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即將來臨
經紀人送走醫生,轉身重新踏進了病房。
這是一間普通的單人間,純白的天花板,素雅的單人床,屋內乾淨整潔,蹭光瓦亮的瓷磚像湖水一般清澈透明,唯有空氣中散發著一點令人不適的藥水的味道。
經紀人掃一眼小桌上未曾被動過的食物,又看看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喻歌,心急火燎道:「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啊?醫生說你暈過去不僅是因為你淋了太久的雨,還是因為你長時間沒吃東西了給餓的。我說你多少也吃點東西啊……是是是,我知道你一向身!體好,可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你整天這樣折騰呀!」
經紀人說得口乾舌燥,他感覺自己嘴角都快起泡了,可是喻歌卻半點反應都沒有。他跺跺腳,氣得忍不住在房裡走來走去。
「你這又是何必?」經紀人恨鐵不成鋼道,「不就是分個手嗎?幹嘛糟蹋自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要我說,你和他分了也好,你在外面昏過去了,他都沒出來看你一眼,可見他是根本一點兒也沒把你放在心上。這種人你還傻惦記著幹什麼?」
喻歌仍是沒什麼反應,依舊蒼白著臉,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經紀人見此,本來有心想再說點什麼這會兒也說不出口了。
「唉——」
最後他無奈地嘆一口氣,說,「算了算了,我也不說你了。」他頓一下,認真地說,「kenmo,想開點,這些事早晚都會過去的。」
經紀人將桌上放冷的食物用口袋裝起來,放進垃圾桶裡面。
然後又轉過身來說:「我讓助理再送點熱的過來,為了身體著想,你多多少少也吃點。」
他說這話根本就沒期待過喻歌會回應他,哪曾想喻歌突然就出聲應了個嗯字,還說:「明天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澄清我和逸舟的關係。」
經紀人驚訝地看他,喻歌還是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怔怔地望著天花板:「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他的語氣和表情很是平靜,唯有眼角滾落下來的淚珠閃著粼粼的光。
***
發布會來的人比想象中的還多,許多未受到邀請的以及沒能進到會場的媒體人只能蹲守在門口。等到發布會結束,喻歌從會場出來,這時所有人都舉著攝像機和話筒一擁而上,閃光燈和相機咔嚓聲鋪天蓋地,二十幾個保鏢盡職地護著喻歌匆匆往外走。
有個記者隔著保鏢大聲問喻歌:「kenmo,聽說你前幾日在圍脖上傳照片只是開玩笑,那麼請問你和照片上的人是什麼關係呢?有人說此前曾見過你們兩人一起在情侶餐廳用餐,這是真的嗎?」
「沒有任何關係。」喻歌頭也不抬地說。
***
畫面最後定格在喻歌上車的那一瞬間。
蘇尋將報紙遞給秦逸舟,秦逸舟看一兩眼就沒看了。
***
大年三十這天,既是除夕,又是江明辰母親許蓉的生日,依著許蓉與蘇清檸兩人的交情,江家年年都有宴請秦逸舟一家人,今年也不例外。不過今年秦逸舟還是頭一回在這天去江家,往年大年三十他一般都去T省看望他爺爺奶奶。雖然老倆口不太待見秦燁,但對秦逸舟倒是很好。
車子緩緩駛入江家大宅,秦逸舟他們剛下車,就有人迎上前來接待他們。
來時在車上秦逸舟聽他媽媽說過江家往年這個時候的宴會情況,還以為這次宴會相聚就那麼幾家人,到了江家后他才發現這次陣仗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江家裡裡外外燈火輝煌,亮如白晝,名流豪車絡繹不絕,露天的花園布置得像頒獎典禮上盛大的會場,裡面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你來我往間好不鬧熱。
「今兒個真熱鬧。」秦逸舟勾勾唇角,「媽媽,我們是不是走錯地兒了,看這兒和你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接待他們的人是一個精瘦的老頭兒,姓孟,是江家的管家,大家都叫他孟叔,他聽了秦逸舟的話和藹地笑道:「秦少爺說笑了,這過年是要熱鬧些。」他頓一下,臉上一臉褶子,語氣帶一點無奈,解釋似的說,「原本夫人的意思是今年還和往常一樣,但許老爺子今下午從國外回來了,所以……」
他餘下的話未說出來,但秦逸舟他們一下就聽懂了,不過秦逸舟倒是有些奇怪,他一個江家的人怎麼隨隨便便就將這些告訴他們這些外人。想來又好像不是什麼說不得的秘密,秦逸舟僅疑惑一瞬就又將這點小事拋到了腦後。
孟管家沒有直接把秦逸舟他們帶去露天花園,而是先將他們帶去了許蓉那裡。
許蓉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今日她穿了一身大紅的旗袍,搭一件雪白披肩,整個人看上去既精緻漂亮,又溫婉大方。
即使在蘇清檸身邊,也絲毫不見遜色。
「老爺子非要搞這一出,我也沒辦法,」她親昵地挽住蘇清檸的胳膊,「宴會還有一會兒才正式開始,怕你無聊,所以先把你叫過來,咱們好聊聊天。」她說完看秦逸舟一眼,溫婉笑道,「逸舟也來了,可惜明辰被他外公叫去問話了,不然讓他過來招待你。」她說完想起什麼似的悠悠感嘆一句,「我家明辰打小就愛黏著你。」
秦逸舟禮貌笑笑,算作回應。
蘇清檸說:「他倆關係一向很好。」
許蓉不置可否,拉著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秦燁今天沒跟著你?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蘇清檸往後撩撩長發,明媚的眼眸瀲灧生光:「今天沒太陽呢,阿燁只是去洗手間了。」
許蓉聞言嘴角立即下拉了兩分:「我剛才沒見到他還以為他今天沒來呢,真是白高興一場。」她輕輕攏一攏身上的披肩,「我真是受不了,怎麼你到哪兒他都要陰魂不散似的跟著一起呢,也是你脾氣好,我家那位要是這樣,我早跟他掰了。」
兩人的話對秦逸舟來說實屬有些勁爆,秦逸舟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樣毫無顧忌地吐槽秦燁的,而且話里話外以及從眼神到表情甚至頭髮絲兒都帶著嫌棄,要不是秦逸舟親眼所見,絕對想不到前一秒看著還溫婉大方的人下一秒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秦逸舟看他媽媽,他媽媽聽了這話淡定得很,甚至還懶洋洋地往後,脊背靠在沙發上,十足的慵懶。
她沒對許蓉的話作任何評價,只輕輕側頭喊一聲:「阿舟。」
「嗯?」
「待在這兒聽我們閑談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不會。」秦逸舟笑笑,「我覺得還好。」
許蓉頓一下,才想起來別人兒子還在這兒呢,當面吐槽他爸爸好像是挺不好的,她用手帕捂著唇假意輕咳兩聲,恢復了先前溫婉的模樣,彷彿剛才那個一秒變臉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逸舟啊,要是你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先去宴會上轉轉,雖然宴會這會兒還沒正式開始,但是已經來了不少人了,你去轉轉,指不定能碰上你的一些好朋友。」她臉上笑意盈盈,像極了努力拐!騙小孩子的怪阿姨,「等下明辰有空了我也讓他過來找你呀!」
兩個女人想支開他的意圖實在太過明顯,秦逸舟想裝作聽不懂都不行,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吧!那我先出去轉轉。」
***
秦逸舟出去后,沒有碰上他的所謂的好朋友,不過倒是碰到了一個有過一面之緣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小舟哥哥。真的是你!」
一臉激動地叫住他的女人看著很面熟,但秦逸舟卻叫不出她名字。好在那女人好像看出了秦逸舟的疑惑,很快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我……我是文漾。」因為秦逸舟沒記住她,她好像有點難過。
秦逸舟笑笑:「原來是你。」看在他媽媽的份上,秦逸舟耐著性子和她多說了幾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害羞,文漾幾乎不敢抬眼看他。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文漾端起酒杯,似鼓足了勇氣,遞一杯到秦逸舟面前,手指微微發著抖。
秦逸舟挑挑眉接過來,和她碰了碰杯:「你不用如此拘謹。我又不吃!人。」秦逸舟一口氣將杯子里的酒喝掉,繼續說,「尤其是像你這種可愛的女孩子。」
文漾抿抿唇,飲一小口酒,偷偷抬眼看秦逸舟好幾次,又垂下眼不說話,既有些羞澀,又彷彿有重重心事似的。
過了一會兒,文漾摸摸自己的耳朵,同秦逸舟說:「小舟哥哥……我……我忽然發現我耳環掉了,那是我媽送給我的,」她往身後望一眼,拘謹道,「好像掉在剛才我過來的那條路上了,你可不可以陪我過去找一找?」
陪她去找耳環?秦逸舟覺得她這要求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
秦逸舟心裡不自覺地升起了一點點防備,不過面上倒是半點不顯:「我們兩個人找恐怕有些費勁,不如我叫幾個人一起幫你找吧!」
「欸……不用!」文漾急急忙忙地拒絕了秦逸舟的提議。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過急切,文漾慌忙低下頭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不用那麼麻煩去驚動其他人,你陪我過去找一找就好了。」她小心地咽了咽口水,「小舟哥哥,你……你不願意嗎?」說完她緊張地捏著裙邊,額上不自覺地滲出了一層細汗。
秦逸舟見此更是覺得她不對勁,她叫他過去肯定不止是讓他幫忙找耳環那麼簡單。
秦逸舟這樣想著,心下倒是打算跟她過去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他正要應下,然而匆匆趕來的孟叔卻又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少爺,宴會就要正式開始了,秦夫人托我叫你趕緊去她身邊。」
「嗯,好。」秦逸舟聞言毫不猶豫地回道。
「可是……我……」文漾見此一臉著急,看著秦逸舟欲言又止。
秦逸舟看她一眼,對孟叔說:「我媽媽那邊我自己過去就好,這位小姐耳環掉了,請你叫人幫她找一找。」
「好的。」
孟叔目光和藹地看著秦逸舟走遠,轉過頭來看文漾的眼神卻陡然銳利起來。
「文小姐是吧?你父親最近可好?」他抬頭望望天,像是同她討論天氣一般,「年底破產的滋味想必不太好受。」他搖搖頭,嘆息一聲,「老頭子我雖然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但是還不至於連我們邀請了哪些人、沒有邀請哪些人都記不清楚。我記得我們並未邀請過文小姐你來參加宴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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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評論有好幾個讀者都是才高考了的小天使~
希望你們都能被自己心儀的大學錄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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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下章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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