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麗娘把進來的艾雅瑩拉到一旁，指著小山說，「這孩子今早來敲門，叫我們去救他祖母。」

艾雅瑩疑惑，「救他祖母？這是什麼意思。」

麗娘說，「小山爹娘走了，他叔嬸就把他兩兄妹給賣了。」

「小山在府里當差，聽人說起安樂堂。這不，一大早就跑來，叫我們去救他祖母。」

「說他祖母得病了，被叔嬸扔在山上。他希望我們和他，一起去把他祖母給接過來安樂堂。」

經歷過佳大娘的事，小冬對於來安樂堂的人，都很是謹慎，她問，「這事確定嗎？」

麗娘搖頭，「他說的村，就在五裡外，我知道哪村。至於真假，就不清楚了。」

「我看小山很是焦急，一來，見到我，雖嚇了一跳。可說我是這裡的人，就是好人，就拉著我要往外跑。」

艾雅瑩定了，「是真是假，去了才知道。真要是這樣，我們就救了一條人命。」

她看向小冬，「你去找德叔，和我們一起去，趕馬車去。」

小冬點頭，往外走去。

她看向小山，「我們對哪裡不熟，這孩子得和我們一起過去才行。」

她對麗娘道，「你看著人，我去拿些東西。」

拿著席子被子出來，塞進背簍里，艾雅瑩又進了廚房。

出來的時候，她手上提著一個籃子。從籃子里拿出兩個饅頭遞給小山，「吃飽了，我們就去接你祖母。」

「多謝八小姐。」經過麗娘的介紹，小山知道艾雅瑩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聽到她說接，他眼眶紅紅的，接過饅頭就大口吃。

怕人噎到，艾雅瑩從籃子里拿出竹筒，「慢點吃，不急。要還餓，我這裡還有很多。」

把馬車停在山下隱秘處，艾雅瑩跟著小山在山裡走。

可走了半個時辰，都沒見到人，小冬問，「小山，你確定是在這裡嗎？」

小山滿臉焦急，「我聽嬸嬸說，她就是把我祖母扔在這裡的，可怎麼找不到。」

艾雅瑩安慰小山，「你祖母是病了，可還能走，我們在附近再找找，會找到人的。」

走了一刻鐘，前面的德叔和小冬發現情況。

「啊！」小冬驚喊一聲，就吐了起來。

「怎麼了！」艾雅瑩走過去，只見坡下是一具生了屍蛆屍體，看樣子是個老人來的。

艾雅瑩反應極快的回身把走來小山拉開，聲音有些哽咽問道，「小山，還記得你祖母身上有什麼特徵？」

小山有些奇怪的看著艾雅瑩，乖乖回道，「我祖母是小腳的，她喜歡在頭上帶頭巾，是一塊褪色的紅頭巾。」

艾雅瑩看向德叔，見人點頭，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對人說。

沉默一下，她說，「小山，你祖母我們找到了。不過，她的情況，你不適合見。」

「真的！」聽到前一句，小山很高興，可最後一句他不懂，「為什麼我不能見我祖母？」

艾雅瑩忍著眼淚，「你祖母已經去和你爹娘見面了，所以，你見不到她。」

本來乖巧的小山，突然掙紮起來，想要睜開緊抓著他的雙手，「你放開我，放開我。我祖母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在下面。」

「你放開我，我要見我祖母，我要見我祖母。」

「祖母、祖母……」

吐完的小冬，回頭見自家小姐挨了幾下小拳頭，走過去，「小姐，我來看著他。」

艾雅瑩把人交給小冬，「你把他帶遠些，不要讓他看到了。」

「是。」小冬把人抱走，在一旁安慰。

艾雅瑩拒絕德叔的勸阻，拿著席子被子和她一起下去，把人給抬上來。

德叔下去村裡找人借鋤頭，艾雅瑩見小冬在安慰哭得傷心的小山，和人說一聲，就往小溪走去。

艾雅瑩拿著摘來的艾草在小溪洗手，越洗越快，越用力，手都被擦紅了。

「該死！」把手裡的艾草大力扔在小溪里，艾雅瑩直接坐下來，把頭埋在雙臂里。

發泄完，艾雅瑩狠狠洗把臉，把臉都戳紅了。

把老人給埋了，艾雅瑩一行人就回城裡。把小山送回府上，艾雅瑩也回了府里。

第二天，艾雅瑩頂著黑眼圈和小冬說，「小冬，經過我深思熟慮，我決定，過些時日，就去各村打聽消息。看那又被遺棄的老人，就把人給接回安樂堂。」

小冬吃驚，覺得這事不可行，「小姐，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不可能那麼巧碰到，村裡人也不會對外人說的。」

艾雅瑩自然知道不易，「所以，我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我們拿些小東西，和糖醬油之類的日用品去村裡買。」

「從哪些婦女聽來消息，多少都會有些有用的消息。或許沒有，可要是有，我們就多救一個人。」

「這會堂里除了後面那對夫妻，就注意麗娘一個人在。」

「城裡人知道，會自己來。可村裡的人不知道，得靠我們去找。能找一個，是一個。」

雖不贊成，可自家小姐做的事，小冬自然是支持，「小姐，我知道你決定的事，不管多難，你是不會改變的。」

「可這事得先告知二老爺，要不，我娘是會阻止小姐的。」

艾雅瑩有些犯愁，強嬸要是得不到回信，還真的是會阻止她的。

早飯不吃了，起身往外走，「走，我們去找強嬸。這事得早解決，我才安心。」

小冬有些愣，追著出去。看來昨天的事，給自家小姐的打擊很大。

找到強嬸溝通，果然和小冬說的一樣，強嬸堅決反對。還說就是二老爺答應了，強嬸會跟著艾雅瑩去村的。

無奈，艾雅瑩答應強嬸跟著。要不答應，她怕強嬸還會像上次安樂堂那事一樣，把她給鎖在房裡，窗門都給上木條了。

這幾天，艾雅瑩都在街上問價格，看那店便宜，到時候好入貨。

半路上，遇到金錶嫂，她就和人進了金玉樓包廂里。

一關門，金錶嫂立馬向艾雅瑩跪下，嚇可嚇了艾雅瑩一大跳，趕緊夫人起來，「快起來，快起來。」

金錶嫂搖頭，不起，哀求道，「雅瑩，我求你了，你可憐可憐我表妹，去見她最後一面。」

「我保證，她不會傷到你的，我會叫人看著她，不讓她靠近你的。我求你了！」

「我勸不了她，她說見不到你，這要葯不吃，飯不吃。」

「我知道她該千刀萬剮，可她是我姑姑唯一的血脈，她不久於人世，我只希望她能熬一天是一天。」

「她只求我，要見你。我真的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餓死。」

看著一臉憔悴，還消瘦的金錶嫂，艾雅瑩知道這些日子過得不好。

「我知道，我回去見她的。你快起來，快起來。」

見人答應，金錶嫂肉眼可見的開心，「多謝你，雅瑩，多謝！」

她求道，「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其他人，我明天，偷偷去接你。」

艾雅瑩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