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小懷，你沒事吧？你們這是……」

就在李桑懷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羅欣蘭終於前來救場。她在一旁觀察了很久，本以為李桑懷和這個陌生男人是熟人就沒過多的在意，可是當她看到這個男人試圖對李桑懷動手動腳，甚至想要輕薄的時候，正義感還是迫使她不能再繼續旁觀。

李桑懷一把推開封宴，沒好臉色地說：「我答應了，只要你幫我完成那兩件事。」

封宴向李桑懷伸出右手，道：「一言為定。」

李桑懷看向那隻手，猶豫了一下。她知道這是與代理人達成交易協議的一種儀式，只要握住這隻手，那麼這筆交易就算正式開始了，她將無法毀約，再無退路可言。

雖然她不甘於被別人擺弄，不甘成為一件商品，更不甘心成為這混蛋的壓寨夫人，可是眼前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封宴幫自己。她抬起右手，發覺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雖然嘴硬，可她終究還是怕了。

封宴瞧出李桑懷的異樣，他故意擺齣戲謔嘲笑的表情，說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話音未落，李桑懷心一橫，握住了封宴的手。

「成交！」

封宴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女人的臭脾氣就吃這一套。在封宴鬆開李桑懷手掌的時候，一個微不可見的封印圖案印入了李桑懷的掌心，這個圖案上印著一個『封』字，只是一閃而過，便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任何痕迹。李桑懷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欣蘭。我們走。」李桑懷拉著羅欣蘭的手匆匆離開，離開時還不忘白了封宴一眼。

羅欣蘭關心地問：「你沒事吧？那人是你朋友？」

李桑懷沒好氣地說：「什麼朋友！一個乘人之危的混蛋而已！」

封宴看著李桑懷小步快跑，匆匆逃走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並不是得意，而是發自內心的開心。雖然他對湘靈兒沒有類似白景那樣瘋狂的執念，可是那種情感卻不曾隨著時間的推移有所減少，他與白景的區別就在於，他懂得面對現實，懂得認命和妥協。

「白兄啊，白兄。終究還是我贏了。萬萬沒想到，你最不珍惜的人，竟然就是你苦苦尋找的人。天意弄人啊。」封宴自言自語地嘆息一聲，推門離去。

此時的白景推開了老年公寓大院的門，或許是天氣轉涼的緣故，往常在院內休閑的老人們都沒有出門，大院里冷冷清清。白景來到自家公寓的門口，掀開門口的地毯，鑰匙還在原來那個位置。他打開門，屋子裡很安靜，由於許久沒有開窗通風的緣故，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老舊傢具的塵土氣。屋裡的傢具擺件擺放的整整齊齊，那雙李桑懷常穿的長耳兔拖鞋仍擺放在原處，一切跡象表明李桑懷並沒有回來過。

「這麼安靜，屋裡一定沒人，看來她真的走了。」肖岳跟隨在白景身後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白景那難看的臉色。

愛乾淨的肖岳將腳底板在門口的鞋墊子上蹭了兩下，進門時還很講究地換下自己的鞋子，他順手拎起門口的那雙長耳兔拖鞋剛想要穿，卻沒想到立刻被白景奪了過去。

白景：「這是她的鞋。」

說著白景將長耳兔拖鞋放回原處，又隨便丟了一雙拖鞋給肖岳。

肖岳撇了撇嘴：「行行行。她的鞋。我不碰，行了吧？」

肖岳穿上拖鞋在屋裡轉悠著，翻翻這，瞧瞧那，也沒把自己當外人。當他看到電視機旁那一疊厚厚的遊戲卡帶的時候，他詫異地問：「你什麼時候成了遊戲控？我怎麼不知道？」

白景：「那不是我的。」

「一個女孩子喜歡這種東西？」肖岳有些難以理解地問。

白景神情失落地躺到沙發上，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回憶著和李桑懷同居的日子，他依然記得李桑懷和小五頂著黑眼圈坐在地板上通宵打遊戲的場景，彷彿那女人的吵鬧聲又在耳邊咋咋呼呼地響起，他的嘴角露出了帶著一絲傷感的苦笑。

白景看著天花板眼神空洞無神地說道：「她和其他女孩不一樣。她不喜歡花，不喜歡裙子，口紅，高跟鞋。不喜歡，也不懂得如何梳妝打扮，有時候甚至不願意梳頭和洗臉。她不會撒嬌，也不會示弱，不害怕蟑螂老鼠，卻害怕打雷和閃電。她喜歡動物多過喜歡人，喜歡打遊戲，打撲克，賽車，鬥毆，發牢騷，說謊……喜歡佔人便宜，凡是能換錢的東西，她都喜歡。」

肖岳忍不住接茬道：「聽起來就不像是個好人吶。難怪你之前對她無感。」

肖岳說著也躺到了沙發上，他發現沙發的中間位置上貼了一條醒目的膠布。膠布將整個沙發很平均地一份為二。

「這是？」

「我們領地的分割線。左邊是我的，右邊是她的。」

「分割線？」

肖岳這才發現，好似這個屋子裡很多地方都被貼上了膠布或是做了其他類似的記號。桌子，櫥櫃，沙發，只要是比較大件的東西都被做上了分割記號。貌似客廳里唯一沒有被分割的公用物件只剩下面前的這台電視機了，或許是因為在電視機上貼膠布影響觀感的緣故這才逃過一劫。

「嘖嘖嘖，和這樣的女子生活在一起一定很不容易吧？」肖岳感嘆道。

白景：「剛開始的確不容易，後來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就習慣了。習慣了她的各種臭毛病，習慣了她的蠻不講理，習慣了她在身邊咋咋呼呼上躥下跳，習慣了有她在的每一天……」

說著說著，白景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笑容，以前總覺得和李桑懷生活在一起就是一種煎熬，可是現在回憶起來其中卻有不少的值得記憶的畫面。

白景見肖岳不吭聲，只是死死盯著他傻笑，便問：「怎麼了？」

肖岳聳了聳肩：「沒什麼，只是發現你真的變了。一千多年了，我本以為你不會變，會一直執著下去。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很高興。為了一個人改變有時候的確很難，卻很值得。我想，靈兒看到你能夠放下過去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你覺得靈兒會這麼想嗎？」

「會的。因為她是最不忍見你痛苦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