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別來，我就無恙
那一聲杯子被重重摔碎的巨響，直接將所有給嚇了一跳。
這一刻，他們的視線紛紛轉向了一處。
那裡，一個書生陡然間站了起來，如要殺人一般，雙眼緊緊的盯著剛剛說話的那個男子，怒不可遏。
「張仕元！你要幹什麼？」有人大喝出聲，而有的人，臉色已經是陰沉無比，變得有點難看，正如馬玉才。
「你特么算什麼東西！」張仕元冷冷的對著剛剛那個說話的男子說道，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不管此舉是否會將在場眾人給得罪得死死的，但此刻的他已毫不畏懼，至少這一刻的怒言出聲他問心無愧。
「就憑你？也有資格說陸陽的壞話？就憑你那一點文光都不顯的詩才有資格？」
「仕元！坐下吧......現在可是在馬兄的宴席上啊！給我個面子......」在張仕元的旁邊，一個和張仕元多有來往的秀才勸慰道。
「不是我不給面子！呸...是我羞於這些虛與委蛇的人為伍啊！罔為讀書人......」
卻在這時，馬玉才站了起來，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仕元兄...我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馬玉才將心中的氣息壓下，露出一幅溫文有禮的樣子，對著張仕元問道。
「收起你虛偽的樣子吧？你的確沒有得罪過我！可是......你卻將我的兄弟陸陽給得罪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仗著縣尉之子的身份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人在做事，天在看！做事莫要做那麼絕！總有一天......你會遭報的！」張仕元絲毫不賣馬玉才的賬，毫不掩飾的將心中那種對手足好友被害的憤然之情表露了出來。
「還有你！枉我兄弟昔日那麼喜歡你！對你那麼好！我真替他不值......他真是看錯人了......」張仕元視線一轉，便是又落到馬玉才旁邊的女子身上，口中的話語說的很直白。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我......」林玉蓮面前煞白，張仕元的話字字誅心一般，使得她內心無比痛苦，她想要解釋，想要說是因為自己的父母，可是到最後卻找不到解釋的理由。
「道不同不相為謀！」落下一句話，張仕元便是要轉身，打算離開這裡。
卻在這時，有護衛對著張仕元迎了上來，試圖攔著張仕元的樣子。
「怎麼？還不讓走？」張仕元卻並未有絲毫示弱。
「呵呵......罵完了就想走？怎麼可能！」馬玉才笑了一聲，若是就這麼讓張仕元離去的話，那他的臉還往哪放。
旋即，馬玉才又對著眾人說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好心設宴與大家一聚，可是有人不識抬舉！那就怪不得我了......」
「給我廢了他的腿！」馬玉才冷聲說道。
「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郎朗乾坤，難道這錢塘縣就沒有王法嗎？」張仕元面色一變，不敢相信這光天白日的，這馬玉才竟然敢對自己下狠手。
............
「不好意思！是下官治教不嚴，讓大人見笑了！下官馬上......」飄香樓五樓，縣令張昭額頭微微冒汗，對著面前這一老一少說道。
「哈哈！沒什麼嚴不嚴的，這樣的事在安陽郡里多了去了......先不著急，等一下，有人上來了......」顧長宿笑著說道，饒有興趣，一旁的少女終於也是升起了幾分新奇。
「有人上來了？」張昭不解，繼續關注著樓下的情況。
............
「動手！」馬玉才對著護衛說道，竟真的打算將張仕元的腿給廢掉。
卻在這一刻，門口處，卻是傳來一聲大喝。
「是誰要廢仕元腿的？」
眾人應聲看去，視線處，一個書生，雖然衣衫不鮮，但身上卻是有著一種特別的氣質。
最重要的是......此人，他們都認識。
「啊？」
「陸陽？」
「怎麼可能？你不是死了嗎？」
「啊？鬼啊！」
......
全場驚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唯有楊蓮亭兩人，因為之前在街上碰到了陸陽，並未太過駭然，而這所有人之中，驚駭最甚者莫過於馬玉才，他臉色煞白，直直的指著陸陽，如真的見鬼了一般。
「你！你...你怎麼沒死？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你......」
「親眼看到我死了是吧？可惜了，未能如你的願了！我還活著，活得好好的！」陸陽眼中露出一抹精芒，看著馬玉才說道。
「怎麼可能？」馬玉才依舊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
「真的是你！陸陽你真的沒死？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沒那麼容易死的！」張仕元激動的說道，陸陽能夠感受到這份情感的真摯，心中也頗為感動，至少這個兄弟沒有認錯。
飄香樓五樓，顧長宿和少女看到這出現的青年書生，也是露出一抹吃驚，特別是少女。
「竟然是他！顧爺爺......是那個傢伙！」少女驚異的說道。
「哈哈，是啊...真是有緣吶......」顧長宿一笑，早在剛剛陸陽尚未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可不就是在來的路上，匆匆一眼的那個傢伙嗎？
............
在馬玉才的旁邊，林玉蓮本來充斥著一抹激動的美眸之中，卻是在瞬間又是化作一抹愧疚，她的臉色，也變得煞白起來。
終於，陸陽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腦海中一股異樣的情緒升了起來，雖然這身體的主人已經變了一個，但以前的記憶依舊存在，特別是看著她坐在馬玉才的身邊，陸陽感覺很不舒服。
「媽的，又被你給影響了！長得還行，不過，這才一天，就移情別戀的女人，也值得你喜歡？」陸陽心中念道，為這傢伙不值，額...也就是為自己不值。
一瞬之間，陸陽已經是有了決斷，對於這種女人，陸陽談不上厭惡，但也談不上還有什麼好感，最好就是以後別再有什麼交集。
「你...你...別來無恙吧？」林玉蓮內心掙扎，不太敢面對一般，對著陸陽說道。
「呵呵......」陸陽笑了，只是那笑容之中有著一抹悵然，隨即陸陽緩緩的開口：「好一個別來無恙！」
「你別來，我就無恙，從此山水不相逢，莫問舊人長與短。」
陸陽的話語之中，充斥著決絕之意，一語出，所有人卻是震驚了，因為在這一刻，陸陽的身上，竟生出了濃郁的紫光，紫光照耀，將整層樓都是渲染，圍繞在陸陽周圍，足足一尺有餘，其程度不知超出了剛剛馬玉才和楊連亭的多少倍，與之一比，就宛如螢火與皓月，燭光與陽炎。
這是文光！文光一尺！
「你別來，我就無恙，從此山水不相逢，莫問舊人長與......」眾人喃喃著，回味著陸陽念出的這一句，內心波濤洶湧。
只此一句，便能看出陸陽那無與倫比的詩才。
「天吶，文光啊！這是一尺文光啊......」
「這怎麼可能？詩成出縣，方能文光一尺啊！」
「我看到了什麼？這是真的嗎？他隨口一句，竟然就生出了一尺文光？」眾人驚嘆。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馬玉才瞪大了眼睛，口中呼著『不可能』，連連搖頭，不敢相信，但是事實卻又在眼前，他之前冥思苦想了片刻，方才作出一首一寸文光的詩作，他很是引以為傲，而陸陽現在隨口一句，竟然就誕生出了一尺文光，這是何等痛苦的打擊，而且是在他最為驕傲的地方，就彷彿一下子從巔峰跌落到谷底，他根本無法接受。
震驚的人不止於此，而在飄香樓的五樓之中，顧長宿那素來平淡不驚的臉色上終於是露出了一抹驚容，而在他的旁邊，那個少女更是瞪大了雙眼，旋即很是激動的對著顧長宿問道：「這傢伙隨口一句，就生出了文光一尺？他的詩才真的那麼厲害嗎？顧爺爺？你說他有多大啊？」
看著少女臉上激蕩的表情，和升起的那一抹濃烈的興趣，顧長宿心中更是露出一抹吃驚，這可真是太少見啦，安陽郡那麼多的才子，也不乏生出文光，詩成出縣的俊傑，但卻從未有能夠讓眼前這少女升起絲毫興趣之人。
多大？顧長宿又看了一眼，以他的修為以及眼力自然能夠看輕易的看出來，這個書生的年紀定然沒有超過雙十。
「十八九歲吧......」顧長宿說道，話語落下，內心再度一驚，他再度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雖然整個安陽郡大地之上，俊才無數，詩成出縣的人不少，但是十八九歲便能文光一尺的俊才絕對不過一首之數，而且還不會如剛剛這傢伙那樣隨意，那些人往往會斟酌數日甚至數月之久。
若說這些是最讓人震驚的，那就大錯特錯了，更驚人的，還在後面呢。
除了很明顯的文光之外，陸陽的頭頂上更是有著文氣在凝聚，一瞬之後，這些凝聚的文氣竟然直接從上方向下衝散開來，彷彿將陸陽的身體給沖刷了一遍，使得陸陽身上有著異常超凡脫俗的氣質。
「這是...文氣洗禮！」顧長宿陡然站了起來，震駭出聲，文氣洗禮，乃是文光之後的異象，顧名思義，便是天地之間的文氣對引動文氣凝聚之人的一種回饋，對其身體的一種洗禮，其好處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