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說完這話,沈璇壓根沒等聞澤厲出聲，她拿起那份文件跟自己的那一份，繞過桌子,踩著高跟鞋走向會客區。
聞澤厲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沈璇傾身,拿起一個杯子,在咖啡機上按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聞少喝杯咖啡，我們談談？」
她一身黑白色的制服,身材玲瓏有致。
看過來時，清冷的眼眸還是清冷，又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嫵媚。
聞澤厲指尖把玩著煙,他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沈璇從茶几下又拿了一個煙灰缸,煙灰缸很新,看樣子是沒怎麼用過的，放在他跟前。
緊接著咖啡也放在他面前。
沈璇說：「這是手工咖啡,很苦,但很香。」
聞澤厲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領口敞著,掀起眼眸看著她，「你自己做的？」
沈璇淺淺一笑,「當然不是,這是常雪做的，她手藝好。」
「是么。」聞澤厲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狹長的眼眸一直盯著沈璇。
她那笑還在唇角,淺淺淡淡，尤其勾人。
他放下杯子，「是夠苦的，你平日里不加一點奶？」
沈璇：「極少，偶爾興起就加點。」
她把兩份文件拿出來，手肘搭在沙發扶手，身子微微往他那兒傾去說，「普銀的洗錢方式是通過賭場，他們的公司在AM，那邊賭場是合法的，一些重要的證據，還需要點兒人證跟賬戶，尤其是通過洗錢的賬戶。」
她一挨過來，就聞到她身上帶著的那股香味。聞澤厲不動聲色，淡淡地道：「我已經叫人去AM了。」
沈璇有些訝異，她看著他，「我也是。」
聞澤厲：「那挺有默契。」
沈璇挑眉，隨即她含著幾縷笑意，「嗯，聞少總是那麼聰明。」
「你什麼時候改個稱呼喊？」聞澤厲喉結滾動，帶著一絲冷意，低沉的嗓音一冷下來，更有質感。
沈璇翻文件的手一頓，她問：「你想要什麼稱呼？」
聞澤厲往前靠了些，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耳垂，「喊老公怎麼樣？」
沈璇沒動，她眼眸從窄視看他一眼。
隨後。
她說：「喊你阿厲，行么？」
聞澤厲也沒動，他依舊維持這個姿勢，狹長的眼眸掃視著她，半響，他說：「好啊。」
沈璇捏著文件的指尖微松。
頓了幾秒，她問：「你換了香水味？」
不對，他今天身上很乾爽，沒有半點兒香水味。聞澤厲身子往後靠，指尖敲著扶手，看著她道：「沒換，懶得擦。」
「見不解風情的人，沒必要擦。」
這話暗喻明顯。
沈璇聽出像弦外之音。
這個不解風情的人，是她。
沈璇難免再次想起陳依的話。
她嘆口氣，示弱還真不適合她。
但是聞澤厲接了她給的□□，往下踩了。
沈璇看向聞澤厲，說：「中午一塊吃飯？」
避免他再次誤會，沈璇補了一句：「我爸想感謝你，我也想感謝你。」
聞澤厲刷地坐直身子，兩手交握在跟前，他偏頭道：「沈董？你自己呢，沒想過請我吃頓飯？」
沈璇對上他眼睛，半響，她笑：「有打算。」
嘴還不算硬。
聞澤厲冷哼。
這個女人也厲害，一下子就把兩個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氣氛給揉碎了。還用這麼不經意的方式。
沈璇拿起他的杯子，俯身再去倒一杯咖啡。
隨後，她說：「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午飯你想吃什麼？」
聞澤厲抬起下巴，看著她。
審視幾秒。
「吃你啊。」
沈璇愣了幾秒。
隨即她淡淡地道：「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時。」
聞澤厲：「.....好。」
沈璇拿起手機，拉開辦公室門，走出去給沈霄全打電話。
門關上后。
聞澤厲狠狠拽了下襯衫領口。
他縱然氣得要死，但是當她對自己說兩句話，他就能瞬間釋然，太他媽沒出息了。
*
打完電話，訂好餐廳，沈璇推門進來，沖聞澤厲點點頭，隨後去拿外套，說：「我訂了蘭桂坊。」
「現在出發能避過高峰期。」
聞澤厲喝掉最後一口咖啡，抽了張紙巾擦拭唇角，走上前，朝她伸手，「鑰匙。」
沈璇把車鑰匙遞給他。
「你沒開車來？」
「林習送我來的。」聞澤厲看她穿外套。
穿上后，她指尖去扣扣子，聞澤厲撥開她的手，沈璇擰眉，下一秒，她襯衫敞開的紐扣被他單手扣上。
修長的手指從她肌膚一劃而過。
沈璇才發現紐扣開了兩個。
她說：「謝謝。」
聞澤厲單手拉開門。
沈璇從他身側走出去。
辦公室的員工齊刷刷地看過來，隨即又快速地低下頭。一個個眼裡都帶著八卦之火，兩個人走進電梯。
沈霄全從一個商會出發，要比沈璇他們慢。沈璇訂的是包廂，抵達時，服務員出來接，沈璇跟聞澤厲先進去。
包廂里有暖氣。
沈璇將外套脫下。
聞澤厲拉開椅子，她看他一眼，坐下。
聞澤厲也坐下，他理了下襯衫領口，問道：「在游輪上那事情，沈董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璇看他一眼，道：「隔天會議。」
聞澤厲扯唇，「你們跟聶承的合作....」
這幾乎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
沈璇淡淡地道：「我自有打算。」
「你什麼打算？」他湊近她，狹長的眼眸盯著她，他冷冷地道，「你放過他，但我絕對不會。」
沈璇看著他的眼睛，正想說話。
門外傳來了聲音。
聞澤厲收回視線，坐了回去。
在沈霄全大步走進來的時候，聞澤厲示意服務員給拉開椅子，沈霄全笑道：「這個點外面塞車很厲害，我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沈璇接過沈霄全的外套，「所以我們提前出門。」
你們？
沈霄全聽見這話，看一眼聞澤厲。
聞澤厲拿過菜單，遞給沈霄全，「伯父看看，想吃點兒什麼。」
沈霄全接過菜單，打量了著聞澤厲，說實在，自從那日搶婚後，他就沒怎麼跟聞澤厲遇上，他跟沈璇私下糾纏，他倒是知道。
聞澤厲面對沈霄全的打量，面色淡定，還跟服務員加了一道菜。
菜點完了。
三個人坐下。
沈璇挨著沈霄全。
聞澤厲坐在對面。
沈霄全說：「這次在游輪的事情，多虧了你，才讓璇兒轉危為安。」
聞澤厲唇角勾了下，「伯父客氣了，沈璇是我女朋友，這些事情是我應該做的，我們兩家人就不要客氣了。」
女朋友。
兩家人。
說得好親切啊。
沈霄全也笑，「也是。」
他看一眼沈璇。
沈璇眉眼淡淡，看一眼聞澤厲。聞澤厲也看著她，兩個人視線交纏，隨後又都挪開。沈霄全見狀。
挑了下眉。
感情出問題了？
不一會兒，菜上了桌。
吃飯時，沈霄全給聞澤厲夾菜，又說：「家裡有一斤好茶，回頭我讓人給你爸送去，他一直想要呢。」
聞澤厲往後靠，吃得熱了，他眉眼帶著鬆散，「謝謝伯父。」
他餘光時不時地掃向沈璇。
沈璇話不多，都是父親跟聞澤厲聊。
一頓飯下來，沈霄全倒是發現了，女兒看聞澤厲僅僅看了十次，聞澤厲卻足足翻倍地看，情緒很複雜，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所有情緒都糅合在裡面了。
沈霄全這會兒確定了。
這兩個可能在鬧彆扭。
但女兒還是佔上風。
沈霄全：「......」
有點安慰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以前的人都不看好沈璇吧。
*
吃過午飯，三個人一起離開，沈家的司機過來接沈霄全，沈璇攏著外套把父親送上車，沈霄全車窗搖下，揉揉沈璇的頭髮，看一眼在另外一輛車旁抽煙的聞澤厲，低聲道：「別鬧太久，適可而止。」
「你們相處時間少，偶爾休息還是單獨呆一會吧。」
只有家裡人知道沈璇在家裡流露出的性子，聞澤厲沒跟她單獨相處過，不知道沈璇在某些時候也是可愛的。
但是她在外頭又冷又硬那確實真的。
沈氏的論壇至今還有人說她是女魔頭。
那個帖子至今HOT不說，時不時地還被頂上來。所以為什麼沈璇這一兩年一直都用常雪，沒有再招人，就是這個原因。
常雪理解沈璇。
其他人不理解，動不動就在她背後中傷她。
沈璇用指尖撥弄了下頭髮，很輕飄飄地嗯了一聲。
後補了一句，「我們快好了。」
沈霄全有些詫異，看了她一眼，后笑起來，隨後說：「去吧，下午不是還要見兩個股東嗎？」
「嗯。」
目送黑色的轎車開走後。
沈璇踩著高跟鞋，走向自己那輛車，聞澤厲見她過來，掐滅了煙，給她開了車門，沈璇彎腰上去。
聞澤厲虛虛地扶了她腰一下，隨後咔嚓一聲，給她扣上安全帶。
離開之前，他低聲問：「你說的，不哭的孩子吃不到糖，是什麼意思？」
沈璇看著他。
半響，她說：「陳依說的，我不哭，所以沒糖吃。」
聞澤厲撐著座椅，維持這個姿勢，狹長的眼眸跟她對視，不知為何，在她這雙眼睛下，他竟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
藍沁。
哭哭啼啼。
永遠都在哭。
所以身邊的人都覺得她可憐可憐。
連顧呈都曾經說過，藍沁真是可憐，好在是你，否則她得在藍家灰飛煙滅。
聞澤辛也曾說過，藍沁真的見我尤憐，要不是她跟哥哥你一起，我都要呵護一番了。
聶胥更是替藍沁出過一次頭。
而沈璇呢。
在他們那兒，得到的都是。
她太強了。
我見到她都腿軟，你跟她在一起壓力不是更大？
沈璇這樣的女人那兒能壓得住啊，難啊，別自找苦吃了。
璇姐只適合仰望不適合娶回家當老婆的。
甚至之前有世家少爺聽說。
卧槽，我爸讓我跟沈璇見面，我..我才不要。
聞少你真的要跟沈璇結婚嗎？半夜不會被嚇醒嗎。
看著是好看，可是不敢下嘴啊，好看的女人又不止她一個，還是算了算了。
聞少我心疼你了，這京都女人那麼多，怎麼就跟她聯姻上了，節哀啊。
此時此刻想起來，聞澤厲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跟京都最強的女人杠上了。他瞬間有點明白，她為何如此冷硬了。
相反，他心裡有點心疼她。
雖然，沈璇可能不需要他的心疼。
「你在想什麼？」女人清冷的聲音傳來。
聞澤厲回了神，他對上她那雙好看的眼睛，許久，他捏了捏她下巴，「接吻嗎？」
沈璇抿了下唇。
聞澤厲笑著湊過去，堵住她的嘴唇，直接探入。沈璇訝異於他的強勢，有點兒往後躲，聞澤厲變本加厲地俯靠過去，將她完全堵住。沈璇被吻得呼吸上不來，眼裡瀲灧，一隻手在搭在他肩膀上。
許久。
他離開。
沈璇臉頰全紅，她偏頭咳了聲。聞澤厲看著她問：「周末是聞澤辛的生日，你要去嗎？」
沈璇頓了頓，道：「去。」
「我去接你？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席？」
沈璇又是一頓，幾秒后，她道：「行。」
她看一眼手錶，推推他肩膀，「開車，我等會還見股東。」
「見他們做什麼？有問題？」聞澤厲退開，繞去駕駛位開門，沈璇沒應他，那個股東就是非給她塞人的那個。
在電話里塞不進，就假借名義要看公司項目，想再塞人。
沈璇經歷多這些事情，已經知道怎麼處理了，並不怕那個股東，這次就是要讓他知難而退。
半個小時后，抵達沈氏。
常雪在樓下等著，一看到沈璇下來，趕緊上前說：「人來了人來了，還帶了他要塞的人一起，嘖。」
接著，她看到聞澤厲，探頭：「聞少好。」
聞澤厲點點頭，目光看向沈璇，「我車子開走，晚上讓林習送回來。」
沈璇看他一眼，道：「慢點。」
隨後，她踩上台階。
常雪趕緊跟上，兩個人的腳步匆匆，都穿著套裝，但沈璇的背影就是要比別的女人高挑，耀眼。聞澤厲在原地看了許久，才捨得收回視線。
*
聞澤厲下午也有會議，林習替他去見客戶了，他開著沈璇的車，回了聞氏，在地下車庫，碰見開著跑車回來的聞澤辛。
聞澤辛甩上車門，一看：「喲，哥，你開璇姐的車子回來？」
聞澤厲按了電梯鍵，挑著唇角道：「以後喊嫂子。」
聞澤辛震了一下，還往後去掃那輛攬勝，這京都沈璇的車子都要比少爺們強勢。
隨後，他想起自家哥哥這半年來的騷操作，立即笑道：「好，嫂子，嫂子，嫂子。這樣行嗎？」
聞澤厲嗯了一聲。
「生日會記得叫。」
聞澤辛：「嫂子還打算參加我生日會呢？」
聞澤厲：「怎麼？不配嗎？」
聞澤辛：「蓬蓽生輝啊，怎麼敢說不配。」
聞澤厲挑眉，把玩著車鑰匙。很快，到達樓層，會議已經在準備了，聞澤厲跟聞澤辛進入會議室。
在副總的安排下，會議開始。
聞氏這幾年的會議效率要高很多，沒必要的會議越來越少。整個會議很緊繃，聞澤辛坐在聞澤厲旁邊打了一個哈欠，往他那兒看去。
卻發現。
聞澤厲在開小猜，在逛某購物網站。
嗯？買什麼呢？
聞澤厲面無表情地按著九宮格。
W：你們家賣這個叫什麼？
某小跪：跪得容易，親，搞活動買一送一，顏色隨機。
W：買一送一？真的有用？綁著的？
某小跪：當然了，您看好評如潮，就知道這作弊利器很牛逼的，而且大多數都是男客戶，在家也要保護好膝蓋啊。
W：很好，我要收購你們公司。
某小跪：....？？？？？？？？
這位親，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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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九點半前還有一更。
跪得容易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