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慘遭化屍
海大富說道「小安子啊,你進了尚善監,就不能穿外服了,眼下又沒新的太監服,你與小桂子身形相仿,就先穿他的太監服吧。」
蔚安安心中腹議,這老怪物叫太監名字倒是張口就來,趕忙答應「是,公公。」
海大富又吩咐道「你去看看小桂子醒了沒有?」
蔚安安上前看了看,說道「回公公,他還暈著呢。」
「你去內室舀一瓢水來,讓他清醒清醒。」
「是。」蔚安安進了內室,見地上放著一個大水缸,不遠處擺著一大一小兩張床,桌子上還有一個漆黑的木盒,上面用鎖頭掛著。
正當蔚安安四處亂看,外面傳來海大富的催促聲「小安子,怎麼那麼慢啊?」
「來了,來了,公公。」蔚安安舀了一瓢水,從內室走了出來,澆在小桂子的臉上,小桂子悠悠轉醒,因為身體的疼痛,臉色驟青,抓著蔚安安的衣袍,虛弱的說道「殺...了我吧。」
「公公...他醒了。」蔚安安撇開眼,不忍去看他痛苦的小臉,七八歲的孩子在現代的時候,還在上小學呢,可在古代...哎,心裡不是滋味。
「嗯。」海大富起身摸索著上前,蔚安安見他不便,趕忙扶著他,心想著對他好些,自己也就安全一些。
「小安子,我沒收錯你,真是趕眼神啊。」海大富讚許的說了一句,蔚安安笑笑沒有吭聲,來到小桂子面前,海大富踢了他一腳,小桂子疼得齜牙咧嘴,說道「公公,你饒過小的吧,小的知錯了。」
海大富怒道「哼,狗奴才,想殺我?說,誰指使你的?」
「那人給了小的一千兩銀票,我從沒見過他,小的當時鬼迷心竅了,而且他承諾只要公公一死,立馬提拔小的當太監總管。」
小桂子捂著胸口,好減輕自己身體的疼痛,可是海大富越聽越氣,接連踹了他好幾腳,小桂子口中鮮血不停的湧出,海大富問道「沒見過?放屁,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話,看來你是不知道化屍粉的厲害啊?」
小桂子眼底閃爍著恐懼,求饒的說道「回公公,小的真的不認識他啊,他穿的是侍衛服,以前在宮中沒有見過他。」
侍衛?海大富也確定他不敢欺騙自己,化屍粉的厲害小桂子很了解,蔚安安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記得鹿鼎記中好像沒有這段啊。
海大富臉色沉了下來,說道「既然這樣你也沒用了。」
小桂子大驚,趕忙說道「公公饒...」
話還未說完,就被海大富一腳踩踏心臟致死,蔚安安閉上了眼睛,發顫的說道「公公,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你何不手下留情?」
海大富諷刺的說道「孩子?哼,這個皇宮有的只是主子和奴才,小安子你記住,要是在婦人之仁,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蔚安安聽了他的話,也知道必須逼自己逐漸適應這樣的生活,低聲說道「我記住了,公公。」
海大富滿意的說道「你去內室,桌上有個木盒,鎖頭沒鎖,裡面有個青白的三角瓶,拿過來。」
「是。」蔚安安進屋拿出瓷瓶,海大富開口說道「倒一點在他身上,這化屍粉珍貴極了,少用一些。」
蔚安安十分小心,藥粉剛遇到血就發出嘶嘶的聲音,升起白色煙霧,接著吞噬著小桂子的肉,骨,血,發出又酸又臭的氣味,逐漸流出黃水。
見此血腥的場景,蔚安安硬是逼著自己看下去,胃裡不斷的翻湧,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海大富已經習慣了,說道「小安子,把你這外服脫下,也一塊化了吧,要是讓人看到的話,終是不好。」
「好。」蔚安安脫下外衣,把掛在身上的玉佩握在手中,有些不捨得將衣服扔在化屍粉上,這是娘為她一針一線縫製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扔下去了,又不是再也見不到娘,到時候讓她給自己在做一身吧。
海大富見她十分聽話,心情也好很多,說道「小安子,你去內室拿一套太監服換上。」
「是,公公。」返回內室,蔚安安捂著臉坐在床邊,調整好心情,打開衣櫃,小桂子的太監服摞了一摞,挑挑揀揀,總是聞到一股淡淡的騷味,有些嫌棄的扔到一旁,發現最底下有一件新的太監服,應該是近期剛做好的,還未來得及穿,這才滿意的換上,又將玉佩掛在腰間。
衣服不大不小,正好合適,蔚安安從內室出來,地上的小桂子和衣物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一灘黃水,心想這化屍粉好厲害,竟比硫酸還要好用。
海大富聽到她的腳步聲,開口說「換好了?」
「好了公公。」
「來,坐下吧,我跟你講講這宮裡的布局和規矩。」
見海大富招手,蔚安安坐在了他身邊,一直給她講到半夜,蔚安安也是聽的仔細,全部記在腦海中,為日後逃出皇宮做準備。
臨睡前海大富嫌屋中味道刺鼻,又讓蔚安安用水將地面沖乾淨,這才讓她回去休息。
蔚安安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覺,回想著所發生的一切,心中各種情緒翻湧,想著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天剛亮,露出了魚肚白,蔚安安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海大富的叫聲,朦朧睜開眼后,發現他早已穿戴整齊,坐在大床邊上,兩眼空洞的看著自己的方向。
嚇得蔚安安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公公,你嚇了我一跳。」
海大富說道「醒了?趕緊起來穿戴好,吃過飯後,會有人來找你去賭錢,不管輸贏,你都要把錢借給打掃御書房的溫家哥倆知道嗎?」
蔚安安知道他是為了得到四十二章經,答應道「是,公公,不過那溫家哥倆叫什麼啊?」
海大富忘了她是新來的,隨即說道「溫有道和溫有方,可是記住了?」
「回公公的話,小的記住了。」一邊說話,蔚安安趕緊穿戴起來,回想起原來不會穿清朝的衣服,還是娘將自己扣子系好,一時間想她了,心中有些感傷。
兩人走到前廳,桌上已擺好早餐,香氣撲鼻,從昨天以來,蔚安安早已飢腸轆轆,大塊朵碩的吃了起來,海大富慢條斯理的吃著,快要吃完時,忽然拿出六個骰子,和兩個銀元寶。
海大富將東西往桌面上一推,說道「你用我給你的骰子,帶五十兩銀子去吧。」
蔚安安一愣,說道「公公,我不會賭錢啊,萬一這銀子輸了...」
「讓你去就去,這點銀子輸了又算什麼,再說了原先小桂子早就輸了幾百兩了,你聽我的就是了。」
蔚安安見他這樣說了,只好答應,心想他可真不拿錢當回事,這五十兩足夠自己和娘用好幾個月了,在宮中卻用來賭錢消遣,人比人,氣死人啊。
拿起骰子,蔚安安發現很沉,估摸是做了手腳,記得好像韋小寶拿的就是灌了水銀的骰子,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有人敲門,海大富說道「進來。」
一個中年漢子推門而進,大約三十多歲,面上無須,皮膚細膩,翹著蘭花指,臉上堆著討好的表情,開口說道「奴才參見海公公。」
蔚安安聽他尖細的聲音,見他如此女態,打了個哆嗦,海大富說道「老吳啊,不用那麼客氣。」
老吳笑道「這奴才不敢,閑來無事,想來找小桂子出去轉轉。」
海大富聽他聲音激動,自是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開口說道「小桂子他回老家了,這是小安子新來的,啥都不懂,老吳你帶他去轉轉吧,順便好好教教他規矩。」
老吳一愣,眼裡有著驚懼,回老家是宮中的黑話,意思就不言而喻了,也不知道這小桂子怎麼得罪了海公公,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海大富向蔚安安說道「小安子,你去吧,我乏了想休息了。」
蔚安安說道「那公公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去了。」
出了尚善監,蔚安安和老吳走在迴廊上,老吳有些惶恐「安兄弟啊,你在這隨便轉轉吧。」
看他想走,蔚安安趕忙說道「吳大哥,是怕海公公嗎?」
老吳聽她這聲稱呼,停下了腳步,以往的小桂子仗著自己是海公公的人,絲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只對溫家哥倆有笑模樣,如今這個新來的倒是很有禮貌,心中舒坦,緩和了情緒說道「安兄弟啊,這出來轉轉的意思是去賭錢,可宮中嚴禁賭博,就是怕海公公知道了,上報皇上處罰咱們奴才啊。」
蔚安安裝作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吳大哥多慮了,我雖然不會賭錢,但是也想玩兩把,撈上一筆,給自己攢點私房錢。」
「哦?安兄弟也想玩兩把?」老吳這才打消了對蔚安安的疑慮,而且她自己說不會賭錢,簡直就是個大肥羊啊,看她點頭,哈哈大笑「早說嘛,走,我這就帶你去玩玩,希望你運氣好,大殺四方啊。」
兩人說說笑笑走了好一會,穿過許多的庭院花園,看著飛檐繪彩,棟樑雕花,門柱上盤著栩栩如生的龍,都讓蔚安安感到雄偉磅礴,不愧是北京故宮,前世沒有參觀過,如今就當是免費旅遊了吧。
過了好一會,兩人走進很偏的一間房子,老吳伸手敲門,左三下右三下,隔了幾秒門吱呀一聲開了,房裡有五六個人,都是太監的打扮,正在聚精會神的擲骰子,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問道「咦?老吳你不是去小桂子了嗎?這個小孩又是誰啊?」
老吳神色一變,說道「小桂子回老家了,這是新來的小安子。」
在場的人停下了手,一片寂靜,神色不好,蔚安安上前拱手說道「諸位兄弟,在下是新來的,不懂事,還希望大家多多諒解。」
皇宮中死人本就是平常事,原本尚善監的小桂子仗著海公公勢,十分目中無人,說話也幾近刻薄,讓這些人心中反感,卻又不敢言說,如今新來的這個對待他人沒有一點架子,博取了在場的人的好感。
那二十多歲的青年,笑道「哪裡的話,安兄弟客氣,咱們這一幫粗人都一個樣。」
另一人面帶微笑,說道「就是就是,來來來,今天小安子新來,大家可要讓著他點啊。」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露出輕鬆之色,氣氛也活躍起來,老吳悄聲問道「小安子,你有本錢嗎?」
蔚安安見他擔憂的神色,知曉他怕自己管他借錢,從懷中拿出兩個元寶,看他兩眼放光,蔚安安一樂,說道「海公公很有錢,我偷個幾十兩,他發現不了的。」
那青年見此立馬擁著蔚安安來到賭桌錢,老吳白了他一眼,跟著湊了上去,蔚安安見他們賭得興起,賭的也沒有什麼新花樣,只是比點數大小,純靠著運氣。
那青年說道「小安子,怎麼樣想試試嗎?」
蔚安安看了看他,知道他想在自己身上賺一筆,點頭笑道「看的我心痒痒的,不過我怕手氣不好,先押五錢銀子試試。」
青年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頭允許,坐莊的是個肥胖的漢子,別人管他叫平威大哥,只見他搖骰完畢,喊道「買定離手啊,準備開了。」
老吳有意無意的將茶杯打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蔚安安趁機將碗中的骰子調換,平威回過神來,不放心的又搖了一把,這才掀開蓋碗,老吳高興的喊道「哈哈,小安子你運氣不錯啊,通殺啊。」
賭桌前的人紛紛搖頭嘆氣,蔚安安有些懵圈,心想自己的運氣不會那麼好吧,直到面前堆滿了銀子,這才回過神來,數了數足足有十幾兩之多。
眾人有些眼紅,沒想到這新來的小子有如此好的運氣,蔚安安也知道不能樹敵太多,反正這錢原本就不是自己的,當下說道「只是運氣而已,這幾十兩大家拿去分了吧。」
眾人驚訝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老吳身上的銀子已全部輸光了,結巴的問道「小安子...你說的是真的?」
蔚安安點頭說道「當然,這點銀子就給兄弟們當個彩頭吧。」
老吳興高采烈的摟過她,哈哈大笑「好兄弟,夠意思啊,大傢伙愣著幹嘛啊,安兄弟都發話了,還不拿賞錢啊!」
「多謝安兄弟。」在場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著,想道:這新來的小兄弟夠大方,一點架子都沒有,是個只得結交的好友。
進了宮當了太監,許多東西就已經求不得了,唯有銀子是實實在在的攥在手裡,如今蔚安安大方散金,眾人早就把先前的小桂子忘得一乾二淨,紛紛討好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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