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義父
陳宇朗聲在眾人面前念出了那封信。
原來在程懷默走的時候留了封信給陳宇,他這兩天一直在糾結這個事情。
程懷默想讓他拜程咬金為義父。
書信的字裡行間少了懷墨的青嫩,多了些滄桑。
他希望在自己走後,陳宇能替他照顧好家裡。
自己的父親很是照顧陳宇,他覺得這個事是可以做到的,陳宇也願意回報的。
既然雙方都有意思,他不介意做一回好人。只希望陳宇能照顧好他的弟弟們。如果真殉職了,弟弟們也能有一個好的童年。
陳宇對著程咬金說道:「我懂懷墨的意思,但是我相信懷墨一定可以安全地回來。我自幼便喪失了雙親,如果您願意,那滿堂的叔伯便是我的見證人。」
程咬金聽完信心裡是痛苦的,他知道兒子這是要拚命了。這兩個孩子到底還是年輕,追夢的少年啊,誰又知道父母的擔心。
他紅著眼圈點點頭說道:「不能在這裡,走,我們回家。你伯母也要在。」
這一幕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都起身,準備去見證這個溫馨的時刻。
陳宇吩咐趙管家拿著東西跟著,近三日後院的收成他今天都是要散出去的。
一陣涼風吹過了盧國公府後院,崔夫人此刻正在程懷默的,房門外站著。平日的她此時早已和姐妹們出去逛街了,但今天不行。
兒子走了,今日的風涼了很多。他在路上有沒有加件衣服呢。
外邊的喧鬧聲打破了崔夫人的思考。
府中小婢瑩瑩走來,「夫人,公爺帶著各位將軍來府上了,說是請您到前堂一敘。」
崔夫人有些詫異,這老匹夫不會是闖禍了吧,昨晚都沒回來。還沒找他算賬呢,現在反過來糾集了一群人來找我?
崔夫人扶了扶新換的頭飾,昂首出了小院。
「夫人,嘿嘿,俺回來了。昨天陛下非要拉著俺們幾個喝酒,說是不喝就砍頭。你看這不剛酒醒就回來了。」
程咬金那是有名的『內秀』,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崔夫人才不信他內套。白了他一眼,「幹嘛,你叫這群老匹夫來找妾身有什麼事嗎?一群有家不回的。」
大家尷尬得都快鑽到地縫裡了。
唐朝的女人性子開放也潑辣,最典型的便是房夫人。
當然,那也是少數。一般正經家庭對丈夫還是不錯的。
陳宇見氣氛越來越微妙,立刻排眾而出。拿出了那封信,對崔夫人也是一番解釋。
崔夫人看了信眼淚便止不住了,含淚答應了下來。
拜禮對於他們這種世家子來說,那是尋常可見的。大家都懂如何操作。
換裝、燒香、敬告都不需要他們操心,不多時便都準備好了。
陳宇對二老磕了一個頭,奉上了茶水。旁邊幾個小的好奇的觀望著。
二老接過茶水后禮成。作為見證人,本應盧國公府為其他七個人準備禮物。
不過還好陳宇來的時候就都準備好了,倒也不匆忙。
每人一瓶香水,一瓶沐浴露,兩袋糖,和一套剛凝固好的香皂。
七人看到這兒有點不滿了。
「陳宇不是你大爺我說你啊,你小子太不厚道了。有那麼好的酒,幹嘛不拿出來給大爺們分一分呢?」
尉遲恭這時候已經打蛇上棍了,既然都成侄兒了,和他裝什麼牛犢子。
「就是,就是,你義父年紀可是還很小的,我們都是你大爺,還不趕緊吧酒拿出來,藏什麼呢!」
陳宇聽到第一句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一群人起鬨這才懂了,這群老傢伙佔人便宜沒個夠。昨晚睡了院子,今天來這兒找補呢!
可話還沒說出口,旁邊崔夫人急了。拿起手裡的茶杯作勢要潑。
「老匹夫!我兒剛剛過了門,你們就欺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啊!」
眾人面對略有些潑辣的崔夫人也只能哈哈一笑了。
陳宇上前說道:「各位叔伯,這個酒現在製作程序十分的複雜。條件也不允許,需要很多糧食。等我庄中秋收過了,給你們稍微勻一點。」
「但是不多你們藏著喝,未來大唐用兵時它還有大用。」
迎著眾人疑惑地目光他接著說道:「我做的酒,其實喝它是一種浪費。」
「戰場上受傷的將士傷損其實大多為發炎感染,就是傷口腐爛。如果先用我的酒擦拭后,進行治療。那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我稱之為酒精,酒之精華,便為酒精。」
說完,所有人大驚。居然還有這功效?喝了一輩子酒都沒喝明白了?
陳宇暗暗想道,對你們這些傻子都沒喝明白,白喝。未來還有人死在這上邊。
「那普通酒呢?有這個效果嗎?我們可以向陛下申請的!」陳咬金急忙問道。
「幾乎沒有,義父,各位叔伯此事還望諸位保密,當然不包括陛下。等酒精真正能量產的時候,我會和叔伯們說。」
「好,此為大事,是應當如此。」牛進達鄭重道。
「還有幾件事,各位叔父,我家管家在府外馬車裡還為各位準備了一些東西。就是你們現在手中的。」
陳宇繼續說道「希望各位叔伯能將,這些物件兒都送出去。一文不收,誰與叔伯們關係好,那就送。送的時候一定要說一句話。」
「陛下用了都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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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王尷尬的問道:「賢侄,這,這會不會出問題,陛下會生氣吧?再說了怎麼能不要錢就給呢。」
陳宇為大家就講解了廣告效應,當然這種一言不合,就掀桌的事兒他是不敢的。
免費的推廣是一定要做的,畢竟東西要打開銷路,就必須大家用過才知道。
尤其是這些有錢有身份的。
艾?陛下昨日用了LV的沐浴露洗澡了你聞到了嗎?聽說陛下對此物讚不絕口呢。
呵!我也有,夫人剛剛試過,那滋味,簡直了!
趙國公你有嗎?
這還怕長孫老狐狸不買嗎?大家都在用,就是身份的象徵。你不用?你對得起你那爵位嗎?
所以當陳宇把話說透后,眾人一致決定,送誰都不給長孫老狐狸和房玄齡送。
因為他們的笑話最好看。
就這樣眾人滿載而歸,而陳宇則被程咬金夫婦叫回了後院。
在程懷默的院子中,他們繼續著今日的話題。
程咬金在斟酌許久后,決定和陳宇說一下他們兩家的關係。畢竟現在是義父了雖不能全盤托出,但點一下也是應該的。
「小宇你過來,為父有些事要和你講講。」
陳宇其實已經猜到了,這一世的糾葛既然不能斷,那便要認。
「其實你應該也有猜測了,我與你親生父親是認識的。」陳咬金眯起了眼睛,開始回憶道。
「前朝開皇十六年左右,我與你父便認識了,那時你家家道還未敗落。我們自小脾性相投,誓要為朝廷開疆拓土,建功立業。所以那些年是最美好的。」
「大業初年,你祖父坐罪被流放嶺南。你祖念你父還年輕,便託付於我家照料。」
「大業六年,我們兄弟二人組織起了數百鄉民抗衡肆虐鄉里的盜賊。」
「在一次拼殺中,你父為救援墜馬的我,沖入的敵陣廝殺。待我從昏迷中蘇醒后,你父便不知所蹤了。」
「後來我多方打探,才知,你父為護我撤退,被砍掉了一條手臂。亂世將至,他並沒有再來找我,而是去了嶺南,追隨你祖去了。」
「待大唐初定,我想去尋他回來時。你家,已經沒人了!」
陳咬金捂著臉痛哭了起來。對他兒時的玩伴,戰場的戰友。他有太多的話想要說,但當他可以去說的時候,早已物是人非。
「當初在府內聽你說起自己的事時,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兒子。」
陳宇聽到這裡也頗多感慨。
不知為什麼,或許是身體的前世在作祟,他內心十分的悲涼。眼眶紅紅的,淚水都要溢出來了。
鬼使神差地他問了一句,「當初的盜賊現在可還在?」
程咬金沉吟數秒后說道:「我不想瞞你,那人的確還在世。而且過得比你我還要好。你想報仇我知道,但時機未到。等機會來了我自會告你,你也不必多問。」
陳宇此時突然頭痛欲裂!他摔倒在地,抱著頭顱不斷地翻滾。嘴裡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
我靠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
他腦海中一幕幕畫面閃爍在眼前,不像之前斷斷續續的連環畫了。
這回像電影,與父親的一幕幕。全然浮現了出來,他感受到了父親對前世的愛。那股記憶的憤怒如火山爆發一般,衝擊著腦神經。
崔夫人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她急忙呼喚小廝去叫醫師。
程咬金也迅速把陳宇抱到程懷默的房中。他們看著痛苦嘶吼的陳宇心痛卻無計可施。
崔夫人含淚說道:「老匹夫!一定是你,你說了那些事讓我兒犯病了!孩子一定是年幼時有腦疾,阿哥才會將孩子送與孫神醫的!這可怎麼辦。」
程咬金此時早已六神丟了五神了,哪還能在意這些話。
他看著門外等待著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