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修）
許清瑤有些懷疑，喝了酒的到底是自己還是許斯月。
自己雖然是喝了點酒，但現在依舊保持著清醒，而回想起許斯月剛才對自己做出的舉動……
或許……是有些逾矩了的。
還是說……自己當真喝醉了，剛才那一幕幕場景僅僅只是自己看到的幻象？
從前許斯月至多只是親一口自己的臉頰，這次她親自己的位置卻是在唇畔，距離嘴唇不過一步之差。
隨後，她又……
直至此刻，許清瑤仍覺得一側耳垂上有些潮乎乎的感覺。
——那是許斯月刻意留下的些許黏/膩涎/液。
今天的許斯月，究竟是怎麼了？
拋開她剛才主動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更讓許清瑤關心的是許斯月今天到底怎麼了。
「小月牙，我當然可以每天早點回家陪你，但如果那天有應酬，我還是只能晚一點回家了。」
意識到許斯月生氣的緣由極可能是因為一個人待在家中無趣，又等不到自己回家。
於是許清瑤不由抬手輕撫著她這一頭散落著的柔順長發。
許斯月顯然剛剛洗過頭不久，髮絲順滑，還散發著淡淡清香。
其實早從許斯月撲進她懷中時，她便已聞到自對方身上及發上傳來的好聞味道，只不過之後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當她現在平靜下來，這味道便再一次鑽入她鼻間，讓她語氣止不住又比方才輕柔了幾分，「怎麼了，是不是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
正值暑假，許斯月已經獨自待在家中將近一個月。
她沒有什麼朋友，也不喜歡玩遊戲，更不喜歡一個人外出，在家也不過是看看電影看看書。
身邊無人陪伴會感到無趣也很正常，許清瑤能夠理解她，同時也有些自責。
從許斯月高一住宿開始，她自己也一直在外忙於拍戲，這三年來和自己這位妹妹見面的日子便少了太多。
說到底，還是不夠愛我。
許斯月只是腹誹一句，並未將這句心裡話說出口來。
「清瑤，我不想去上大學，還是待在家中舒服。」許斯月微微噘起唇來，露出一副委屈模樣。
「小傻瓜，考上了大學為什麼不去讀，而且你是走讀，晚上還是可以回家來的。」
知道許斯月心情不好，許清瑤思考一番，又問，「之後換我等你，好嗎？」
「好。」許斯月眨了眨那雙深棕色的眼眸，勉強點點頭。
相比高中來講，她知道大學當然會更自由一些。
這一次，她要緊緊抓住許清瑤，絕對不會再鬆手了。
小的時候她就很喜歡黏著這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鄰居姐姐，那是因為單純喜歡跟姐姐相處，喜歡她們在一起的那種溫馨感覺。
小朋友黏人也是很正常的，況且許清瑤又對她那麼那麼好，讓她捨不得與許清瑤分開。
而時至今日，她猛然發覺自己早已越來越離不開許清瑤，一秒也不行。
——心中所謂的佔有慾逐漸開始作祟，她想要許清瑤只專屬於自己。
許清瑤低頭看了眼仍在自己身上掛著的斜挎小包。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逐漸過去，她都不知道自己和斯月在門口到底待了多長時間。
雖有些無奈，但面對許斯月時仍是溫柔到了極致，「那你先放開我，讓我去洗澡整理一下，把你不喜歡的酒氣沖乾淨。」
「好。」這是許斯月今晚第二次應了這一聲「好」。
從一開始的那聲「不好」，到現在接連兩聲的「好」，許清瑤再一次發現，其實這個妹妹還是那麼好哄。
一時間，她也不知自己是該欣慰，還是該心疼好。
「那你乖乖回房等我，我洗完澡就來。」這話，許清瑤清楚記得自己昨晚也曾對許斯月說過。
不過，昨晚是因為她在劇組有夜戲要拍，於是下戲晚了些，與今日晚歸的性質不太一樣。
「嗯，去吧，我在床上乖乖待著，等清瑤。」
許斯月此刻穿著許清瑤給她買的那身純白色睡裙，裙擺處有蕾絲裝飾。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點綴，一切都顯得乾乾淨淨。
許清瑤始終認為，十九歲亦是花一般的年紀。
倘若可以，她真希望許斯月永遠是她心目中的那個純真小女孩。
為此，她早在許斯月八歲與她初見時便已下定決心——
此生一定會照顧好這個雖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護她周全，保她安康。
.
吹過頭髮后，許清瑤回到房中。
此時的許斯月早已靠坐在床邊等待著她。
在自己姐姐洗澡的整個過程中，許斯月就這樣始終坐在那裡。
她也不做什麼，只是直直望著門口的方向，耳邊充斥著另一側床頭柜上藍牙音響里放著的節奏舒緩的純音樂。
其實她不愛聽歌，但許清瑤愛聽。
許清瑤總說，聽著這樣的音樂可以讓疲憊一天的身心放鬆下來，也是一種減壓方式。
她卻並不覺得減壓。
相反的，若是許清瑤不在自己身邊，她只會越聽越覺得煩躁。
直至半個小時后，當自己所等待著的人推門進來，她那張冰冷的臉上才終於多了幾分笑意。
「清瑤。」許斯月輕喚一聲許清瑤，目視著她從門口處一路走到床邊，又再開口，「清瑤快來。」
而當許清瑤從另一側上了床后，她不動聲色地往大床中間靠了靠。
現在這個時間點，她知道許清瑤很快便將睡下。
於是她立即說道：「在睡覺前，清瑤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將話說完，她還不忘轉過頭去將側臉朝向許清瑤，指尖同時點了點自己的臉頰中央。
許清瑤被許斯月這副可愛模樣逗得忍不住發笑。
隨即她貼近許斯月，毫不猶豫地在她細嫩的臉頰肌膚上印了一個淺淺的吻，宛若蜻蜓點水般。
許清瑤的雙唇很快離開，望向許斯月的目光溫柔如初，「今日份的晚安吻獻上，早點休息吧，明天清瑤姐還要出去工作，起不來可是要怪你的哦。」
「那許清瑤就是個大壞蛋，把事情賴到我頭上。」許斯月故作不滿狀，「我是那個被冤枉的老實人。」
「好啦，不會怪你的，只要你現在乖乖躺下。」
不見身旁人的動靜，許清瑤又說：「這樣吧，我們比比看誰先躺下，贏的那個人明早就不用做早餐了。」
說完之後，她就靜靜等待著身旁人的動作。
她知道許斯月會很快躺下，那是因為，她很喜歡吃自己做的早餐。
而正如她所想，許斯月很快便乖乖躺了下來，卻又故意不將被子蓋好。
「你啊……」看著許斯月身上掀起一角的被子，許清瑤的語氣無奈卻又滿是寵溺。
她替許斯月將被子蓋好掖了掖，將她隨意放在被褥上的手機放回到床頭柜上，又隨手關上音響。
當她準備關燈時，下意識的一個轉頭卻讓她恰好對上許斯月那雙睜大了正緊緊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每晚都是如此，但許斯月小兔子般的可愛模樣卻仍是讓她忍俊不禁。
「晚安，我親愛的小月牙。」
在說完這句話后，安靜的空間內傳來「啪嗒」一聲聲響。
冷白色的燈光在那一瞬熄滅，房裡只剩一片昏暗。
「晚安，我親愛的清瑤。」
那一刻，許清瑤聽到許斯月微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她無聲笑笑，也隨之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