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忘不了

雖然時過境遷，但是那晚初見楊麗的情景，卻像是被人用燒紅的烙鐵，在腦子裡燙下了疤痕一樣，揮之不去又讓我不敢觸碰。

和水妹兒在木樓里等了沒有多久，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便領著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水姐，人我給你帶來啦！」四十多歲的女人笑著，把站在她身後的楊麗拉了過來。

一直低著頭的楊麗沒有說話，一雙手細細的擺弄著裙子上的褶皺，像是要把那塊褶皺捋平一樣。

見楊麗沒有說話，女人推了她一把，語氣嚴厲的說道：「楊麗，還不趕緊喊人？」

「水姐好。」低著頭的楊麗，聲音很輕，但是卻沒有絲毫討好的意思。

當時坐在水妹兒身旁的我，一直都在打量著楊麗，聽到她和水妹兒打招呼的語氣並不合適，連忙看向了身旁的水妹兒。

雖然水妹兒在六哥面前，只是一個喜歡撒嬌，並且對六哥怨氣十足的小女人，但是我心裡很清楚，她在這裡的江湖地位很高，甚至可以和薛麻子在銅寨的地位相提並論。

此時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江湖經驗的楊麗，這樣敷衍了事的和水妹兒說話，很有可能會自討苦吃。

擔心水妹兒會為難眼前的楊麗，我連忙想要替她解釋一番，但是等我轉過頭看向水妹兒的時候，卻發現她正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耐人尋味。

「水姐，她應該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吧，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我鼓足勇氣向水妹兒解釋著。

盯著我看了半天的水妹兒笑了笑，聲音懶懶的問道：「你喜歡她？」

「啊？不是，我就是覺得，啊，算是吧！」不知道該怎麼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承認。

身材高挑的楊麗，穿著合體的白色連衣裙，長長的頭髮垂在胸口的位置，給人一種很是文靜的感覺。

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見到她，可能我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因為在我的印象里，像她這樣的女孩兒，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根本不會搭理我這樣的俗人。

臉上帶著笑意的水妹兒點了點頭，對那個站在一旁等著的女人說道：「你給阿貴兄弟，安排一個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回頭記得找我領好處。」

「謝謝水姐，那。。還用驗身嗎？」女人討好的問著。

女人的話音剛落，站在她旁邊的楊麗，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雖然她的反應很是微弱，但我還是看在了眼裡。

沒等我替她求情，坐在一旁的水妹兒聲音依舊懶懶的說道：「敢和我這麼說話的，肯定是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連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哼！只怕都沒有沾過社會的邊兒，算了，就讓阿貴兄弟看著處理好啦！」

「謝謝水姐。」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搶著感謝身旁的水妹兒。

「情分歸情分，生意還是生意，阿貴，這裡的其他費用算是我給六哥面子，請你的，但是妹子的賞錢不能少，你明白嗎？」水妹兒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說話的語氣也是嚴厲了幾分。

「不會少的！水姐你放心！」我連連點頭說著。

「我信你也不會虧待這個妹子，但是錢要先放我這裡，等明天一早，這裡的人會帶著她去找我拿錢，所以，你準備賞她多少？」此時的水妹兒一副江湖大姐的模樣，看著我的眼睛，等待著我的回答。

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從口袋裡把六哥給我的那幾根金條，全部都拿了出來，穩穩的放在了水妹兒的手上。

手裡拿著金條的水妹兒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著我，語氣驚訝的問道：「這麼多嗎？」

「水姐，我只有這麼多。」兩手空空的我，尷尬的撓了一下頭。

看了我半天的水妹兒笑了，她搖著頭說道：「行吧，你六哥算是沒看錯人，阿貴，好好對這妹子，雖然是出來賣笑的，但是。。。唉！算了，說這個幹嘛？」

「水姐，那我就去給貴哥安排地方吧？保管讓他們不被人打擾。」一旁的女人很會來事，聽到水妹兒對我這麼說，連忙討好的說著。

「行吧，你們快活著，我回去陪你六哥那個死瘸子，今晚我非讓他求饒不可！」水妹兒說著話，從椅子上站起身，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楊麗，聽到水妹兒的腳步聲，便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但是和水妹兒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楊麗又迅速的低下了頭。

走到楊麗身旁的時候，水妹兒停下了腳步，把嘴湊到楊麗的耳邊，小聲的對她說了些什麼。

水妹兒說話的聲音很輕，雖然只隔著不足兩米的距離，但是我卻聽不清楚她對楊麗說了些什麼。

就在我疑惑著，水妹兒究竟對楊麗說了些什麼的時候，楊麗突然抬起手捂住了臉，然後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不知道水妹兒說了什麼，會讓她突然這樣哭泣，我的心裡很是好奇，但是又不敢上前詢問，只能坐在椅子上，伸長了脖子向她們那裡張望著。

水妹兒說完了話，便伸手抱住了抽泣的楊麗，等楊麗的抽泣聲漸漸變小，她這才轉回頭對我說道：「阿貴，明早會有人叫你起床，然後你跟著六哥回去，如果沒有人叫你，你就在屋裡和她待著，哪裡也不許去！聽見沒有？」

對這裡的規矩並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只好點頭回道：「好的，水姐。」

聽我這麼回答，水妹兒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木樓。

依舊站在門口的楊麗，已經停止了抽泣，她正用手背擦著眼角的淚水，身上的白色連衣裙，有一塊兒已經被淚水打濕了，貼在她的身上很是明顯。

「楊麗，快領著貴哥過來吧，這邊我給你們收拾好了。」為我們去選地方的女人，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她選的位置應該並不遠，因為即便是站在屋裡，我聽到她的聲音也很是清楚。

聽到女人的喊聲，我不等楊麗招呼，便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了身，而聽到我起身的動靜，楊麗也向我這邊看了一眼。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模樣，像一個聖潔的女神，像一個我只有在夢裡才見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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