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第 172 章
丫鬟過來傳話,夫人請大人過去,王柷就帶著兒子告辭回去,路上囑咐他別太有壓力,把平時學的都融會貫通,平時的邸報心得可以拿出來溫習,剛剛你祖父給的幾個題目抓緊時間寫出來,父子倆到了前院各自回書房去了。
後院派來的小丫鬟先到了王柷這,娘子的意思轉達后,直接吩咐把他夕食送過來,彬小郎那邊也是。
王獻(王柷他爹)跟著丫鬟回到正院,也不知道娘子找他什麼事,回來後夫妻倆一起用了夕食,張氏說起王彬的婚事,沈侯府的老夫人跟沈家大娘子提了一句。
聽了這事覺得也可以,不管是家事還是在外的名聲都可以,就是不知道那小娘怎樣,就讓老妻去打聽一下,張氏笑他著急,還不得等回頭兒媳婦過府拜年的時候,沈侯府老夫人當面提起后才能打聽,這萬一漏了風聲,人家又沒這個意思多尷尬。
總之沈侯府老夫人要給彬小郎說親的事,在王家的長輩中私下流傳。
一家人用過夕食都各自休息,沈卿這邊終於可好好休息,王柷在前院歇下沒回來,沈卿把人都打發了獨自在書房看邸報,回程的這半個月時間,邸報沒辦法送達,王柷都攢著剛剛小丫鬟去傳話的時候,讓她給帶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已經臘月,忙著各家送禮,鋪子盤賬,轉眼就過年了,大年三十這天一家人齊聚老夫人的院子,用過年夜飯一起守歲,午夜爆竹聲聲后各自回去休息,初一一早帶著孩子去給長輩拜年,孩子收了紅包,沈卿也要給王家大郎孩子封紅包。
閑聊的時候說起二郎家兩個孩子,張氏收到寧氏的信孩子過了二月二啟程,沈卿聽了這是跟那邊柴胡手底下的人一起走啊,剛想到這就聽張氏說:「跟卿娘的船隊一起出發路上有個照應,走水路到蘇州府,再換道走運河到洛陽。」
老夫人聽了很開心,人老了就喜歡兒孫滿堂,王獻打算好了,回頭長子這回的任期到了,就讓他們夫妻跟著一起回魯地,再加上庶出的幾個孩子,在魯地應該也可以應對的過來,孫子輩的幾個嫡出,將來有出息就留在外面,高不成低不就那就都回魯地生活。
這些事他都跟老母親商議好了,他過了年就致仕了,暫時留在京城榮養一年,年底長子夫妻回京,就帶著他們回魯地過年。
他小的時候一家生活在西北,可人丁單薄,據阿耶說他家是琅琊王氏一族的血脈,後來坐到江南總督,專門派人去琅琊祖地去查了族譜,往上六代確實是王氏庶出,這樣家裡就有了出處,就湊著里琅琊很近的蘭陵買了個村子。
各自心裡都有打算,沈卿就想著過了年搬出去,一雙兒女定了親,他們都成了親就算完成任務。
這會開始陸續有客人上門拜年,最先上門的竟然是戶部的人,王柷無奈請人去西邊他的書房,沈卿也得領著孩子回去。
王獻看著離開的老三一家,堅定了他們搬出去的想法,就跟阿娘和妻子說,過了十五就讓三郎一家搬出去吧,年後就是正式的尚書了,來訪的客人總不能進正廳,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這會張氏沒有話語權,老夫人點點頭同意了,他們這些老的總是要回族地,這個老宅以後給家裡小輩進京落腳的地方,老三一家確實應該獨立門戶。
初二一早用過夕食,一家人又去老夫人院里請安,才坐車離開去沈家,今天沈家只有長兄和嫂子在家,等沈卿回門,兩個侄兒陪妻子回娘家去了。
這次沈聞沒拉著王柷說公事,只是照例詢問了兩個外甥的功課,又跟妹妹問了問近況,兄妹倆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談,畢竟男女有別。
用過午飯一家人告辭離開,這會要去沈侯府拜見老夫人和侯夫人,沈卿帶著女兒各自送了親手做的小物件送給女性長輩,王彬照舊被男性長輩拎著去考教學問。
老夫人讓重孫女帶著杳娘去玩,就說起沈卿兩個孩子的婚事,說寧家的小縣主年齡、品貌、家世,各方面都合適,只要今年能考上國子監,就可以相看起來走六禮。
說完男娃又說女娃的,這次換沈侯夫人崔氏說,介紹的是她們博陵崔氏的小郎君,是沈侯府人嫡親大哥的嫡幼子,今年十五歲,比王杳大兩歲(剛過年長一歲),崔氏家如今都在晉地生活,崔氏的長兄是晉地節度使。
沈卿來了一趟孩子的婚事都有眉目了,相看的事也不用回去商量,如果孩子們看對眼了,才能再說其他的,不過回去要讓王柷去打聽兩家的情況。
說完這些又換了話題,說起沈卿在金陵這些年的情況。
堂姐沈蓉今天過不來,她的女兒今天也要回娘家,她只能明天才過來,崔氏一直陪著聊天,有管事的過來請示,她才告辭離開。
看她走了老夫人示意沈卿坐到身邊去,拉著她的手說著想念,又說後悔給她介紹王家了,早知道換一個婆家在京城的,結婚一直留在京里多好,也不至於這些年都見不到。
沈卿說了好些話安慰老人家,終於把人鬨笑了,前院小丫鬟過來傳話,王家郎君要走了,老夫人還是很不舍,送她到門口,王杳已經等在院子里,母女倆給老夫人行了福禮才轉身往院門走去。
今天出行是兩輛馬車,王柷帶著王彬上了前一輛,沈卿帶著女兒上了後面的,半個時辰到家,先去給老夫人問安,又去張氏哪裡行禮,才回到自家的院子休息。
又一天過去了,明天初三該是關係相對比較遠的親朋上門,不過明天早上打發兩個孩子去哥哥家,她親自送他們過去,今天二哥沒見到,不過大哥已經說了,明天一早沈辰會過去,至少要見見兩個孩子。
沈卿回去換了衣服梳洗,簡單挽了個髮髻,簪了一對銀鑲珍珠的發簪,剛坐下喝茶就有小丫鬟過來,說老夫人有請,沈卿無奈放下茶杯帶著丫鬟往外走,好在衣服因為過年換的是新衣服,小丫鬟趕緊拿大氅幫著披上,往中路走去。
邊走邊吩咐去給父子三人傳話,不要過來煙波齋直接各自吃飯吧。
老夫人這會把她叫過去,肯定是因為今天去了沈侯府的原因。
她到了后老夫人急著說:「快別行禮了,過來這邊坐,今天過去沈老夫人說什麼了,剛剛你們過來忘記問了。」
沈卿把今天堂祖母說的兩家都告訴老夫人,寧家早就心裡有譜了,這博陵崔家又是晉地節度使,聽完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把她打發了直接讓小丫鬟把兒子叫過來,母子倆坐在一起商議,老夫人再次感嘆當初答應沈家的這個婚事再正確不過了,她雖說是崔氏出來的姑娘,可她是清河崔氏旁支不知道多少代了,晉地的節度使那可是嫡支出來的,正經的博陵崔氏,是不能比的。
這個孫媳婦(兒媳婦)娶的好,人也會來事,家裡的庶務經營的不錯,當時柷小郎提出要搬家,原來宅子都買好了,京城的五進大宅子,哪怕地段不好也不是一般財力能買得起的,當初他們成婚的時候,家裡給的東西都是有數的,哪怕老夫人和夫人又給了點私房。
母子倆感嘆一番,又分頭想辦法去打聽兩家的情況,又不能太明顯,說起來家裡的霖小郎娶的妻子是禮部四品郎中家的嫡長女,珍小娘嫁的是京都守備軍五品軍曹家的嫡次子,雖說王獻是內閣大臣,可排名靠後,兩個孩子的阿耶是六品縣官,能在京里說道這樣的親事算是不錯了。
再說二郎家裡的兩個孩子,親家都是國子監當差的,說是清貴人家,也就是名聲好聽也沒實權,最後還是三郎家以後能網上走一步。
這沈侯府幫著說親,肯定都是勛貴的人家,只盼著孫輩的孩子能有個出息,往上走一步以後孩子說親的範圍也大些。
王獻心裡的美好願望,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實現,不過眼下的事他要籌謀一下怎麼打聽才能不漏痕迹。
沈卿去一趟老夫人的院子回來,坐在起居室里發獃,上面有三座大山壓力就是大,這麼一點小事還要跑一趟,如果是換了在前世一個電話搞定。
這日子過的實在無聊,過年也不能拿綉棚,也只能練練字了,從金陵回來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真的度日如年。
本來是逢十才去請安,可這趕上過年還是要每天去中路那邊問安,有客人來拜年還要陪著張氏一起待客,待客、送客實在是累的夠嗆。
日子終於熬到了十五,安排去東市看花燈,實在有些不想出門,可家庭活動不得不跟著,安排丫鬟給女兒換了一身胡服,又讓寧珊跟著,確保出行安全方便。
終於年過完了,沈卿到空間偷偷量了體重,比過年前瘦五斤,可見這個年過的多累。
年十六這天王獻和王柷都去衙門了,沈卿去給阿家請安,兩人又去了老夫人處,婆媳祖孫三代人坐在一起聊天,說著說著老夫人讓人拿皇曆出來,翻看了半天對張氏說:「我看啊二月初七這天不錯,讓柷小郎他們收拾收拾準備搬家吧。」
沈卿聽了心裡一閃,張氏點頭同意,得的初七搬家初十那天半個暖居,等三月三再半個春宴,大請一下宣告開府,以後有宴請的帖子也會投過去。
說起宴請啊,張氏這幾天招待客人,有好幾家暗示聯姻,被她應付過去了,趕在過年就來說親的,都是想蹭關係高嫁或者高娶的,基本上都不如沈家給介紹的。
提起這個話題老夫人很是不滿,都是些什麼人啊,開始埋怨兒子,日常說說公事就好,還往家裡帶,這可是好,也不算算斤兩就敢上門說親事,雖說是暗示吧,這樣的家世想都不應該想,也就是前面四個孫輩的親事給他們的錯覺,王家都是低就,可低就是因為孩子的阿耶本身的官職在那呢,好在三郎是個尚書怎麼可能找四、五品的親家。
沈卿坐在一邊裝鵪鶉,聽著婆媳倆機擴半天,張氏起身告辭,她也跟著起身離開,出了院子行個福禮跟阿家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