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寶物又結拜
大臣們在寢宮外數百步便已經告辭,皇宮內院,除了后妃公主,太監宮女之外,外臣一律不得入內。
跟著康熙進了寢宮,只見寢宮內十分尋常,也不是特別的奢華,跟尚善監的布置差不多,只不過被褥枕頭上面,都有黃綢所制,綉著龍鳳花紋而已。
康熙喝了宮女端的參湯,舒了口氣說道「小安子,跟我去見皇太后。」
蔚安安剛緩緩,聽他又要去別處,嘆了口氣,跟著康熙的身後,康熙年紀還小,沒有成婚,所以寢宮和皇太后住的地方距離不遠。
到了太后寢宮,康熙自行入內,命蔚安安在門外等候,蔚安安便靠著柱子休養起來,險些睡著,不久一名太監出來,笑道「安兄弟,太后召見你呢。」
蔚安安點頭說道「是。」跟著他走進寢宮,穿過院子,隔著門帘說道「回太后,小安子見駕。」
掀開門帘,努努嘴,示意她進去。
蔚安安抬腳進屋,又是一個帘子擋在眼前,上面全都串著大個的珍珠,僅僅一個就夠普通人一輩子的花銷,蔚安安低頭進屋,康熙靠在她身旁,微微抬頭看去,只見她端莊秀麗,三十歲左右,十分貴氣,這便是假太后了,別說扮太后還挺像的。
蔚安安不願下跪,但不得不跪,皇太后微笑點頭「起來吧。」
等她起身,假太后說道「聽皇帝說,今日擒拿鰲拜,你立了好大的功。」
蔚安安身體難受,低聲說道「這只是奴才的本分,應該做的。」
在假太后耳朵里,卻覺得蔚安安謙虛,不居功,其實蔚安安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太後果然喜歡,說道「你小小年紀,真是懂事,孩兒,你說該賞他些什麼?」
康熙說道「請太后吩咐。」
假太后說道「你再尚善監,海大富是五品,賞你六品,升首領太監,在皇上身邊伺候好了!」
說到海大富的時候,假太後有一絲咬牙,蔚安安低著頭勾了勾嘴角,對於幾品太監,她不在乎,跪下磕頭「謝皇上恩典,太后恩典。」
假太後點頭道「好好盡心辦事。」
蔚安安連連稱是,臨走前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眼帶殺機,面有愁色,看她這模樣,蔚安安緊張的心情,終於好些了。
回到尚善監后,蔚安安可算是能歇歇了,背後火辣辣的疼,當時沒感覺那麼疼,過了那個時候竟然如此難受,不過沒有骨折就很慶幸了,跟海大富說了一天發生的事情,誰知他並不驚訝,想來心中有數。
海大富忽然問道「原來你早知道小玄子就是皇上?」
「是啊公公。」蔚安安頓了下說道「還請公公見諒,是皇上不讓說的。」
海大富點點頭,問道「那皇上帶你去見太后了?」
「是的,公公。」
海大富又說道「太后賞你什麼了?」
蔚安安說道「也沒什麼,只是提拔為首領太監,而後是六品的品級。」
海大富笑道「對你倒是不錯啊,我用了十三年才當上首領太監。」
自上次跟海大富說了經書的下落,他就再也沒派自己去上書房偷書,估計是相信了蔚安安的話。
晚上蔚安安因為受了鰲拜一掌,很快就入睡了,而且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便被康熙召到上書房伺候,外面的侍衛全部換了。
聽得康熙與眾位大臣談論怎麼處置鰲拜,官話一大堆,讓蔚安安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聽康熙說道「太后吩咐了,她老人家愛念佛經,聽聞正白旗和鑲黃旗兩位旗主手中,有四十二章經,分別用白綢和黃綢套著的,你去鰲拜家中清查財物,順便查一查。」
蔚安安被這四十二章經弄的精神了,記得經書裡面好像是有寶藏的地圖,八本還不知道哪輩子能湊齊,蔚安安雖然不當回事,但心中還是好奇的。
索額圖說道「是是,奴才領旨。」
皇上年幼但十分孝順,太后一句吩咐,皇上無有不聽,必須要先查佛經,這才是頭等大事。
又聽康熙說道「小安子,你跟著前去,拿了佛經,兩人一起拿來。」
「啊?哦。」蔚安安回過神來,康熙這番話,可以跟海大富說一聲,這樣他也就不會懷疑了。
索額圖知道小安子是皇上跟前得寵的小太監,抄鰲拜家的肥油水,又怎麼可能輕易落在自己頭上,皇上派他前去,取佛經為名,實則是監視,小安子為主,我索額圖為副,萬萬不能搶功。
有了康熙的手諭,蔚安安這才和索額圖出了宮門,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由,索額圖笑道「安公公,你上馬吧。」
「多謝索大人。」蔚安安輕盈的翻身上馬,前世也多少騎過馬,加上現在武功小成,騎馬自然是不在話下,沒有多久就到了鰲拜府中。
偌大的府邸早就人去樓空,府門前後全部有官兵嚴密把守,索額圖說道「安公公啊,你喜歡什麼儘管拿好了,皇上派你來去佛經,乃是你的大功,不管拿什麼,皇上都不會過問。」
「索大人太客氣了。」蔚安安左看看右看看,這鰲拜府中奇珍異寶眾多,府邸的布置也是富麗堂皇,看的都有些眼花了,所以什麼東西都沒有拿,那怎麼樣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
索額圖跟在身後,見她沒有挑珠寶,眉頭皺起,不知道這安公公心裡打的什麼算盤,身後的屬吏上前問道「大人,您看?」
索額圖悄聲說道「把最珍貴的珠寶劃去,到時候給安公公送去。」
「是,大人。」屬吏將單子上最貴的珠寶一件件的劃掉,表示鰲拜府中無此物。
正當兩人查點的時候,一名官兵上前說道「啟稟二位大人,在鰲拜房中發現了一個寶庫,請大人移駕查點。」
蔚安安眼前一亮,韋小寶的匕首和寶衣絕對是天下最好的寶物了,回想起和鰲拜的惡鬥,現在想想不禁后怕,要是有這兩者防身,自己的安全更有保障啊。
索額圖看她面露喜色,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寶庫?那肯定有些古怪的物事。」又問道「經書呢?找到沒有?」
官兵說道「還未找到,只有賬簿,卑職等正在用心搜查。」
索額圖和蔚安安走進鰲拜房中,地上鋪滿了虎皮豹皮,踩上去十分柔軟,牆上掛滿了刀劍和弓矢,另一邊還擺著動物的標本,可見主人的勇猛和兇悍。
寶庫在牆的背後,牆已經被大力掘開,密室的空間很大,裡面的侍衛在小心翼翼的翻找,索額圖見蔚安安往裡面看,笑道「安公公,咱們進去瞧瞧啊?」
蔚安安也笑道「全憑索大人做主。」
索額圖看她不仗皇勢,將自己擺在第一位,起了跟她結交的心思,笑道「哪裡哪裡,安公公,咱們一起啊?」
兩人相視一笑,共同進入寶庫,眾侍衛下跪行禮,索額圖說道「都起來吧,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啊。」
「回大人,發現了兩個玉匣,卑職等不敢妄動,請大人過目。」侍衛將兩個玉匣遞到面前,蔚安安打開蓋子,裡面有薄薄的一本書,是白色的綢子包裹,封皮上用繁體字寫著四十二章經。
索額圖立馬將另一隻玉匣打開,同樣的經書,卻是用黃綢包裹,大喜的說道「安公公,咱們辦妥了皇上交待的事,皇太后一定喜歡,定有重賞。」
蔚安安點點頭,想打開經書看看,卻又忍住了,抬頭說道「索大人說的極是,咱們找到了經書,就能回去復命了。」
索額圖回頭屏退侍衛,拉起蔚安安的手,懇切的說道「安公公,你瞧得起我索額圖的話,咱們今日拜把子,結為兄弟如何?」
一個三四十歲的朝廷重臣,跟個小孩結拜,這算是什麼情況?在蔚安安眼中十三四歲,也算是小孩。
蔚安安瞪大了眼睛,結巴的說道「索...索大人,你你...你,這....我只是個太監,怎麼能跟你結拜?」
索額圖擺手說道「安兄弟,你說這話分明就是不給我面子了,我一見你就投緣,咱們現在就結拜,以後就是親兄弟,別人不知道,沒有關係的。」
蔚安安的手被他握的緊緊的,眼中充滿熱切,鰲拜已經倒台,要是自己想要高升,就必須討好皇上身前的紅人,這小太監深得皇上寵愛,要是在皇上面前,說自己幾句的好話,那自己的前途不就飛黃騰達,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這....不成的....索大人,我還是個孩子,按理說都叫你叔叔了。」蔚安安擺手拒絕道。
「大丈夫行事沒那麼多規矩的,來,來,咱哥倆去佛堂去。」索額圖手勁很大,讓蔚安安掙脫不開,推搡著來到佛堂。
蔚安安被他拉著跪了下來,點著香,拜了幾拜,說道「今日弟子索額圖,與...」
轉頭問道「安兄弟,你名字叫什麼?一直沒有請教,太失禮了。」
蔚安安心裡一團亂麻,什麼都聽不進去,自己又不像是韋小寶那樣,這索額圖怎麼會想跟自己結拜呢,這眼下看他不結拜誓不罷休的樣子,可怎麼推脫啊,嘆了口氣說道「我叫蔚安。」
索額圖笑著說「好名字,好名字啊,魏兄弟一輩子平平安安,大富大貴啊。」
蔚安安苦笑,心想要是真能一輩子平安就好了,如今自己以後的路還不知道怎麼走呢。
索額圖說道「今日弟子索額圖和魏安兄弟義結金蘭,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願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同月死,如違此誓,就要我天誅地滅,再無出頭之日。」
蔚安安心中感覺好笑,這誓言對自己而言未免太吃虧了,看他熱切的盯著自己,隨即重複了一遍,又是拜了拜,站起身,索額圖笑道「你我就是兄弟了,若是要哥哥幫你做什麼事,儘管開口,不用客氣。」
蔚安安隨即說道「那小弟在此,就先謝過大哥了。」頭一次管叔叔叫大哥,讓蔚安安心裡十分的彆扭。
「好,好啊。」索額圖心中的盤算成了,十分的高興,隨即說道「兄弟,這事絕不能外傳啊,在旁人面前我還是叫你安公公,你還是叫我索大人啊。」
蔚安安連忙點頭同意,若是真叫你大哥,她才是萬萬不肯的,如此甚好,索額圖看她乖巧伶俐,十分歡喜,心想難怪皇上對她如此喜愛,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只可惜啊是個太監,當下說道「走,鰲拜的寶貝還未挑完,咱們去挑去。」
又回到寶庫中,索額圖手一伸說道「兄弟,這寶物你隨便挑,不用客氣。」
「多謝大哥了。」蔚安安也不客氣,四下尋找著匕首和寶衣,忽然眼前一亮,在一個角落裡拿起了匕首,握在手裡十分有重量感,拔出一看,渾身漆黑如墨,有寒氣撲面而來,這便是削鐵如泥的匕首了。
蔚安安勾起唇角,又怕不是,朝桌面削去,只見桌子應聲而斷,不禁稱讚「果然名不虛傳,真的是把好劍啊!」
看她如此喜愛,索額圖笑道「兄弟眼光真是不錯,寶劍配英雄,值得,值得啊。」
蔚安安不客氣的將匕首插到靴子中,說道「索大哥,我喜愛這把匕首,就不客氣的收下了,還希望你不要在意。」
索額圖大笑「兄弟把哥哥想哪去了,以後我做文官,拿著也是無用的,不過兄弟啊,你可要小心,入宮的時候不要讓別人給看見。」
蔚安安知道入宮的規矩,點頭答應著,索額圖看她心直口快,不做作,更是歡喜,看到珍寶中又件黑色背心,提了起來,入手很輕,看不出是什麼料子來,必定不是凡品,不如趁熱打鐵,借花獻佛,隨即喊道「安兄弟,你看這背心不錯啊,你穿上試試。」
蔚安安聽聞回頭,只見他手中拿著的正是寶衣,大喜道「那就多謝索大哥了。」脫下外衣,套上寶衣,因為小孩的身體,還是有些小,又穿上外衫,這寶衣穿上身上沒有感覺。
蔚安安摸著心口,這樣發生什麼再也不怕了,索額圖見她這樣,笑著搖搖頭,隨即查點起其他的寶物來。蔚安安腳邊滾來一個瓷瓶,蹲下撿起,看到瓷瓶上寫著還魂丹。
顧名思義這葯具有還魂起死回生之效,蔚安安皺眉回想,好像鹿鼎記中韋小寶沒有這樣寶貝吧,管他呢,不拿白不拿,隨即將藥瓶揣入懷中。
索額圖拿著賬本,鰲拜的身家,讓他不由吃了一驚說道「這鰲拜真是富得流油啊。」
走到蔚安安旁邊,說道「安兄弟,咱們發財了。」
蔚安安有些不解,她這趟只是為了寶物來,問道「索大哥什麼意思?」
索額圖得意說道「這賬本上寫著鰲拜的家產是二百三十五萬銀子,咱們只上報一百三十五萬兩,這一百萬咱哥倆平分咋樣?」
蔚安安咽口唾沫,見過貪的沒見過那麼貪的,官字兩張口,說的還真是不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也太多了,要是皇上知道了....」
索額圖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安兄弟還不明白嗎,皇上的意思就是明著讓咱倆發財啊。」
蔚安安有些不確定,反正有索額圖在前面頂著,想必沒有什麼大事,五十萬兩,就相當於在現代的幾百萬啊,對自己和娘來說,游遍天下,吃喝玩樂非常足夠了,當下說道「全憑大哥做主。」
索額圖也是鬆了口氣,怕他不同意,在皇上面前說出鰲拜家產的真相,那樣的話前途沒了不說,還是落個大罪在身,這下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笑道「咱們哥倆各拿出五萬倆,上下打點,給大家紛紛,這樣也有好處啊。」
蔚安安一聽這些麻煩事就頭疼,趕忙說道「還請大哥一手包辦,需要銀兩盡可拿便是,大哥我是絕對相信的。」
「好!好兄弟,為兄沒有看錯人,夠義氣!」索額圖看她十分相信自己,對錢財毫不吝嗇,心中也有豪氣,大喜說道「兄弟,為兄一定用最少的錢,給你辦最實的事。」
索額圖又說道「這銀子的事呢,就包在大哥身上了,這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大哥一切給你辦好,還有這些產業啊,過兩天哥哥都處理好了,就給兄弟送去。」
蔚安安看著索額圖的手,看他指向鰲拜家裡的花瓶古董什麼的,當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連連點頭,笑容滿面「那就仰仗大哥了,皇上和太后急著要兩部佛經,大哥趕緊送了去吧。」
「對對對,兄弟說的太對了。」索額圖看差點壞了大事,拍了下腦袋,問道「兄弟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蔚安安想藉機逃離皇宮,說道「我還想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大哥可先回宮就好。」
「不成不成,兄弟還是跟我一塊回宮。」
索額圖連連擺手,蔚安安問道「怎麼了,索大哥?」
索額圖面有難色說「兄弟啊,不是大哥為難你,是皇上臨行前交待我,一定要和兄弟一起回宮啊。」
蔚安安皺起眉頭,暗地裡讓索額圖監視自己,不知道康熙這是什麼意思,這也不符合劇情和邏輯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孰不知自上次想出宮,被康熙知道了,已經暗中留意她的動向,絕對不讓她有機會逃離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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