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遊和分科考
又到體育課,自從上次我們跟7班的打過一次籃球賽,每節體育課男生都跟7班的打籃球,每次上場的人不同,不計分,就是為了打全場。我跟溫書明偷偷從操場出來,一起手拉手逛著玩兒。
「哥哥,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出去了。我們班主任昨天通知周日組織我們整個班去春遊,當高一送給我們的升學禮。」
「你們班組織春遊?」
「嗯,昨天上數學課通知的,說是年級主任剛批准。」
「能不能帶家屬?」
「不能,還要明著談戀愛啊!」
「好好好,那你就去。我們改天再一起出去。」
「嗯。」
路過西南角的小超市,溫書明拉著我就進去了,給我買了好些小零食,說不許提前就吃,春遊的時候待著去。
周日我們全班在南苑門口集合,我們宿舍到的時候,數學老師已經在等了。
「陳麗萍,你們宿舍的過來簽到。」
同學們陸陸續續的到達,等人都到了以後,班主任數學老師說:「咱們這次好不容易出來玩,高一就這一次集體活動了,以後能不能再見看緣分,大家好好玩兒,一會兒十二點了集合去吃飯,別走遠了,注意安全。來來來,我們先在門口拍個集體照。」
四十多個人,亂鬨哄的,幾個班委幫著排隊,最後差不多的時候,賀雲韜往我旁邊擠了擠,「蘇宴,那邊點兒,給我騰個地兒。」
我被他推著去擠我旁邊的清華,回頭瞪他,「你幹什麼非要在這兒擠著?!」
「後面沒地兒了。」
等我們都站好,班主任找了個路人,給我們拍了第一張集體照。
「茄子」
春遊其實就是玩兒,大家還是以宿舍為單位,不過有對象的,比如宋喬,早不知道跟趙岩濤溜達到哪兒去了。班主任像個放羊的獵犬,東看看西看看,希望他倆不要被逮到。
徐笛在季越他們宿舍那邊,自從那天以後,季越再沒跟徐笛說過話,可是徐笛也沒像她說的不理就不理,每天都去季越身邊晃悠。
男生的幾個宿舍都不愛轉,聚在一起打撲克,數學老師可能覺得巡視地盤太累了也加入進去,不過還是時不時看看我們。
我跟曉晨,陳麗萍和清華沿著湖邊溜達,看看錦鯉,玩玩健身器材。最後曉晨說:「哎呀,這麼轉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去借副撲克鬥地主吧,你們會不會?」
清華說:「我不會,我會打升級。」
「升級也行,咱們正好四個人,蘇宴你呢?」
「我都可以啊,都會。」
「好嘞,等著啊,我去借撲克」,王曉晨就走了。
借撲克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來一個人,賀雲韜。我看著他,心裡嘆了口氣,前幾天溫書明還跟我說,離他遠一點兒。
我說:「怎麼還能借人回來的?」
曉晨說:「只有他多一副,硬要跟著來。」
「嗯,我的撲克,我得看著別丟了。」
我說,「那我們現在五個人,怎麼打?」
賀雲韜說:「不用算我,我就是來看看,你們玩的不好我就走了。」
我們玩了一會兒,賀雲韜總在我旁邊看著,我跟他說:「你看看別人的,總看著我的牌幹啥?」
「我看我同桌牌技怎麼樣,我這兒也能看見王曉晨的,不是只看你一個人。」
我抽出一張K,賀雲韜的手就伸了過來,「這個不能出,A還沒出,給人送分嗎。」
「賀雲韜,你看就好好看,別說話。」曉晨說。「你再這麼給蘇宴記牌,我們還打不打了?」
賀雲韜笑了笑,「行行,下次不說了。」
結果沒打一會兒就恢復原狀,曉晨說什麼都不讓他在這兒了,親自把賀雲韜趕走了。
打著打著,陳麗萍說:「完了完了,記牌機器又過來了。」
我們一看,真的,賀雲韜又朝著我們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男生。曉晨剛要說話,賀雲韜一下就拉起了我的手,把我拽了起來,我手裡的牌掉了一地。
「蘇宴,我喜歡你。」
周圍幾個人都在看著我們兩個,拉著我的手有點兒熱,我說:「你說什麼?」
賀雲韜鬆開了我的手,向後面說:「看見了,跟你們說的不一樣,我贏了。」
後面的邢濤說:「老賀,真牛。」
我看著他們一群人,說:「你們搞什麼鬼?」
賀雲韜說:「沒事兒,玩了個遊戲,謝謝同桌配合,我們走了。」
一直到他們走遠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坐下看著她們三個,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陳麗萍說:「宴宴,你說實話,賀雲韜是不是喜歡你,他剛才那樣感覺不像騙人。」
曉晨說:「不是說了玩遊戲,可能是真心話大冒險,沒看還跟著幾個人啊。」
清華說:「我覺得賀雲韜鬧著玩兒,班主任還在就敢光明正大表白?」
我撓了撓頭不知道賀雲韜這是唱哪齣戲。
中午班主任找了一家自助餐,浩浩蕩蕩的就過去了,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賀雲韜在門外等著。
「你怎麼在這兒?」
「我想跟你聊聊。」
「聊聊?你想說啥?」
「我剛才跟你說的,是遊戲。」
還真是,我說:「嗯,我知道,曉晨說可能是真心話大冒險,大冒險啊?」
「我選了真心話。」
我看著他說:「真心話?」
「真心話。蘇宴,你還記得你在我書上寫過一句話嗎,你說,我不知道你曾經多喜歡我。我們之前就認識嗎?」
那話不是寫在他書上了?那還是我在把他從後備室拉出來以後的時間裡寫的,那時候看著他,就想著他以後可能還是不會喜歡我,那就不喜歡他了,要有個新的開始才行。居然寫到了他的書上嗎。
「蘇宴,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麼我跟你表白你要拒絕我?」
我有點兒局促不安,「那個是因為我閑的慌隨便寫的,誰還沒有個情竇初開的時候,後來不是有溫書明了嗎,那我移情別戀了呀。」
「蘇宴,我寒假在家看見了這句話,你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多想見到你,多想問你這怎麼回事。我不相信你移情別戀,從你拉我出來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只是我那個時候不明白,冬天的時候我跟你表白,可是我晚了一步。那麼現在,我在跟你表白,你願意給我個機會嗎?」
「賀雲韜,我的確喜歡你的,很喜歡很喜歡,可是就像你說的現在已經晚了,我有溫書明了,他那麼好,給我那麼多溫暖,那麼多愛。我們已經錯過了啊,你會有個特別喜歡你的人的。」
「可是那個人不會是你了,是不是?」
「唔,會有張宴或者李宴成為那個人的。賀雲韜,你以後會很好的。」
賀雲韜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吧,走吧,我們回去了。」
我們下午四點多才回去,賀雲韜給我買了一個扎頭髮的橡皮圈,上面墜著一個白色的小球球,賀雲韜說:「這個給你,就當升級禮物了。」
「行吧,我收下。」
五月份,分科考試。我們宿舍的人差不多都決定了要學什麼,這次考試就是作為一個參考。
我不用收拾東西,考場就在19班,賀雲韜站起來敲了敲我桌子,「好好考,就算學文,理科也別應付了事。」
「知道,你也好好考。」
我不知道賀雲韜學什麼,他文理科都好,學什麼都能出類拔萃。從那天以後,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死盯著我學習,問問題也是先經過我再去找他,托他的福,我的理科成績提高了一些。
我在教室里看著陌生人一個個進來,然後找座位,準備考試。
三天時間,考完之後,我把東西收拾好,教室裡面的廢紙掃了掃,出去的同學陸陸續續回來了。
宋喬說:「我回來啦~」
「考得怎麼樣?」
「不好,就那樣吧,反正怎麼都不會分到一個班裡了。」
「你呀,為了你家趙岩濤你也得努力一下,不能只靠他!」
「聽到了聽到了,念叨好多次了。你考的怎麼樣?」
「也就那樣吧,等成績出來就行了。」
然後大部隊就一個接一個的回來了,有人歡喜有人愁,我問賀雲韜,考的好不好?他說:「挺好的。」
這種發揮穩定的人就是能這麼淡定。
晚上跟溫書明一起吃飯,溫書明也說,考的還可以。我從他飯盒裡面夾了塊肉,說:「你這種學文學理都好的,真是選擇廣泛,想幹什麼幹什麼。」
「那也得看看興趣在哪兒,宴宴,你確定報文科了?」
「嗯,理科實在是,太難了,成績出來肯定又是兩極分化,賀雲韜跟你給我補了多少次課,不還是那樣,不學理不學理。」
春遊的事我跟溫書明說了,溫書明聽聽了以後,說:「嗯,賀雲韜這次總算死心了。」
成績出來以後,果然如我所料,文科三門全班第一,全校142,理科成績全班十五,全校447。我看了以後搖了搖頭,理科三門真的是三座大山。
我回去以後,賀雲韜還在看書,「你不去看看成績啊,好不容易放鬆幾天。」
「六月期末了,哪兒有時間放鬆,成績還用看,剛才不是有人說了,賀雲韜又是第一,我還去看什麼?」
「你就是綜合水平和理科排名是第一。」
「嗯,你理科考了多少?」
「嗯,15。」
「多少?!」
「15名,哎呀,題太難了啊,你看物理幾道大題你哪個講過?」
「我給你補課還補出錯誤來了?還不坐下看書,兩個人都給你補課,你的成績不上還下了,溫書明就沒有說你兩句?」
「沒~有~溫書明又不像你,學委做派,每天看著學習。」
賀雲韜給了我個白眼。
下課後,我們聚在一起說學文學理怎麼選擇,有人偏科嚴重,容易選擇,有人兩門都好或者都不好,學什麼都可以。最不好的是,有人兩門都差不多,只要努力就能考的特別好,想學這門又放不下那一科,不知道到底是學哪一門。
也不知道誰說的,看手指長短能知道,中指跟食指差不多長的適合學文科,中指比食指長的適合學理科。周圍的人都伸出手來看,很少有人食指跟中指一樣長的,我偷偷看了看我的手,中指比較長。
「這話也不知道誰說的,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你看蘇宴的手,中指比手指長一截,按理說她的理科應該好,但是你們看她那個成績像是適合學理科的?」,賀雲韜在座位上聽了一會兒,就扭了過來跟我們一起聊了。
「賀雲韜,你的手呢,伸出來看看。」
我扭過去看著他,「伸出來看看啊。」
賀雲韜一下就把手伸了出來,食指就比中指短一點兒,我說:「看來你這個挺準的,理科是比文科好。」
「我是兩門都好,這句話就不準。」,賀雲韜拿筆敲了敲我胳膊,「回來看書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