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 4
「啊,死變態。」聞千峰不由得毛骨悚然,「檢查?肯定是讓那黎老頭檢查過了,看來我這清白身子已經被黎華那變態看光了,死變態,禍害了我爸還不夠,現在要禍害我了么?」
聞千峰想著自己睡著的時候光溜溜的躺在黎華面前就覺得噁心,再想到自己這已經被洗過了的一身,還給穿上了睡衣,不自覺的毛骨悚然。正在此時,門被敲響,門外聲音說道:「少爺,您醒了沒?您同學來看你了。」
聞千峰正鬱悶著呢,一聽同學來看自己,鬱悶的程度更加深了一層,心裡說道:「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這剛從山上下來,怎麼就有同學來看笑話了。」於是也不搭理門外的詢問,只希望那些同學跟平常一樣吃飽逛夠了就回去吧。
「少爺?醒了沒?」門外又傳來了催促的聲音,「少爺,該起來吃點東西了,不然餓壞了可不好啊。」
那是顧叔的聲音,自聞夫人生病後,叫聞千峰起床吃早飯的就變成了顧叔了。
「少爺?少爺?」顧叔擔心聞千峰會餓著,一邊在門外喊著,一邊敲著門。
若是那些同學來了,聞千峰不出房門,顧叔應該明白聞千峰的意思啊,給那些同學吃好喝好打發走就行啦,幹嘛此刻非得敲他的門讓他出去是幾個意思。然道顧叔的腦子也凍傻了?
聞千峰不忍門咚咚的響聲,汲著床邊的棉拖就往門邊走去。還別說,真的有些餓了,走路都有點頭重腳輕了。
「顧叔,你·······」聞千峰不僅看到了顧叔手中托盤裡的麵包和冒著熱氣的牛奶,還看見不遠處那個英俊瀟洒的身影上嵌著一張容光煥發的臉,「方興,你咋來了也不說一聲,喲,還給我帶什麼禮物了?咱倆不用客氣的······」
鄭方興來時背著黑色的書包,此刻已經提在了手裡,他走到了聞千峰身邊,把包遞給了他,然後替聞千峰從顧叔手中接過了早飯,往聞千峰的房裡走去。
「你想多了包里是還給你的電腦,我從不跟你客氣,」鄭方興說著,一邊吃了一塊麵包,那麵包與外頭的不同,外頭脆裡頭軟,裡面夾了說不出名的果醬,「我看你這幾天肯定不能來學校了,所以幫你把電腦帶過來了,順道來看看你是不是還四肢健全。」
聞千峰看著鄭方興大口的吃著麵包,說道:「味道如何?這可是我家顧叔親手做的,洛南城廚藝大賽冠軍出品,整個洛南城獨獨的一味,只能在我聞家才能嘗到的。看在美食的份上,你的嘴能不能不那麼無情?說擔心我,來看看我又不會怎樣,我還會嘲笑你重情重義了不成?」
聞千峰一邊說著,一邊往鄭方興身邊靠,喝著牛奶一改常態的扭捏說道:「電腦我一般就放宿舍里,反正現在電腦也不是什麼貴東西,舍友要用就借給他們用唄。」
「你倒是大方。」鄭方興推開了聞千峰,從包里拿出了筆記本電腦,按開了電源開關,「我看你電腦里有存了一份有關於肺癌的遺傳與肺癌細胞的擴散方面的資料。所以······」
「所以,你怕我的舍友會看到這些資料後會懷疑我是肺癌患者,會排擠我?」聞千峰說得風輕雲淡。
「他們排不排擠你,你肯定也不在意。千峰,逝者已逝,你應該好好的對待自己的生命,這樣才對得起曾經給過你生命並深愛著你的人。」
聞千峰沒有回答,靜靜的看著鄭方興,等待他一個醫學專業學生對生命發表的高談闊論。
「千峰,你的肺部沒有問題,這是一年前你自己就知道的答案。你外婆也沒有肺癌史,況且肺癌的腫瘤細胞能被正常的免疫細胞殺死······」
「方興,」聞千峰打斷了他的話,「正應為肺癌他不遺傳,不那麼輕易感染我才失望。」
「什麼?你說什麼?什麼意思?」鄭方興沒反應過來聞千峰的這句話,電腦的文件夾已經被打開了,鄭方興點開了一個字母「e」的文件夾,然後就聽見了聞千峰這句話,於是順手就點開了一個文件。鄭方興正疑問的看著聞千峰,還在回味他這句不遺傳不輕易感染才讓他失望的意思,這頭電腦里傳來了古怪的聲音。
作為有過大學宿捨生活的鄭方興當然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了。
鄭方興抱著電腦,正近距離的接受這突如其來上演的人類雄雌兩性的□□活動。鄭方興學的是醫學,對這種行為不說習以為常,但也算跟看動物世界差不多吧。可跟一個男的共同觀看,這種體驗不免刺激的同時又很是尷尬。鄭方興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了自己腿上,剛好蓋住了那一方已經鬥志昂揚的地方。鄭方興悄悄的看了眼聞千峰,在單薄的睡衣下,聞千峰的那片歷經風雨的戰場此刻卻風平浪靜。
「怎麼?看我幹嗎?」聞千峰看出了鄭方興眼神的古怪,「男人的電腦里有點這個東西,不是很正常的嗎,然道你借過我這麼多次電腦,一個都沒看過?」
鄭方興沒做聲,心想,也許是自己沒真槍實彈的干過,生理上的這種反應應該很正常的吧。就像沒坐過過山車,但又坐過摩托車從長坡上不帶剎車的衝下去,這種類似又不及,但又可以想象的事情一樣,會容易被挑起失重的錯覺。可能聞千峰就不一樣了吧,人家身經百戰,那片區域已經成了三國時期的荊州了吧,各路英雄都來過一趟,誒,不對,這麼說好像對調了主動與被動的關係,但又怎麼說的清楚哪次是主動,哪次是被動呢。以他目前這種娛樂世間的心態,估計被他發泄的次數也是多的吧。
鄭方興依舊把思考方向放在了□□里,絲毫沒在意電腦發出的聲響越來越激烈,屏幕上的畫面越來越怪異了起來。
聞千峰當然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一人看,兩人看,三人看,還是整個宿舍的人一起看都是一樣的。也不過是一邊欣賞一邊學習,一邊沉醉一邊忙活自我安慰罷了。只是今天不太一樣,雖然對這種畫面習以為常,但在聲音刺激下,也會熱血沸騰,那個地方也會興緻勃勃的。可今天,很奇怪,沒有熱流在身上亂竄,更沒有任何衝動。似乎電腦里那活色生香的畫面如今跟自己毫無關係,就像是看動物世界一般。那把橫掃千軍的刀似乎封刃了,安安靜靜的躺在了□□裡面。
聞千峰伸過了手,把畫面關上了,合上了電腦,看著旁邊面紅耳赤的鄭方興不由得笑了起來,男生之間慣有的揶揄:「怎麼?我們鄭方興鄭方丈開竅啦?」然後不顧鄭方興的尷尬,一把奪過了電腦準備放到書桌上去,就在拿起電腦的那刻,聞千峰先是一驚,接下來倒是輕輕一笑,「喲,看不出來啊,我們的小方丈貌似法力無邊啊,這以後得收服多少小妖精啊。需不需要幫忙?」
鄭方興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用什麼辦法來讓自己平靜下來,特別是那個「小方興」。鄭方興沒有理會聞千峰,也一手攔住了聞千峰那開玩笑伸過來的右手,「要不要將就一下?你看我這手多漂亮,細皮嫩肉的,虧待不了你。」
「不用,你留著自己用吧。」鄭方興說罷起身就要往聞千峰房間的衛生間走去,當然鄭方興依舊用他的辦法,涼水澡冷靜法。不知道是什麼心態驅使,鄭方興回頭看了眼聞千峰的兩腿之間,可是那個地方依舊平靜如水。
「你?」鄭方興尷尬的用手指了指聞千峰的那塊。
聞千峰剛才也在疑慮小千峰怎麼那麼平靜,突然被自己的好兄弟一指,心裡確實咯噔了一下,畢竟人家是搞醫學的,身體機能的反應人家了如指掌。但這種事情若是真有啥問題,還真有點諱疾忌醫啊。
「我怎麼啦?這場景很機械的啊,又沒什麼新鮮感,況且我歷經多少風······」
「對,我就是這麼覺得,你歷經太多風雨了,平時我就勸你要省著點用,鐵杵都能磨成針,你不能過度的透支啊。你是不是······」鄭方興沒有絲毫的玩笑,反而是一臉擔憂的望著聞千峰的那裡。
「不是!」聞千峰立馬搶白到,「我這地方只會越干越勇,什麼鐵杵磨成針的怪理論,你一個學傳染學的,什麼時候轉泌尿系統了。」
「不,千峰,我作為未來的醫生,對待自己的好哥們,我更應該多一份的關心,要在你疾病還在萌芽狀態的時候及時扼殺。」鄭方興被聞千峰這麼一反駁,反而激起了學術探討的鬥志,這下連去洗冷水澡都顧不上了,跑到了書桌邊,再次打開了電腦,找到了那個名字為「e」的文件,此刻才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大寫的「E」命名的文件,不由得又感嘆了一聲:「看來你很幸運,如果不是你用同一個英文字母命名文件,可能今天我還發現不了你的隱疾呢。那麼,今天我們就先探討小『e』下次我們再探討大『E』了。
果然,只是區分了個大小寫的文件夾,但兩個文件夾里的內容卻有著天壤之別。這個小「e」的文件夾中,隨便點開哪個文件,出來的畫面便是各種花式,各種頻率的音浪。鄭方興相繼點開了好幾個,陪著聞千峰默默的看完,鄭方興已經面如蒸熟了的螃蟹,而聞千峰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那片「古戰場」此刻依舊向鄭方興昭示著城池的和平。
「你,什麼感覺?」鄭方興如臨床醫生一般詢問。
「沒啥感覺啊,這些我都看過了,甚至可以劇透。」聞千峰說道,只是此刻的心已經開始不平靜了,自我懷疑已經從那片「荊州」之地開始覺醒。「我沒啥感覺,不就是雌雄二人纏來纏去哼哼唧唧的嘛。」
「不對,千峰,你要信任我,我是醫生,我有職業操守,我定會為你保密的。你要做個檢查,看看是身體方面出問題了還是心理方面出現障礙了。」鄭方興全然不顧自己那已經開始失火快要自燃了的「赤壁」,依舊如同一位老醫生一般的勸說聞千峰,「我覺得身體上的原因會多一些,畢竟你平時太放蕩了,再加上突來橫禍,這麼凍上一晚,你的子子孫孫怕是已經給封印住了······」
啪的一聲,聞千峰關上了電腦,毫不客氣的瞪了鄭方興一眼,只見這個「鄭方丈」依舊如念經一般一本正經滔滔不絕。
「千峰,咱們得趕緊治療,你不能諱疾忌醫,畢竟這是關乎你們聞家香火的大事,你父親打下的這片江山得後繼有人啊。」鄭方興拿起了桌上的一杯涼水,咕嚕的喝下了一大口,剛好這一大口的涼水,對他那快要失火了的「赤壁」卻見效顯著,這讓他絲毫沒有去洗涼水澡的意思,繼續喝下幾口后,開始了他「方丈」般的木魚模式,「幸好你父親那天找你還打電話打到了我手機上,要不然,他們可能今天都沒辦法預想到你會在雪山出事呢。一個晚上電話也不接,天都大亮了,你手機還沒通,你爹遲早會被你這根獨苗著急上火然後急火攻心······」
「你一個傳染學的,怎麼還用上了中醫的『上火』呢。就算他們不來,天亮了,我們也就走下山來了唄。」
「走下山?」鄭方興輕蔑的一笑,「你確定你能走下山?你都懂得只能動嘴唇和眼皮了,你還走下山?就算你能走下山,你那位同伴能行嗎?還以為自己多強壯呢,整整睡了兩天兩夜······」
「兩天兩夜?誰?我?我睡了兩天兩夜?」聞千峰立馬打開了手機看日期,確認過後,才想起了自己的身體經歷了一場革命,而這場革命險勝了,醒時醒過來了,但不知不覺的睡了兩天兩夜,怪不得自己剛才還頭重腳輕呢,感情自己是昏睡到餓了。
那麼,鄭方興口裡的隱疾,確實是真實的了,醫學高材生的判斷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偏差。想到這時不由得雪中的夜晚重現,自己當時還因為被女伴的拒絕後,還未來得及平靜下來,窗戶上突然出現了身影著實把他嚇了一跳,然後後面再有那個人和孤狼的生死搏鬥也讓他心驚膽戰,更是到後來跟那個人親密的度過了一晚······
如果這樣的話,那肯定是心理原因佔多。
聞千峰一邊找著原因,不由得眼神恍惚了起來,鄭方興見狀,緊加了一句:「千峰,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子孫就是我的子孫,我不介意為了你學習一個新的科類······」
聞千峰看著這個把自己當做是試驗品般的兄弟,不由得心裡拔涼,拉起鄭方興往門口送:「電腦也還回來你,我,你也看了,四肢健全,你可以走了。顧叔,給鄭方丈同學拿點你做的糕點送他出門。」
「千峰,千峰,你別急,聽我說,哎,我上午沒課,我不著急回去,哎······」
聞千峰哐當一聲把門合上,然後反鎖了。
顧叔客客氣氣的拿來了一包的糕點給鄭方興,然後送他出門,還不忘了幫自家的少爺說話:「我們家少爺剛睡醒,脾氣有點燥,同學別放在心上。」
「謝謝顧叔,放心吧,千峰的脾氣我了解的。」
這是鄭方興第一次來聞家,雖然其他同學對聞家的別墅很嚮往,裡面的景色啊,吃食啊都讚不絕口,但鄭方興不稀罕這些。要是聞家別墅里有個私人的實驗室的話,那鄭方興肯定是恨不得住進聞家來。
等鄭方興走了一段時間后,聞千峰才走出了自己房間。家裡依舊除了外頭幾個保安以外就是顧叔和吳姨了,樓道里都冷冷清清的,往外看去,那個小湖裡,似乎都結上了冰花。
吳姨正從走廊的另一頭房間出來,看見了聞千峰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忙活。走廊另一頭以往是空閑著的,裡面擺放了聞千峰小時候的玩具,幾乎也算得上是個雜物間。這個房間的格局也跟聞千峰的一模一樣,進門后是個寬敞的外間,裡面還有個裡間,裡間一般是卧室。這個房間的卧室從窗口向外看去剛好能看到那個小湖泊。
「吳姨,怎麼突然收拾這間屋子啊,是誰要來做客嗎?不是有客房嗎?」聞千峰在外間轉了兩圈,問了正在忙活的吳姨。
「喲,少爺快別進來,灰大,臟。你剛醒,去找顧叔吧,顧叔正在廚房煨著湯,快去喝點,補補身體。」說罷,趕緊給把正在揚著些許灰塵的裡間門關上,自己則走出來,紅光滿面的說道:「這是給二公子備下的房間,你醒了,二公子應該也快出院了吧,以後二公子就住這了。」
「二公子?」聞千峰疑惑的看著吳姨,心想,無論是哪家的二公子,也都是住客房啊,怎麼還住到主樓這邊來了,還跟自己住同一層,然道他們不知道聞千峰不喜歡陌生人離他太近嗎?
「吳姨,哪家的二公子啊?來做客還這麼挑。」說罷,找了個乾淨的凳子坐下了,「吳姨,別忙活了,讓他住客房去。」
「大少爺,這是聞董要求的,讓二公子住這間。」吳姨笑著說道:「還哪家的二公子呢,咱們聞家的二公子啊,大少爺的弟弟,聞雲起,聞二公子。大少爺不知道嗎?哦,確實不知道,前天早上許忠送大少爺回來時,大少爺昏睡了。」
「許忠送我回來的?」聞千峰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換下的衣服和洗過的頭髮,不禁心裡頭放下了個石頭,「啊,還好,我以為是黎華送我來的呢。」
「黎醫生陪著聞董去醫院了,」吳姨用一種聊八卦的心態稍稍的往聞千峰跟前走近了一步,「昨天許忠回來時說聞董從外頭帶回來了一個孩子,說叫聞雲起,讓我們做些準備,這不我這兩天就忙活收拾屋子了。不過也是,聞董這麼成功的人就應該家丁興旺些,大少爺有個弟弟也多一個親人,這聞家別墅以後也更熱鬧些,多好。」
聞千峰聽進了幾個關鍵詞后,就沒管吳姨的絮絮叨叨了。
聞雲起?帶回來一個孩子?前天?
前天不是自己剛從雪山回來嗎?
孩子······
不會是那個小狼孩吧?怎麼就成二公子了呢?還聞雲起?有名有號的······
聞珽不是跟黎華搞在一起多年嗎?這麼多年,然道他聞珽還能在外頭再生個兒子?而且他這個兒子還這麼巧的讓自己給碰見了,然後再給自己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傷害。嘿,這麼說,那聞家不用擔心沒后啊。
聞千峰思考著,默默的走出了房間,在吳姨一口一個去廚房喝湯的無意識的指揮下,聞千峰鬼使神差的走向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