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真是惡婆娘
美朗愣在當場,宇眉縱起,萬分不解,這女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歌妓本來就是玩意兒嘛!哼,女人就是奇怪。
冰雁氣鼓鼓地坐回到床上,憤憤暗罵:死美朗、臭美朗!混蛋、混帳!
正罵著,驀地心頭一愣,嗯?她怎麼這麼生氣?難道她在乎這個美朗了嗎?
不對不對,她只是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雖然她現在跟他還沒什麼感情,但是,婚姻是事實啊,他已是她的男人,哪個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在外面玩歌妓?可是,想他們這些少數民族的土司王朝,男人都粗獷直接,大男子主義,沒什麼節操,平時肯定經常玩女人!真晦氣,穿到這種地方來……
屏風內傳出水聲,冰雁恨恨地掀起眼皮,朝著裡面那悠然洗澡的輪廓咬了咬牙,沒心沒肺的男人,他倒還愜意的很呢!哼!
直到晚飯時,冰雁還一直板著臉,對美朗的有意討好根本不理。美朗也無奈,他也一向驕傲,不知道怎麼討女人開心,要不是看在是新婚,他還真不能讓這女人無理取鬧!
於是,小兩口一直冷戰到晚上,冰雁早早裹了被子睡了,她心裡很煩躁,新婚三天,她在這一天內就鬧了兩次不愉快,是她脾氣太差了?還是她還未適應這裡?
美朗照樣在地上鋪了被子,看著冰雁在床上翻來覆去,他心裡也極不是滋味,他很想對她好的,自己的女人嘛,他是想讓她天天都開心的,但是這才幾天,就惹了她生氣,想上前去求她吧,又怕受她冷臉。
糾結了一會兒,他暗嘆了口氣,還是蓋了被子徑自睡下,阿媽說,女人不能慣。也許明天,她就氣消了。
夜,漸漸靜了。
冰雁最終抵不過困意,終還是不知不覺的入了夢鄉。
但是不怎麼牢固的睡夢中,她突然感覺到床側有東西在爬,很多觸角在她的胳膊上亂動……
「啊!」她猛的驚醒,一躍而起,驚惶的直接跳到了床尾,呀呀直叫:「蜘蛛!好多毛!好多腿!」
美朗被她的叫聲嚇醒,一睜眼睛,看到冰雁縮成一團慘叫著,他猛的起身,上前一把將她小小的身子攏入懷中,「雁兒!怎麼了?不怕不怕!我在這兒,什麼也沒有!你做噩夢了!」
感覺到溫暖有力的懷抱,和男人渾厚的聲音,冰雁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神志也清醒了,茫然的看著床上,什麼也沒有,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受驚如此之大,長吁口氣,她虛弱的靠在美朗的胸膛,直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雁兒,雁兒,沒事了。」美朗還在溫柔的哄著她,輕撫著她的手臂,「別怕了,嗯?」
冰雁想到下午時跟他鬧的彆扭,現在他這般對她,真有點兒不好意思。想掙脫出他的懷抱,他卻抱的更緊,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是我不好,雁兒,以後不敢惹你生氣了。」
冰雁挑眉,原來他以為她做噩夢是因為跟他吵架?緩了緩氣兒,她淡淡的說:「不關你的事。」
美朗瞥向她,見她蒼白的小臉上冷汗在流,他心疼的抹了抹,半帶埋怨地道:「還生氣?你這小腦袋裡不知道裝的什麼,動不動就生氣。」
冰雁卻沒好氣的推開了他,「我才懶得跟你生氣,你要做什麼噁心事,關我何事?」
「我做什麼噁心事了?」美朗皺眉。
冰雁別開臉,「你下去吧,我要睡了。」
美朗卻不應了,一把將她扯回自己懷裡,想捏她的下巴,又改為捧起她的側臉,讓她面對自己,認真的道:「我說歌妓的事兒,到底怎麼惹到你了?那些歌妓只是爺兒們的樂子,你怎得跟那種人生氣?」
冰雁也鬱悶了,這男人,他們的思維長歪了!不行,她今天非要給他磨正!抬頭,緊盯著他的眼睛,她說:「歌妓也是女人,我不管你這裡其他的女人怎麼想,但是我的男人,不準在外頭玩女人,什麼女人都不行!」
美朗詫異的擰起眉,「那,可是,我們出門打仗的男人,難免……」
「你要是做不到,我們就離婚。」冰雁正色道。
美朗臉一白,「什麼離婚?」
「就是和離,我休你你休我,不再是夫妻。」
美朗的臉扭曲了,望著她久久不能回神,他沒想到,在他們男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的事,在自己的妻子眼裡這麼嚴重!他不由的有點著慌了,小心的撫著她的肩膀,緊張的道:「你別胡說,不準就不準,我聽你的就是了,說什麼和離,被阿媽聽到要罰我們的。」
按說冰雁現在應該滿意了,但是她還是覺得窩囊,隔應,忍不住又追問:「那你以前呢,是不是經常跟歌妓鬼混?」
美朗為難的縱起了眉,遲緩著說:「哪有?那些庸脂俗粉的,我瞧著就不喜歡,我就喜歡跟你在一起,你長的好看,雖然牛脾氣,可我就是稀罕。」說完,甜蜜蜜地咧開嘴笑。
冰雁遲疑了一會兒,心裡暗嘆了聲,也不想再仔細問了,有些東西,含糊點也好,只要他以後能守著節操就好。
轉念來,又想起今天原本要問的正事,「你說,有布坊?」
美朗怔了怔,見她終於不糾纏歌妓的事兒,頓覺得心裡一松,興奮的答:「是啊,你想去看?」
「嗯。」冰雁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在家裡很閑,想找點兒事做。改天,你領我去看看布坊,說不定我能幹點什麼。」
美朗聽她這麼說,又歡喜又心疼,「雁兒,你現在是少夫人,咱以後不再放羊也不再砍柴,你只管在家享福。」
「可一天天不幹什麼,我會長毛的。再說了,你在外頭拚命,我能幫你點什麼也好啊。」
美朗愣愣的看著她俏麗的小臉,心裡如津了蜜一樣甜。「雁兒有這心,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們男人在外頭拼,為的就是女人能吃喝玩樂,我只要讓我的雁兒幸福,再累也值得。」
冰雁聽著男人踏實的許諾,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他們才這幾日,他就對她這般真心,不管如何,這男人品性不錯,她沒嫁錯人。
感受到冰雁柔軟的目光,美朗心兒有點飄了,臉龐不知不覺紅了起來,心跳加快,摟著她的手臂也開始蠢蠢欲動,「雁、雁兒……今兒個能不能、能不能讓我睡、睡床?」
他話音還未落,冰雁那邊已經一腳踹過來,只聽撲通一聲,他已翻身倒地,趴到了自己的小天地,咬牙回頭看,她那裡已掀了被子裹結實了,他又氣又好笑,想教訓她一頓又捨不得,最後只是干咬了咬牙,低喃了句:「真是惡婆娘!」悶悶的趴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