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得牽絲,驚險一路
柴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思緒漸漸飄遠。
「請母妃收回成命,孩兒只想要沐雅做我的嫡妻。」
「其一,那安陽公主整整比孩兒大了三歲,我們並不合適,其二,兒臣也只喜慕烏雅圖族的聖女沐雅,其三,百里王朝也不過是個剛剛建立起來的國家,不足以成為兒臣的助力!」二十歲的柴世跪在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面前,眸色堅定。
那坐在殿前的女子是前任東桑之主最寵愛的嬪妃梅妃,也就是柴世的母妃。
梅妃從主位上起身,面色沉沉道:「不行!你必須娶安陽公主,她是百里王朝中最受人尊敬和愛戴的公主,如果你和她聯姻,你上位的幾率會更大。」
「沐雅不過是烏雅圖族的一個小小聖女,無權無勢,給不了你什麼。」
「何況安陽公主年歲雖然比你大,可是依舊是她們那的第一美人。」
「百里王朝就算是蚊子肉,他也是肉,得了他也能替我們辦很多事。」
柴世搖頭道:「母妃,兒臣不需要女人的助力也可以繼承東桑。」
梅妃怒吼道:「糊塗!你皇兄剛娶了左相之女耶羅怡柯,左相是誰啊,他手裡可是握著十萬兵力。」
「憑著你的這點小聰明,能斗得過他們么,要是有了安陽公主在,那就是有了百里王朝的助力!豎子何知?」
她面色猙獰,怒髮衝冠。
柴世還是伏著身子,唇紅齒白,臉上沒有一絲害怕,他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到胸前左手行著扶胸禮,還是道:「請母妃同意兒臣迎娶沐雅為正妃。」
梅妃怒極反笑,一直看著他,圍著他轉了三圈,腳步沉沉,「呵,你若還是執意如此,就別怪母妃狠心。」
柴世詫異抬頭,眼裡閃過一絲驚慌:「母妃?」
「不必多說,下去吧。」梅妃把袍子一揚,轉身不再看他,彷彿是已經敲定了此事。
柴世知道她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她的想法,所以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後來,母妃私下裡給他最心愛的女子沐雅下了慢性毒藥,一點一點的把她給弄死了。
柴世那幾日跟瘋了一樣,天天抱著沐雅的屍體痛哭,可是她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知道這件事情是母親乾的之後,他只感覺到心在慢慢變冷,她真的是為了權利什麼都幹得出來。
那麼喜歡權利么?
那我便爭給你看看。
柴世弒父奪權,上位后將反對他的世族子弟、文武官員全都一一拔除,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就這樣,他成了柴桑之主,而母親也被他永遠囚禁在了在東桑更東邊的若水之濱,並在她面前發誓不到黃泉不復相見。
那日天氣晴朗,而他的心涼初透。
他假裝看不見母親失望的眼神,一步一走走出了若水之濱,回到了東桑。
其實他看著母親的時候,他很想說,他沒有殺自己的父親,而是和她一樣,被他給囚禁了。
可他心裡想著沐雅的死,他就恨,想要她也嘗嘗失去的味道。
不對,許是他忘了,那個女人只愛權利,哪裡愛著別的東西。
後來百里王朝不知是何緣由主動退了姻親,他也樂的不去管他,到如今已經過了五年了。
「都說了,愛人有什麼不好,還不如愛自己。」他喃喃自語道,「呵,那小傢伙……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華韻抿唇催促道:「你倒是進去啊,那麼多人等著回信呢。」
錦幽趴在牆角,微微皺眉,小聲抱怨道:「那你怎麼不來?裡面守衛那麼多,要是這次不成功就很難了。」
華韻嘆氣:「唉,也不知道爺有沒有被虐待。」
他們齊齊哀嘆了起來。
而殿內。
謝長安悠悠醒了過來,一起身就看到手裡拿著一個錦盒,面色陰沉的染劍。
他眨眨桃花眼,咳嗽了兩聲:「怎麼,你加加君上願意放我出去了?」
染劍不耐煩的把手裡的盒子塞到他手上,道:「君上賜給你的,並命我今日送你出東桑國境,你愛去哪就去哪。」
謝長安有些迷茫的打開了手裡的盒子,看到裡面放置著一顆圓珠子,特別像是盛太醫所說的牽絲!
他驚訝的問:「這是牽絲,你們君上……給我的?」他蓋上錦盒,手握的它緊緊的。
徐年有救了,徐年有救了。
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麼一副鬼樣子。
他嘴唇發白,眼角青黑,又不是中毒之象,完全是缺血所致。
染劍努力的把眼珠子從那個錦盒身上移開,傲嬌道:「君上為人慷慨大方,也很守信用,答應給你的絕對不會少,只是希望你永遠不要在來我們東桑之地,我們這並不歡迎你!」
他越說越氣。
這種東西君上說給也就給了,要是君上他自己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有這東西也是一大保障啊!
真是搞不懂,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說得了就得了。
所以他假裝君上的口吻亂說,叫他不要再來他們這裡了。
畢竟他們這地方小,容不住這般的大佛!
謝長安也不生氣,眼睛亮亮的如含著漫天星辰,輕聲道:「真是得多謝東桑之主了,在下得去當面道謝。」他說著就要起身。
染劍阻止了他:「大可不必,我想君上並不願意見你,你快離開這裡,就是對我們君上最好的感謝了。」
謝長安舔了舔乾澀的唇,點頭道:「在下現在便離去,不過,還是得勞煩你替我謝謝你家君上了。」
染劍擺手道:「走吧走吧。」
這邊,正當錦幽探查完路線,他和華韻帶著一伙人想要衝進來劫「人質」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的爺被人給送了出來,而且是以一種恨不得他趕緊離開的姿態!
這是有多麼嫌棄我們家的爺,難道爺的飯量又增多了?
不可能啊,一般的人家還是養得起的,何況是這麼大的一個東桑皇都。
不過,話雖如此,他們還是趕忙迎了過去。錦幽屁顛屁顛的扶著爺,然後發現他家爺人瘦了,小臉也白了。
他有點擔憂的問:「爺,你怎麼了,你有哪裡不舒服么,那個混蛋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不會是看我們家的爺好看,就……」
謝長安都要無語了,他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嫌棄道:「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是被一些蟲子咬了罷了。」
錦幽更是跳腳了:「蟲子!什麼蟲子,相傳言,東桑甚是流行蠱主這一說法。」
「不會是蠱蟲吧,爺,你身上是不是被下了蠱蟲啊,現在還有么?」他發誓,他討厭蟲子!!
他摸著自家爺的胸肌,想找出有沒有什麼凸起點,摸得謝長安身上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他嫌棄的推開他。
「要是那樣的話,我不早就死了,還等著你們來救我,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他雖是在罵,不過他也沒有責怪的意思,知道他們找人想辦法去了。
他把錦盒敲了敲,炫耀似的道:「猜猜這是什麼?」
錦幽捂住嘴巴,小聲道:「不會是牽絲吧。」
華韻又用手幫錦幽捂了一層,不贊同道:「還是去馬車上說,你那麼大聲,是想弄得人盡皆知么?」
謝長安也聽到了他說的話,頓時覺得有理,是他大意了。
要是遇到半路截胡的就麻煩了。
他們便輕裝上陣,走上了回百里王朝的歸程。
柴世看著跪在地上請罪的染劍,氣都不知道往哪撒。
「你是不是傻了!我們就那麼給了他也就罷了,你怎麼就把他送走了,還不派人保護著,被人半道搶走了,豈不是給他人作嫁衣裳?」
「本君本君手底下怎麼有你這樣的人。」
他拂袖轉身,不再看他。
染劍一臉委屈:「君上,他是死是活已經不關我們的事了,我們何須浪費兵力去保護他?」
「什麼叫做不關我們的事了,那牽絲是誰的,你說。」柴世沉沉道。
「回君上,是我們東桑之地的。」染劍很乖的回答。
「是呀,我們的東西給是給出去了。」
「可本君的目的是讓他拿去救人,而不是被別人搶走,拿去救什麼稀奇古怪的人。」
「要是那東西不小心被我們的仇人給搶走了呢,你有沒有想過是什麼樣的後果!」
柴世揉著太陽穴,真是要被氣死了。
「罷了,你快,調遣一百個精兵,暗中保護他們。」
染劍不敢還嘴,立馬就應了
心裡卻想著,這人也太好運了,能得君上這樣的愛護。
看來這位還是不懂他的君上的想法到底是什麼呀。
「昨日徐年那邊有沒有傳消息過來?」謝長安問外面騎著馬,跟隨在他馬車旁邊的錦幽。
錦幽有些猶豫,該不該說。
謝長安看著他這般吞吞吐吐的,好像明白了什麼,頓時著急道:「她怎麼了。」
錦幽小聲道:「珠璣那邊傳來消息說,徐年好像被她們家主奶奶下了套子,說是要被逼著參加一個什麼誦經會,她們府上相請了白馬寺的住持方丈元濟,她們姑娘覺得這事情有蹊蹺,便傳消息過來了。」
「我看,不就是個和尚念經么,能有什麼危險的。」
錦幽對徐年的感官不是很好,所以說話的語氣也尖銳了些。
因為瞧著自家爺為了她什麼都幹了,卻好像還是熱臉貼著冷屁股,得不償失。
謝長安有些著急了,徐年能傳來這樣的消息,一定是有什麼問題。
她肯定是察覺到什麼了。
他的心不知怎的跳的厲害,慌得很。
「快,把那紙條給我,叫馬夫趕快些。」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