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請多指教
雖然不知道兩位少年在硬地板睡的怎麼樣,但是一直過得挺慘的羽衣還是頗為神清氣爽的睡到了天亮。
起身站在銅鏡前梳理一頭及膝的潑墨烏髮,有些黯淡的鏡面依舊映得少女面若桃花。
「從今天起,就要以巫女的身份和村莊的各位一起生活了呢。」羽衣眉眼彎彎,淺笑的面容猶如帶著厚重的面具,讓人撥不開雲霧,看不清真實,「突然有個神社,感覺還挺微妙。」
只是可惜……是自己建的。
「有時候被人需要也是很幸福的啊。」羽衣背過身,銅鏡中倒映的淺色背影已然是一身白衣緋袴。
——她居然,也會這樣期待。
拉開幕簾,外面兩位俊秀的少年還在側躺著淺眠,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在晨曦的微光中掃下一片柔和的剪影。
本應是張揚的人物,在睡著后卻是意外的平和。
「好好睡吧。」羽衣垂眸,發出一聲似是無奈的嘆息,「醒后的世界會更加殘酷。」
輕輕推開門,從門縫側身而過後又慢慢闔上,羽衣摸了摸口袋裡僅剩的幾個銅板,神色詭異:「因為我已經窮得……快把自己養死了。」
日落而息日出而作,這個村莊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會慢慢變得熱鬧起來,尤其是在集市,那是村裡人最喜歡去的地方。
羽衣一手捏著下巴一手翻動著錢幣,很認真的思考她可以買幾片白菜葉子。
和水波姬只喝酒不同,羽衣是雜食性神明——這大概是上輩子的遺留問題。
「看來光有神社還不行。」羽衣雙手托腮,「香油錢,我需要香油錢啊……」
「葉子……葉子?」
等一隻略為粗糙的手搭上少女肩膀時,羽衣才恍然發現對方好像是在叫她。
羽衣回過頭,愣了片刻后立馬笑意盈盈:「是你啊,之前還要多謝你們收留我一晚呢。」
「啊啦,不要在意這些。」中年女子擺擺手,上下打量著羽衣,「說起來剛剛看見你的背影還不敢確認,你真的是巫女啊,看這布料……葉子曾經在神社地位不低吧?不過我們這兒侍奉的是水神呢。」
「是、是嗎。」
保持微笑,一定要保持微笑。
「不過葉子不要在意,一開始總會冷清,慢慢的就會好起來。」
「借你吉言。」羽衣彎彎眼,「不過話說回來,這是你女兒嗎,很漂亮呢。」
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安靜的跟在女子身後,一頭黑髮被剪成姬髮式柔順的垂到背部,面容精緻,神色溫柔。
「你說雪路啊。」女子揉了揉身旁少女的腦袋,「她是我侄女。」
「雪路?」
羽衣默默扭臉。
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形容她此刻微妙的心情。
——巴衛,看來不需要多久,我們又要見面了_(:з」∠)_
「葉子。」中年女子有些無奈,「你又在走神。」
「啊,抱歉抱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羽衣擺擺手,突然轉移話題,「不過雪路似乎和我很有緣呢,不如考慮考慮信奉羽衣神?」
「有時間兩個人倒是可以一起玩呢。」女子抱歉的笑笑,「只是我現在家裡還有事,只能先走一步,先這樣吧,回見。」
「……回見。」
又一次被拒絕的羽衣抬手揮揮爪子。
嘛,不願就不願吧。
在集市上來來回回的走,挑揀了些許白菜和雞蛋,終於把家底敗光的羽衣回到了神社。
把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羽衣這才回過頭,看向已然睡醒的兩人:「一個晚上心情平復了吧。」
「當然,這世上就沒有我解決不了的難事。」跡部介面,修長的手指撐著太陽穴,嘴角上揚一派悠然自得,「本大爺的光輝向來都是無處不在。」
羽衣斜眼……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從另一個角度說,這事也急不來。」幸村柔和了眉眼,微笑著點點頭,「倒是昨天叨嘮你很久。」
「不用在意這些。」羽衣開口,「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有多彷徨,她比誰都清楚。
「我是這間神社的巫女長谷川葉子,叫我葉子就好。」
「葉子。」跡部念出這個名字,向音節在舌尖打轉,帶上了他自己也察覺不到的一絲溫和,「本大爺是跡部景吾,你可以叫本大爺跡部。」
「幸村精市,請多指教。」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