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
林璟隨下人來到皇后所在的鳳藻宮,午膳已擺好了。他一進殿,皇后朝他招招手,輕柔說道:「璟兒,來!知曉你今日心裡不痛快,本宮特意命人做了些你愛吃的,可不許再耍性子不吃了。翠花到底是個畜生,勞不得你這般為它費心,免得累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姨母,翠花已經沒了,您別再說她了,好嗎?」
林璟接過宮女遞來的手巾凈手,不太樂意回道。
他垂著眉眼,不願多言。他知曉姨母對他是疼愛的,對翠花沒甚感情也能理解,尋常人多不會對一個畜生多看兩眼的。
可他的翠花,對他來說不一樣。
皇后執筷的手頓了頓,嘆口氣道:「唉,你這性子也不知隨了誰。姨母曉得了,不惹你不快了。有件事需提前知會你一聲,翠花下的兩隻狗崽子,我已交代你母親好好看顧了,等它們足月了,你是想自己養還是送人,到時皆按你的心思,這下可滿意了?」
林璟雙眸中驟然綻放出細碎的光芒,朝著皇后咧嘴笑:「還是姨母對我最好。」
皇后抬手戳了戳他的腦門兒,沒好氣道:「這會倒知道姨母對你好了。我可要再叮囑一句,你鬧歸鬧,學業什麼不可落下,我們林家自來沒有廢物的。」
「姨母最好了!請姨母放心,璟兒省得的。」
林璟湊近抱著皇后的胳膊撒嬌,皇后懶得同這個小霸王計較,給他夾了一筷子菜:「你嘗嘗,這是你愛吃的白冬瓜。」
「謝謝姨母。」
林璟吃了口白冬瓜后,輕皺了眉頭沒說話,夾起一口米飯放進嘴裡。
皇后注意著他的反應,沒錯過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問他:「璟兒,可是不合胃口?」
「沒有,挺好的。只日日是不變的做法,吃了這些年也該吃膩了。」
他隨口嘟囔著。
「怎麼?你還能想出旁的來?御膳房的廚子們已經很用心了。」
「是是是,姨母,他們已經很用心了。您快別看著我了,菜等下就涼了。」
林璟見皇后不動筷子,連忙寬慰。等皇后開始動筷,他低下頭趁著無人的時候,偷偷撇了撇嘴。
皇后最是了解自家外甥的脾性,知曉他的挑嘴。但食材就那麼些,御膳房翻著花樣做,日子一長,重複也在所難免。
唉,願意吃就好。
皇后心中重重嘆了口氣。
林璟吃了幾口后就吃不動了,原因無它,水果大福吃多了。他停下動作,坐在一旁安靜地陪皇後用膳。待皇后吃好后,他起身準備離開。因皇後有午睡的習慣,他不便打擾。
皇后剛注意到他只吃了幾口就停了筷子,擔憂問:「璟兒,不再多用些嗎?」
「回姨母,我吃不下了。」
皇后叮囑:「算了,隨你吧。若是餓了,就叫人送些點心過去。」
「謝謝姨母,璟兒先走了,不打擾您午睡。」
林璟認真行了個禮,去往住處。
到了住處,他命人將裝柿餅的食盒小心放到他的卧房,瞥見欲言又止的老僕,似笑非笑問他:「慶老啊,怎麼樣?柿餅可做出來了?」
成慶是皇後派到林璟身邊伺候的老太監,被林璟一問,面紅耳赤站在當地,低聲回話:「回稟世子,尚未做出。」
林璟隨意坐在凳子上,慢悠悠道:「不急,距離一個時辰還有些時間,本世子等你。時間一到,你可攔不得了。」
「老奴先謝過世子。」成慶躬身行禮,「請世子開恩,這柿餅非同尋常,老奴不放心假手於人,還請世子您准許老奴親自去。這樣一來,世子身邊老奴一時看顧不到,還請世子允冬松在近旁伺候。」
「准了。」
林璟不在意擺擺手。
直到兩個時辰過後,林璟午睡醒來,練完今日的字,成慶方紅著臉回來,一進來就行了個大禮,向他認錯:「請世子……責罰,老奴實在拿不出柿餅。」
林璟似早已料到這個結局,也不生氣,只慢悠悠問他:「現在,本世子可以吃那盒吃食了吧?」
「這……」
成慶一臉為難。
「怎麼,你想反悔了不成?」
林璟一臉警惕,大有成慶敢翻臉、他就要他好看之勢。
成慶話頭一頓,猶豫道:「還請世子允老奴試菜。」
成慶到底不放心,必須他先吃了無礙,才敢讓林璟吃,畢竟有些毒物,是銀針測不出來的。
「行吧,順道你讓你長長眼。」
林璟轉頭吩咐冬松端上柿餅。
柿餅拿上來后,林璟對冬松道:「給成慶拿一塊。」
成慶接過柿餅,仔仔細細端詳了半晌。
這柿餅小小的、扁圓扁圓的,拿在手裡頗有份量。表皮有點褶皺,像是被曬得乾巴的樣子。不得不說,成慶在不自覺中接近了柿餅的真相。柿餅外面覆著一層厚厚的白霜,手指摸著略有黏感,好像是糖霜。
他沒任何遲疑,咬了一口柿餅,而後滄桑的眼睛瞪得溜圓,滿滿的不可置信
這柿餅……竟然就是柿子變成了餅?
難怪……如此簡單直接的名字,他當真始料不及。
沒待他多想,一股子純粹的甜膩感奔涌而來,帶著幾分柔軟與甜糯,在他的味蕾上肆意狂歡。
成慶幼時家窮,鮮少能吃到糖這種珍貴的東西,後來入了宮,偶有吃到些主子賞的點心,吃著吃著就覺著彷彿天下間甜食就那一個味兒,沒吃兩口便叫人膩了。
眼前的柿餅卻不同,帶有柿子特有的清甜,又在多日來的曬制中添了幾分陽光的味道,軟和甜糯,嚼到後面有股韌勁兒使柿餅的甜膩愈加綿長悠遠,口感極為富有層次。
他吃了一口,只覺著幼時那種對甜食的渴望一起被喚醒了,三下五除二,吃光了一整個柿餅。吃完,他不舍地看了眼殘留在手指上的「白霜」,眼神掙扎。他剛才就發現,這層「白霜」不可小覷,柿餅之所以會那般甘甜,全賴這層「白霜」。片刻后,他終是趁著無人注意時將手指上的白霜也吃乾淨了。
林璟眼睜睜看他將一個柿餅吃干抹凈,末了還啃了手指頭,心頭滴血。
他有合理理由懷疑,眼前這個老傢伙就是想昧下他的柿餅!
「怎麼樣,本世子可以吃了嗎?」
林璟指著盤中的柿餅,略微不滿。
成慶忙從回味中回過神,趕忙道:「回稟世子,您可以食用了。」
林璟瞥了眼盤中的缺角,沒好氣問他,「要不要世子再賞你一塊啊?」
「老奴謝世子賞。」
成慶似沒聽出林璟的語氣,躬身低頭領賞。
「哼!」林璟鼻子出氣,「你倒想得美。吃了一塊,本世子不計較,還想第二塊,可沒門兒。」
成慶微感失落,無奈,立在一旁看著林璟津津有味吃了一塊又一塊,盤子里的柿餅眼見著去了大半。
「世子爺,這柿餅不能多食。」
成慶見林璟對僅剩的兩個柿餅下手,忙出言阻止。
林璟摸了摸脹起的肚子,竟真的放下了手中的柿餅,而後滿意地砸砸嘴,說道:「也罷,今日就這樣吧。冬松,你把這些收好了。」
「小的遵命。」
「對了,你跑一趟,給那個小院送些東西。」
林璟對柿餅非常滿意,自然想起許念艱難的處境,吩咐冬松去替他辦事。
他囑咐道:「柿餅收好后就去。」
「好的。」
*
林璟走後,許念端坐在凳子上,小手輕扣桌面,良久,她開口:「叫冬梅過來。」
她話音剛落,冬梅立時跪倒在她腳下,哭著向她求情:「公主,奴婢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求求公主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改過自新!」
許念面無表情,聲音沒甚情緒,問她:「你錯哪裡了?」
冬梅光顧著磕頭認錯,許念一問,立時卡了殼,糾糾結結半晌,方才猶豫道:「奴婢不該……不該在外人面前說些有的沒的。」冬梅說出此話,立馬肯定地重複了一遍,「對,奴婢不該在外面面前告狀,害公主丟臉。不過,奴婢真的知錯了,奴婢下回一定改!」
春桃站在旁邊,看冬梅到了這個時候還死不悔改,怕許念被她騙了,有點著急。許念應是發覺了,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垂眸看向跪地痛哭的冬梅,她整個身子趴在地上,肩膀不住地發抖,想是怕極了。
許念緩緩開口,聲音沒什麼起伏:「冬梅,我已給過你一次機會了。」
「什麼?」
冬梅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眼中含淚。
「十多日前,你編排宮裡主子,春桃訓了你,我念你照顧之誼,不與你計較,當作無事發生。」
許念一說完,冬梅與春桃登時瞪大眼睛,尤其冬梅,臉色慘白,眼中登時可見灰敗之色。
「公主公主,奴婢是心疼您啊,替您不值!」
她跪著爬進了點兒,抓著許念的裙角,倉皇辯白。
「冬梅,你這話騙你自己成,騙我可不成。你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啊。為自己謀前程,這倒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聽許念這般說,冬梅臉上閃過一抹喜色,忙要開口解釋,就被許念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雖有情可原,為也是留不得你了,本想著你主動表明了去向,我放你離開,咱們好聚好散,算是全了一場主僕之情。今日你錯的,不是在旁人面前說三道四、讓我沒臉,畢竟我這個當主子的沒了臉,誰又會將你當回事?而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我做槍,妄想我當那個槍杆子替你出頭。尚食局是欺負人,可你話里話外的意思,難道不就是希望我和他們正面對上嗎?你是欺我年紀小、不懂事看不出你的心思嗎?」
說到最後一句,許念的語氣冰冰冷冷,絲毫不像一個五歲孩童該有的反應。
冬梅在許念說完身子已徹底癱倒在地上,嘴上蒼白地喚著「公主、公主」,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事到如今,她的心思全被許念說中,辯無可辯。
許念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對春桃吩咐道:「春桃,將她送去內務府吧,就說這人本公主要不起了。若是問起緣由,就回個『嘴碎』罷了。」
許念吩咐完,等了會兒,方才聽見春桃的回話:「奴婢遵命。」
春桃本以為自家小主子是個不知事的,時常憂心不已。這次看她處理冬梅,徹底被驚到。無論是過程,抑或是結果,都令她萬萬想不到。
她方才竟然還在擔心,小主子會被冬梅三言兩語矇混了過去,真真是單純極了。小主子一眼就看出冬梅的心思,不止看得透徹,處理人的手段竟也別緻,讓人挑不出錯來。
退回內務府,由內務府再派別的活計,不會給任何人留下口實。退人的理由用的是「嘴碎」,這闔宮上下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一個嘴碎的宮女,哪個宮裡敢要?就不怕要了之後隨口捅出自個兒的秘密?
冬梅的日後,看來不會好了。
春桃看出來了,冬梅自然也看出來了。
她當即什麼都顧不得了,立時從地上爬起來,瘋狂求饒:「公主不要!求求公主,不要啊!您留下冬梅吧,奴婢一定忠心耿耿,再不會有二心了!」
可惜許念冷漠得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她,只吩咐春桃快些將她送走。
「春桃,等等。」
許念叫住拖著冬梅往外走的春桃。
冬梅以為許念改變主意了,盈滿眼淚的眼中飽含期許,定定地看著她。
「春桃,你順便問問內務府,可否再派個人過來?不要宮女了,派個太監來,我們這裡送走冬梅,只剩我們二人,總有些事做不起來不甚方便。」
許念淡淡吩咐。
」奴婢省得了。」
而冬梅徹底心灰意冷,閉了嘴,不再求饒,認命地跟著春桃離開。她認命,春桃就輕鬆許多,不多時就到了內務府,按照許念的意思把冬梅退了回去。
本來,他們一臉為難,直到春桃說出退回冬梅的原因,他們再不情願,也只好作罷了。辦完這件事,春桃提了句能否給她們派個太監,當值的人猶猶豫豫,一心想推諉。一個掌事的太監路過,詢問了緣由,沉默半晌,道:「人倒是有一個,新來的沒怎麼□□,姑娘若是不嫌棄,自可將人領回去。」
春桃想著能有人同她一起伺候小主子就好,知禮不知禮的日後皆可□□,不是什麼大事,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
掌事太監看她同意,命人將人帶上來,道:「這就是順喜,姑娘你將人領回去吧。」
被帶上來的順喜局促不安地站在空地上,瘦得幾乎皮包骨頭,頭大身子小,說是有九歲了,看著跟六七歲的模樣。
春桃直接愣住了。
這哪是沒□□????
這怕不是還沒伺候,人就沒了吧?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壓抑住內心的憤懣,深吸一口氣,方對順喜道:「跟我走吧,小心點。」
她不能不答應,內務府擺明了隨意打發她們。她這回若是不答應,出爾反爾,打了人家的臉,日後行事會更艱難。何況,小主子說得對,只有她一個人,有些時候會不太方便。
可這樣的小太監跟在身邊,真的會比她一個人更好嗎?
春桃心裡直嘀咕。
嘀咕著,就到了地方。
「以後,你就在這同我一起伺候公主,記著你的主子是誰。」
進門之前,春桃不放心地叮囑順喜。
順喜忙低頭,萬分感激:「小的知道了。小的多謝公主和姑娘的收留之恩,定會好好伺候公主,絕無二心。」
「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別愣著了,跟我進來吧。」
春桃帶著順喜地向許念復命。
春桃覺著差事沒做好,有點不好意思,復命的時候一直不敢抬頭。許念倒是挺滿意的,沒想到真的能領回一個人。
*
「順喜對吧?你和春桃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收起來吧。」
許念指了指房內擺著一堆的東西,光白糖就有兩大罐,可以用好一陣子呢。
「公主,這是?」
春桃疑惑,她怎麼不記著他們有這些東西的?
「這些啊……是我們的客人付的酬勞,以後要服務好客人。」
許念拈著下巴,對林璟這個大戶很滿意。
她果然沒有看走眼,漂亮弟弟不光上道,還會做事。
她正缺東西,這會給她銀子什麼的不是不可,到底沒直接給東西方便了。
許念滿意地彎著眉眼,嘴角上揚。
好在,她的生存大計沒死在第一步,那日後便可徐徐圖之了。
「春桃,收拾好后,就去準備午飯吧。」許念指出幾樣吃食,「這裡有點青菜和一些煮熟的白飯,旁邊那個罐子里有點豬油,這個份量應該夠我們三人吃了。等下我教你如何做。」
「好的,奴婢這就收拾好。」
春桃一聽又要做新的吃食,躍躍欲試,很是興奮。
她忙著收拾,順喜在旁邊給她打下手,不待她多吩咐,順喜就自己搶活干。沒一會兒,東西就歸整好了,春桃把許念方才說的東西準備出來,一臉期待。
春桃拿著東西去廚房,許念則坐在門口順喜搬來的凳子上與她講做法。
「這個青菜炒飯簡單,青菜切碎放一邊,然後起鍋燒火,油熱了放豬油,用豬油炒會很香。」許念注意著春桃,她的動作很麻利。
「這時,你可以放青菜了,青菜差不多熟的時候,把米飯放進去,再放鹽巴等調味就好了。」
春桃手上動作不停,許念吸了口入鼻的香氣,咽了下口水。
有點餓了。
她試圖轉移注意力,這才發現新來的順喜正望著春桃,眼神痴迷,嘴角不知何時掛了一長串水串。
「咳。」
許念輕咳,眼神示意順喜,而順喜聞著炒米飯的香味,一無所見。
無奈,許念開口道:「順喜,擦擦。」
順喜忙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擦著口水。
這時,春桃的炒飯已經做好了。她把飯按著許念的意思分成三部分,她和順喜在廚房湊合著吃,許念的飯食則被端到飯桌上。不過,她和順喜二人立在一旁,先等許念用飯。
「春桃,飯不錯。」
許念嘗了一口,誇讚道。
「色香味俱全,越來越厲害了。」
春桃被誇得臉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許念沒有說假話,春桃的這份炒飯用的是翠綠的青菜葉,青葉子切得細細的,混合在米粒里,使每粒米彷彿都染上了翠綠色。白的純白、綠的青翠,一白一綠相互交疊,提亮了整份炒飯的顏色。
顏色夠了,味道也很純正。豬油的醇厚、青菜的自然、白米的清甜,三種截然不同的食材碰撞組合,一口飯一口香氣,讓人慾罷不能。
許念之前吃了水果大過,本不太餓,食慾在炒飯入口的剎那就被喚醒了,一口接一口,一會兒就吃光了一旁。
許念吃完,對他們二人說:「你們別站著了,快去吃吧,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春桃和順喜恭敬退下去,去廚房吃飯。
順喜拿到他那碗炒飯時,端碗的手不住地顫抖,不可思議地問:「這……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是啊,快吃吧。」
春桃對順喜初印象一般,相處一會兒發現他是個話少會做事的,倒沒有開始那麼排斥。
一旁的順喜從春桃嘴裡聽到肯定的答覆,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以風捲殘雲的速度吃光了整碗炒飯。他把碗中的每一粒米、每一片青菜全都吃了乾淨,他的那個碗像是被洗過了一樣。
春桃被他吃飯的速度嚇到,說:「你慢點吃,小心噎著。」
「沒……沒有。」順喜回答,聲音幾欲哽咽,「太好吃了,我長這麼大,沒吃過這麼好吃的。」
「謝謝春桃姑娘,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公主的。」順喜發自內心地說道。
春桃看著一再表忠心、明明沒吃飽卻不知趣不再要的順喜,心裡一動,而後把碗伸過去,另拿了雙筷子,往順喜碗里多撥了點飯:「你吃吧,我吃不了那麼多。」
「謝謝姑娘。」
順喜眼眶發紅,聲音顫抖。
「吃吧。」
春桃吃完,把廚房留給順喜,自個兒去了院子。院里,許念正等著她,看她出來,問她:「春桃,我記著你還有個哥哥在外頭?」
「回稟公主,是的。」
許念又問:「你可知,他現在在做些什麼?」
「好像是在做買賣,至於做什麼買賣,奴婢不太清楚。」
「這樣啊。」許念想了想說道,「你這個月底,到了省親日,出去一趟聯繫一下你哥哥,我有些事想找他幫忙。」
春桃沒問具體什麼事,而是認真記下許念的交代。
*
下學歸來的林璟一進屋,就吩咐冬松:「去,將我的柿餅去來。」
冬松得了吩咐,立時就出去了。
片刻功夫,冬松就一臉如喪考妣地回來了。
林璟皺眉,不耐問:「叫你去取柿餅,柿餅呢?」
冬松哭喪著臉,不敢遲疑,小聲說:「世子爺,您的柿餅不見了。」
「什麼?」
林璟拔高了聲音。他忙跑去放柿餅的屋子,果然空空如也,看不見柿餅的影子。
下一秒,鳳藻宮上下皆聽見一聲怒吼,幾乎衝破雲霄——
「誰偷了小爺的柿餅?!!!!」
※※※※※※※※※※※※※※※※※※※※
林璟:滾出來!還我柿餅
許念:還在吃柿餅,都過時了
即將出場的六皇子:下肚了,要我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