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凶多吉少
陳周手上拿著一把蒲扇,扇著爐鼎下的火,煎著葯,神情格外認真。
青桂跑過來道:「女君身上的毒已經被它吸出來了,這個東西怎麼處理。」
他手心裡躺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像蛆蟲一樣的東西。
陳周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爐鼎,淡淡道:「給活體吃了。」
青桂有些不忍,那個活體已經被他們養了許久了,可如今也確實是用到它的時候了。
陳周雖然沒有看他,但他的情緒他還是很快察覺到了:「下次你別在照顧這些活體了。」免得又像現在這般捨不得。
青桂悶悶點頭:「好。」
陳周看他情緒還是低落,待他出去之前又道了一句:「你相信我。」我不會把你的兔子毒死的。
青桂笑著點頭:「師兄,我最相信你了。」他師兄制的葯定能治好活體,更能治好女君!那樣他們就能為師弟報仇了。
他想到這裡,臉色有些陰沉,即使那個閆如玉已經下了大牢,可是他們尋梅派一日不滅,他們幾人就要與他作對到底!
徐年躺在床上,旁邊是西澳,現在她的情況已經比先前好了很多,但是小心為上,殿內還是沒有放置冰塊。
西澳打著扇,順便為她擦著汗,「姑娘,你快醒過來吧,世子爺說事情都辦妥了,你還要我們瞞他多久。」
徐年寫了一封密函,就放在她的寢殿,而這封密函明顯寫的只有他們這些人能看到,而內容大概是隱瞞自己的身體情況,特別是對謝長安。
珠璣拿了一盤栗子糕過來:「先吃點吧,你守了一夜了,別把自己的身子累壞了,女君她心裡有數的,何況還有醫術高明的陳大夫在呢,你怕什麼。」
西澳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姑娘的命也太苦了,以前在徐府天天被人欺負,她只能戴上面具的行事。」
「如今,以為她當了女君會好點,可是……好像比以前更差了。」
珠璣呸了三聲:「你看你又說這些讓人傷心的話,女君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她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她,她既是有那個想法,你便讓去做又何妨。」
西澳不再說話,她知道姑娘是這樣的性子,可是心疼她的人太少了,她想心疼心疼她不行啊。
陳周端著葯進來:「現在女君的情況如何?」他把葯碗遞給西澳。
西澳回話:「青桂大夫用某物幫女君吸了毒液,如今她的情況已經好多了,起碼沒有抽搐了。」
陳周點頭:「那便好,這個葯我已經給活體吃了,活體情況很好,你給她喂葯,我再看看是否要增減劑量。」畢竟人和活體還是不同的。
葯喂完了之後,徐年臉上的青紫色逐漸褪去,然後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陳周鬆了一口氣,有用就好,「等會女君就會醒了,再喂她一劑葯就好。」
西澳喜極而泣:「多謝陳大夫,多謝陳大夫!」她摸著自家姑娘的臉,「謝謝你,還願意活著。」
珠璣拉著陳周去外面,對他說:「女君情況好了的事情別跟別人說,不過世子爺可以,要是他來問你,你如實告訴他就行。」
陳周點頭表示明白。
將軍府。
將軍夫人在謝長安的園子中來回踱步,眸子里含著擔憂之色,直到看到謝長安回來了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將軍夫人抓著謝長安的袖子,緊張道:「怎麼樣了,那群逆賊。」
謝長安安慰道:「母親,你放心,你兒子出馬能有什麼事?不過你不是向來都是不樂意管女君的事情嗎?怎會主動來問這件事。」
將軍夫人沉了臉,不再抓謝長安的袖子,恢復了以往端莊的模樣:「不管如何,她是百里王朝的女君,也是我兒的心上人,我這個做母親的問一句怎麼了。」
謝長安勾起嘴角,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母親,這幾日最好都待在府上,哪裡也不要去,知道嗎?」
將軍夫人疑惑的問:「難不成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么,你可不要瞞著我,我跟著你父親也打過不少勝仗,若是有什麼用的上我的地方,就儘管跟為娘的說。」
謝長安嘆氣:「沒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只是看你這幾日愁容滿面的,累得慌,讓你多待在府上休息休息,免得等你兒子成婚的時候氣色不好,還以為你對這門婚事不樂意呢。」
將軍夫人對他這句話雖然有些不信,但是她表面上還是答應了,又叮囑了他幾句才離開。
錦幽悄聲道:「爺料想的不錯,西域、東桑他們皆有幅度較小的動作,另外濟南王百里瑞鶴生擒了西域之主。」
謝長安輕笑:「他自告奮勇前往西域,沒想到那人還真被他給抓了。」
前些日子,百里瑞鶴主動請纓前往西域,現在也回來了。
小索很激動:「太好了,五國即將統一!主線任務已經即將完成了!」
百里瑞鶴拿著一壺酒,輕微的抿了一口,淡淡道:「還早呢,還差一個東桑之主,他狡詐多變,與他周旋幾次都未果。」他還瞞著謝長安去了東桑,與柴世交了幾次手,卻沒有驚起什麼大的動蕩。
自百里瑞鶴開始徹底幫助徐年的時候,他就著力利用小索兌換商店裡的東西,為徐年開闢疆土,這也是他威脅小索后才知道的事實,他必須完成主線任務,即幫助女君統一五國,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重新開始。
小索道:「主人現在太厲害了,這一次生擒西域皇,小索完全沒有出力,可是主人卻能夠辦到!主人萬歲!」它現在完全成了百里瑞鶴的舔狗。
百里瑞鶴輕哼:「別討好我,我只不過是想更快回到我那裡罷了,走,咱們繼續。」他把酒壺放下,留下了滿室的庭芳,寧靜以致遠。
妗子也在趕回京師的路上,他遠在京師南方,聽到女君病危的消息已經是半月後,他心急如焚,在路上跑死了幾匹馬都用了整整五天才來到兩廣之地。
香子兩腿間被磨破了,沒日沒夜的趕路妗子受得了,她受不了,可她還是忍著不說,她不想給他添麻煩,她知道,那個他要去見的人應該就是他喜歡的女子。
近三個月了,這三個月里,她跟著他走南闖北,創下了不少基業,就差那麼一步,他們便可自立為王!
是的,妗子想要成為一國之君,到那時,他便可算是擄也要把徐年擄到自己身邊!可是,得知她病重的消息后,妗子再也坐不住了,就直接把這些努力付諸東流,可她卻不敢有絲毫怨言,但她依舊對於那個神秘的女子充滿了嫉妒之情。
妗子飛身上馬,還差一點點,他們就能到京師了,「上路!」
香子摸著自己傷處,臉色逐漸蒼白,可她還是磕磕絆絆的起了身,上了馬。
另外的一個兄弟實在不忍,對著準備走的妗子道:「主子,香子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趕路。」
妗子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那就讓她在後面慢慢跟著,要不就原路返回。」說完竟直接往前走去。
香子握緊了手,隨即又鬆開,我怎麼可能不跟上你?我只想跟在你的身後啊。
她冷艷的臉對著那個幫她說話的小兄弟:「別多嘴,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忍著痛夾緊馬肚子,飛快的沖了出去,慢慢的跟上了妗子,「主子,我可以的。」
妗子神色不變,依舊是冷冷的,「嗯,那便快點,再快點。」以免她不見了。
入夜漸微涼。
珠璣守在徐年床邊,太晚了,她終於抵不過睡意,朦朦朧朧睡了過去。
外面的風很大,把窗戶都吹開了,珠璣被冷醒了,起身,去關窗戶,回來時卻應著燭光看到徐年雙頰緋紅,嘴巴里不知在說著什麼,極像是夢魘之態。
珠璣喊來小宮女過來點燈,仔仔細細看了徐年的狀況,發現有愈演愈烈之勢,「女君發高熱,快去太醫署叫盛太醫和陳大夫他們!」
他們以往都是住在煌曦殿的偏殿耳房內,可今日女君情況好了些,他們這才搬到了太醫署去住。
小宮女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女君發高熱,快點著燈,跟我去太醫署喊大人。」一時間煌曦殿的人全部都醒了,無論是輪值的還是不輪值的。
西澳衣服都來不及穿就直接跑了過來,她一直不放心徐年,不肯去睡覺,但是方才被珠璣逼著去睡了,本想著自己睡不著再過來,沒曾想一下子就睡著了,也許是她這幾日實在是太累了。
「怎麼了,姑娘怎麼了。」
珠璣用入過溫水的帕子仔細的擦著徐年的臉,「發高熱了,人都燒糊塗了,一直在說夢話,要不是那陣風把我驚醒,我都不知道女君會這麼難受。」她十分愧疚。
西澳安慰道:「謝天謝地你醒過來了,這幾日你比我更累,打個瞌睡在所難免,你別放在心上,大夫來了就好了。」
太醫署的大門被敲得震天響,門內的小太監猛的驚醒,連忙打開了門,正想發火,看到是煌曦殿的人,立馬就溫和了語氣:「姑娘,怎麼了?」
小宮女著急道:「快,女君發高熱!快叫盛太醫和陳大夫他們!」
小太監大驚,這事情可耽誤不得,他跑的飛快,頭上的帽子都掉了也來不及撿。
盛太醫他們也是從睡夢中被驚醒,聽到這個消息,隨意披了一件袍子,拿上傢伙什就往煌曦殿跑去。
盛太醫道:「怎麼會發高熱呢?」
陳周回道:「也許是併發症?以往女君是不是有過病史?」
盛太醫回想一下道:「對,她生下來便體弱多病,在十四歲的時候曾多次吐血,我去為她診治的時候人已經快沒了,要不是有牽絲,救了她的命……」
陳周皺眉:「你怎會認為牽絲會救人性命!它只能延續生命,而不能救人性命,我一直以為女君身上的牽絲是強健她的身體而用,沒曾想還有這一層淵源!」
青桂看他們跑著步子還不忘討論,有些無奈,「我們快些去看看情況,有什麼話到那時再說也不遲。」
他們便不再說話,來到內殿中,發現那個小宮女所言不虛,女君不僅發了高熱,甚至還有夢魘之症!
盛太醫叫他們準備烈酒、熱水、艾香。
陳周則沉著眸子把脈:「女君脈象紊亂,且肝火極旺,雙眸發白,呈現瀕死狀態。」
瀕死!珠璣和西澳都捂住了嘴巴,怎麼會呈現瀕死狀態!她們都紅了眼睛,這一幕特別像女君以前還是作徐府二姑娘的那副樣子。
青桂道:「我先掐了她的人中,可沒有絲毫用處,現在最好讓她醒過來!」他對著珠璣和西澳,「你們兩個了解女君,她最在意什麼,一定要喚醒她,否則凶多吉少。」
珠璣和西澳站在床前,講著以前的趣事,可是她還是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