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位
沒幾日顧芳就回去了,他撩開轎簾望了望馮紹民的身影,喃喃道:「皇上,您交給老奴的,老奴已經做到了。等駙馬登基,老奴就可以去找您了,老奴在地下繼續伺候您。」
兩人站在門口,直到轎子消失在兩人眼前才願意離去,顧翁老了很多,他也年近六十了,可以說是看著她們一路走來的,就像自己的親人一般。
兩人人還未進府,就聽見吵鬧聲,只見一群官兵正在街上抓人,街上一片混亂。
馮紹民餘光瞥了馮安一眼,馮安連忙上前些,湊近耳邊,輕聲道,「爺,皇上為了修建皇家園林,還有自己的陵寢,徵募工匠。人不夠,官府就已經開始搶人了,看到是個男的就抓,甚至還有老人和小孩。」
馮紹民微微沉吟,「讓嚴徹帶人去,能救一個是一個。」頓了片刻,「讓連掌柜過府一趟。」
馮安應了聲,趕緊出府去。
馮紹民眼底閃著幽暗的光芒,連燁一直坐在下首等著。
「混賬!」馮紹民狠狠拍了拍桌子,上面的茶盞也散落到地上,瓷器破裂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連燁冷汗直冒,即便他是一個將軍,馮紹民渾身散發的寒意也是讓他心中微顫。
「爺,您。。。。。。。」
「五個月,五個月以後我要奪江山。這江山再在肅王手裡,那真的是毀了老祖宗留下的基業。」
連燁頷首同意,「爺您說得對,肅王登基不過四月,已經是怨聲載道,名不聊生。江南這富庶地方都已經苦不堪言,更何況其他地方。」
「一個月以後神武軍調十萬去西域與大熹的邊境,要先把後方解決了。」
「爺,您的意思是?
「二王爺如此肆無忌憚,不就是因為如今的天延國王還有太子是他的人,如果這太子之位換了人,他還有籌碼嗎?」馮紹民冷笑一聲,「當然,先讓天延太子和咱們西廠都督聯繫上。」
馮紹民已經找人把當年洛家的真想傳給了凌梓桑,原來凌梓桑和陸承是親兄妹,兩人僥倖存活下來的三人之一。
凌梓桑只是冷冷道:「這是皇家欠我們洛家的,我要替洛家討回來。」
皇家權力鬥爭的犧牲品,馮紹民警覺陸承的心思,但是她要利用陸承,推阿元登上太子之位。。
「等天延軍隊吃了敗仗以後,把神武軍的消息大肆傳揚出去。」馮紹民繼續說道。
「可是,神武軍是除了皇帝外不可以有人知道的。」連燁有所顧忌,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他不敢去違背。
「等我登基以後,神武軍重新編製,將士們浴血殺敵,該得到他們應該得到的,而不是永遠默默無聞下去。」
連燁感動不已,他有時候也會為神武軍的將士們鳴不平,可奈何祖宗規矩。
「而且你要告知手底下的人,你們是公主的軍隊,為開國做出了巨大貢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連燁不禁潸然,馮紹民永遠會把天香放在首位,他知道馮紹民一旦登基,那定是要改國號的。天香在後宮的日子不會很好過,但是如果有了神武軍,前朝就不會有微詞。就算後宮有波瀾,但是憑藉馮紹民對天香至死不渝的愛,那都不能算作事。
「末將領命」
夏去秋來,空氣中已經帶了絲絲涼意,萱兒又長高了不少,馮紹民和天香眼瞧著楊予墨對萱兒的疼愛和呵護,彷彿看到了另一對馮紹民和天香,真希望萱兒能一輩子幸福。
「萱兒,小心看路。別光顧著看紙鳶,摔疼了娘親可不心疼。」天香溫和地提醒道。
萱兒正和楊予墨在院子里放著紙鳶,馮紹民和天香坐在榻上看著兩個小人。
「義母,您放心,我會看著妹妹,不會讓她受傷的。」
楊予墨握著萱兒的手,手把手教她放紙鳶。
天香看楊予墨是越看越滿意,這小子有擔當,還長得好看,馮紹民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馮紹民看著花枝一般美艷動人的女兒,笑盈盈道:「娘子,我看這親事就定下來吧,明日我們備一份厚禮去楊府。」
「可以,我同意。不過楊家的身份問題,你需要考慮清楚,不能委屈了日後的公主殿下。」
「這是自然,娘子放心。」
第二日馮紹民和天香帶著萱兒去了楊府,雙方找了人來合了八字,兩人真正是相配的。由於萱兒還小,所以兩家人商定等到萱兒十六歲時在成婚。
楊予墨表示自己也是要參加科考的,一定會刻苦用功讀書,來日考上了功名才好迎娶萱兒妹妹。
雙方父母坐在正堂,看著兩個人在院子玩得開心,臉上也都是欣慰的笑容。
「小兒能迎娶郡主,真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楊靖軒得知今日馮紹民和天香是來為了兒子親事,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楊員外,既然雙方已經把兩個孩子的親事定了下來,有些話馮某就不得不說了。」
楊靖軒神色緊張的看了看馮紹民一眼,心有忐忑。
「予墨的身份,員外也是清楚的,日後萱兒可能不僅僅是郡主,所以夫家的身份地位自然是非常重要的。」
楊靖軒一愣,馮紹民話里的意思是。。。。。。
天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吖著茶,馮紹民的話意思很清楚。
「最多六個月,馮某就會和公主帶著萱兒回京城了。」馮紹民一直觀察著楊靖軒的神色,「軍費開銷那是非常大的。」
楊靖軒忽地抿緊了唇,像是拚命壓抑著某種涌動的情緒,忽的站了起來,「我捐!「
馮紹民笑了笑,揮手示意楊靖軒坐下,「不不不,員外誤會了。馮某也不是這種貪財之人。但是員外需考慮清楚,如果有了大功勞,封個爵位什麼的,員外的身份地位自然也就是上去了,到時候予墨和萱兒也可以門當戶對。」
「我捐,我捐。」楊靖軒二話沒說的就答應了,隨即又吩咐下人,「來人,去庫房裡取兩千萬兩銀子出來給駙馬爺。」
天香嘴裡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馮紹民真是太腹黑了!
蘇冽傳來的消息,梅竹生了,是一個女兒,取名霖玥,崇恭跟了他母妃儀惠妃的姓,所以喚紀霖玥,小名玥玥。
天香選了一些禮物讓人給送了過去,還寫了信,等時局穩定了就去看他們。
京中墨寒和紀君塵自從上次的那一吻,關係貌似進了一步。
馮紹民和天香在會去的路上,還解決了好些蠻橫無理的隨意搶人的錦衣衛。
劍回劍鞘,冷漠的面容仍然掛在馮紹民的眉宇之間,「所有人都怕錦衣衛,但是我馮紹民不怕!」
馮紹民也是忍耐了許久,今日也算是為自己,也為百姓出了口惡氣。
可是回到府里,就開始嘔血。
馮紹民將天香攔在了門外,不讓她進入。沐喬守著門,天香自知武功敵不過沐喬,就想用公主的身份迫使她開門。
「沐喬,你給本宮讓開,本宮不能不知道駙馬的生死。「
沐喬心裡一動,面上卻不顯,」公主,了濟大師和四王爺正在裡面替駙馬診治,您還是不要進去打擾的好。「
天香掃了一眼房門,緊閉著,看不見什麼,亦堅持道:」若是本宮一定要進去呢?「
「公主,為了駙馬爺好,您還是不要進去了。事後公主要責怪,屬下絕無怨言。」
馮紹民在屋內自是聽到天香的話,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嘔血,已是讓她沒有了多少力氣,闔了眼睛也睡著了。
楠若把了濟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怎麼會吐血?」
了濟卻一臉淡然,「無事,她今日用了內力。這幾個月一直用我的葯在養著,所以吐血是把她體內的淤血吐出來。再用幾次內力,這體內的淤血就會沒了,到時候身子也就沒事了。當然她雙腿也不會那般痛了,只會隱隱作痛,這痛可以忽略了。」
「有你在,老夫當然知道會沒事。」
了濟斜了楠若一眼,「馬屁精。不過讓那個小公主給她好好補補,吐了那麼多血,身子總會有點虛弱,這幾日別下床了。」
沐喬強硬的態度讓天香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楠若和了濟出來,雙眸含淚問道:「皇叔,紹民她。。。。。」
楠若拍了拍天香的肩膀,「沒大礙,不過吐了好些血,身子有點虛弱,讓廚房多做點給她補補,這幾日別下床了。」
天香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她好擔心馮紹民會不會又出什麼事,這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可別才發生什麼變故了。
天香坐到床榻邊上,輕撫著馮紹民有些蒼白的臉頰,小聲抱怨,「你這是要嚇死我才肯罷休嗎?」
天香靠過去,趴在她懷裡,聽著馮紹民的心跳聲才能安心。
「桃兒姑姑,你讓我過去,我要去看爹爹,爹爹都吐血了,吐了好多好多血。」萱兒哭喊著,她著急,她要去找爹爹。
「小姐,駙馬不會有事的,公主讓您待在屋裡,您聽話,就不要出去亂跑了。」桃兒阻攔著,把門守住不讓萱兒出去。
「你大膽!」萱兒怒喝了一聲,「我是郡主,你要聽我的,我命令里讓開!」
桃兒也是一愣,萱兒從來不會這樣對她說話,這次看樣子是真的著急了。桃兒還未決定要不要讓萱兒去,楊予墨就來了。
萱兒看到楊予墨就跑了過去,抱住了他,眼淚唰唰地落下,「墨哥哥,爹爹吐血了,爹爹吐了好多好多血,萱兒怕。」
楊予墨蹲下身子,指腹抹去萱兒臉頰的淚水,語氣溫柔,雙眸中儘是寵溺,「萱兒不哭了,義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墨哥哥給萱兒講故事好嗎?」
萱兒見楊予墨來了,情緒才穩定了些,桃兒很識趣的把房門闔上,把空間留給楊予墨和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