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終章下

艾雅瑩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應該看黃曆才對的。

她本來是不記得單彥燕的，可被凌高茱這一搞，這人可是很清晰的在自己腦海里。

艾雅瑩和小冬行禮，「單大人。」

單彥燕抱歉的看著艾雅瑩，「她心有怨氣，人已經有些瘋癲，說的話，不需放在心上。」

這話一出，艾雅瑩有種他特意來找自己的感覺，她說，「凌小姐剛吐了血，單大人還是進去看看。」

對於凌高茱，單彥燕是厭惡的，「這是她罪有應得的。」

「她若是安分守己，那單家二少夫人，到死也是她。可她買兇傷人，還做出那麼不可原諒的事，單家容不下她。」

那會知道是凌高茱買兇殺人，單彥燕很後悔自己太不謹慎了，居然被人發現他的秘密。

對於艾雅瑩因自己收到的傷害，他真的很愧疚，「要是我早些察覺她的心思，去年，你也不會因此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這個，艾雅瑩早就有猜到，「我受的傷和凌小姐有關係。」

單彥燕，「她懷疑我，心生嫉妒。叫了下人來給你一個教訓，那次你被瘋子砍傷，就是她手下的人，特意把人引過去傷你的。」

「我這裡還有證據，你可以選擇報官。」

艾雅瑩有些吃驚他會給自己證據，她搖頭，「不了。她時日不多，也受到懲罰，這就行了。」

說完，兩人站著不說話，都不敢看對方。

這會艾雅瑩心裡很是糾結，這是一個心怡自己的人，人家做了那麼多，她一點也不知情，也不能給人一個答覆，她該不該道歉。

可人又沒明說，她這道歉了，可不就把問題擺在明面上了。這樣，大家不是更尷尬。

最終，還是單彥燕看不得艾雅瑩糾結不安的樣子，先開口，「你不是一個普通女子，註定所求不一般。」

「你要是求的是一個安穩之處，一個依靠。今時今日，我們就不會是這麼生疏。」

「這一切，本就是我痴心妄想。那些禮物，還希望你收下，當全了我的痴心。」

「不日，我就要啟程去，往後也不知道是否再見面。這一次，怕是最後一次。」

深深的看著人，單彥燕鄭重道，「你多保重！」

「好。你也多保重！」前一個字，艾雅瑩是答應了他，收下那些禮物。

得到滿意的答覆，單彥燕笑了。之後轉身離開了，方向是出府的。

艾雅瑩去了前廳，哪裡金錶嫂還等著她。

單寶珠剛進到金府，就被福祿告知，一切秘密都公開了。

這嚇得她，都沒來得及休息，就往艾府趕來。結果被強嬸告知人不在家裡，得申時才回來。

她又急匆匆回金府，過了申時，來到府里找艾雅瑩。

來到的時候，艾雅瑩正在院子里等著她。見到人，這才吩咐下人去準備晚飯。

等下人都走了，單寶珠有些忐忑的看著艾雅瑩，「生氣了？」

艾雅瑩搖頭，「不是三歲孩子了，聽到人有人騙自己，就哭鼻子。說這是壞人，不值得交往。」

「都是成人了，知道那些事該做，那些事是對對方好的。」

她反問，「你對我的好，是因為你二哥嗎？」

單寶珠毫不猶豫道，「當然不是。我是真心喜歡你這個姐妹的，真實，對我沒有心機。」

艾雅瑩笑了，「那不就是了。你不告訴，也是不想我煩惱。」

仔細觀察人，發現真的沒生氣，單寶珠全身心放鬆了。

她和單寶珠說起往事，「當年我二哥說要娶你，真的是嚇壞了我們一家人，我父母反對得很。」

艾雅瑩頷首，很正常，門不當戶不對，尤其還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

「可我二哥和我爹娘談條件，只要他們同意這門親事，那他參加完科舉后，之後就會留在京城。不會調任到外地，更不會做使臣。」

「我爹娘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二哥不離京。離開一次，短的幾個月沒有消息，長二三年才回來一趟。」

「所以，他們就答應了我二哥。」

「這些年，我來找你，我二哥也是跟著一起來的。」

艾雅瑩喝茶的手一頓，接著繼續喝，靜聽著。

「所有的生辰禮物，都是他精心挑選的。他本是要在你十五的時候提親的，就連簪子也準備好了。就是你頭上帶著的。」

艾雅瑩震驚，下意識撫摸頭上的簪子。這簪子是她出京城的時候，單寶珠送的。她那會好像才七歲吧！

她有些嫌棄道，「送一個女子藏劍簪，我是不懂我二哥想什麼，我說你不會喜歡的。可他說，你是不同的，你會喜歡的。」

「那年，我二哥喝醉了回來。酒醒后，他說，他不會上門提親的，也開始往外調任了。」

「是我威脅她，要不說，就把這事告訴你，他才說的。」

「他說，你和他一樣，都是不甘被束縛之人。可他一旦把你娶回來，你只能留在內宅里，那樣你會過得不開心的。」

「而這些年，他在官場上見了太多的爾虞我詐，爭權奪利。太多的生死，他心灰意冷，人也憂鬱起來了。」

「所以他不想你在內宅里，也過著這樣的生活。」

「那個羊脂白玉簪，我二哥本是不想送你的，怕你以後的丈夫會誤會。」

「可他聽說你可能終身不嫁，他說要自私一次，就叫我把簪子給你。」

這一份愛意，艾雅瑩真的受不起，「我何德何能啊！」

單寶珠心裡羨慕也嫉妒，「或許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其實她心裡有個疑惑，「我送你簪子的時候，你都沒有仔細看嗎？」

艾雅瑩搖頭，她也覺得自己心大了一些，「那個簪子一看就是極品，我可不想那麼多招搖。這惹人嫉妒，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比起白玉簪子，這個藏劍簪更樸素更有用處。」

單寶珠笑得有些苦澀，「我二哥說得對，對於這些名貴之物，你是一點也不動心。」

「我那會覺得你一定會看出簪子的秘密，可是我二哥很肯定說，你看不出。」

「因為你不喜歡這些華貴的東西，所以，不會仔細研究。收到了，看到了，就會放起來。」

艾雅瑩一愣，挺吃驚的，他真的把自己看得很透。

對於艾雅瑩做自己嫂子，單寶珠是很滿意的，可現實很是遺憾。

「我二哥曾說，你要是個貪權貪錢的人，那他就能留著你。可你不是，你要的是自由，他給不起你。」

接著，她嚴肅道，「上次你來信，叫我幫你查思嬤嬤。我二哥自己親自去查這事，結果發現那個女人，居然在偷情。」

這事過去半年了，她還是，「真是豈有此理！要不是我二哥心善。我們一家人才不會那麼輕易把人送回來，早就毒死打死得了。」

艾雅瑩之前有猜測，沒想到還是真的，「她這膽子可真的是大啊！」

單寶珠為自己二哥憤不平，「她和我表嫂是表姐妹。也是因為我表嫂，她才有機會見到我二哥。還用了那下三濫的手段，逼得我二哥娶她。」

「我二哥本是要給她一個良妾的，可我那個糊塗娘急著抱我二哥的孩子，也不知道怎的就答應人家，娶了做正妻。」

「我娘這會，可是後悔死了，覺得對不起我二哥，也沒再逼我二哥納妾生孩子了。」

「自從我二哥說不娶你后，他就借了使臣的職位，常年在各國來回。過幾天，他又要出發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嘆氣，覺得這一切都是命啊！兩個都是嚮往自由的人，最終也是走向自由的路。

看著艾雅瑩，單寶珠真心誠意的道歉，「這件事鬧成這樣，是我們對不起你。」

「至於我二哥的事，你也不用覺得有什麼負擔，一切都是他自做多情。」

「我二哥是個瀟洒不受約束的人。當年要不是他看上你了，也不會留在京城九年。早早的，就浪跡天涯海角。除了信，這人怕是見不到。」

「我們都很感激你，讓我二哥留在家裡陪伴我們十年。我娘還給你送了三車的禮物，報答你。」

艾雅瑩搖頭，「我該感謝你二哥的。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人這麼關心我。我是受之有愧啊！」

突然，單寶珠來了興緻，問艾雅瑩，「喝酒嗎？」

難得有機會，她也有些想喝，艾雅瑩點頭，「好。」

單寶珠把婢女叫進來，給她玉佩，叫她去金玉樓拿酒。

是夜，兩人舉杯對飲，暢所欲言。

半個月里，艾雅瑩陪著單寶珠吃喝玩。可歡樂的時間，過得就是快，就到了單寶珠要回去的時間。

一早，艾雅瑩來到金府，一直把人送到城門口才下馬車。

單寶珠不舍的對艾雅瑩說，「你回吧。等我得空了，再來找你。」

艾雅瑩眼裡也是不舍的，「一路平安順風，保重。」

「保重。」對人一笑，單寶珠上馬車，一行人啟程。

直到馬車不見影，艾雅瑩這才捨得轉身，對小冬說，「回了。今天開始，我們就要進村裡賣東西，可得忙了。」

「是。」小冬轉身，扶著艾雅瑩坐上自家的馬車。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