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神明的怒意
安老爺正欲再拋卦,卻聽得三少爺大聲道:「父親,母親,你們看土地爺的眼睛!」
他說話的時候,楚晶藍已經看到那神像的眼睛里有紅色的液體溢出。
她的嘴角邊有了一抹冷笑,當真是妙到極致啊,竟是連這樣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她以前看電視的時候就看過許多神示之兆,一直沒太放在心上,沒料到今日里他們倒讓她再度長了些見識。
大少夫人一看到那紅色的液體,頓時大驚道:「天神溢淚!且是血淚,這是大凶之兆啊!」
那些賓客看到這樣的事情頓時大驚,天神溢淚之事在杭城出現過,不過是發生在西首的一間古剎之中,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傳聞那一次看到溢淚的百姓,大多死於非命,此時聞言,滿座皆驚。
四少夫人也大聲道:「這事極大,莫非土地爺覺得五少爺做安府下任的家主有所不妥,所以才有溢淚之事?」
大少夫人忙道:「此時是在求土地爺的意思,此時有這樣的症兆當指這次的事情,還請父親從長計議!」
四少爺道:「大嫂說的有理,這事實在是太過詭異,又是土地公的意思,父親還是細細考量才好。」
三少爺也道:「這是極凶之兆,請父親三思!」
安夫人看到這副情景,倒沒有說話,只是靜坐在那裡。
安老爺的臉上滿是為難之色道:「安府嫡子,只有遠溪,若是遠溪不得神意,那可如何是好?」
一直不說話的安夫人終於緩緩地道:「老爺不用太過擔心,遠溪雖是嫡子,他若是不合適。」
「還有子期、子墨、子然等人,不如一一試過之後,再確定家主之位如何?」
「安府的家主之位素來傳嫡不傳庶。」安老爺滿臉為難地道。
安夫人淡淡地道:「家主之人,德才兼備者當之,老爺又何必如此重嫡庶之分?」
滿座的賓客也皆道:「就是,安五少爺雖然最近是有長足進展,可是之前終究是犯過大錯,神都不原諒他,安老爺又何必執著。」
「這是上神之意,安老爺還是莫做他想,讓其它的少爺來試試,誰能先擲出寶卦便讓誰做家主便是。」
「是啊,天意不可違啊!」
「……」
安子遷聽到眾人的對話,心裡冷笑連連,他看了一眼那土地公的「紅淚」,只覺得安老爺在他的面前玩這種小把戲當真是可笑至極。
他看著安老爺道:「父親,各位長輩說的極對,神意不可違。」
「土地公守護安府這麼多年,想必也是極度公正的,只是那些讓他不舒服的人當真是罪大惡極,罪無可絮!」
說罷,他又朝神像跪了下去,一邊扣首一邊道:「信男無才,讓上神如此失望,實是信男之錯!」
說罷,他做勢大哭,一把將土地公的神象抱了過來,再用了一分巧勁。
「叭」的一聲便將那神像的後腦給掀了開來,眾人先欲斥責於他,卻赫然見那個空蕩蕩的神像後腦處放著一袋紅色的物品。
那物品做的甚是巧妙,是緊緊嵌在內壁,再在神像上開了一個極小的洞。
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而袋內之物也極細心的處理后,緩緩的流了出來,那放東西之人顯然是細細算過時辰的,否則不會如此之巧。
二少爺拿起來一看,然後驚道:「是豬血!上神眼裡的血淚是豬血!」
「何人如此對上神不敬,竟用了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楚晶藍在一旁厲聲喝道。
安老爺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還未說話,楚晶藍又冷然道:「今日是誰打掃的神台?」
太夫人原本一直都淡然的看著這場鬧劇,到此刻冷聲道:「如意!」
如意忙道:「因為今日里要祭神,所以屋子裡的布置昨夜裡就已打點妥當,榮華堂里也命人在外值了夜。」
「負責打掃的是府里的幾個雜仆,但是給神像的擦身之事一直是大少奶奶在做。」
自從大少夫人嫁到安府一年之後幫安夫人主持中饋之後,榮華堂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打點。
就如同新年的夜裡是她給神像上的供一般,其它的人怕觸犯神靈,一直都不太敢給土地公的像擦身。
如意的話一說完,所有的目光全落在大少夫人的身上。
她原本一直安安份份的站在安夫人的身側,看到那神像滲出血淚時雖然說了話,卻始終一片淡然。
此時她微微斂著眉道:「沒錯,神像是由我擦凈的,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那種不敬之事,因為長年供奉,我比誰對上神都尊敬,又豈會做那樣的事情?」
「若不是你的話,誰又有機會去做那些手腳?」二少夫人的眼裡滿是不信。
大少夫人看了二少夫人一眼后道:「神像是由我在擦拭,若是出了事情,大家第一個懷疑的人便是我。」
「我有那麼蠢會做這樣的事情嗎?更何況我還怕如此對待天神,神發怒怪罪!」
二少夫人冷笑道:「那倒不一定,這事做的極為隱蔽,若不是方才五少爺將神像抱起來,誰會發現這背後的機關?」
「若是不被發現,這天神落淚之事也便無人查證。你等事情一過,再把那豬血取出來,便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二少夫人原本就和大少夫人不和,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對付大少夫人的由頭,又豈會輕易放棄!
大少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道:「二弟妹說的是很有道理,沒錯,往日是由我在給神像打掃,可是能接觸神像的可不止我一人!府里的任何人都有機會!」
「府里除了你,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去動神像!」二少夫人不依不饒的看著大少夫人冷笑道:「再說了,你的心思只怕整個安府的人都知曉一二。」
大少夫人冷哼一聲,也不理二少夫人,卻在太夫人的面前跪下來道:「奶奶,孫媳婦是什麼樣的人,您心裡再清楚不過!」
「若是以前,由五少爺繼任安府的家主,大少爺在世時,我們也許會想些法子來破壞。」
「那是因為我們有私心,可是如今大少爺已經去了,就餘下我一個寡婦,我來惹這一攤子事情做甚麼?」
「大少爺無後,我如今棲身安府除了靠著奶奶和母親的愛憐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的倚仗了,又豈會去做那些蠢鈍至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