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睫毛種過嗎？

4.你睫毛種過嗎？

通常來說「心照不宣」這種事情一般是發生在朋友之間的，再不濟也是熟人。所以現在二宮清志和跡部景吾都對周末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言的「心照不宣」，二宮更傾向於是跡部事情太多不想對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投來太多的目光。

事實證明二宮清志心裡還是挺有數的，在這進行部內選拔賽的一周他除了偶爾會在原正選的場邊或者場上看到跡部外，甚至都沒有在教學樓里看到人——也可能是因為他不怎麼出教室導致的。

冰帝的部內選拔賽分組從來都不是抽籤，而是由不太能在後備隊這裡看到的監督榊太郎排出來的，雖然不清楚榊太郎究竟都是從哪裡拿到的資料，但二宮清志明顯的能感覺到一點。就是他這個分組的對手隨著他連勝后越來越強，也不知道榊監督到底是怎麼預計到的，正好卡在讓他不上不下必須要認認真真的儘力去打才能贏的地方。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反正怎麼看一個二百多人的網球部監督不會有太平洋一般的閑心去觀察後備隊。

二宮清志邊在對牆熱身邊胡思亂想著。

一米七四的二宮清志身上穿著M+號的冰帝網球部運動服，和正選隊員的服裝有著挺明顯的區別，在這一片都穿著同樣服裝的人裡面不算是特別顯眼的那種。小林理過來喊他的時候掃了一圈才看到了人，二宮清志握拍的角度稍稍變化了一下，又加了一點力度將球擊向牆壁，網球在牆上一撞然後非常乖巧的飛進了二宮清志抬到齊耳高度的手裡。

二宮順手將這顆網球塞進褲子的口袋裡，裡面還有一顆也是剛剛順手從球筐中拿出來的。下意識的拍了兩下后，二宮清志邊往小林理那邊走邊揚起笑來：「快到我了是嗎？」

「對，瀧已經在場邊準備了，大概還有五分鐘左右開始，我怕你時間卡不好就過來先叫你。」小林理下意識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二宮，發現對方的狀態不錯后也笑著回答，「瀧的技術你是知道的，不過去年沒有機會跟他分在一組，今年有機會了你可要好好打啊。」小林想了一下前幾次和學弟的比賽，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哪裡來的毛病，每次都不肯直接打個光頭，最起碼也要讓對方贏下一局再結束比賽。對於這個事情小林說過二宮好幾次，就連幫著管理後備隊的瀧荻之介也說過，但二宮清志就是改不過來。

昨天的那場是二宮和小林理的比賽，兩個人直接打到了搶七，最後還是二宮略勝一籌贏下了比賽。贏了小林之後，二宮就需要跟上一任的正選隊員瀧荻之介對上了，因為對方去年是正選，所以不管是隊內的訓練賽還是對外的練習賽都沒有機會和瀧荻之介打上一場。二宮清志對今天的比賽還是挺期待的，通過跟正選比賽是可以表現出很多東西。

比如他「一直都在穩定進步」這件事。

「我每一次都有好好打啊。」二宮清志彎了一下眼，伸手稍稍調整了一下右手腕的護腕，他在熱身前就將網球部統一定製的可以放鉛塊的護腕摘掉，換上了普通的那種，「我連負重都摘掉了。」

後備隊的練習賽是允許摘掉負重的，不過像瀧荻之介這種「前」正選是有規定，除非是正式大賽有監督或者部長批准才可以摘掉。但二宮清志也不覺得自己這種不帶負重的選手對上帶著負重的人有什麼不公平的，他才不會傻到追求這種莫名其妙的「公平」。

「……行吧，」小林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吐槽他遇到誰都會摘負重，還是要吐槽他說了一句沒有什麼用的話，「這場加油，要是你贏了瀧的話，就又離正選進了一步！」

「知道了。」二宮清志有些敷衍的回答，他跟在小林理的身後進了球場，沖著正在調整球拍的因為動靜看過來的瀧荻之介點頭示意了一下，「瀧看起來好像狀態不錯啊。」

二宮清志在三年B組，而瀧荻之介在三年H組，因為兩個班有一部分老師是重合的，偶爾會合在一起上一下大課，所以他們兩個還算熟悉。不過相比二宮來說，小林理跟瀧荻之介更親近一些。

本就是部內選拔一盤定勝負的事情，所以也不需要像正式大賽那樣前期跟很多的調整時間和試球時間，時間差不多了就可以開始了。二宮清志站在網前跟瀧荻之介握了一下手，他臉上是略顯溫和的笑，而對面的瀧因為還算熟悉，所以講話的時候能看出來挺放鬆的。

兩個人說了幾句就開始決定球權，不出意外的是瀧先發球，二宮清志退到相應的位置，在原地習慣性的蹦了兩下。然後蹲下去重新又系了一下鞋帶，重新拿起放在旁邊的球拍，這才點頭向坐在裁判椅上面的後輩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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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正選隊員打比賽其實是一種享受，但小林理是真的不喜歡看二宮清志打比賽，怎麼看都覺得特別沉悶，最常用的進攻手法就是削球，各種各樣的削球。因為二宮知道瀧的打法是什麼樣子的，所以特意稍稍壓制了一下挑高球的動作。

——說實話，他剛開始猜到了這兩個人對上會是什麼樣的場景，但萬萬沒想到真的會跟他想的一樣。

小林理看著二宮每一個發球都在瀧的計算下被回擊，他光看著就覺得絕望。

瀧荻之介可以算得上是網球部裡面長得最好看的男孩子了，他的長相偏女氣，和跡部景吾他們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看上去好像很好欺負，但實際上跟瀧荻之介接觸過的都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這個厲害表現在方方面面……

小林理有些同情的看著在場上來回跑動的二宮清志。

比如二宮的球速已經被摸透，已經連續五個球被瀧追上並擊回了。

小林理也不知道是應該說點什麼比較好，反正他估計二宮心裡也有數了，於是就從場邊離開，準備下一場做裁判的準備了。從球場離開的時候，小林理有些詫異的和忍足侑士對上了視線，他愣了一下，「忍足君？是來看瀧的比賽的？」

「啊，也可以這麼說。」忍足侑士抬手推了一下眼鏡，沖著小林理笑了笑，「小林是要準備下一場吧？」

小林理被提醒了一下后，立馬就說了要先走一步的話，忍足看了一眼小林的背影，又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馬上就要進入賽點的球場上，聲音很小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裡特別到能讓跡部專門提一句……」明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中規中矩的一看就是小時候跟著特別死板的俱樂部教練學出來的。

這場比賽的結果忍足侑士在瀧荻之介破發后就知道了，但還是本著要負責任的心態看完了全場，6-4的成績算是還可以，但還不是有資格進入正選的水平，而且還算了解瀧能力的忍足能夠看出來他並沒有全力以赴。

場上的兩個人已經在進行賽后禮儀了，忍足侑士也沒有什麼興趣去聽他們兩個在比賽結束后說了什麼，抬手看了看時間就從球場邊離開了。

誰都聽不到的兩個人並沒有說什麼剛剛比賽的事情，而是在討論之前瀧跟二宮偶然碰到時想到的那個招式。

「利用球速？」二宮清志輕輕蹙了一下眉，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帶上了笑意，一個看上去好相處的人總是會讓人心生好感，就算是皺眉也不會讓人產生這個人在傳遞負面情緒的想法，「不太行。」二宮也不知道瀧是怎麼從之前的想利用削球突然變成利用球速了，「之前說利用削球是有可能做到的，但是我想不出來怎麼才能科學的用球速打出你描述的那種打法。」

他是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麼總是有人覺得網球是隨便想想就能打出來的，難道不需要科學的思考一番嗎？怎麼好多東西聽上去就那麼異想天開呢？比如跟他隔了一張網的瀧，再比如上個月幾乎每天都跑來問他的小林理。

瀧荻之介突然就笑了起來，頂著二宮略顯疑惑的目光笑著給他解答：「怪不得小林之前跟我說不要跟你討論招式。」

二宮清志：「……？」

「沒什麼，二宮君還請繼續加油，多謝指教。」瀧荻之介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不過二宮總覺得他頭髮有些長了需要剪一剪。「等什麼時候我們再打一場吧，以你的進步速度，應該很快就會再突破一些的。」

「好，只要你不覺得麻煩。」二宮清志笑眼彎彎的跟瀧荻之介又握了一下手，因為比瀧高了一些，跟他講話的時候是會稍稍低頭，顯得他高挺鼻樑上的駝峰更加顯眼。

莫名的，瀧非常突然的問了一句：「你睫毛……種過嗎？怎麼這麼長？」

二宮清志看著比剛剛說起瀧那個想要研究出來的新招數時還要茫然：「什麼叫種……？」

連頭髮都不喜歡亂掉的精緻男孩瀧荻之介突然間就不想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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