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話 情難捨,意難平
「你是我東陽家的少主,不嚴於律己,往後如何繼承家族產業?」
「看看你的兄長,我真替你感到丟人!」
「去,內院面壁三日,不得出門!」
東陽家的府邸之中,一中年男子正訓斥著一名幼童。
看那幼童模樣,莫約六七歲左右,年紀尚小,卻也露出了端正的五官,一言一行都帶著一股子風範。
「是,父親。」
幼童略微低下頭,對著父親一拜,道:「鵬兒定反思自責,不負您的期望。」
說罷,便是回頭徑直朝著內院走去。
那中年男子正是東陽策,東陽家當代家主,東陽鵬之父。
眼看東陽鵬前往內院,東陽策揚了揚頭,不過三四十的年紀,臉上卻顯露出幾分蒼老,一頭長發在後面綁了個鞭子,夾雜著絲絲白髮,米色的袍子下,手指不時摩擦一下那黃色的扳指。
「鵬兒,你莫要怪父親心狠,你是東陽家的少主,是東陽家未來的希望,若不從小嚴格教導,以後如何獨當一面?」
東陽策搖了搖頭,揮了揮手,離開了院子。
...
「鵬哥哥?」
稚嫩的嗓音在窗外響起,東陽鵬靜靜地站在內院的牆壁旁,身子端正,猶如一株挺拔的松樹,一動不動。
「鵬哥哥,我進來啦~」
一個四五歲的小蘿莉,一蹦一跳的朝著東陽鵬走去。
這小蘿莉面容精緻,年紀尚小卻也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此時一身粉色的小裙子,手裡拿著一個棒棒糖。
戳了戳東陽鵬的背,小蘿莉嬌聲道:「鵬哥哥,是不是策叔叔又罰你啦。」
「是我做錯了事,不怪父親。」
東陽鵬繼續保持著面壁的狀態,身形也一動不動。
「那你還能陪我玩嘛。」
「等鵬哥哥面壁完,就陪你玩去,乖,去找你東陽烈哥哥吧。」
那小蘿莉哭喪個臉,道:「不要嘛,東陽烈哥哥天天和雲兒姐姐玩,都不理我,我就要鵬哥哥和我玩。」
說著,那小蘿莉蹦蹦躂躂的走到東陽鵬面前,瞪著圓溜溜水汪汪的眼睛,把手中的棒棒糖舉到東陽鵬面前。
「鵬哥哥,吃,吃糖!」
小蘿莉叫喬娜娜,是喬家的二小姐。
喬家與東陽家一直都是聯姻家族,這還源自兩個家族老祖宗那一輩兒的故事。
只不過,喬家不比東陽家人丁興旺,與其說是一個家族,不如說是一家子,一脈單傳的兩三口人家。
...
轉眼間,幾年的時光飛逝而過,東陽鵬十五歲了,與此同時,東陽家年輕一代兩人,喬家年輕一代兩人,皆是修有所成。
哪怕年紀最小的喬娜娜,卻也天賦驚人,十一歲的她便是熟練的掌握了山法的基礎法門,與喬雲兒不相上下。
「今日,便是你們四人入崑崙秘境之日。」
東陽策,東陽玄,喬滅生,三位中年人凝視著這四個半大的孩子。
年紀最大的東陽烈,今年也剛剛十七歲。
而最小的喬娜娜,不過十一歲。
按照祖訓,兩家人的年輕一代要同時入秘境,且崑崙秘境,三十年才能開啟一次。
如果再過一年,東陽烈十八,那就超過入崑崙秘境的年齡了。
東陽策依舊是那副肅穆的面容,臉上總是掛著一縷威嚴,東陽鵬似乎從小到大都沒見父親笑過。
東陽玄則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面容平和,儒雅的面容與潔凈的穿著,年近四十也猶如一名貴公子一般。
喬滅生則是一頭有些稀疏的白髮披散在腦後,鼻頭微微發紅,衣著也邋遢的很,腰間掛著個酒葫蘆,不時的拿出來喝上一口。
「崑崙秘境之事有一定的危險程度,你們要照顧好自己,烈,鵬,照顧好雲兒和娜娜,哪怕你們自己受傷了,也不能讓她們受傷!」
喬滅生瞪了東陽策一眼,道:「怎麼,我這兩個女兒年紀雖然小,修為可不比那倆小子差,我喬家的女兒可不是柔弱女子。」
「好了,孩子們要進去了,你們倆就別拌嘴了,該注意的東西之前都和他們說了,能不能拿到那東西,就全憑造化了。」
東陽玄止住了兩人,打了個圓場,隨後柔聲道。
「你們也別有太大壓力,崑崙秘境雖有危機,但對於你們來說也應對的了,幾百年了也沒人拿到傳說中的那東西,你們拿不到那東西,出來便是,平安是最重要的。」
「鵬兒定儘力而為,謹遵教誨!」
東陽鵬對著三位長輩一拜,語氣堅定道。
東陽烈年紀比東陽鵬大上兩歲,雖是表兄弟的關係,可性格卻一點也不像。
只見東陽烈頭頂寸頭,面容上滿是躍躍欲試之色,此時朗聲道:「父親,家主,喬叔,你們放心吧,烈兒這就去把那什麼勞什子的四轉元輪取出來。」
「噓聲!」
東陽玄瞪了東陽烈一眼,輕聲道:「烈兒,你雖是我東陽家百年來天資最好的修士,甚至頓悟了幾百年都沒人習得的火法,可你性格熱烈,未免少了些許謹慎沉著,這些地方你要多向鵬兒學習...」
東陽烈撓了撓頭,道:「知道了知道了,父親,你放心吧。」
一旁的喬滅生又灌了口酒,有些微醺的眯了眯眼,道:「雲兒,娜娜,你們呢,害怕嗎。」
喬雲兒今年十三,雖年紀尚小,可也有了些許女人的韻味,該凸起的地方也凸了起來,面容上與喬娜娜的嬌美不同,反而帶著一股子英姿颯爽的味道。
「有烈哥在,雲兒那有什麼可怕的?」
喬雲兒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順帶著拍了拍東陽烈的肩。
東陽烈聞言,嘿嘿一笑,將右臂弓起,拳頭朝天,展示著自己的小肌肉。
喬娜娜小的時候挺活潑,現在卻是有些靦腆的站在東陽鵬身旁,小手拉著東陽鵬的衣袖,只是面帶笑容的點了點頭。
...
...
畫面一轉,來到了崑崙秘境之中。
「鵬,帶著娜娜和雲兒走,帶著四轉元輪出去,交給家主!」
此時的東陽烈渾身都是鮮血,額頭處裂開了一個碩大的傷口,不斷地溢出鮮血。
身上的撕裂傷也數不勝數,整個人簡直全憑一口氣吊著了。
四人的面前,一隻長達六米,高三米的巨大蜥蜴一般的生物不斷地朝著眾人噴湧出毒瘴,那碩大的爪子長度堪比東陽烈的身軀!
一個打滾躲開了那碩大蜥蜴的爪子,東陽烈倒吸一口涼氣,目光中滿是怒火。
「天地輪轉,風雷火山,火法,聚轟!」
東陽烈低聲嘶吼,雙手大開,帶著絲絲灼熱在身前一聚,一股碩大的火焰便是噴涌而出!
那蜥蜴被火焰襲傷,發出疼痛的嘶吼,目光中的兇殺之意愈發強盛起來。
「烈哥!」
喬雲兒滿眼是淚,凄慘的叫道。
「天地輪轉,風雷火山,山法,岩突!」
只見喬雲兒一身輕便的練功服上也是沾染了些許血跡,此時那嬌小的身軀在龐大的蜥蜴面前猶如小螞蟻一般。
可她卻死死的抵禦著恐懼,顫抖的手中一抹褐色的光芒匯聚,大地略微顫動,一個碩大的岩石狀突起在東陽烈與那蜥蜴面前猛地衝出。
柔嫩的小手一把抓住東陽烈的手臂,喬雲兒帶著淚道:「烈哥,要走一起走!」
東陽鵬在後面掩著喬娜娜,此時的他被這龐大蜥蜴的威壓震懾的氣都有些喘不過來。
平日里在家族中的他們,何曾見到過如此的龐然巨物!
「天地輪轉,風雷火山,風法,禁束!」
東陽鵬也是念動口訣,手中一縷清風纏繞,那清風化為束縛之氣,直接朝著那蜥蜴沖了過去。
喬娜娜則是瞳孔之中散出些許褐色,只見那蜥蜴巨獸腳下的泥土地都變得有些泥濘了起來。
「走,走,快走!」
東陽烈身軀一震,接住了喬雲兒的手,再度回頭髮出一道火法聚轟,便是腳步有些踉蹌的衝到幾人身旁。
「烈哥,你怎麼樣?」
看著渾身浴血的東陽烈,喬雲兒淚流滿面,有些手忙腳亂的在貼身的包裹內翻著紗布和止血藥一類的東西。
喬娜娜的小臉嚇得蒼白,眼巴巴的看著東陽烈的傷勢,說不出話來。
東陽烈咬著牙沉聲道:「走,去出口,這些蜥蜴獸不知為何暴起,或許這和四轉元輪被我們取走有關係,不論如何,哪怕我死在了這裡,四轉元輪都要交給家族!」
「我的傷勢不要緊,這裡不是處理傷勢的地方,等安全了再說,鵬,放風法,減輕我們的體重!」
東陽鵬嗯了一聲,他知道此時此刻的擔憂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能儘力摒棄自己的多餘情緒。
默默地看了東陽烈一眼,這個平日里自己最敬重的兄長,此時血流滿面,重傷在身,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無能的感覺深深的刺痛了東陽鵬的心。
「天地輪轉,風雷火山,風法,騰空。」
東陽鵬的風法騰空雖然無法做到真正的讓人騰空而起,卻也可以做到一些降低人體重的功效。
「吼!」
「嘶嘶!」
就在兩人剛剛跑上幾步路的時候,背後卻傳來幾聲巨大的嘶吼聲。
只見那是一隻碩大的獨狼,灰白色的皮毛厚實無比,碩大的狼頭上猩紅的雙眸凝視著四人,口中露出尖利的牙齒,牙齒旁邊留著腥臭的涎液,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那頭碩大的毒蜥蜴也掙脫了泥地,再度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不遠處的古木上,一頭龐大的蟒蛇吐著信子,幽寒的目光閃爍著捕獵的慾望。
在這些龐然巨獸面前,逃跑的四人猶如獵物一般,顯得如此的無力和渺小。
遠一些的地方,一片片樹木崩塌,似有一巨物正在衝來。
東陽烈因為受的傷太重,腳下一個虛晃便是跌倒在地,那傷口的撕裂之痛再度讓他低吼一聲,眼眸中都冒出了些許淚光。
看著迎面襲來三頭巨獸,東陽烈的嘴角卻咧開了。
一把將一個白色的光碟一般的物體扔向東陽鵬,隨後開口道:「鵬,帶著雲兒和娜娜離開,我受的傷太重,你們帶著我只是累贅,到時候一個都走不掉。」
「烈哥!能走,我們能走!」
喬雲兒見狀,整個人都有些癱軟了下來,她跪倒在地,一頭長發披散在肩上,遮住了淚流滿面的面容。
「雲兒,聽烈哥的話,走!」
東陽烈沉聲道。
「天地輪轉,風雷火山,山法,岩突!」
喬雲兒雙目通紅的舉起了手,全身的真氣都凝聚在手中,隨著術法的涌動,一口鮮血都是吐了出來。
「雲兒,不可!」
東陽烈急忙道。
可此時的喬雲兒早已超負荷的用著山法,碩大的岩石猶如憑空而出一般從地面上拔地而起,一層又一層的在東陽烈與三頭巨獸面前橫起。
「烈哥,雲兒想做一次自己的選擇,我們,同生共死。」
喬雲兒凄慘的笑了笑,她雖然年紀還小,可卻比尋常人都要成熟的多。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這些年來都在承受著什麼。
他明白,東陽烈這些年來,都在默默地為家族付出著什麼。
這是,家族的使命,是他們出生的意義和價值。
她沒得選,她當不了一個普通人,只因為他是喬滅生的女兒,可如果這一輩子,她能做一次自己的選擇,她選擇和東陽烈,死在一起。
「雲兒姐姐,烈哥哥!」
喬娜娜的雙眸也早已被眼淚籠罩,淚眼朦朧的她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哭喊著倒了下去,手中的山法涌動,可稚嫩的她在如此心神不穩的情況下,怎麼用的出術法?
「雲兒,是烈哥對不起你了,如果有來生...」
東陽烈看著吐出一口鮮血后萎靡起來的喬雲兒,不禁握緊了拳頭,口中喃喃低語。
忽然,他猛地看向東陽鵬,吼道:「鵬,走!走!走!帶著四轉元輪,離開崑崙秘境,出崑崙,去找到家主他們,去把四轉元輪交給家族!帶著娜娜,活著離開!」
喬雲兒凄慘一笑,也是扭頭對著東陽鵬招了招手,道:「鵬哥,保護好娜娜,告訴她,雲兒姐對不起她,以後沒法照顧她了...父親...父親是愛她的...」
話音未落,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那層層岩障竟是被一頭巨牛硬生生撞了開來!
巨大的岩石飛襲了過來,東陽烈的雙腿直接被巨石碾壓,喬雲兒縱身一躍,跌到了東陽烈的身邊,柔聲道:「烈哥,你說,真的有來生嗎?」
巨大的劇痛早就麻痹了東陽烈的神經,他挺了挺那顆浴血的頭顱,咧了咧嘴,道:「會有的。」
在不遠處的東陽鵬看著這一幕幕,他的瞳孔中滿是淚光,他甚至也有在這裡一死了之的衝動。
他東陽鵬,不想做逃兵啊!
可,看著兄長為自己斷路,看著半昏迷在自己身旁的喬娜娜,看著懷中散發著熒光的四轉元輪,東陽鵬知道,自己不能死。
他這條命,從這一刻起,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咬了咬牙,抑住了眼淚,東陽鵬凝心靜氣,施展風法,一路頭也不回的抱著喬娜娜嬌小的身軀和四轉元輪,開始了逃命。
嘶嘶聲還在耳畔迴響,是那隻巨大的蟒蛇,他沒有被東陽烈和喬雲兒吸引,反而是一直在後面追著東陽鵬。
若不是有著風法的移速加持,東陽鵬恐怕早已被這灰蟒追上,與喬娜娜一起被吞入口中。
...
東陽鵬帶著喬娜娜,足足在這崑崙秘境中躲藏了三天三夜,他們渴了喝溪水,餓了找果子,還要時刻警戒著巨獸的襲擊。
再苦再累,東陽鵬也沒有抱怨一句。
他和喬娜娜,猶如兩個野人一般,三天三夜的奔波,就算是東陽鵬這個男孩子都要抗不下去了,更不要說年僅十一的喬娜娜。
儘管東陽鵬一路都盡心儘力的照顧著喬娜娜,可喬娜娜此時依舊因為太久沒有吃飽過東西而虛弱無比。
髒兮兮又疲倦的兩人,剛在溪水旁洗了把臉,這崑崙秘境大亂之後,地理環境都發生了變化,找了三天三夜,東陽鵬也沒有找到新的出口。
將頭沉入溪水中,感受著久違的清爽,東陽鵬忽然看到溪水之下有著一處亮光。
而手中的令牌,同時也在發著光芒。
找到出口了!
看了一眼因為太過疲憊而有些迷迷糊糊的喬娜娜,東陽鵬輕輕地將喬娜娜抱在身前,用溪水沖刷了下喬娜娜髒兮兮的小臉,柔聲道:「娜娜,我們可以回家了。」
喬娜娜睜大了眼睛,道:「我們...可以..回家了?」
「恩!」
...
...
看著明朗的月光,東陽鵬牽著喬娜娜的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間的美好。
死後餘生的喜悅感並沒有多少,因為一旦想起兄長為自己而死與雲兒姐與兄長不離不棄的那一幕,東陽鵬就感受到深深的悲痛。
他的心中,不斷地譴責著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風法不能再精湛一些!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平日的修行,不能再刻苦一點!
如果自己能夠做到馭風而行,或許,兄長就不會死了,雲兒姐,也不會死了。
深吸口氣,晚風拂面,東陽鵬凝了凝神,他明白,自己現在還不能鬆懈。
看了看周圍的地理環境,這裡並不是原本的出口,雖然在昆崙山中,可這裡距離父親他們所在的出口處,還有著一些距離。
用來傳遞信號的信號彈早就丟失了,東陽鵬只能牽著喬娜娜,慢慢的在山林中找著路。
忽然,一道人影掠過,一抹寒芒,朝著東陽鵬的眉心襲來!
原本有些鬆懈的東陽鵬忽然感受到危機,下意識的朝著側面撲了過去!
抱著喬娜娜,將喬娜娜掩在胸前,東陽鵬翻了幾個身,一路朝著斜坡滾了下去。
在這過程中,喬娜娜的頭也撞到了一處岩石上,昏了過去。
而一道黑影,卻猶如附骨之蛆一般死死的粘著兩人!
東陽鵬的真氣早已所剩無幾,此時此刻,除了帶著虛弱又昏迷的喬娜娜逃命,別無他選!
為什麼,為什麼昆崙山中還有人襲擊他們!
東陽鵬不解,可此時不是思考的時候,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他能做的,只有帶著昏迷的喬娜娜一路狂奔。
一道又一道的冷芒,帶著濃濃的寒氣,猶如化為實體的箭矢,不斷地與東陽鵬的身軀擦肩而過。
一個轉身躲避箭矢,可喬娜娜卻忽然從半昏迷中蘇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感覺有東西在束縛著自己的喬娜娜,活動了一下身子。
就這麼一蹬腿的功夫,東陽鵬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身軀便是出現了重心不穩!
「不!」
東陽鵬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用盡全身力氣拉動著甩了出去的喬娜娜的胳膊。
喬娜娜嬌聲驚呼一聲,小手也死死的抓著東陽鵬的手。
拉回了喬娜娜,東陽鵬又是護住喬娜娜,在地上滾了幾圈,頓住了身形。
他剛鬆了口氣,卻驚愕的發現,此時的喬娜娜,雙眸緊閉,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身軀,冰冷的猶如一具屍體!
那股透徹心底的寒意,讓他的雙手雙臂都起了些許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