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天

楊眉是執掌空間法則的混沌魔神，與鴻鈞羅睺一般地位，卻因為深居簡出，活的像個縹緲的傳說。其實，就算長時間在混沌中漂泊，他也會偶爾回來看看的。

雖則鴻鈞羅睺王不見王，可從那時起一直活到如今的也就他們三個，別說朋友，就是見了生死仇敵也難免熱情些。所以，九危雖然年紀小，也是見過楊眉一面的。

那句天外有天，的確是楊眉老祖與祖龍閑聊時所說。至於具體是什麼時候說的，又是怎麼傳了出去便不得而知了。說出這話，是因為楊眉發現，在混沌的其他地方，可能也有如盤古一般的存在，開闢了世界。

當然，這些九危可沒打算說與准提接引二人知道。誕生於洪荒的生靈想要跨越混沌，至少也要到准聖巔峰的修為。修為到了，自然能察覺到；修為不到，知道也沒用。

九危今日坐下細講的，是重重天之間的不同。

以洪荒為界，上有三十六重天，下有三十六重地。

時下尋寶，便是入地三重，也從沒有哪個突發奇想，要到天上去尋。這並不是因為天上被地上危險。而是因為大家經常活動的九重天之下，皆是空空如也。

一葉障目。

除了本就住在九重天的太陽星帝俊太一兄弟和太陰星羲和常羲姐妹，他們都認為，九重天及以上，也都是空的。

事實上，也確實。

整整三十六重天，除了太陽星所在的第十八重，太陰星所在的第十六重，以及萬千星辰層層綴疊的九到十二重，其他地方，皆是空的。

而紫霄宮，高高懸在三十六重天上，憑空立於混沌漩渦與罡風之間。

天與地對應。

這對應說的自然不是天材地寶，而是危險。

重數越大，靈氣便越發稀薄。相對應的，混沌漩渦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罡風也越刮越猛烈。

九危回想起自己從紫霄宮的結界內出來直面罡風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哆嗦。若是沒有金蓮護持，全憑自己努力，那回紫霄宮對他來說只有四個字——遙遙無期。

回過神來，看到准提和接引都被他描述出來的危險嚇得面色慘白，九危不禁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心虛。從地面去紫霄宮這條路，本就危險重重，單單直白的說出來已經可以嚇得膽小些的噤若寒蟬，讓那些修為不濟的更是望而卻步，免得枉送了性命。更何況他為了嚇嚇這兩兄弟，還將情況誇大了一倍去講。

「那個，准提道友，接引道友。你們還好嗎？」

「哈，哈哈，那個，」接引乾笑幾聲，已經被嚇得沒了主意，他下意識轉頭去看準提，想要他說點什麼出來。

九危也跟著轉頭看過去，他們兩個里，准提一向是更難對付的那個。

「九危道友，你剛剛怎的只說去紫霄宮的路上是如何如何的危險，卻不與我兄弟講些如何上去的門路。今日遇上便是緣分，你可不能藏私啊。」准提果然不負眾望，他的臉色早已恢復了正常，談吐之間帶著漫不經心，彷彿這只是在隨意閑聊。如若不是之前趁著他們心神失守時抬眼看過，九危還真以為他根本就沒有被嚇住。

「准提道友說笑了，如何上去，自然各憑本事。他們各有各的緣法，我年紀尚輕，與太一相識僅僅三百年，至於三清、鎮元子、紅雲，更連朋友都算不上，只是點頭之交。事關道途，怎好唐突地開口就問。」

「九危道友，你再仔細想想，聽道祖講道是大事，慎重些的提前幾百年就已經開始準備。你也說了，你與太一相識三百年。這三百年來，太一就從未提過一言半語他們想要如何登上紫霄宮？」果然是准提，得寸進尺幾乎已經成了他的處事本能。

「未曾聽聞。」

「怎會未曾聽聞，太一待你那樣親近，恍如親生兄弟一般，他怎麼會沒跟你說過怎麼上紫霄宮去？」未等准提說話，接引已經不滿地嚷嚷了起來。「還是道友藏私，不願告訴我兄弟。」

「你問這個，」九危面上為難，這個問題真是難倒他了。他自己手裡有金蓮，根本沒覺得來去一趟紫霄宮是什麼難事，自然不會關注別人要怎麼上去。「許是太一說過，我不曾上心。想上紫霄宮，不外乎那幾個辦法，除了依靠自身修為，便是要憑藉那些法寶。」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自然不能讓這兩兄弟滿意。眼看準提還要說話，九危搜腸刮肚，又講了些與他們。

「道祖既然要在紫霄宮講道，本身就是想要收些有本事的徒弟，怎麼可能太過容易。不管如何，回去洞府閉個關，增進一下修為總是有備無患。」

「不過，那紫霄宮畢竟在三十六重天上，一重天九萬里，你們莫要誤了時辰。」

這些話已經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

被一再追問，九危早把那一絲心虛扔到九霄雲外去了。雖然心裡惱他們貪婪無度，可也憐惜他們誕生的本源之地靈脈被毀，處境艱難。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這兩兄弟對他來說是不好惹的。故而，面上依舊是一派不動聲色的懵懂，只希望能快些擺脫他們。

准提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眼珠暗自轉了轉，果然相信了他的說辭，判定他知道的信息已經全都被他們兄弟榨乾凈了。

「聽道之期將近，我兄弟二人雖然實力不濟，也有那份想要去闖蕩一番的野心。」准提話鋒一轉，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順勢將那個蒲團塞進了破破爛爛的袖中。

「是極是極！」接引動作和他的好兄弟如出一轍，只眨眼間就收拾妥當站到了准提身旁，端著一副笑眯眯的臉，「九危道友，鴻鈞老祖講道難得一遇，你莫要因為年紀小就放棄了機會，還需勤勉些，或許能撞得天大的機緣也說不定，我們紫霄宮再見。」

終於要走了，九危已經顧不得心疼那兩個被淡定自若地昧下的兩個蒲團了，他歡天喜地的從地上站起來，頻頻拱手。

「是是是，借接引道友吉言。」九危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聽聞來不周山能得到盤古大神的饋贈，我這才千里迢迢來此。希望能如接引道友所言，紫霄宮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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