊。」鶴田唯依理直氣壯地把腿翹到他身上,「哎呀,沒關係,平常心平常心。」
柳蓮二:你說的輕鬆。
他無奈地看著笑得分外狡黠的女友,「你會著涼的。」
「你抱著我呀,那樣就不會著涼了。」
「……」
不知鬧了多久,鶴田唯依才終於乖乖地入睡,只是抱著柳不肯撒手。
她整個人都緊緊貼著對方,柳這才發現一個絕望的事實:她居然連上身的內衣都沒穿。
得教育。
托她的福,柳到了半夜也沒有睡著,還收到了父母的信息:[蓮二啊,睡了嗎?]
柳:快睡了。
[我們今晚提前回來,已經到家門口了,你出來開個門。]
柳:……!!!
他握著手機的手僵住,身邊人的睡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美好,但現在不是欣賞女友睡顏的時候。柳蓮二推了推她。
好在鶴田唯依認床,睡覺也睡得不死,被他喊了幾下就慢悠悠轉醒,睡眼朦朧,還在無意識地撒著嬌:「幹嘛呀?」
「……我爸媽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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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關於這本,我最大的失誤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不能一直更新,所以斷斷續續,文風不一致也就罷了,要刻畫的人設太多,導致群像被我搞得四分五裂……
好在大致劇情沒怎麼偏離我本來的大綱,故事立意也沒變。
就是柳蓮二的人設還是不過深入。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