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路上行人過茶寮

第24章 路上行人過茶寮

自從發現登仙無望之後,顧青松就變成了一個焱世江湖上十分常見的、亦正亦邪的江湖名宿了。

或者說顧青松徹底放棄了對自身形象的維護,從此前的一個正道名宿變成了一個綠林道的大鱷。

無度斂財,濫行殺戮之人。

顧青松在自己的時代享盡了一切的福分,妻妾成群、有兒有女兼且還坐擁萬貫家財,是那個時代江湖人眼中,最為成功的江湖名宿、武林大豪之一。

所以當黑袍人再次找上顧青松之時,他才會如此坦然的接受;自己將被人擊殺,這一事實。

該有的一切,曾經的顧青松都已經有了。

能做的所有事情,顧青松都已經做過了。

死亡?或許也沒那麼可怕!

當然,假如黑袍人那時候沒有找來?顧青松自然也是會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讓自己可以再活得更久一些的。

哪怕顧青松心中對死亡已經沒有了敬畏之心,可這個世界上總有更多的事情會牽絆住一個人的……

家人、財產、自己死後一切的不確定性,反正人總是能夠找到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顧青松從來不是一個逃避自身貪念之人,所以他會在盡自己的一切努力后,才坦然的接受死亡,迎接真正的終末。

顧青松並不是一個,怕死的膽小鬼;他只是對生存還有著人類該有的貪婪而已!

然後,眼前的黑袍人真正的給與了顧青松第二條命。

並且讓看開了一切的顧青松臣服於自己,真正變成了自己手裡的一顆棋子。

所以這位在顧青松看來瘋了的神魔,回答顧青松問話時的語氣也是隨意的:「你怕那些好事之人來找你的麻煩嗎?」

已經逆亂時光,變作了半大小子的顧青松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只要不是那些真正的天才或陸地神仙過來?我,為什麼要怕呢?其餘所有人,不過都是土雞瓦狗罷了。」

顧青松說完這些,還十分霸氣地抬腿踏了一腳——轟隆一聲,在兩人立足的這懸崖上踩出來了一條足有一拳寬的大裂隙。

縱貫青山,霸氣絕倫。

然而即便是顧青松造成了如此破壞,兩人腳下的這片山頭還是沒有崩碎掉!

因為站在懸崖邊眺望青山的黑袍人出手,以顧青松不了解的手法穩住了這片山頭,維持住了兩人間的這片立足之地。

顧青松的這次試探,完全是多餘的,而在試探過後,顧青松眼中的凶光也是徹底地消失了。

眼前這個顧青松有意投靠的黑袍人,果然是那些不世的神魔。

當然,顧青松眼前這黑袍人對此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的。

同時黑袍人對於顧青松的舉動也並不在意道:「別亂踩,這裡地質很松的……還有,你剛剛說的那種天才?你的墓那邊就有兩個,並且他們的身上還有更多無聊傢伙布下的後手;所以,你以後行事應該小心些了。」

黑袍人轉身看向了顧青松,這讓顧青松感覺到眼前這人在笑!

然而很快顧青松就沒心思在意眼前這位瘋了的神魔,是不是在發笑了。

因為伴隨著刷的一聲,顧青松就被這位神魔以非人的手段給帶著一起挪移走了。

而當這兩人消失以後,那片兩人駐足過的山頭也是轟然間地崩碎掉了。

沒有一絲一毫的前兆,就像是早已發生的事情被稍微的延後了那麼一點點——直到那立於其上的身影消失后,方才顯出狀況。

因此一場驚起了無數飛鳥、驚醒了無數動物的動蕩,就這麼激烈卻又無聲的爆發終止。

直到無數的歲月過去,攀山狩獵之人才會發現這處曾經地勢極佳的瞭望點變成了一片窪地。

只是這些,在事情發生時是無人在意的。

因為整個焱世,實在是太過廣大無邊了。

人們能夠注意到的並且會去關注的事情,也就只有自己眼前發生的那些事情而已。

無論是誰,都是如此。

……

凌異,同樣也正在將自己推入到一場新的麻煩中去。

而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無外乎也就是一個正在趕路的人,遇上了一座不大的茶寮,見到了一群帶著刀劍說著大話的江湖中人,緊接著就順勢坐了下來喝茶,就這麼簡單的一個開頭罷了。

只是事情的開頭簡單,卻並不代表往後的麻煩就簡單了。

原本正聽著那群佩劍帶刀的江湖人士們談天說地,講述青藤山中所出現的「屍魔」的凌異,忽然間就被一聲重物打翻在地的聲音給驚動了。

當那「磅」的一聲火爐被打倒的聲音響起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止住了話頭,將目光投向了茶寮老闆及其女兒所在的方向。

聽到了那段,充滿惡霸氣息的話語;「老東西,本少爺是看得起你們才借你們錢去治病的!現在本少看上你女兒了,讓你拿女兒抵債你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呢?那可是近百兩的銀子啊!只是買你區區一個女兒罷了……你該知足!」

這話在場的所有人乍一聽,都還以為是一次稀鬆平常的惡霸討債戲碼而已。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無論這錢是怎麼欠的?欠債者還就是了!

哪怕到得最後賣男鬻女也是應該的……

因此哪怕是那群自詡正義的江湖俠士們,此時此刻也是沒有更多話要說的。

他們頂多就是在心裡罵上那個富家少爺一句,「竟放高利貸?不知廉恥」罷了。

多的,他們也不會去做了。

他們身為一群自以為的「老江湖」,是不會在佔盡「道理」之前就出手的,畢竟行俠不成還反被牽連的事情,他們也經歷得多也看得多了。

所以在有站得住腳能去伸張正義的理由之前?

他們對眼前發生的事情,只會冷眼旁觀而已。

也別說他們不是俠士了,他們就算是真正的大俠這時候也不會盲目的衝上去幫忙的。

因為這對己不利,對那對欠債的父女也不會是好事。

看看對面那惡少身邊跟著的數十個家丁,眼前這群剛剛才過「精通境界」的俠客們,可沒有底氣能護住這兩個普通人;畢竟,這人力有窮時啊。

所以冷眼旁觀,才是他們能做的最體面的選擇了。

而凌異同樣也是這冷眼旁觀者中的一員,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聖母病」患者,更沒有替天行道的綠林悍匪的覺悟,自然也只是皺眉不喜的喝了口茶,不置可否了。

反正這個惡少沒有招惹自己的打算,凌異也懶得費勁了。

只是那對父母接下來慘兮兮說出來的一段話,卻是又令那些江湖人士還有凌異改變態度了。

「可是馬少爺,我…我們只是跟你借了十兩銀子去治我家婆娘的病而已……哪…哪裡有上百兩之多啊?!這…這可真是…真是冤死我老頭子了。」

即使膽怯,目光閃爍不定幾欲哭泣,那對父女中的父親,最後還是盡到了自己父親的職責,站了出來跟那個一身飛花綢緞、握著摺扇弔兒郎當模樣的貴公子,大聲的申辯了這麼幾句。

看得出來,這個模樣異常的蒼老、身體也乾瘦得可以的老人是個真正愛家之人。

哪怕只是女兒,這老人也沒有要拱手讓人的意思。

當然,也有可能是眼前的老人覺得就這麼低頭賠了女兒很虧。

反正,這個開茶寮的老人並沒有答應那個惡少的條件就是了。

並且當這個老人將這事情的內幕給挑出來了以後,那些此前還冷眼旁觀的江湖人士,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仗義執言了!

「十兩變百兩!?這青松縣的富紳就是這麼放債的?呵!?可真是好賺啊?要不讓哥哥我也摻上這麼一股吧?」

凌異背後那桌的茶客雖然是這樣子說的,但凌異可以聽得出來其中的諷刺之意。

與其說是想要參股,不如說是這群江湖人瞧不起本地的這個馬家大少爺吧!

而恰恰類似於馬家少爺這種十七八歲的青年人,最是受不了類似的激將了。

他的回答也是極其的硬氣,在身後數十個家丁作為背景的情況下叫到:「你個小小的山野村夫,怎麼說話呢!?

你家馬琪少爺我這可是有借條的收債呢!去哪裡對質都說得上道理的,你個屁民也想管本大少的事情嗎?你配嗎?!

杜老頭兒我勸你最好別給臉不要臉,別到時候爺讓你連這茶攤都擺不下去——信麽?

還有,我就不明白了?你這女兒許給我做一房小妾,跟我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有什麼不好?犯得著這麼犟嗎?要不是看你女兒還有點姿色?老子早將你家拆了。」

這馬家大少說話的同時,還威武霸氣的一腳踹翻了身邊另一桌無人的茶座。

那副神氣樣子,簡直就是天老大、爺老二的真實寫照。

而且在他說話的同時,他身後的那群家丁也已經散開將整個茶寮給包圍起來了。

作為本地鄉紳,他馬琪、馬大少要料理幾個外鄉人還需要挑地方的嗎!?不用!

「我告訴你杜老頭兒,今天就算縣太爺來了也沒用!你這女兒我是要定了,老子這話,就給你撂在這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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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失憶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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