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不放棄

梅爾斯突如其來的攻擊，如同來自天宇之中的紫電，瞬間讓那略顯嘈雜的比武場安靜下來。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市民們，此刻全部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場地，就怕在自己的眨眼之間，漏過最精彩的部分。

博爾特卻沒有時間去欣賞梅爾斯破土而出的姿態究竟有多麼瀟洒，此刻他已經將全身的注意力都聚集到梅爾斯手中那把閃光的怪劍上。對於博爾特來說，梅爾斯的攻擊雖然出乎意料，但還沒有令他到手忙腳亂的地步。相反，他對於梅爾斯手中的怪劍，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

就在怪劍逼近博爾特后心的問時，他並沒有像梅爾斯預料的那樣，用自己手中的長劍去抵擋，而是以閃電般的速度，側身旋轉。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博爾特調轉自己的身體，正面面對梅爾斯的同時，身形向後退出三十米。

博爾特的速度快到令人匪夷所思，不要說在普通人眼中他的身體已經在一瞬間消失，就是在梅爾斯眼中，也僅僅只剩下一個虛幻的影子。

然而，梅爾斯沒有想過，其實在那一瞬間他就可以幹掉博爾特。雖然博爾特反應的速度已經超出梅爾斯的預料，但是他依然用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戰術，在一擊落空之後，揉身緊逼，速度之快竟然也不在博爾特之下。

原本想喘口氣，看看梅爾斯反應的博爾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子，竟然會有與自己相差不多的超快速度。雖然自己已經用「影離術」瞬間躲開三十米，但是那小子竟然也能在瞬間追上自己，這不由讓博爾特心中真正感受到一絲威脅。

梅爾斯的身體移動快速，手中的光束劍更是沒有停下。就如同之前準備時一樣，他知道面對博爾特這樣的對手，任何招數都是花俏不實的，因此他手中的光束劍只是簡單地向前直刺，藉由自己的速度想要再次逼迫博爾特。

這一次，梅爾斯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在光束劍的逼迫下，不想與梅爾斯正面接觸的博爾特只能選擇再次後退。也就在此時，博爾特才明白梅爾斯的真正用意：原來這小子根本就是想要在戰鬥中消耗我的體力，等到最佳機會再一舉成功。

的確，梅爾斯的目的就是如此。他知道，自己無法與博爾特在戰鬥經驗及戰鬥技巧上抗衡，因此他所能掌握的就是先機，只有掌握足以導致戰鬥勝敗的先機，梅爾斯才有機會成功，才有可能將這位大陸第一強者，拉下他那光輝耀眼的寶座。現在，梅爾斯正在向著他的目的，向著最後的勝利，一步步邁近。

戰場的變化，瞬息萬千。兩人以速度決勝敗的戰鬥雖然精彩萬分，卻少了那份力量的對決。在普通人眼中，只覺得眼前一金一銀，兩道閃光不斷的亮起，根本連兩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楚。

梅爾斯一次又一次努力運行自己的真氣，拚命跟上博爾特的腳步；而博爾特則一次次運用影離術的技巧，想要離開梅爾斯的攻擊範圍，重新扳回自己失去的先機。就在這種奇特的戰鬥方式中，兩人從開始到現在，還沒有真正交手過，雙方只是如同賽跑般，在寬敞的場地中，盡其所能，展示超人的速度。

十餘分鐘的高速移動，不但讓博爾特消耗大量的體力與真氣，同樣也給梅爾斯帶來巨大的消耗。這種完全以自己的速度來決戰的方式，簡直就像是兩個高手在比拚內力。

漸漸的，就在梅爾斯即將無法再提聚足夠的真氣支持自己的速度時，他發現博爾特的速度開始下降了。

「能成功，我一定能成功！」如同溺水后發現救命稻草一般，原本就要無法支撐的梅爾斯，竟然又一次展現出常人永遠也無法擁有的毅力，再一次咬牙，全力發揮出自己的速度。

希望，一個簡單的詞語就是梅爾斯此刻內心所有的寫照。正因為有勝利的希望，才能支持他一次又一次的繼續下去。

博爾特就如同梅爾斯所想的一樣，速度越來越慢。終於，他的影離術似乎因為無法得到足夠真氣支持而停止發動。

馬上，發現如此情況的梅爾斯，就像是一隻憤怒的猛虎，在連續追逐自己的獵物，終於發覺獵物即將到口時，以最後一次全力沖向對手。

這一次，梅爾斯手中的光束劍不再是簡單的向前衝擊，而是閃現出淡淡的光輝。

博爾特一直保持淡淡輪廓的身影，逐漸凝結成實體。如此狀況看來，顯然博爾特已經支撐不住。梅爾斯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的神色，在距離自己目標五米遠時，忽然大喝一聲：「飛龍劍，雙龍絞殺！」伴隨他的話音響起，一直閃著奇異光輝的光束劍上，衝出兩道青紫相間的光芒，如同兩條破海而出的怒龍般，從左右兩側包抄著沖向博爾特。

此時，博爾特的正面有梅爾斯快速逼來的光束劍，左右兩側則有飛旋速度更快的兩道劍氣，如果他不想與光束劍正面衝突，那麼他所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下向後退卻。

然而，在梅爾斯如此高速度的攻擊下，失去真氣支持，已經無法使用影離術的博爾特，又如何能夠逃脫這必殺的一劍呢？

在場十數萬觀眾中，只有幾個人能夠看清楚此刻博爾特的困境，因此整個賽場還是和之前一樣保持安靜。在如此安靜的場合下，主席台附近卻出現一聲低沉的驚呼。

梅爾斯依然迅猛的撲向對手，眼見博爾特就要傷在他的劍下。只可惜，他還是太低估了博爾特，低估這位號稱大陸最強者的「父親。」

就在梅爾斯的三路夾擊即將命中博爾特時，這位年邁的第一強者，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不容梅爾斯做出任何反應，博爾特的身體就如同幻影般，忽然在梅爾斯的眼前慢慢變淡，慢慢隨流動的微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還沒有真正和博爾特的身體接觸，雖然還能看見眼前敵人逐漸消失的身影，但是梅爾斯卻已經知道，自己落入一個簡單而又實用的圈套中。現在，他不但完全喪失好不容易取得的優勢，而且陷入前所未有的大危機中。

梅爾斯知道，博爾特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更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取勝的對手。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梅爾斯一直注意博爾特的每一個動作。雖然在長時間的追逐戰中，博爾特也曾經露出過其它破綻，但是梅爾斯總認為那時還不是最佳的攻擊機會。因此，他一次次的忍耐，一次次壓抑住取勝的意願，直到博爾特出現不可饒恕的「錯誤。」

然而，即使如此，梅爾斯還是落入博爾特的圈套之中。

就如同修蘭特在戰鬥之前對梅爾斯所說的：「博爾特公爵是我見到過所有對手中，最會戰鬥的男人。如果說，尋常人擁有一百分的力量，在戰鬥中只能使用出八十分的話，那麼博爾特就是能在戰鬥中發揮出自己一百二十分戰鬥力量的人。」

梅爾斯一直不明白修蘭特的意思，但是此刻，在博爾特消失在他面前時，梅爾斯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真正會戰鬥的人。

看著眼前消失的身影，梅爾斯知道自己犯下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那就是，他太相信自己的力量，也實在太低估博爾特的耐力。

此時，已經沒有太多時間讓梅爾斯去考慮自己究竟敗在哪裡，他只知道，博爾特的反擊即將到來。

就如同梅爾斯的猜測一樣，在梅爾斯全力發出攻擊的同時，他已經做好反擊的準備。長時間的追逐戰中，由於博爾特顧忌那把奇怪的光束劍，因此一直不肯與梅爾斯正面交手，而是使用游斗的方式。

看起來，博爾特顯然在四處逃避，不要說失去了往日的瀟洒，甚至有些狼狽。然而，博爾特卻有自己的打算。

在游斗中，博爾特把握每一次小小的機會，努力聚集每一分力量，不但在高強度的追逐中，一直支撐到現在，而且在體內留下足以反擊的力量。

與梅爾斯一樣，博爾特也一直注意著梅爾斯的每一次動作，他不斷使自己露出破綻，只是想讓梅爾斯弄不清楚究竟哪一次才是他真正的破綻。當他發現梅爾斯的耐力即將達到極限時，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當梅爾斯的絕技發出的同時，博爾特馬上施展出影離術，以閃電般的速度脫離梅爾斯的攻擊範圍。而此刻的梅爾斯，由於真氣不繼，再加上絕技發出后所產生的慣性，即使發現博爾特的動作，也不可能在此時再做出什麼反應。

就是利用這個機會，博爾特輕易地擺脫梅爾斯的追擊，不過這一次他卻不是僅僅躲避這麼簡單。利用影離術來到梅爾斯的身後，他終於看到梅爾斯的背影。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父親對兒子的眷戀，博爾特只知道將眼前的妨礙清除。

精鋼打造的長劍，忠實的執行著自己主人的命令。不帶任何猶豫，沒有任何疑惑，強大的劍氣順著這柄冰冷的武器，猛然向前衝出，向年輕戰士的後背飛騰而去。

深紅色的劍光如同來自地獄的火焰，帶著足以融化任何人的熱量，飛騰在空中。強烈的熱量似乎要將空氣點燃，空氣中的水分被這種熱度大量蒸發，在空中形成一道白色的雲霧。

紅色的劍氣、白色的煙霧，這一幕奇特的景象，簡直就像是一條火龍飛行於雲霧之中。

「快看，是公爵大人的飛炎狂龍破！」

「天呀，我已經二十多年沒看到公爵大人的絕技了…」

「唉…我還以為那年輕小子能夠支持的久一些，沒想到…」

「公爵大人是不是太狠了一點，畢竟他的對手只不過是一個大孩子而已。」

各種各樣的驚呼聲彷彿在提醒梅爾斯此刻的危險，其實此刻的梅爾斯又何需這些聲音的提醒。

說起來，現在的情況真是讓他有苦說不出。原本以為自己的一擊即使不能打倒博爾特，也至少能讓他受點傷害，讓以後的戰鬥更有利於自己。

也正因為這樣，梅爾斯才會全力以赴，最終導致自己體力的真氣在一瞬間成為真空狀態，使得現在不要說快速移動，即使要停止繼續前沖的身體，都成為很大的問題。

博爾特這個傢伙也實在是狡猾，明知道梅爾斯現在的狀態，不但沒有任何焦急，反而大搖大擺的使出威力巨大，但是速度超慢的絕技，說實話，博爾特已經認定梅爾斯必定敗在自己這一擊之下，因此使用的招數與其說是想要敗敵，還不如說是為了給自己做秀。

灼熱的火龍，帶著陣陣熱浪，慢吞吞的向梅爾斯後背飛去。此刻的梅爾斯還在和自己體內混亂的真氣戰鬥，想要早些脫離慣性的控制，以便於可以躲閃開那絲毫沒有速度的火龍。然而，無論他怎麼努力，身體內的真氣想要在短時間內逆向流動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也只能眼睜睜地感受到身後的熱量越來越強烈。

雖然說火龍的速度十分緩慢，但那也只是和之前兩人快如閃電的身法做比較。說實話，這一招如果是對付普通武者，恐怕對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馬上就會被烤成焦炭。因此，大約五秒之後，火龍終於和梅爾斯的後背做了一次親密接觸…

如同千斤攻城車撞上精鋼打造的城門，巨大的聲響再一次蹂躪全場數十萬觀眾的耳朵，比慶典時燃放的爆竹更為巨大的火焰，剎那間充實整個比武場。保護在四周的魔法結界，幾乎在同時散發出淡青色的光輝，阻擋這似乎能破壞一切的強力火焰。

爆炸所帶起的強烈氣流，在魔法屏障的阻擋下形成環流，在比武場中不斷旋轉。不要說是被火龍直接擊中的梅爾斯，即使是站立在一邊的博爾特也被迫抬起手臂，抵擋那些揚起的塵埃。

看著眼前一片塵土飛揚，博爾特感受到梅爾斯的氣息已經消弱到快要消失的地步，雖然對於眼前的「兒子」並沒有什麼感情，但在下意識中，博爾特卻依然暗暗念道：「別怪我，如果你不來對付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這是你自己找的，只能由你自己承擔後果。」

飛揚的塵土終有落下的一刻，旋轉的氣流也有停止的時候，當一切重歸於平靜之後，博爾特將目光投向遠方的魔法屏障邊緣。

就如同博爾特的猜想，此刻的梅爾斯正如同死屍般，靜靜地躺在魔法屏障的邊緣處。

可以想象，剛才巨大的衝擊力將梅爾斯的整個身體炸起，隨即又以強大的力量，將他帶到魔法屏障的邊緣，如果不是有魔法屏障的阻擋，或許現在梅爾斯的身體已經與他身邊的大理石看台一起，成為一堆碎落的殘渣。

任何人都以為梅爾斯已經完了，甚至連菲南德都在暗暗搖頭。雖然他本來就沒有對梅爾斯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潛意識裡，總還是希望梅爾斯能夠創造出奇迹，讓他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然而此刻，當他發現梅爾斯靜靜地躺在地上，絲毫沒有生機時，菲南德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無奈的搖頭。

皇帝無言地看著這一切，誰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原本，對於菲南德的計劃，皇帝就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他與博爾特的關係早已經水火不容，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情，因此，他並不擔心這次的事件會對他造成什麼難以處置的後果。梅爾斯能夠勝利，當然是最好的事情。如果梅爾斯失敗，那麼最多也就是讓他看一場好戲。

身穿斗篷的修蘭特與索爾等人一起坐在看台上。此刻索爾早已經嚇得幾乎暈了過去，雷克等人則皺起眉頭，無言地看著一切。雖然他們很想上去幫忙，很想確定梅爾斯的生死，甚至想要找博爾特拚命，但是他們知道這都是只能想想的事情。先不說在上千強大御林軍的保護下，他們能否成功幹掉博爾特，就算是那強大的魔法屏障也不是他們可以突破的。

「一切都結束了。」博爾特最後望了一眼梅爾斯，轉身向主席台的方向走去。

雖然他是真的討厭高高在上，死霸著皇帝位置不肯離開的老頭子，但是表面功夫他還是要做，至少這場比賽要在那老傢伙的口中才能結束。

正當博爾特心想著要如何利用這件事情提高自己的威望時，忽然間，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不可能！」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聲，博爾特以閃電般的速度轉身望向已經倒地不起的梅爾斯。然而下一秒，他卻被自己眼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驚得無話可說。

梅爾斯在動…不，梅爾斯在站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在狂揉自己的眼睛，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人」在承受足以毀滅一座堅固要塞的超強攻擊之後，竟然還有能力繼續站起來？這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然而，事實已經很明顯。一個名叫梅爾斯的年輕人，做到了這一點。或者說，他正在努力做到這一點。

梅爾斯努力用自己的手臂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他的雙腿微握攏，努力用自己的膝蓋與手臂將自己的身體撐起。雖然他還在喘著租氣，雖然他顯得如此的艱辛，但是此刻誰都相信他可以再一次站起來。

梅爾斯身後的衣服伴隨他的動作，忽然全部碎裂成粉末，像是本就不存在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層淡淡的黑色皮膚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一層…如同鐵甲般的皮膚。

「那是…那是…龍！」忽然間，一聲響亮的驚呼聲，從距離梅爾斯最近的看台上響起。

這一聲，無疑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梅爾斯的背後。直到此時，眾人才發現，原來梅爾斯後背上那層如同鐵甲般的皮膚，竟然是一條盤踞成盾的黑色飛龍。

沒錯，這就是梅爾斯所擁有的八龍之中，最擅長防禦的鐵甲龍。

原來，在梅爾斯即將被博爾特的強力招數擊中時，他身體里的鐵甲龍也感受到強大的威脅，忽然自動出現，並且在梅爾斯被擊中前，一瞬間盤踞成一面足以抵擋一切的黑色龍盾，保護住梅爾斯的身體。

然而，由於博爾特的招數威力實在太大，再加上黑龍是自己出來，並非梅爾斯的召喚，導致心意不通，防禦能力也大打折扣。因此，依然無法抵銷全部的威力，最終使梅爾斯在強烈的衝擊下暫時失去意識。不過，即使如此，它仍然抵銷大部分的威力，保護梅爾斯不受到強烈的傷害。

說是黑龍的功勞也好，說是梅爾斯的運氣也罷，事實上，梅爾斯的確匪夷所思的抵擋住博爾特的攻擊，並且再一次轉身面對強大的敵人。

此刻的博爾特，看著眼前的「兒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他是在後悔剛才沒有乘勝追擊，還是在驚奇梅爾斯所擁有的神奇召喚獸，總之，博爾特一言不發的看著梅爾斯，似乎在等待他恢復體力。

大口喘息良久，梅爾斯深深吸入一口氣，平定自己依然激蕩不己的真氣后，對博爾特大聲說道：「公爵大人的力量果然強大，但是我有一點很不明白。為什麼你在長時間的追逐之後，仍然能保持如此強大的力量？難道你的力量真的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嗎？」

聽聞梅爾斯的言語，博爾特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只見他雙眉微微一皺，開口說道：「比起你的疑惑，我對你更感到好奇。好吧，讓我先回答你的問題，然後再向你提問。」

博爾特瀟洒的提起手臂，整理自己被之前氣流吹亂的頭髮，開口說道：「我的力量有多強大，其實你也已經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推斷並沒有錯、只不過，你和我使用的戰鬥方式不一樣，所以我可以比你保留下更多的真氣和體力。」

「你和我一樣是在奔跑、跳躍，但是我主導了方向，也就是說，你必須跟隨我的腳步改變方向。光這一點，你就必須要比我付出更多的精神力，自然也會造成更大的體力消耗。」

「其次，你是攻擊方，而我是防禦方，然而你的武器無法刺到我，我也不需要付出額外的體力躲避你的攻擊。我只需要在你逼近我之間拉開距離，就可以躲閃你的一切攻擊，這一點上，我又佔據了優勢。」

「最後，無論你的武器有多輕，無論你的攻擊姿勢有多麼完美，這兩件事情都會消耗掉你的體力，而我則沒有這部分的消耗，所以我更可以保留下大量的真氣和體力。」

「不可否認，你比我年輕，因此也擁有更多的體力，但是你不能忘記，我比你擁有更深厚的真氣。因此，你我之間的實力，也是我更佔一些優勢。再加上前面我所說的三點，所以在你的真氣與體力即將消耗完時，我卻還能保留下一半，就是這一半，就足以導致最後的結局。」

「只不過，我發現自己還是輕視了你。我只猜到你不可能抵擋住我的攻擊，卻沒有想到你擁有神奇的召喚獸，竟然可以在一瞬間出現，並且完美的保護你。」

「好了，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已經說完。現在你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嗎？」

「你想知道，我所擁有的召喚獸究竟是什麼？對嗎？」梅爾斯搶先說道。

聽聞他的話，博爾特坦然地點點頭，很爽快的承認自己的疑惑。

說實話，從身為武者的自覺性來說，博爾特的確有一般人不能相比的素質。如果換成尋常人得到他的地位，恐怕打死也不願意在十數萬人面前，承認自己的無知。

「它的名字叫做『鐵甲地龍王』，是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召喚獸。」梅爾斯同樣誠實的回答。

「這就難怪了。」博爾特又一次看了趴伏在梅爾斯肩膀上，那隻小小的鐵甲龍一眼，「雖然你擁有很強大的召喚獸，但是我想告訴你，這場戰鬥不用再繼續下去。雖然你避免當場戰死的結局，但是你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而你的體力也已經大不如前。如果你想要依靠召喚獸與我戰鬥，那簡直和自殺沒有什麼區別。所以…」

說到這裡，博爾特忽然不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發現梅爾斯的臉上非但沒有失去信心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公爵大人，也許你說的都對。也許我最終的結局就是躺在你的腳下，成為一具沒有任何生命的死屍。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我的目標既不是向你復仇，也不是想要得到天下最強的稱號。我只是…想要保護這個我所喜愛的世界！」

「也許，你是最強的。但，即使面對你這最強的敵人，為了我所要保護的一切，我也將挺身一戰。這就是我的目標，在沒有達到它之前，我將…永、不、放、棄！」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尚未落下，梅爾斯再一次飛速奔向眼前的強敵。

博爾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已經從梅爾斯眼睛中看到一種從未見過的光芒。那種光芒中，並沒有貪婪，也沒有野心，有的只是堅定，一種似乎可以擊穿一切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