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執念·動心

第二十五章 執念·動心

文案:心已成執念,比石堅,比燈明,誰知一遇你便化。

在香兒的日夜照料下,辛凝的病也漸漸有了好轉。三日後,燒退了也能夠下地了,只是胸口還會時不時疼起來。心疼病她只聽說過,這才知道發病時的苦楚。

辛凝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走下床,坐在矮凳上喝了一口熱茶。這三日躺在這床上,感覺腦子渾渾噩噩的,全身使不上勁來,是要好好活動一下了。

阿四端著早點走進,見她衣衫單薄的樣子,連忙為她披上了外衣:「殿下,你大病初癒,可別再著涼了。」

辛凝點頭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樣子,好久沒有看見過這樣好的天氣了:「今日天氣真好,我想出去走走。」

「誒,那小的替您去拿衣服。」阿四應和著去拿衣服。

迎著暖和的陽光,辛凝走在院子的石子路上,伸出手臂左右運動著,伸著懶腰說道:「好久沒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真舒服~」

「是啊,殿下在辛氏國時都沒生過病,反倒到這王府里就大病了兩次。」香兒嘟囔道。

「這麼一說,倒也真是。」辛凝仔細想了想,的確遇到唐陌溪之後就開始災難連連,「愣是把我這身強體魄的,弄成了如今這副柔弱的樣子。」

香兒繼續埋怨道:「殿下,您說您沒事半夜跑到那後院做什麼?這不是讓香兒擔心嘛!」

「我……」辛凝有回想起唐陌溪放她鴿子這件事,欲言又止。他那青梅竹馬九死一生回來,她還有什麼理由去質問他。

「最可惡的是駙馬爺!」香兒嘟著嘴說道。

「他?」難道香兒已經知道了?

香兒攥緊拳頭說道:「咱們殿下病成這樣,他竟然一次都沒來看望過!再怎麼說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這三日里,他竟然一次沒來過,辛凝心中多少有些失望,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想起那日衝進他房間,看見他那樣溫柔的樣子照顧著一個女孩,心裡總會有些難受。或許是為他吃醋,或許是開始嫉妒,辛凝告訴自己這是一個不好的開始。

「他不來,不是更好,我覺得他就是一顆災星。」她還是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殿下,你說現在在這王府里,誰還看重咱們。駙馬爺不上心,就連賀蘭公子前幾日也回去了……」

「景翊?」香兒這麼說來,的確很奇怪,景翊這個時候去了哪兒,「他回去哪裡?」

「我看啊,賀蘭公子對殿下是極好的,吩咐打點好一切才離開的。」

「不是。我是說他去哪裡了?」

「好像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昨日急急忙忙回醉生三門了。」香兒回想道。

醉生三門,辛凝想起前不久唐陌溪為之大發雷霆,莫非是門派內發生了什麼事?這事情不會和景翊有關吧?景翊這人向來是不管門派內的事情,這次的事要驚動那麼多人,必定不是小事。

「阿四,幫我去醉生三門一趟,務必要找到景翊。要有什麼事情立刻回來告訴我!」

阿四點頭道:「是。」朝著香兒笑了笑離開了。

……

「王妃,王妃!」白澤從身後邊喊邊跑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辛凝道。

白澤呵呵傻笑著,說道:「主人聽說你病好了,特意讓我請你一同去進餐。」

辛凝詫異地看著他,唐陌溪三日不來打照面,這病剛好不會是個圈套用來折磨她的吧,「我還病著呢!咳咳咳,就不去啦。」

「殿下!」「王妃!」兩人竟同時叫住她。

「這駙馬爺主動來找您是好事呀,快去快去呀~」香兒肘了肘她說道。

「能不去嗎?」辛凝嘟嘴求饒道,林一一都回來了,兩個人吃飯多無聊,多尷尬呀~

「王妃,你就去嘛,主人答應我,只要你去了他就會送我一大桌吃的!」瞧白澤那一臉豬樣,他哪是只上古靈獸分明是唐陌溪後院圈養的豬嘛!

「好吧,那我去……」

硬被白澤拖拉著來到楚雲樓,店家依舊熱情地招待,領著辛凝上樓,白澤則看著樓下的一大桌直流口水。她慢慢走上樓,樓梯吱呀吱呀地響著,剛好探出一個人腦袋的位置,就看見了背著身子坐著的唐陌溪,他今日真奇怪,坐在那麼靠北的位置,平時他總說他不喜坐在風口的。

「唐陌溪!」她喊了他一聲,他才緩緩轉過頭來,站起身子。

「快坐吧,就等你了。」

什麼叫就等你了?辛凝想要坐到他對面,可卻發現那裡已經有人坐著了。一個看似柔弱不禁風的女子,淡紫色的紗衣,依稀透著她婀娜的身姿。是她嗎?隔著淺色的紗巾完全看不清樣貌,只是眼神中透著些哀愁和悲傷同樣望著她。

「你坐這兒吧!」唐陌溪指了指他左側的位置說道。

辛凝才回過神坐下身子:「這是……?」

那女子站起身子躬身道:「王妃萬安,小女林一一。」林一一,她就是林一一,唐陌溪一直深愛不已的女子,她果真沒有猜錯。

「一一,坐下吧,你身子才剛好一些,她從來不在意這種禮數的。」

辛凝點頭示意著她坐下,突然覺得唐陌溪剛剛那話話裡有話,是在說她不懂禮數是個山野村夫嗎?

「吃點什麼?」唐陌溪遞給一一餐具問道。

「陌哥哥看著點就行。」

看這兩人膩歪的樣子,辛凝終於忍不住插嘴說道:「林姑娘,你剛病好,這家的魚頭湯可好吃了,要不吃點魚頭湯補一補?」

一一微微點頭道:「多謝王妃關心,一一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兒的菜陌哥哥大多帶我來吃過,若要說魚,這家的絕色魚頭是最佳的,辣味十足,王妃可以嘗一嘗。陌哥哥就點這個好嗎?」唐陌溪點頭示意著一旁的夥計。

辛凝苦著臉坐在一旁,真搞不懂,這兩人吃飯非把她叫上是什麼道理。還有那什麼辣味魚頭,等吃完它剛好的差不多的嗓子定要傷了。

「一一姑娘,是你嗎?」店家興奮地說道。

「王老闆,好久不見了。」

「哎呀,真是貴賓呀,進門的時候我還沒認出來。小二,去拿上好的酒菜來,今日我請客!」王老闆豪爽地看著二人,二人也相視而笑看著他。其實辛凝早就應該知道這楚雲樓就是唐陌溪和林一一約會的地兒,早知死活不該答應白澤來這地方受罪。

「你怎麼不點,平日里你不是吃的可多了嗎?」唐陌溪看著她問道。

「我又不是只會吃。王老闆那再給我來碗魚頭湯!」辛凝早已在一旁坐乏了。

「真是對不起王妃,今天生意好就剩最後一條魚了。」王老闆說道。

「這不已經有魚頭了嗎?你換一個點。」唐陌溪說的是林一一點的絕色魚頭。

「我就要魚頭湯,王老闆給我魚頭湯。」

看著二人為了一碗魚頭湯爭執不停,一旁的一一說道:「陌哥哥既然王妃喜歡就點碗魚頭湯嘛!」

「不行哪有這樣慣著她的。王老闆按剛剛的菜上。」唐陌溪說道。

辛凝要是以前還就真答應了,可今天她就是不開心,憑什麼林一一想要的他唐陌溪都能給,而她想要的他卻只會拒絕,「你拿上來我也不會吃一口,王老闆就魚頭湯。」一一在一旁擔心著,大概是灌進冷風咳了起來。

唐陌溪看著一一病弱的身子,對這辛凝說道:「辛凝,你要麼現在給我坐下,要麼回去!」辛凝的心又開始抽痛,唐陌溪你憑什麼?憑什麼這樣對我!難道在你眼中,只看得到林一一一人。

……

「額,殿下,你怎麼回來了,還一臉沮喪的樣子?」香兒看她氣呼呼走進來沏茶的樣子,就知道和唐陌溪吵架了。

「香兒,我想吃魚頭湯,一大碗熱騰騰的魚頭湯!」辛凝委屈說道。

「好好好,殿下想吃,香兒這就給您去做……」

辛凝想了片刻叫住了香兒,說道:「香兒……算了,我這是和我自己較勁呢!」

「殿下您怎麼了?」香兒看著辛凝臉上滿滿的不高興。

「唐陌溪那個青梅竹馬回來了。」

「什麼!你說那個林一一,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已經……」已經死了?她也很想知道,她再次出現的原因,就在他們要「私奔」的那夜出現的原因。

「香兒,看來我只有你了!」

「殿下放心,香兒去給您做你愛吃的魚頭湯!」

「不用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的白澤笑著拍拍手,應聲而來的四五個侍女慢慢拿著菜走進房,「王妃,這兒的菜您一定喜歡。」

「魚湯!殿下,您看是魚湯啊!」香兒激動地說道。

「白澤,平時真沒白養你!」辛凝感動地抱住白澤,到頭來還是這隻傻白虎最討人喜歡。

白澤從懷抱中掙脫開,解釋道:「王妃別急,這不是白澤為您準備的,這是主人讓我送來的。」一旁的香兒已經開始吃了起來。

「唐陌溪?等等,不會有毒吧!」香兒剛吃進嘴裡的菜一下吐出來。

白澤一臉無辜說不,「你走後,主人就派我去西市買了魚吩咐廚房做成魚湯,打包了些菜給你帶回來。」

香兒面帶微笑地看著辛凝說道:「這麼看,駙馬爺對殿下還真是好!」

「好什麼好,唐陌溪這人就喜歡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

「無論駙馬爺是否打了您,殿下起碼還有甜棗吃呀!」香兒搖了搖手中的魚湯。

辛凝還是不信,明明剛剛吵成那樣,怎麼一轉眼就求饒了呢:「我還是很好奇,究竟是誰說服他的。」

……

楚雲樓內,看著辛凝遠去的背影,這丫頭怎麼了。

「陌哥哥,王妃看似是生氣了?」一一說道。

「生氣?我又沒招她?」

「看似是因為我,我的出現,成了你們之間的嫌隙。」林一一說道。

他看她一臉悲傷的樣子,說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答應過你,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小時候的承諾我不會忘記。」

一一低頭說道:「陌哥哥,你現在仔細想想,你究竟想要一輩子的人是誰?那個人還是我嗎?」

唐陌溪低下頭仔細思考著,為何腦海里突然出現的都是她的影子,她胡鬧衝動,她可愛動人的種種浮現上來,從何時開始他腦子裡的人不在是林一一了……他一直守著一個人,卻終究愛上了另一個人。

「主子,王妃怎麼什麼都沒吃就走了?」巧格剛從樓下端上菜來。

唐陌溪看著那完絕色魚頭說道:「還不就是為了一條魚,女人不就愛爭風吃醋。」

巧格看了桌上那魚說道:「是這魚嗎?這魚似乎是辣的吧?」

一一點頭說道:「是,這絕色魚頭就是以辣聞名。」

巧格若有所思說道:「前些日子王妃得了一場大病,這幾日剛好些,許大夫說要忌吃這些辛辣的東西。」

「她病了?」唐陌溪這才想起剛剛見面時她臉色真有些不對勁。

「我也沒想過王妃她生了病,這都怪我,考慮不周。」一一自責道。

「這事與你無關。巧格,為何王妃生病連一個通報的人都沒有?」唐陌溪銳利的眼神看向巧格。

巧格臉色慌張地說道:「我……當時林姑娘也生著重病,您日夜照顧著,我怕您身子扛不住,便……便沒有通報。」

他沒有抬起頭,還是望著那一碗絕色魚頭說道:「去,把許大夫叫來!」

許大夫剛從山上採藥歸來,這又急急忙忙趕來,不耐煩說道:「我每天都要上山採藥,這次……又什麼事?」

唐陌溪問道:「聽聞你前些日子給王妃診治過,可有此事?」

許大夫略有所思,想了片刻說道:「是,是有。」

「什麼病?」

「不就是……常見的風寒,不礙事!」

「你若不肯說實話,我有的是方法……」唐陌溪淺淺一笑,似有深意地望著她。

「我,我,哎呀,賀蘭公子讓我別和你說的!」許大夫一臉著急的樣子。

賀蘭景翊,看來這事情不小,「快說!」

「您也知道她是大地之祭的命,承載著上古之力。但她只是凡人,長久下來對她的心臟會造成重大的損害。況且如今她體內的上古之力,已經壓制不住了。在這麼下去,起初只是心臟疼痛,呼吸困難,在後不是經脈盡斷而亡,就是被這上古之力吞噬……」

唐陌溪似乎已經忘了她真正的身份,忘了當初非她不娶的原因,那一股力量足以讓天下毀滅,自然那這股力量也能夠讓她毀滅。盟里多少人是為了讓她毀滅而聚在一起,而現在自己不是也等待著下月初五的到來,一劍殺了她……

天下蒼生,救世揚名,這是當初父皇所告訴他他肩上承載著的重任,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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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奇緣之山海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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