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心意

卡洛斯看著寧鈺,眼神頓時冰冷下來,片刻后,詢問的垂眸看向紀凌,緩緩道:「是嗎?」

紀凌靠在寧鈺的懷中,緊張的身軀微微僵硬,寧鈺的手溫柔而有力,似乎在告訴他,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沒有關係,不必害怕,不必猶豫。

紀凌沉默片刻,心中漸漸有了決定,雖然寧鈺的突然出現是個意外,但是他的那句話,其實是給了自己一個拒絕卡洛斯的借口。

他抬眸定定看著卡洛斯,說:「是的。」

卡洛斯驀地眉頭皺起,下頜緊繃雙眸暗沉,定定看著紀凌,似乎要徹底看透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幅表情看的紀凌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唯恐大反派忽然發作,忐忑不已……

然而片刻之後,卡洛斯臉上寒意散去,雙眸重新被溫柔覆蓋,啞聲開口:「你當初曾為了拒絕我,和我說你愛的是景隋,可是你根本不愛他,那只是你的借口而已……你在故技重施。」

紀凌心道謊話說多了,果然就沒人信了……

哎。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忍,卻還是道:「這次不是借口。」

卡洛斯似乎並不相信,挑起唇角,聲音低沉:「你真的愛他嗎?」

紀凌頓了頓,咬牙說:「在這個世界,我只需要做我自己,不需要再假裝去喜歡任何人。而且,我不愛你那句話——不是騙你的。」

卡洛斯素來優雅沉穩的面容,終於浮現一絲悲傷之色,顯得如此的哀傷又難過。

紀凌對上卡洛斯的視線,心口驀地沉悶不已,有些難以呼吸,但最終他還是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拉著寧鈺轉身就走。

有些事情,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哪怕現在無情一點,也好過之後的糾纏不清。

那樣對任何人都不好。

………………

紀凌一鼓作氣的走出酒店,確定卡洛斯沒有跟過來,才觸電般的鬆開寧鈺的手,窘迫的不敢看他,剛才為了擺脫卡洛斯自己默認了寧鈺的話。

現在單獨相處才覺得好難為情啊!

他,他剛才竟然承認了自己是愛寧鈺的!怎麼辦!寧鈺會怎麼想自己?!

寧鈺微微垂眸,望著少年漲紅的臉和躲閃的眼神,不由的唇邊露出一抹笑意,聲音低沉而沙啞:「我剛才說你愛的是我的時候——你默認了。」

啊啊啊啊啊我已經夠難為情了你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啊!

給我留點面子好嗎!

紀凌臊的整個人像是被丟進了熱水裡,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那是……」

寧鈺看著少年窘迫不已的樣子,半晌,輕輕嘆了口氣,雖然很想再逗弄一下,但到底還是不忍心讓他為難,逼的太緊……

寧鈺淡淡道:「你那是為了擺脫卡洛斯的權宜之計,我知道的。」

紀凌一怔。

寧鈺聳了聳肩,表情自然溫和,戲謔的笑道:「我剛才算是幫你解了圍,不奢望你以身相許,至少也應該有一句謝謝吧。」

紀凌:「……」

是哦,寧鈺分明只是好心幫自己解圍而已,而自己卻想的那麼多真的好丟人啊!紀凌臉上火辣辣的,低頭輕輕的道:「謝謝……」

寧鈺微笑:「既然如此,那就陪我去看場電影,當做你對我的謝禮好了,嗯?」

紀凌:「……好。」

你連自己的謝禮都想好了,我除了答應還能說啥呢?

兩人來到電影院。

這已經是紀凌第二次和寧鈺一起看電影,上一次他對自己說,他有一個秘密……可是自己當時沒有追問,大概潛意識中已然察覺到什麼,所以逃避了那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但沒想到的是,短短時間,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影院昏暗的光線中,紀凌悄悄看了眼身邊的男人,男人俊挺的側顏專註而好看。

紀凌再次回憶起今天的事,心情有些複雜。

他利用了寧鈺,逃避了卡洛斯……

在那個世界的時候,因為受於人設的限制,他只能一邊利用卡洛斯來擺脫景隋,一邊又用景隋來拒絕卡洛斯。但現在回到現實世界,分明已經沒有任何人設限制了,也沒有生死危機,他本應該更勇敢的自己面對問題的,卻還是利用寧鈺來作為拒絕卡洛斯的借口……

這樣做無論是對於卡洛斯,對於寧鈺,甚至是對於景隋來說……都不公平的吧。

而最令他困擾、自責又內疚的是,他今天沒有拒絕寧鈺的幫助。

卻也沒有回應寧鈺的感情……

紀凌不由得開始反省,開始思考,自己對寧鈺到底又是一種什麼感情呢?

為什麼自己剛才毫不猶豫的承認了寧鈺的話?

他真的喜歡寧鈺嗎?

如果喜歡的話,又有多喜歡?

………………

自從那天和寧鈺約會分開之後,紀凌下意識的開始迴避寧鈺的見面。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理清一下自己的思路和感情,如果他不喜歡寧鈺的話,那麼就應該乾淨利落的說清楚,和對其他人一樣……而不是一邊接受他的追求,卻遲遲不給他一個答覆,紀凌覺得這樣做不對。

但是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甚至就在不久前,還以為自己是一個直男……

讓他突然接受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書中過來的男人,讓他覺得十分茫然懵懂,他就像是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孩子,有人卻拿出一本超綱的高數讓他做,有一種無從下手的苦惱。

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這是個很複雜的難題。

這周末紀凌的爸爸媽媽都不在家。

寧鈺沒有找他。

王一鑫出去約會了。

鄭霖和陳鳴宅在寢室打遊戲。

紀凌無所事事,刷手機的時候接到了表姐安雙雙的電話,她最近談了一個男朋友,想讓紀凌去幫她看看。

紀凌心道反正也沒事,於是爽快的答應下來,去了安雙雙的學校,然後再和安雙雙一起出發。

安雙雙今天顯然是認真打扮過,長發披肩,畫著淡妝,穿著一件蕾絲白色弔帶裙,清新甜美又可愛,她對紀凌眨眨眼睛,說:「待會一起吃飯,你幫我把把關。」

紀凌笑道,「好的。」

兩人一路閑聊。

原來這個徐文耀,是安雙雙在一個聚會上意外認識的,徐文耀是個英俊富有又浪漫的富二代,對安雙雙一見鍾情窮追不捨,為了追求她不惜金錢攻勢,不過安雙雙並非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拒絕了徐文耀的奢侈禮物,於是徐文耀一改方式態度,每天送花,噓寒問暖,完全一副非她不可的態度。

安雙雙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平時也愛看些偶像劇,沒想到有一天會遇到這種偶像劇般的情節,簡直就和做夢一樣不真實,哪怕再理智也還是有些動心,就在昨天她終於沒能抵擋住徐文耀的溫柔攻勢,答應了做他的女朋友。

雖然答應了,但安雙雙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今天徐文耀約她出來吃飯,她思來想去最後把紀凌喊了出來,好歹多個人看看,心裡也能有點底氣不是?

紀凌明白安雙雙的顧慮,畢竟這事兒聽起來著實有些玄乎,他擔心安雙雙被富二代給騙了,但萬一人家真的只是想談個戀愛呢?也不能一棍子給人打死不是?紀凌決定去看看情況再說。

徐文耀定的地點在本市一家非常豪華的五星級酒店,看得出是真的不差錢的主,兩人站在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這種酒店平時安雙雙和紀凌他們都是不會去的。

紀凌好歹在星際世界開過眼界,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但他看著安雙雙有些忐忑的表情,心裡卻已經對那個人的行-事方式有些不喜,他明知安雙雙只是普通女生,卻還故意高調炫富,就好像是故意在用這種方式砸的安雙雙暈頭轉向一般,如果真的很有誠意,難道不應該更顧慮到安雙雙的心情嗎?

紀凌皺了皺眉,和安雙雙一起進去,就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英俊的青年站起來對他們微笑。

安雙雙有點小緊張,她介紹說:「這是我的表弟紀凌。紀凌,這是徐文耀。」

徐文耀看著紀凌,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

紀凌伸出手,和他淺淺的握了一下,隨即便收了回來,身為旁觀者他沒有多話,只是坐在一邊默默吃飯,暗自觀察。

徐文耀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外形也很不錯,言談舉止也不輕佻,有錢有貌,情商看起來也不低的樣子,難怪安雙雙抵擋不住對方的溫柔攻勢。

看起來好像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紀凌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讓他有些不舒服。

這個人……

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對待安雙雙也很溫柔體貼,但又說不出的違和……紀凌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來,這個人就好像他在星際世界遇到的那些奢靡墮落的帝國貴族紈絝一樣,虛偽做作玩弄人心,將那些賤民當做可以隨意作踐的玩物,哪怕有再完美的外表來偽裝,但是那眼神卻讓人覺得不舒服,本質不過是一群披著光鮮外衣的野獸而已。

紀凌心裡有點不安,但是又著實找不出徐文耀的錯漏,如果只憑自己的直覺和猜測,恐怕難以令安雙雙信服,再說了,萬一是他誤會了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這頓飯接近尾聲,徐文耀邀請安雙雙明晚去他家參加聚會的時候,紀凌忽然站了起來,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紙巾,卻不小心碰到了徐文耀的酒杯,酒水頓時嘩啦的潑了出來,沿著桌子邊沿滴落在他的褲子上。

紀凌裝作意外的樣子,連忙歉意的說:「啊,對不起,我幫你擦一下。」

他說著就要過去幫徐文耀擦衣服,徐文耀低頭一看自己被酒水弄-濕的褲子,眼中陰狠冷戾的神色一閃而逝,但是想起安雙雙,他強行忍了下去,抬頭對紀凌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說:「沒事的,我自己去處理就是,你們稍坐片刻。」

然後徐文耀站起身,匆忙去了洗手間。

紀凌看到了徐文耀那一瞬間的眼神,眉頭皺的更緊,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戾氣和厭惡,簡直就像是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讓人覺得不舒服極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的樣子。

他覺得徐文耀不太對勁。

安雙雙還以為紀凌是真的不小心呢,笑道:「剛才怎麼這麼不注意?」

紀凌頓了頓,對她說:「姐,我覺得這個人不太適合你。」

安雙雙不解的說:「為什麼?」她覺得沒什麼問題啊,明明剛才氣氛可好了……

紀凌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這是直覺吧?

他頓了頓,說:「聽說這種富二代喜歡玩弄女人,我怕你上當受騙,你不是這種人的對手。」

安雙雙其實也有點怕這個問題,但是她又著實有些動心,萬一徐文耀是真心的呢?她猶豫不決的說:「也,也不一定所有富二代都這樣吧……」

………………

徐文耀匆忙起身去了洗手間,看了看被弄-濕的褲子,酒水剛好潑在那個位子,尷尬又難堪極了,他的臉上再次露出狠戾的神色來,惡狠狠的低聲咒罵了一句。

剛好這時候他朋友的電話打了進來。

朋友笑道:「哈哈哈,文耀啊,聽說你最近又看上了一個女大學生?怎麼樣,搞到手了嗎?」

徐文耀冷笑一聲:「別說了,那女人今天帶了個臭小子過來,光壞我的事,和個電燈泡一樣礙眼還毛手毛腳的。」

朋友戲謔的說:「誰讓你就喜歡裝模作樣的玩弄良家婦女?這種女人肯定顧慮會多一些嘛,一不小心就弄的不好看。還不如玩那些送上門的女人,保證P事沒有,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要什麼姿勢就有什麼姿勢。」

徐文耀呵呵一笑:「那種女人玩起來有什麼味道?我就喜歡乾淨的女學生,她們在床-上哭起來才帶勁。」

朋友說:「你真是個死變-態。」

徐文耀:「過獎過獎,等我玩了他姐姐,再收拾那個叫紀凌的臭小子,哈哈哈。」

朋友說:「你真是個壞東西,悠著點別過火了,小心你老子都兜不住你。」

徐文耀不在意的笑道:「我已經調查過了,安雙雙就是個普通家庭,還能翻出浪花來不成?只要不出人命,無非就是花錢打發的事情。」

徐文耀和朋友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掉了電話,慢吞吞的從洗手間里出來,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景隋站在門口處淡淡看著他,不由得一驚,連忙恭敬的道:「傅總。」

徐文耀之所以認識景隋,是因為他父親曾帶過見過景隋一次,他不會忘記那一幕。他的父親五十多歲的男人,平時不可一世的一家之主,面對景隋卻低頭哈腰的討好。

這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徐文耀雖然在外面惡劣,但非常有自知之明,在景隋面對他P都不是,笑容諂媚又客氣,說:「原來傅總您也在這裡,今天是過來吃飯的嗎……」

景隋冷冷看著他,剛才原本是準備離開的,聽到了紀凌的名字,才停下來多聽了幾句。

這一聽心中怒不可遏。

想起剛才這人口中的污言穢語,景隋頓時心生殺意,但是這畢竟不是他所在的那個世界,到底不能為所欲為,但是……不殺-人,不代表沒有整治別人的辦法。

徐文耀說完那句話,見景隋遲遲不回答,而是用一種冰冷至極的目光看著他,驀地感到渾身發冷,對方看自己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可以一腳踩死的螻蟻,怎,怎麼回事?

自己哪裡得罪傅總了嗎?

就在徐文耀惶恐不已的時候,他看到景隋開口了。

景隋薄唇微挑,眸光森寒,淡淡道:「你過來。」

………………

紀凌和安雙雙坐在外面,徐文耀遲遲不回來,他差點都要過去看看了,那傢伙難不成掉進馬桶了?

雖然不喜歡徐文耀,但因為拿不出有力的證據,無法徹底否決徐文耀這個人,最後紀凌只好勸說安雙雙三思後行,就算談戀愛,也千萬不要和徐文耀單獨相處,也不要一個人去他的家裡。

但是他看安雙雙分明有些心動,也不知道會聽進去多少,紀凌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安。

就在這時,徐文耀終於回來了,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慌張,腳步有些匆忙狼狽,低著頭的往這邊走來。

安雙雙站起來,問:「你怎麼了?」

徐文耀臉色尷尬,他複雜的看了眼紀凌,轉頭對安雙雙說:「對不起,我們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安雙雙意外不已,這人怎麼去了一趟洗手間就和換了個人似得,發生什麼了?

徐文耀咬咬牙,繼續道:「我騙了你,其實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追求你只是想圖個新鮮。」

安雙雙瞠目結舌。

就是看電視劇她都沒看過這麼離奇的情節,遇上人渣不稀奇,但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人渣怎麼就忽然自曝了?他剛才不是還裝的很起勁嗎?

安雙雙心中憤怒不已,心道管你為什麼,這種人渣先打了再說,抬手就狠狠的揮了徐文耀一巴掌:「混蛋。」

徐文耀何曾被女人這樣打過?要是以前他肯定得弄死對方,但這次他不但挨打還得說對方打的好,低聲下去的道:「是,是我不對。」

說著匆忙從這裡離開,逃命一般很快不見了蹤影。

安雙雙剛才是打的爽了,等徐文耀走後露出一臉懵逼的表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人去了趟洗手間就和中了蠱一樣,莫不是洗手間里有照妖鏡?

紀凌也十分意外,但是他轉過視線,意外看到了遠處站著的景隋,忽的就明白是為了什麼。

景隋遠遠站在另一邊沒有過來,動作優雅的對紀凌舉了舉酒杯,唇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紀凌想,原來如此。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我分明已經拒絕了你,你難道不介意嗎?為什麼還是願意幫我……紀凌心裡有些難過不忍,一定要說的話,景隋是他感到最愧疚的一個人。

他曾以為自己愛他。

安雙雙推了推紀凌,根本沒有察覺到紀凌看什麼,笑道:「走啦,發什麼呆呢。」

紀凌回過神,露出一個笑容,說:「嗯。」

他跟著安雙雙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趁安雙雙沒注意回頭看了一眼,景隋果然還站在那裡,哪怕隔著這麼遠,似乎也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溫柔,和若有似無的情意。

可是我卻不能因為愧疚,就繼續騙你說我愛你。

紀凌無聲的張了張嘴:謝謝,再見。

………………

紀凌和安雙雙在半路上分開,一個人回了學校。

他孤零零的走在林蔭道上,失神的盯著地面,想起自己的一堆感情債,不由憂傷的嘆了口氣。

他不僅僅辜負了景隋的心意,還有卡洛斯,還有文彥……

這令紀凌感到心情沉重。

他就這樣走著走著,然後又看到了站在他寢室下的寧鈺。

紀凌終於想起來,因為這段時間他沒有理順自己的心意,所以也迴避了寧鈺,但是寧鈺還是過來了。他頓時停住腳步,一時間竟不知是否應該上前。

寧鈺看著他,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不開心?」寧鈺望著少年的眼睛,緩緩道。

紀凌有些想要否認,但是寧鈺已經先一步開口,笑道:「已經寫在臉上了,所以別說沒有。」

紀凌:「……」

寧鈺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伸手抓-住紀凌的手腕,拉著他直接往外面走去。

紀凌就這樣怔怔的被寧鈺拉著走。

兩人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寧鈺這才鬆開手,認真的看著紀凌,聲音清越沉穩,緩緩問道:「你今天遇到誰了?」

紀凌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沉默不語。

寧鈺說:「是景隋嗎?」

紀凌錯愕的抬眼,你怎麼知道的?

寧鈺笑了笑,漆黑雙眸中是沉穩銳利的光芒,淡淡開口道:「這個時候文彥在學校,卡洛斯暫時不會來找你,那就只有景隋了,你們也許是偶然遇到的。」

紀凌無法否認,只好點點頭。

寧鈺看著紀凌低落的模樣,困惑自責的雙眼,輕輕嘆了口氣,道:「陛下是個很執著的人,雖然看似無情,但一旦動了心,就不會輕易放棄。你在為拒絕他欺騙他而感到內疚,是嗎?」

紀凌獃獃看著寧鈺,他發現每次和寧鈺談話,自己幾乎不需要說什麼……

因為就算他不說,寧鈺也全都知道。

寧鈺只是看著紀凌的眼睛,便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微微低下頭,神色溫柔,好看的薄唇露出一抹笑容,道:「其實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再也不必為此困擾。」

紀凌疑惑的說:「什麼方法?」

寧鈺笑道:「你之所以感到難過自責,是因為你覺得自己無法回應他們的感情,你為自己無法回應他們的心意而苦惱,不想傷害欺騙別人……既然如此,那麼不要拒絕不就好了。」

紀凌驚訝不已,寧鈺竟然在勸說自己接受別人???

他不是說要追求自己的嗎?!

寧鈺繼續說:「你的道德觀和世界觀束縛了你,讓你走進了死胡同,覺得自己不能隨便接受別人,要真誠專一的對待一份感情。但其實只要你稍微放開一點,完全可以接受所有人,比如周一景隋周二卡洛斯周三文彥周四我,這樣就可以一個人都不必辜負了,大家皆大歡喜……」他低頭靠近紀凌,在他耳邊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我不介意和別人共侍一夫,你覺得這個方法——怎麼樣?」

紀凌徹底驚呆了!!!

他過了足足十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寧鈺在說什麼,隨即氣的臉色通紅,這傢伙在說什麼混賬話啊!

誰,誰要全收啊!

他才不是那種人好嗎!

而且你到底看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你是當真的嗎?!紀凌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指著寧鈺的手指氣的發抖,臉色黑漆漆的:「這也叫做建議?」

寧鈺看著少年氣呼呼的模樣,表情平靜,認真的沉思片刻,說:「看來你不能接受這個方案。」

紀凌沒好氣的說:「我當然不會接受!」

寧鈺頓了頓,微微一笑,說:「那我還有另一個解決方案。」

紀凌冷笑一聲:「算了。」

他才不想聽這個人的胡話呢。

寧鈺卻忽然上前一步,俯身逼近紀凌,黑眸定定看著他,薄唇輕啟,發出悅耳動聽的舒緩嗓音,眼神專註而深邃:「那就乾脆隨便選一個好了,只要你選了一個,其他人自然就會死心放棄了。」

紀凌:「……」

他果然就不該對這個人說的話抱有希望的,什麼叫做隨便選一個?談戀愛還能隨便選對象的?

寧鈺看著少年的模樣,卻笑了,他的笑容溫柔和煦:「你就是做決定前總是想的太多,其實談戀愛這件事也沒你想的那麼嚴肅,很多人無非是看的順眼,不討厭,就在一起了,相處后才知道合不合適。如果因為想的太多,甚至一開始就想到結婚,又或者被太多外來因素蒙蔽雙眼,只會把簡單的事情變的複雜,把簡單的問題變的難以抉擇。

隨便選一個,並不是讓你隨便的對待感情,而是有時候,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覺,那也許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紀凌:「……」

為什麼這個人每次都能把歪理邪說說的這般理所當然,讓人無法反駁呢……

「所以難以抉擇的時候,不如閉上眼睛,拋開一切,順從自己最原本的心意。」寧鈺黑眸中泛著淺淺笑意,「你想試試嗎?」

紀凌怔怔看著他,那黑色的眼睛,好像有某種魔力一般,溫柔深邃讓人移不開視線。

閉上眼睛,順從心意,這樣就可以了嗎?

寧鈺溫柔凝視著少年,看著他茫然的閉上眼睛,似乎真的在認真的思考……

他輕輕的揚起唇角,伸手插-入少年的髮絲,托著他的後腦,低頭直接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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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豪門當少爺[娛樂圈]》作者:今斐

文案:

作為歷史上最潔身自好、勵精圖治的皇帝,陸清和意外死在了自己的三十歲壽宴上。

等到再睜眼,搖身一變成了被流落民間的豪門大少爺。

原主生下就被掉包,養父母吸血,經紀公司神坑,還有冒名頂替他的穿書氣運男對他虎視眈眈。

別人都當陸清怕是要完,只有陸清和知道他是皇帝沒得怕的——

誰都沒想到,那個被養廢的殺馬特網紅少爺人生從此就像開了掛。

更沒想到的是,傳說中嚴重潔癖生人勿進近的高冷影帝,私下把人堵在牆角:「好久不見,我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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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們重生后都愛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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