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李勉
「李勉?」沒想到剛聽說沒幾天的人居然成了五竹先生,王琪更驚訝了。他手忙腳亂的把那些畫像拿到偃武面前,道:「你看看這些畫,是不是李勉?」
此刻的偃武像是被打敗的兵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精神氣。他胡亂的看了一眼,隨口道:「應該是吧。」
眼見偃武根本沒有仔細看,王琪放下畫像,抓住他的肩膀道:「偃武,你振作一點,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放鬆警惕。」
「呵……」偃武苦笑了一聲,掙開王琪的雙手,有氣無力的道:「就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又能怎麼樣?五竹先生已經被定北侯抓到了,我們還能做什麼?」
知道偃武被打擊的不輕,儼然失了鬥志,王琪連忙開解道:「眼下就定輸贏還為時尚早,我們之前早就推斷過,五竹先生肯定在朝中有密切的關係,沒準就藏在皇上身邊。那個李勉雖然有些背景,但畢竟只是一個商人,怎麼可能左右朝局?況且,之前我們查到的種種線索都指向了寧安伯府。在這個節骨眼上,定北侯和寧安伯卻推了個李勉出來,這未免也太及時了些。沒準這個李勉就是他們弄出來的替罪羊。」
「屬下從小侯爺那裡聽過王公子的推斷,確實很精彩。但那畢竟只是猜測,缺乏根據。眼下種種證據都指向李勉,人證物證俱在。」偃武沉聲道:「更何況聖旨已下,事情已成定局,王公子還是接受現實吧。」
聽了這話,王琪的心更沉了,他連忙問:「到底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你趕快告訴我。」
「小侯爺馬上就要回來了,您還是問小侯爺吧。」偃武懨懨的回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知道偃武心情不好,王琪也沒和他計較,他此刻滿心想的都是五竹先生的事。
在屋裡來迴轉悠了好幾圈,趙璟還是沒有回來,王琪實在等不下去了,索性去侯府門口等著。
如今早已入秋,除了正午的好日頭,其他時間都是冷颼颼的。
王琪焦急的等在侯府門口,直到太陽傍西,街角終於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王琪精神一陣,連忙望過去,果真見趙睿和趙璟騎著馬走來。
幾日不見,趙璟明顯憔悴了不少,一張俊臉上寫滿了疲憊。見他這樣,王琪只覺得心中又酸又澀。
礙著趙睿在場,王琪不好對趙璟表現的太過親密,只能恭恭敬敬的迎上去,對著二人行了禮。
幸好趙睿也沒空理會他倆,下了馬便奔進了侯府,估計是去找孔雲了。
把韁繩交給身後的侍衛,趙璟摸了摸王琪的手,責備道:「這麼涼,你在這裡等多久了?」
無暇顧及其他,王琪拉住趙璟,低聲問:「我聽偃武說五竹先生就是李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事發突然,趙璟忙的焦頭爛額,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才恍然已經過了兩天了。害怕王琪著急,趙璟急忙吩咐偃武回府通知他一聲。如今看來,反而讓王琪更擔心了。
「你不用著急,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我們回去再說。」將自己的斗篷脫下來披在王琪身上,趙璟攬著他道。
知道這裡不是說事的地方,王琪順從的點了點頭,然後跟著趙璟一起回去了。
可能是趙璟在身邊的緣故,進了屋之後,王琪反而平靜了下來。他有條不紊的吩咐下人打水讓趙璟梳洗,並親自幫他換了一身舒適的衣服,又讓人傳了些飯食。
等趙璟收拾妥當之後,這才緩緩道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五竹先生確實是寧安伯夫人秦氏的舊情人。當年他離家以後,便摒棄了之前的姓名,改名換姓,拜師學藝。後來,五竹投入五王爺府中做幕僚,在一次偶然之下無意間認出了秦氏。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他便用原來的身份設計重新和秦氏聯繫上,並謊稱是來京城做生意。五王爺謀反失敗之後,李勉便是在秦氏的庇護下才逃過一劫。
「你的意思是,五竹用兩個身份同時來往於五王爺府和寧安伯府之間,而五王爺和寧安伯卻絲毫沒有察覺?」王琪不敢置信的道。
趙璟道:「五王爺有沒有察覺現在已經不得而知了,但沈榮昌應該不知情。否則依他的膽子,肯定不敢和李勉有任何牽扯。」
「那寧安伯府的二總管周赫呢?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王琪問。
趙璟沉聲道:「周赫是李勉的人,也是他安插在寧安伯府的眼線,有很多事都是李勉吩咐周赫打著寧安伯府的名義去辦的。」
「也就是說,偌大的寧安伯府儼然已經成李勉的冤大頭擋箭牌了?」輕笑了一下,王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李勉是沈榮昌夫人的舊情人,又不是沈榮昌的,他怎麼可能有這個能耐?」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嘆了口氣,趙璟道:「你猜的沒錯,李勉的那條商業街確實有朝廷在背後做推手。二十多年前,城西那邊房屋老舊,街區混雜,道路促狹擁堵,十分影響京城的整體形象。偏偏那附近有不少做買賣的,聚集了天南海北的客商。我們大梁以天朝上國自居,若讓他國的客商看到京城是這般模樣,面上肯定不好看。所以皇上一直想把那邊重新修整一番,也免得有礙觀瞻。」
王琪倒是能理解,大梁雖然立國已有百年,皇上也換四個,但周圍有強敵壓境,一直過得很窩囊。也就是今上登基之後,三個侯爺給力,打了幾場勝仗,這才勉強有了些威名。當年為了樹立大國威嚴,也為了讓四方諸夷生畏,朝廷沒少吹噓自家如何繁盛強大。要是讓外來的客商看見京城破破爛爛,豈不是會嘲笑大梁外強中乾,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
「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趙璟嘆了口氣,接著道:「那些房屋都是百姓自家的,讓他們自己出錢蓋房子,人家未必會肯。可若讓朝廷出錢,更不現實。」
王琪接過話頭道:「就算朝廷願意出錢,也是一地雞毛。有些人家收了銀子,未必願意用在蓋房子上。到時他們胡亂修葺了一下就說銀子花完了,你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況且,人總喜歡多佔便宜少吃虧。為了能多佔一分一厘的地,無所不用其極。即便是自家蓋房子,一個牆頭也能讓和睦相處幾十年的老鄰居翻臉。牆外的路是沒有主的地,佔起來更方便。城西街道狹窄,恐怕就是被附近的人偷偷佔了。」
「你說的不錯。」趙璟苦笑了一下,道:「朝廷整頓城西有兩個目的,一是房屋翻新,二是把街道拓寬。可沒人願意把自己的家送出去變成路。戶部研究了很長時間,實在拿不出章程,加上北邊戰事吃緊,國庫空虛,也沒銀子應對,這事便暫時擱淺了。」
王琪知道,那幾年應該就是定北侯在北邊征戰的時候。當時朝廷常年用兵,國庫空虛,處處捉襟見肘。加上皇上剛剛平定五王叛亂,大傷元氣,實在經不起折騰了。萬一這事處理不好激起民怨,只會雪上加霜。
「正在皇上一籌莫展的時候,沈榮昌向皇上進言,說有辦法解決城西的爛攤子。」趙璟道:「他說可以由朝廷出錢,把城西的房屋全都買下來,然後自己蓋新房。等蓋好之後再賣出去,這樣即收回了買地蓋房子的錢,還能多賺一筆。當時皇上只覺得他異想天開,看在沈貴妃的面上沒有斥責。只說國庫沒有那麼多銀子買地再重蓋,便打發他回去了。誰知沒過幾天,沈榮昌又進了宮……」
下面的話,不用趙璟多說,王琪也能想明白,不由笑道:「恐怕是郎中家的大火給了寧安伯靈感。散布鬧鬼的傳言讓百姓戰戰兢兢賤價出售房產,真虧他想的出來。」
王琪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當時國庫吃緊卻是真的,即便住戶賤價出售,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更可況還要重新蓋房子。皇上哪兒來的銀子?」
「銀子是李勉的,主意也是他出的。」趙璟道:「李勉找到秦氏時,便謊稱在外做生意發了財。秦氏以遠方表哥的名義把李勉介紹給了沈榮昌。因著秦氏娘家很少來親戚,沈榮昌愛屋及烏,對李勉沒有提防,也沒深究他的過去。之後兩家越走越近,李勉從沈榮昌那裡聽說了城西的事,便給他出了主意。皇上正是看了李勉設計的一套方案,這才同意了。」
王琪疑惑道:「可我們都知道李勉的商人身份是假的,他哪來的那麼多錢?」
「五王爺深得先皇厚愛,又有一個富可敵國的外公,誰也不知道他手裡有多少銀子。五王爺死後,皇上抄了他的王府,沒收了所有財產。據說當時賬上有一大筆銀票下落不明,估計就是被李勉拿了。」趙璟道。
「可銀票上都寫明了具體的銀號,那麼大筆銀票,不用則罷,萬一用了,肯定能發現端倪。」說完這些,王琪忽然笑了,「是我疏忽了,當時李勉是為皇上辦事,即便不能公之於眾,上面肯定也會給下面人打招呼。加上有寧安伯做主,恐怕沒人敢懷疑他的銀票有問題。用為皇上辦事的幌子把那筆銀子洗白,這一招還真是高明!」
趙璟點頭,算是默認了這話,他接著道:「李勉不但成功把地收回來,還建了一條商業街,並經營的風生水起。雖然這中間少不了朝廷的推波助瀾,但我覺得依他的能耐,即便朝廷不頒布那條政令,他也能讓商業街起死回生。本金全部收回之後,李勉便把那條街獻給了朝廷。皇上沒有花一分錢便解決了麻煩,還另得了一整條街的房租,充盈了國庫,心裡自然高興,沈榮昌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若真是如此,這個李勉簡直幫寧安伯在皇上面前掙了大臉面。」王琪道:「寧安伯肯定很信任他,安插個把人進去,絕對不是難事。」
趙璟諷刺的道:「可不是。有這麼一個能出謀劃策的軍師,沈榮昌那種沒主見的人估計會把他供起來捧著,無論李勉說什麼都會相信。」
王琪道:「所以李勉只是明面上的幌子,那條街從一開始就是朝廷的生意。」
「不錯。」趙璟輕蔑的一笑,道:「用如此見不得光的法子賤價收購百姓們的房屋,皇上丟不起那個人,更不會和這件事扯上一點關係。事情一直是沈榮昌和李勉打理的,除了皇上的幾個親信,沒人知道。要不是李勉暴露,連父候都不清楚還有這層內幕。」
「可有一點我還是想不明白。」王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當今皇上對商人忌諱頗深,李勉縱然有寧安伯引薦,但也脫不開商賈的身份。他這樣出錢又出力,皇上也不會給他官職,更不會封他做皇商。皇上就沒懷疑過他的目的嗎?難道還真相信他是單純的為國出力?」
趙璟道:「李勉自然不是別無所求,他在一開始就給皇上吃了定心丸,直言事成之後不會謀求官職,也不求做朝廷的生意,更不求朝廷給他任何生意上的便利,只求皇上能看在他於國有功的份上讓他的兒子參加科舉。至於能不能考上,全憑造化。」
「此人的心機城府確實不一般,只一句話便打消了皇上所有的疑心和顧慮。」王琪讚許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皇上對商人深惡痛絕,視他們如草芥,剝奪他們科考的資格就是堵上了他們高人一等的路。在皇上看來,人為了往上爬可以拼勁一切手段。更何況為人父母的,散盡家財只為給兒子謀取一個前程,在任何人看來都不過分。不過……」王琪不解道:「既然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沈榮昌是怎麼發現李勉有問題的?」
「因為周英。」趙璟道。
莫吉可汗出事之後,五竹先生的事又被重新掀了出來。周英奉命調查,他懷疑五竹先生可能有正兒八經的京城戶籍,這才在當年躲過了猶如天羅地網般的搜查。周英盤查了那幾年京中新增的戶籍,這一查便看到了李勉的落戶記錄。
李勉是在五王爺死後一年才在京城落的戶,周英知道他和沈榮昌有些親戚關係,本也沒懷疑。誰知當時經辦的官員還在任上,為了向周英賣好,多了一句嘴,說李勉在京城落戶的時候,原來的戶籍本丟了。說是戶籍本丟失的當口正趕上全城戒嚴,到處抓五王爺的同黨,李勉害怕惹禍上身,所以沒敢補辦。因著寧安伯派人打了招呼,那官員不但沒有為難,還幫著把事辦了。
「那段時間到處都在抓人,京中所有人都戰戰兢兢,李勉不敢多事惹懷疑也是人之常情。加上有沈榮昌作保,那官員便沒有在意。可聽了這話,周英卻上了心。」趙璟沉聲道:「雖然知道沈榮昌不可能和五竹先生扯上關係,以防萬一,他還是派人去李勉的原籍和他之前做生意的地方調查。結果沒有發現李勉的任何蹤跡。周英這才知道事情不對,便上門去問沈榮昌。」
王琪玩笑道:「定北侯夠大膽的,既然發現周赫有問題,居然直接去問沈榮昌,他就不怕沈榮昌就是五竹先生嗎?」
「我雖然對沈榮昌沒有任何好感,但也得說句公道話。沈榮昌出身京城,一直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是五竹先生。」趙璟道。
見趙璟當真了,王琪忙解釋道:「我知道,但這不等於他不會和五竹先生有勾結。」
趙璟道:「周英說,他原本也有這樣的懷疑,尤其是在寧安伯府發現周赫身上的瘴氣之後,便把到口的話咽下去了。周英暗中調查,卻沒有發現沈榮昌有什麼不妥,而是發現周赫經常背著沈榮昌和李勉暗通款曲。而李勉近幾年的行動路線也和皇上掌握的五竹先生曾經出現過的地方相符。」
王琪道:「李勉認罪了嗎?」
「沒有。」趙璟搖頭道:「我們趕到時,李勉已經服毒自殺了。不過在他家書房的密室中發現了很多五王爺的遺物,這些東西已經足夠定他的罪了。而且周赫也承認自己就是鄒然,當初是奉了李勉的命令,聯絡霍爾刺殺莫吉可汗,目的就是挑起大梁邊境的爭端。」
王琪不解道:「他們為什麼要挑起大梁邊境的爭端,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說是為了給五王爺報仇。」趙璟皺眉道。
王琪更加疑惑了,「可根據我們對五竹的了解,此人一心往上爬,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五王爺雖然對他有知遇之恩,但說白了也不過是他上位的梯子。他好不容易改頭換面,獲得了今時的一切,至於為了一個已經死了二十多年的人把一切努力付之一炬嗎?」
「誰知道呢?」趙璟嘆了口氣,道:「人是最難捉摸的,也許五竹真的很看重五王爺當年的知遇之恩,也許是他貪心不足,根本不滿意現狀。」
姑且認同了趙璟的說法,王琪喃喃道:「我還是覺得這事太過順利了,一切證據、邏輯和人犯都是一氣呵成,皇上想要什麼,他們就送什麼,還真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噹噹。」
「不管如何,一切算是塵埃落定。」趙璟蹙眉道:「今日一早,沈榮昌便帶著沈英傑去御前請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聲淚俱下的請求皇上治他一個包庇之罪。就連沈貴妃都素衣脫簪,請求皇上廢去妃位,免去父兄的官職。」
王琪笑道:「寧安伯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被騙的冤大頭,而他之所以被騙,還是因為太顧念親情和急著為皇上分憂。就算有錯,也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大錯。沈貴妃與七皇子和李勉沒有任何接觸,怪也怪不到他們頭上。定北侯揪出五竹先生有功,更不會受到任何牽連。這麼大的事就這樣輕飄飄的過了,若說真的沒人算計,只能說寧安伯上輩子絕對積了天大的德。在這個節骨眼上,寧安伯和沈貴妃以退為進,哭哭啼啼的賣慘,恐怕皇上也不忍心追究他們吧。」
「你說的沒錯。」趙璟道:「皇上並沒有責罰,也沒有免了沈英傑禁軍統領的差事,只是責備了兩句,就讓他們回去了。」
王琪不由嘆氣,「你還說事情沒有到最壞的結果,這分明對我們很不利呀!」
「你別急。」趙璟補充道:「皇上雖然沒有追究沈榮昌,但卻把之後的事全權交給父候和我處理,就連周英都回府避嫌了。」
王琪疑惑道:「寧安伯府牽扯其中,周英身為沈榮昌的女婿,是應該避嫌。皇上不讓他繼續參與,有什麼不對嗎?」
「這也沒什麼不對,就是從皇上的寢殿出來之後,孫伯堅孫大人忽然把父候拉到一邊,悄聲問了句話。」害怕王琪不明白,趙璟又補充了一句,「這位孫大人是皇上身邊的近臣,很得信任。」
王琪知道孫伯堅,忙問:「他說什麼?」
「他說『你覺得李勉真的是五竹先生嗎?』」趙璟沉聲道。
王琪道:「狡兔尚有三窟,更何況是五竹先生那種手眼通天心機頗深的人。他就這麼乾淨利索的伏法,還真讓人不敢相信。孫大人這話,莫不是皇上的意思?」
「聖心難測,我實在不敢妄加揣測。」趙璟道:「這段時日,皇上的身子愈發不如從前了,脾氣也變得陰晴不定。這話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孫大人的意思,實在不好說。不過,就算李勉就是五竹先生,如今他已身死,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弄清楚。皇上也想查出其他同黨,也好一網打盡,永訣後患。眼下差事在我們手裡,若真有什麼萬一,也方便撥亂反正。」
見事情沒有預想的那麼壞,王琪稍微放心了些,「征西候怎麼說?」
「父候說,我們只需做好應盡的本分,其他的不必多想。」趙璟道。
王琪點頭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對了,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和孔先生復原了五竹二十多年前的畫像,我還試著揣測了一下他現在的樣子,你看看。」
說完這話,王琪連忙把這幾天的成果拿給趙璟看。
「你辛苦了。」趙璟接過那幾幅畫像仔細看了好幾遍,可惜記憶中卻沒有與畫像上面相符的人。
迎著王琪滿懷期待的目光,趙璟不忍心說出讓他失望的話,便將畫收好,溫言道:「待會我們拿給父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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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是萬惡的星期一,哎,好討厭星期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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