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歸(一)
等林秀夕午睡醒來之後,雅璧瑗和爾沛菡把梨花月和梅花雪來過的事情完整告訴了她。這件事不能隱瞞,林秀夕遲早會知道,那不如由她們二人直接告訴她。
「我跟千勤穎說了,暫時不能讓他哥知道。」雅璧瑗抱著林秀夕,「秀秀,你覺得身體怎麼樣?」
「還好,就是有點困。」林秀夕坐了起來,「紅花鈴蘭的效果真的好,屋裡都是這花香。」林秀夕覺得,女醫應該是有點發覺的。但女醫還以為是林秀夕喜歡的百合花花香,總之這紅花鈴蘭一直沒有被發現,也挺厲害了。
「梨花月被松徑雨和石闌雲有打過,他身上還有傷痕。」爾沛菡告訴林秀夕,「他們是危險的人,之前是我太幼稚,把事情想得不夠複雜。」
「小天使,這不怪你的。」林秀夕勸她想開點,「那接下來,你和瑗瑗準備怎麼做?」
「準備的前提是你可以出門。」爾沛菡切入正題,「我和瑗瑗必須把你帶在身邊。」
「嗯,這點,我同意沛沛的。」雅璧瑗也同意,「最近琹香樓不是很太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我們也可以借題發揮。」雅璧瑗就算要撿寶貝,也要撿那個最大的。
「怎麼借題發揮?」林秀夕笑了笑,這不太現實吧。難不成讓傲逾明上演一場從自己母親手裡奪權的好戲么。
「傲夫人不是咬著諸葛先生找松徑雨和石闌雲等人的事情不放嘛。」雅璧瑗想到,「那我們就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和梨花月、梅花雪合作的話,成功率還是有的。再加上,傲夫人有意識到飛葉的存在,這會兒墨漢雋他們應該在跟樂善說這件事了,樂善可以保護好飛葉。接下來把飛葉交給樂善照顧吧。」總不能帶著飛葉到處亂跑,但飛葉也不傻,是一定會跟著林秀夕緊緊不放。
「小天使,原本,你想讓我燃起生活的希望,但現在看來,倒是樂善做的不錯。」林秀夕是挂念飛葉,也不捨得他。不過,到了最後關頭,不捨得也要捨得吧。
「生活總要有些追求。」爾沛菡這樣做,對飛葉成長也有益。
「那我爭取可以跟你們一起出門。」林秀夕拉著她們二人的手,覺得好溫暖,很心安。
「什麼?!」諸葛樂善是跳了起來,「瘋了嗎?你們都瘋了嗎?知不知道,要是被……發現了,全都完了。」允彥健還捂住諸葛樂善的嘴。「你小聲點!飛葉還在裡面跟先生上課,你想大家都出來圍觀嗎?」允彥健拉他蹲下。
「我說,那也不用蹲在草叢裡說吧。」諸葛樂善覺得自己頭髮上也碰到了什麼東西。
「被人看到我們四人在一起說著什麼,那千宗主和諸葛宗主就會知道的。」允彥健也不想這樣談,但沒有辦法的辦法。千勤穎在自己家內還要這麼躲躲藏藏,到他屋裡說,也不好。四個男人在屋裡打麻將嗎?古木閣中也不允許有這樣的消遣方式。
「璧瑗和沛菡也一定在謀划更加危險的事情。」墨漢雋非常嚴肅,「松徑雨和石闌雲不幫忙,她們自己也會鋌而走險。我跟你要隨時盯緊她們,萬一她們想靠自己的實力幫秀夕分離,我擔心她們三人都有危險。」
「我知道了,要我照顧好飛葉,是吧。」諸葛樂善點點頭,「我也很喜歡飛葉,他就跟我弟弟一樣。」
「最好讓他不要見到松徑雨和石闌雲。」千勤穎看家中的結界並不牢靠,「要是飛葉跟著他們走了,林姑娘會很擔心。」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點我不是很理解。」允彥健應該是智力頂峰了吧,「石闌雲要梨花月把飛葉帶回去,再把林秀夕拐走。可他又不打算救林秀夕,我是說萬一林秀夕在他那裡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他的麻煩不是更加大嗎?」到時候,恐怕是所有人都要石闌雲去死了。
「要是這是他的目的呢?」千勤穎提出,「雅璧瑗和爾沛菡大概看到了這點,所以,她們要合作的人是梨花月和梅花雪。再者,要是林姑娘出事了,爾沛菡大概會發瘋。」千勤穎見識過,墨漢雋也一樣。
「我也不想讓沛菡出事,她使出的力量也過於嚇人。」墨漢雋也僅僅不想讓自己喜歡的人陷入危險。但他明顯也感受到,爾沛菡這人也不怕與所有人為敵。
「要是她們出事了,我肯定是站她們一邊。我會拼盡全力幫助她們。諸葛先生做不到的事情,由我們來做到吧!」允彥健跟石闌雲正面說過話,又跟傲夫人正面吵過架,倒是練習了自己的膽量。
「有點像未來的允家家主了。」墨漢雋為他鼓掌。
「我知道了,飛葉這裡我會隨時看住。」諸葛樂善也被感染了,「二公子,你哥哥好像要跟我叔父說什麼事情。那個,你留意一下唄。我看德善堂兄又要看緊璧瑗姐姐了,我先關心一下這裡。」諸葛德善被戒尺打了幾下,他也不算記仇,就是覺得雅璧瑗過於野蠻。
「嗯。」千勤穎也想與哥哥談一談。也沒聽起哥哥有說過要與諸葛先生說事情。
千虹賢對雅璧瑗和爾沛菡有什麼風吹草動是極為敏感。尤其是當雅璧瑗格外安分的時候。按照千勤穎的說法,應該是被諸葛德善『教育』了一下。但千虹賢不信,能讓雅璧瑗安分的只要林秀夕和爾沛菡。林秀夕很配合在休養,應該不是她做了什麼。那就是爾沛菡做了什麼才對。
另外,就是關於梨花月和梅花雪來過的事情,千虹賢和諸葛崇善是不知道的。允彥健怕自己臉上的表情會泄露出什麼,他也比較消停,躲著兩家的家主。諸葛樂善有個很好的理由,拿飛葉當自己的擋箭牌,他哥哥也找不到他。
「千宗主,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諸葛稷起身迎接他。
「諸葛先生。」千虹賢也行禮了,看上去是很嚴肅的事情。在場的也只有諸葛崇善在。
「我們坐下說好了,叔父和你都站著,有點過於正式。」諸葛崇善說道。他心裡明白,一定是極其重要的事情。
「諸葛先生,我也直接說了。」千虹賢接下來的話,的確是嚇到了諸葛稷和諸葛崇善。千虹賢問了諸葛稷,如果要是由他來主導啟用禁忌之術,諸葛先生進行輔助的話,成功機率會有多少。
「這不行,我就不同意。」諸葛崇善認為這樣太危險了,「千宗主,不能把千家也牽扯進來。那樣只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可如果不這樣做,林秀夕活不了多久。」千虹賢給她把過脈,他很清楚她的身體狀況。上次石闌雲對她使用的法術僅僅起到緩解的作用,一旦法術效力過了,她還是老樣子。精神的時候是精神,但多數情況下是很難打起精神。
「成功的機率不大,千宗主。」諸葛稷直言,「之前,我已經失敗過了兩次,第二次對林秀夕造成的傷害很嚴重。我會去求石闌雲他們的理由是因為知道他們有我們沒有掌握的法子,或許對林秀夕會有效果。我也不同意你冒險。」諸葛稷要是把千虹賢牽扯進來,那千思齊估計要和他斷絕一切往來。
「但石闌雲他們沒有要救林秀夕的意思,甚至現在連態度也變得極其微妙。她不可以再等下去。難道您想看著她,今日睡過去就沒有明日的人嗎?」千虹賢思前想後,覺得必須試試,也值得一試。
「但我想:林秀夕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諸葛崇善攔住千虹賢,「她不同意,你將什麼都做不到,也做不了。」
「那我也不能看著她死。」千虹賢決定了,「諸葛先生,希望您可以幫助我。」
「千宗主,這不可能。」諸葛稷拒絕,「想想傲家使用的妖魔鬼怪之術,所帶來的影響是多麼巨大。你應該不想讓千家也步其後程吧。作為家主,你身上的責任很重,這點你自己很明白。」諸葛稷提醒他。是啊,他可不能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顧及不了太多。」千虹賢認準了,「我想救林秀夕,想要救她!」
「你要救她,我很明白。我也想救她。」諸葛崇善看他是真的想要迫切救回林秀夕,「可不能胡來。眼下,一個傲家混亂就足夠了。要是你家和我家再添亂,那石闌雲和松徑雨的目的才會實現。」是啊,再多幾家混亂,恐怕天下都要亂了。也就沒有千家辦交流會的事情了,都打來打去,都不太平了。
「是的,千宗主,崇善說的不錯。要是我有能力再用一次那法術,也不會產生那麼多的情況,是我把她們招來的,我得對她們負責任。」諸葛稷是不同意千虹賢來冒險。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那究竟如何才可以救她?」千虹賢真的很怕會失去林秀夕。
諸葛稷不敢說,萬一救不了林秀夕會如何,因為在那兒之前,千虹賢就會做出瘋狂的事情。
「要是沒有更加好的辦法,就按照我說的來做吧。」千虹賢沒想與他們商量。
「你不如先問問林秀夕,怎麼樣?」諸葛崇善看著他,「千宗主,要是你不敢問她的話,我就把你今日說的話直接告訴她。」林秀夕是千虹賢的軟肋,握住了這點,他就無法隨意而為。「連你都不想告訴她,千宗主,你覺得她會同意你冒險嗎?」
千虹賢沉住氣,看來,這回的談話不怎麼愉快。
「先加強古木閣中的結界,要是他們再來,或者傷到了其他人,那樣也不好。」諸葛稷換了一個話題,讓千虹賢加強結界起到防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