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我不該惹這瘟神
徐輕箐在旁邊一直煽風點火,生怕火不夠大,燒不死她。
「對啊,姐姐,你就承認吧,你是不是與蘇州吳門的那位私定終生了。」然後又是一臉八卦的樣子,真的是……很欠打。
「否則人家怎麼會專門派人來送這麼珍貴的禮物?」
只見徐年手裡的這精緻的布偶娃娃穿著小衣服,那衣服質感上乘,也是難得的布料。
其實這布料不是關鍵,關鍵是要將一塊完整的布料裁的那麼小,裁下來后其他剩下的料子就不能再用,因為變成了邊角料。
那些貴人們眼睛尖,想要魚目混珠幾乎是不可能的。
賣給其他人,人家又用不上這麼好的料子,所以幾乎都浪費了,擱置在一旁。
裁好料子以後又要請綉娘繡花,按布偶的規格進行縫製,一套衣服就是幾個月的工程。
且還不說布偶身上的其他珍貴的裝飾品。
在當時,這東西在貴人圈子裡被炒的火熱,算是高定,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他能把這東西拿出來送人,也真真算的上是很大的手筆了。
徐年是相信這東西是蘇州吳門的那位嫡子送來的。
況且來時沉壁就跟她說了,前些日子有一個穿著富貴的婦人來到了徐家。
一個和她玩的好的小丫鬟跟她通信,說好像是蘇州吳門那邊的接到了徐家的回信,特來相看的。
可這布偶是不是送給她的,就得再三斟酌了。
果真,他們是想對付我,才有了這麼一出。
要是她應下了,就是她私自與人私信往來,名聲盡毀,就只能遠嫁過去,還不知會面對什麼虎豹豺狼。
徐年心裡冷笑,可別害人害己了。
徐輕箐這時也像徐年一樣一副天真的模樣,好像不知道「私定終身」這個詞會給她姐姐帶來多大的麻煩。
可若仔細看徐輕箐的眼神,便會發現裡面滿是狡黠,還有著陰謀得逞的暢快之意。
徐年被她這話嚇住一般,帶著哭腔說:「妹妹,你怎麼會這麼說,前些日子全府上下幫著妹妹選夫婿,這事還沒過去呢。」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認識到那是蘇州吳門人氏的公子,這還是妹妹你選中的夫婿。」
「如若是私定終身,那也是……」
徐年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大家的目光也都幽幽的轉到了徐輕箐身上。
原來是這樣,是三姑娘與人家情投意合,借著二姑娘的名頭來往呢。
聽到他們在小聲議論,還總是看她一眼又轉回頭繼續說。
徐輕箐她這得意的樣子就持續不了多久了,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型。
「姐姐,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你們不要相信她說的,明明……就是她!」她口齒不清的說著話,好像是著急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徐年怎麼這麼會顛倒黑白!
主奶奶怎麼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把手裡的拐杖猛的敲了敲地,那聲音清脆,一下子就把大堂內的嘈雜聲止住了。
大家的目光又都看向坐在堂上主位的主奶奶,看她要說什麼。
「徐年,你還在狡辯,箐箐那天已經說過了,要把夫婿讓給你,是你拒絕了,這件事你可還記得?」她聲音沉沉,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
這個時候大家的思緒又被她帶了過去。
是啊,徐輕箐那天都明顯的在大家面前說了,要把自己選中的夫婿讓給徐年,她就不可能和那位公子私底下有聯繫了呀,難道她會把自己的心上人讓給別人嗎?
這怎麼說就怎麼不可能吧?
不得不說,主奶奶這句話又成功的扭轉了剛剛對徐輕箐她不利的局面
徐輕箐委屈的點頭:「是啊,姐姐,你怎麼能冤枉我呢?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呀!」
「明明是自己和那位公子私定了終身,現在卻把這髒水潑到我的身上,姐姐,你可真狠心。」
她眼裡含著淚,委委屈屈,好不可憐。
好像是因為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騙了,很傷心。
徐年這個時候就像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而她就是一個被欺負的弱者。
「姐姐,我不怪你,都是妹妹不好,不應該這樣說姐姐,讓姐姐不高興了。」
「可是姐姐,我也是為你好,要是那位吳家公子並不是像你眼裡那麼好,可怎麼辦啊。」
「我們這是在幫你啊,姐姐。」
徐輕箐抽噎著,時不時打個哭嗝,好像被欺負慘了。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指責徐年,說著什麼自己做的事情不敢當,要自己親妹妹為自己擔責,真的是心狠。
徐年眼睛都要抽的抽筋了,天知道她是怎麼聽完徐輕箐這般哭訴的。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想誇誇她,這次總算聰明了一回,還懂得利用人心的弱點了。
也不知道是誰教的,可以出師了啊。
徐年悠悠一嘆,什麼話也不說,就那麼跪坐在地上。
兩個丫鬟珠璣和西澳倒顯得很著急。
大家都以為她默認了。
三姨娘最沉不住氣,何況她向來和她不對頭,所以就落井下石道:「徐年,你做出這等使家族蒙羞的事,還不讓人說出來,你也好意思嗎,虧你還是徐家的嫡女。」
語氣裡帶著鄙夷。
主奶奶本高興有這麼一個人站出來說徐年,她也就不必背上苛待孫女的鍋了。
可她這句「嫡女」說的讓她眉頭緊皺,這楊氏,說的話還是那麼不惹人喜歡。
隨即她又鬆開眉頭,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徐年被人唾棄她就高興。
徐年一聲不發,還是沉默著,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那些個膽子小的,平日里比較怕徐年這個嫡女的,這個時候也以為徐年怕了,認了這罪,自然也想跟著踩上一腳。
首先就是二姨娘月氏,她鼓著腮幫子道:「平日里以為年年是個規矩的姑娘,沒想到也能做出這等不恥的事情,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嘛,人長得周周正正的,骨子裡也和她那娘一樣……」四姨娘武氏說著說著就停了口。
她這話只想噎徐年一口,可好像也把徐輕箐也罵了進去,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而徐年聽到這話,美眸眯了眯,周生散著寒意。
說她可以,可說她娘親是她怎麼也不能忍的。
她站起來,身姿挺拔如玉,眼裡帶著殺意,她就用著這般眼神灼灼的看著武氏。
武氏被她盯著全身發麻,但是主奶奶她們也在這,自然也就狐假虎威,故作鎮定。
她豐滿的身子抖了抖,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怎麼,做了虧心事還讓人說不得了?」
徐年冷冷的笑,完全不像她以前乖乖的她,以前的徐年哪裡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她慢慢接近武氏。
武氏本就是個紙老虎,見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心下立馬就慌了。
她一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杯子,杯子里的茶水流了一桌子,滴在地上,滴在她錦衣上。
她站起身用手胡亂擦著,心裡又慌亂徐年的接近,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四姨娘,怎麼不說了呢,繼續說呀,讓大家都聽聽,你是怎麼編排徐家三姑娘的娘親的。」徐年雖然嘴角勾著,但讓人感覺不到她真正的情緒。
武氏聽到她曲解她的意思,立馬就急了,看向主奶奶。
主奶奶銳利的眼神射過來,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武氏看到后,她的心頓時涼涼。
她就不應該說話的!嗚嗚。
柳氏是徐府的污點,主奶奶她不許府上任何一個人提這個人的存在,可今日,徐年借著武氏的口又提了出來。
真的是讓人噁心,主奶奶厭惡的閉上了雙眼,真的是是睏乏無奈極了。
攤上這麼幾個蠢婆娘。
武氏搖著頭,慌亂的說:「我沒有說柳氏,我是說……」
徐年臉上冷意更深:「你是在說什麼?」
一邊是主奶奶的眼神攻擊,一邊是徐年步步緊逼的壓迫,武氏都要瘋了。
她斷斷續續的說:「我誰也沒說,是我一時口不擇言,亂說的。」
徐年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四姨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否則,呵呵。」她低低笑著,一句一句聽在武氏耳里,涼在心裡。
她就不該惹這瘟神!
她神色訕訕且憂鬱的坐回了原處,錦衣外袍已經被茶水濕透了,她又不敢向主奶奶告退,換衣服,就只能任它黏在身上,難受極了。
徐年這個時候雖然不再針對她了,可她心裡已經記住了武氏這句話,也記住了……武氏這個長舌婦!
武氏心裡也清楚,所以接下來她就一直沒有說話的興緻,臉色一直都不好。
她膝下又沒有兒女傍身,徐年又是個慣會耍手段的,她的日子更不好過了,唉。
主奶奶見她好像放棄抵抗了一般,臉色更黑了,這無腦婦人!
讓她沒想到的是徐年竟然有這麼大的氣勢,不知道比她這個乖孫強多少,唉。
主奶奶嚴厲道:「我沒叫你起來,你就起來,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孝」字壓身,她不得不聽,她又重新跪下去。
只是背挺直了許多。
主奶奶見她跪下去,臉色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