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妖樹伏誅現樹心
當這漫天綠葉落地之後，凌異那一雙被「天羅鬼舞」所包裹起來的手臂也終於是恢復了原狀。
凌異本人，更是好似虛脫了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來了喜悅而又疲憊的複雜表情，最後喃喃自語般的念叨了一句道：「啊？！終於結束了啊！」
而後，凌異就一臉滿足的躺在了地面上，安心的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全然沒有理會身前妖樹殘骸之中，那顆正在閃閃發光，自己的戰利品了。
可惜凌異才躺倒閉上眼睛沒有幾分鐘的時間，古松道人那洒脫縹緲的聲音就又在凌異的耳邊回蕩起來了；「咦？這棵妖樹竟然還養出來了一顆『蒼然樹心』嗎！？真是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凌異有些無力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正飄蕩在半空中的古松道人殘魂，說了一聲：「老神仙你還讓不讓人休息了啊？！我這兩天可是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的啊！現在好不容易能睡一會了……你怎麼又出來攪局了呢？」
凌異這話越說，聲音越小。
因為他這具消耗太大的身體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已經開始要強制他去休息了。
也就是說再過上不久，凌異就又得暈上一回了。
說實話，凌異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了？
像是這樣子每隔一段時間暈上一次，都快成凌異的常態了。
凌異倒是有心不想暈過去，但他的身體和精神卻已經先一步遭不住消耗了。
強制休眠，似乎已定局。
不過好在現在這清仙居後院不是只有一個凌異在的，還有一位只剩「元魂」的古松道人也在呢。
沒有遲疑，古松道人就用自己的神魂之力拉起了妖樹樹榦當中的那顆「蒼然樹心」。
而後更是掐訣念咒將其中一部分的生命力量導向了凌異，在其將睡未睡之時又將之救醒了。
「小友還是先別睡了，先跟我去為吾等入殮、收了我這古松觀道承再說也不遲。」古松道人喚醒了凌異以後，如此說到。
凌異見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大好模樣，當即也是躺在地上耍起了脾氣來；「別吧？老神仙，你就算是用牲口也不是這麼用的啊？能不能先讓我休息一下啊！？我內視了一下以後才發現，我的下丹田現在都空了……」
不得不說這古松觀的書籍收藏還是很豐富的，至少教授弟子該有的書那是一本都不少。
甚至於讓凌異這個失憶的傢伙都能夠學到一手內視之法，不至於連自己的身體狀態都無法了解。
當然，凌異可以如此快的掌握內視之法，這其中自然也是有著此前經驗打底的……
本就是個高手的凌異，再是像普通人一般重修武學，其學習速度跟真正的普通人相比，照樣是不可同日而語。
凌異現在，頂多就算是在復刻自己以前曾經做過的事情罷了。
哪怕不太嫻熟，卻依然都是些對凌異來說沒有什麼難度的事。
古松道人無奈的嘆了口氣，低頭看著正在地上躺著不願意起來的凌異，一揮手從妖樹的殘骸上拉扯過來了眾多的「紅果子」，砸在了凌異的臉上道：「小友將這些果子吃了以後，身體自然而然也就會恢復了。」
然後，古松道人就帶著那棵蒼然樹心飄走了。
凌異撥開砸在臉上的果子，見了這場景原本還想要喊上一句；
「那顆『樹心』不是我的戰利品嗎？老神仙你怎麼帶走了啊！」
只是凌異考慮到古松道人剛才給自己投食的態度后，也是理智的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凌異自覺自己現在是能從古松道人手底下逃走了，但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對方來著。
而且凌異又想到，自己這還沒拿到這座古松觀的道承呢？！就更不敢跟古松道人對著幹了。
「慫就慫點吧？慫人有飯吃不是！？」
凌異最後，也只能像是這個樣子安慰自己了。
「咔嚓！～嗯！？這果子還真好吃嘿！」凌異在心裡安慰完自己以後，也是沒有遲疑的啃起了古松道人甩自己臉上的紅果子來了。
凌異這一下嘴就是滿口的鮮甜流香，比之凌異在夢裡面吃過的那些個蛋糕都還要甜上許多。
而最重要的是，這種甜它還不膩嘴。
這就很值得凌異再多吃上幾顆果子，好好的來嘗嘗鮮了。
然後這咔嚓之聲和唏哩呼嚕的聲音就開始在清仙居的後院里回蕩開來，像是有隻老鼠正在其中啃食東西一樣。
鬼鬼祟祟的，絲毫沒有光明正大的感覺。
反正凌異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倒是也沒有在意自己的吃相來著。
凌異的想法大致就是，「既然都是個賊了？還講究那麼多幹嘛？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吧？！」
然而凌異的這種心境跟他剛剛所做之事，又有點言不由衷的感覺似的。
凌異這傢伙現在，興許正是沉浸在「扮演感」當中無法自拔呢！
當然，這種「扮演感」並不妨礙凌異去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比如在這一天的黃昏徹底到來之前，回到清仙居的正院之中跟某個老頭子討要「道承」之類的無聊事情。
「喂？老神仙，你說的那些功法在哪裡啊？！也該兌現諾言將東西給我了吧？咔嚓～唔唔唔～～嘖嘖～啊！爽了！」凌異斜靠在清仙居的門廊立柱旁，啃完了自己手裡面這最後一個不知名的紅果子，感嘆了一聲。
而後表情輕鬆的看向了正在施展著法訣，將「蒼然樹心」與自己的屍身相融合的古松道人，十分淡定的看著，這正在自己眼前發生的詭異一幕。
凌異這也是見多了這個世界的稀奇事了，所以對古松道人這種類似於「自救」的行為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了。
當然，凌異見到此情此景還是免不了要腹誹一句：「這屍體都涼了幾十年了還能救回來嗎？」
而後凌異又不免想到：「這傢伙還真是浪費啊……那顆樹心顯然是用來療傷的好東西啊？！就這麼被糟蹋了，要是我先得到了該多好呢？指不定我吃了，就能更進一步了？或者修為全部恢復？嗯嗯嗯嗯嗯嗯……很有可能啊！虧了～」
然而正在對著自己的屍身施法種下「樹心」的古松道人，就像是可以讀心一樣，對凌異說了這麼幾句話：「小友許是在想老道這是在暴殄天物，浪費至寶救一具已經干透了的屍身吧？非也，非也～老道所為，不過是為自己留下這最後的一線生機罷了。」
「最後一線生機？」凌異不解發問，卻見古松道人已經將那顆生機盎然的「蒼然樹心」給「種」入了自己的乾屍，將之給徹底與那屍身化作一體了。
也正是在這古松道人施法結束之後，古松觀外的天色也開始變得昏黃起來，已至那黃昏之時了。
至於完成了自己所想做一切的古松道人，也是心情大好的對凌異說道：「小友這次可真是幫了老道一個大忙，又送了老道一條新的生命啊？！老道在此，就先謝過小友了。」
「……」凌異略顯無語的盯著古松道人，心道：「你空口白話的謝個鬼啊！？趕緊給我將古松觀鍊氣術吐出來啊！拿了我就走，才懶得理你的生死呢！嘁？真麻煩！」
不過凌異面上自然是不能這麼說的，還是躬身抱拳回了一禮后笑著道：「老神仙言重了，你不是還教了我一門『清心咒』嗎？我們這頂多算是錢貨兩清而已。」
凌異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在錢貨兩清這個成語上加重了語調，只要古松道人不裝傻，也應該聽得懂其中的門道了。
古松道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個傻子了，也是呵呵笑著回到：「小友好一張利嘴啊？老道早已答應小友之事，自然不會食言了……小友你且隨老道來吧～」
許是因為自己不用真的「死掉了」，這古松道人也是笑眯眯的帶著凌異飄過了停屍的主院，越過了遍地妖樹殘骸的後院，來到了古松觀外的一片蒼老松樹林前；
古松道人才指著這片樹林，對凌異問道：「小友可曾是看出什麼東西來了？」
「……」凌異滿臉便秘的看著古松道人，態度不善並沒好氣的回答到：「老神仙你不想給我東西就算了，要不要像是這樣子跟我打啞謎啊？我失憶過，什麼都看不出來——行了吧！？真是的……這什麼人啊！？」
也是古松道人好說話，凌異這都開始變得是無法無天起來了。
然則古松道人卻仍舊是不以為忤的笑笑：「哈哈？！小友如此急躁可無法鍊氣成仙呢？小友且以真氣內力灌入雙瞳之中，再仔細看這片古松林如何？」
「嘖！？行吧！我試試……」
凌異這也是被揶揄得不輕，只能是重新站到了古松林前按古松道人說的去做了。
「嗡！——」
凌異這運轉真氣灌入雙眼，再朝那片松林望去之後——這次，是真的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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