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番外
三年的時光似乎並沒有讓荼毘的面容變得太多,比起尚且處於生長期的焦凍又或者是因為內憂外患而顯得愈發年老而憔悴的安德瓦而言,他甚至可以說是因為踩在兩側陣營的底線上翩翩起舞兩方都不願多加得罪的微妙立場,反而日子過得不錯。
——但是對於荼毘……——這個世界的荼毘而言,他改變的就太多了。
「喂,我這邊要去安德瓦那老頭子那邊去。你大概不會想去的吧。」眼前黑髮的男人掛斷了電話,回頭這麼看著被冰凍於寒冰之中的他這麼說道,手指間飄散的火焰被摁在冰上,「有點、想要看他的表情啊。
上一次明明是那麼好的時機,結果我卻沒有什麼心情去保存……呵。」
略帶著些許愉快的聲音這麼說著,但是非常顯然的是,這份『愉快』對於安德瓦而言卻絕對不能夠算是什麼好事。
「……說是『我』的話,你也和我完全不一樣吧。」
略微年輕了一些的青年緩緩抬起頭,原本就並不怎麼算得上是健康的身體,在經歷了這次突然襲擊之後凍得就連骨髓彷彿都泛著疼痛。
並不是想去看安德瓦——事實上即便是現在,他也並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過去認識他的『其他人』。只是……
「反正你這麼一弄,到了最後他們大概…?還是會過來找我的。」
並不是說什麼無意義的『愛』什麼的,僅僅只是一種可能不過只是不想要自己血脈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死去的『責任感』而已。而在眼前這個男人展示出來了力量的結果之後,安德瓦更有可能動心的不是他本身,而是……
「因為我有一個特別愛我的妹妹吧。」男人扯出了一個看起來頗為自得而又顯得攙著幾分好似無奈一樣褻昵的微笑,「血緣啊……是最為沒有意義又太容易讓人自以為是的堅持了。」
大概是因為面對的人是『自己』的關係,所以稍稍年長些的荼毘稍微願意多說一些其實平時他不太可能真的說出口的話語。
比起是對話而言,這彷彿更像是某種自娛自樂的自言自語。
「就像是轟炎司那個蠢貨一樣,自以為自己的血脈血緣能夠傳承下去然後好像這樣就能夠擊敗歐爾麥特一樣。可是就連『力量』本身都不是他能夠操.控的。」
他想起了自己家的小妹妹,那從身邊的泥沼中無論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但是最終還是掙扎出來了的少女,那在年輕青年眼裡刺眼的溫柔笑容變得更為深刻了起來。
「自詡能夠創造出堪比神明的人物,那麼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能夠靠著不過微薄的血緣就能輕易操.縱自己『製造』出來的『神明』呢?」
「……等、」
年長的男性略微抬眼看著一手攥著衣服一側的黑髮青年,原本他們共有的那種略帶天生病氣沙啞的嗓音,此刻帶著少見的猶豫打斷了他。
「帶我一起去吧。」他在眼前男人那略顯嘲諷的表情下輕吸了口氣,也不是太怕徹底惹怒對方地給出了理由,「不是因為安德瓦,是因為你『最愛你的妹妹』。」
……他並不是很想要見到過去『認識』的那些人,但是被面前的他所提及的妹妹卻也顯然不會是冬美。被用近乎以神這樣的口吻所敘述的,毫無疑問地是他們之間『錯開』的一個特異點。
也因此,青年不過也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而已……。
——能讓這樣的『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妹妹』究竟會是什麼人呢?
·
然而答案彷彿比想象要來的離譜……
這個時代的荼毘能夠想到的、將要忍受的無非是在安德瓦英雄事務所下面等待之類的行為。但是當他被牽扯進來的時候——或者說是被這個『三年後』的自己牽扯進來還沒在第一時間荼毘無所謂的準備放他走結果他還沒選擇跑掉的時候。被硬生生牽扯進漩渦之中就完全已經是註定的了。
比起安德瓦英雄事務所更適合聊這種牽扯無數但好像又不擴大的話僅僅只是私事的『正經話題』是哪裡呢?
答案是,這個時期那其他三個人尚且還在就讀的雄英高中了。
在意識到焦凍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甚至電話那邊有人接通后還有人能夠談及屬於自己的私事——而且就算有人試圖迷惑他也不會搞出這種大手筆之後,安德瓦在焦凍那充滿了期待(bushi.)的催促眼神之中連忙撥打了屬於雄英高中的電話試探並確認其他幾個人——除了他兒子……們…?之外的幾個人的情況。
——只是可能性之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其中的女孩子好像沒什麼其他地方可去的?
安德瓦並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況,但是焦凍的樣子看起來則又是完全認真的。
「意外的,你準時到了啊,燈矢哥。」
「——…說了多少次了,叫我荼毘。」黑髮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盯著站在安德瓦身邊的焦凍,這麼再次提醒道,「就算要加上姓氏我也是姓『森』。」
托ALLFORONE當年製作的身份的福,哪怕現在是按照法律的相關有效成分,他想要用『森』這個姓氏都也是被認為有效益被允許的。
「不是,我只是說這個時期的你好像連話費都付不起,最後是眾唯她幫忙付清全款的吧。」雙色發色的青年一臉平靜地說著足以讓人血壓飆升的話語,一點都不像是在對自己大哥說話,「你好久都沒有坐過公共交通了,居然還記得怎麼走嗎?」
只是語言陳懇到完全不像是挑釁或是任何惡意。
荼毘沒有什麼和自己弟弟在這裡『聊天』的耐心——他完全沒有必要和焦凍爭議任何事情——毫無意義不說。就連哪怕同樣是身為兄長,但是從來,會被一見鍾情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呵、只要有用的話,無論到哪裡都能夠弄到錢的。」
「嘛,雖然也不是特別意外就是了。」焦凍習慣性地歪了歪頭這麼說道,「畢竟燈矢哥你獨立性從來都比較高就是了。」
沉默著的青年荼毘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自己甚至能夠嗅到血腥味的險惡氣氛微微退了一步,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當自己是不存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常年遊走在灰色地帶隱約帶來的直覺讓他幾乎汗毛炸起。
在這麼一瞬間他甚至看見了安德瓦臉上寫著的不知所措。
他想起了不久之前三年後的自己對他說的話。
——…果然孩子長大了之後,就算是安德瓦也徹底壓不住了嗎?!
青年荼毘毫不懷疑,雖然這兩個『兄弟』看起來似乎隱約修羅場。
但不知道為什麼……
他覺得,只要安德瓦感介入,那麼被打的肯定就是安德瓦!!!
三年後·荼毘&轟焦凍:反正只要什麼地方有問題,那肯定是轟炎司/安德瓦的錯!
·
「畢竟我家情況特殊啦,出久你也應該知道的哦?」銀髮的少女像是在哄自己弟弟一樣這麼在歐爾麥特眼前還遞了一包紙巾給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自己的情況的出久,「倒不如說我能夠好好長大,然後遇見夜眼他才是貨真價實的小概率運氣事件呢。」
「……不!就算是Sir他也肯定不會這麼說的!」
似乎是覺得在年幼的自己面前太丟臉,他連連眨眨眼睛把淚珠給快速抹乾凈。
「雖然這麼說肯定很像傻瓜,但是我一直都覺得能夠遇見眾唯你才是我的命運的一部分——有點太奇怪了啊、如果沒有遇見你的話!」
就連同那些被保護又被庇護,甚至那些嫉妒羨慕、——甚至是在清楚了ALLFORONE更深一層的目的之後,再次如同幻覺一般見到初代ONEFORALL時產生的宛如宿命一般的深切的被支配的聯繫感……。
說是不安心那才是奇怪的。
似乎僅僅只要是森眾唯尚未離去,那麼一切都還能夠有救。
即便他是ONEFORALL的第九代繼承人,但是他在她的面前卻依舊可以放鬆的露出最為虛弱的一側。即便是依戀著的依賴也不會受到,哪怕是自己內心浮出的譴責無力。
這份彷彿森眾唯只要站在那裡,就會得到保護,就依舊堅不可摧,的安心感。
——是獨屬於他自己的。
「……讓這個時代的『我們』參與沒問題嗎?」在一邊的勝己這麼對出現在桌前試圖跳上去的校長抱著雙臂說道,「特別是『我』,他就差點沒把那點幼稚的心思寫在臉上了。」
「沒事。」根津這麼說道,然後放棄了直接跳上去,而是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然後爬了上去,「光是看你們的表現,都也各自清楚了要面對的敵人(villain)們究竟是誰了吧?雖然幼稚點不太穩定,但那是人類幼崽的天性。」
而且他也不認為歐爾麥特能在自己徒弟面前守住秘密,而綠谷……也不太可能在爆豪面前毫無破綻——特別是明顯,在這之後多半ALLFORONE會出現的情況。
「知道自己面對什麼,總比完全不知道要好。」
「……啊。」勝己暴起了青筋,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在面對ALLFORONE時那時的表現,「你們的保密措施好到老子在面對ALLFORONE的時候都不知道那傢伙是誰。」
「整個戰場,他媽的只有森眾唯那傢伙因為提早被盯上了以及監護人的關係才知道的。」
——就連潮爆牛王那個職業英雄也居然一無所知!
「啊……成長后的轟同學也過來了呢。」校長嫻(ming)熟(xian)地轉移了話題,到了剛剛推開了門的焦凍、以及背後的安德瓦、兩個荼毘身上,「不過說起來後面那兩個是誰?」
勝己翻了個白眼。
「給我去問森眾唯那個反派冷血女去。反正看你想聽哪個版本了。」
看森眾唯那傢伙願意說什麼了,畢竟荼毘那傢伙的身份簡直堪稱撲朔迷離,而偏偏她還不願意太涉足轟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面。
「謝謝你,勝己同學。」他有點感嘆的說道,「我明白了。」
果然自己的學生還是個好孩子啊,就算不是自己世界的……——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透露點情報給他的,也算是說明了一下立場吧。
既然身份難說,又交給那個叫森眾唯的孩子來說明的話。
那多半是身份立場複雜又和她有關吧。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首先作為雄英校長的立場就還是依舊好儘力儘快的搞清楚——並且最好在尚未造成什麼影響的時候解決這一切。
於是面對底下老師、學生、以及自己在平行世界(?)的學生們各自的竊竊私語談論啊安慰什麼的。小動物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提高了聲音,一句話直接切入了中心。
「那麼既然大家都已經到了的話,就開始最為基本的了解吧。」
停頓了兩秒。
很好,自己的影響力就算到了另一個世界也是夠用的。
白色的小動物擺了擺尾巴,有點意外的看到其實不怎麼好對付的銀髮少女此刻並未出聲,而僅僅只是安靜而又看起來無奈且又溫柔的摸了摸正在擦拭眼淚的出久的頭髮。
「比如說,森眾唯同學,你究竟是誰?」
為什麼能夠是未來的No.1職業英雄?
為什麼明明是同時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但是卻能在一瞬間收集並且知曉這麼多信息,甚至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死亡?
甚至……可能這第三個問題是和第二個相連的。
為什麼,她能夠使用毫無相干並且一部分甚至已經可以用危險來形容的多種個性。
——根津並沒有準備逼得太緊,就連那些疑問都並沒有說出口。只因為那很容易被誤認為『質問』。
「我是安德瓦的女兒,姓氏跟母親那種;外加我從十二歲開始監護人就是夜眼爵士(Sir.Nighteye),高中就是上的雄英高中,不過我覺得其實你想要知道的是……」銀髮的少女不緊不慢地像是騷動著他人心中足以害死自己的致命好奇心這麼說道。
「大概意義上,我被默認為ALLFORONE的繼承人吧,至少是之一。」
她還尚且安撫著一樣半抱著ONEFORALL的第九代繼承人,一邊冷靜地說道。
而不管這個世界一瞬間將近崩潰的知情人們的神情。
根津不同於那些沒用的職業英雄,哪怕是小動物,他也明白,其實少女這麼直接說出來就也意味著這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坦誠的誠意與善意了。他藉此機會觀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動作表情。
屬於森眾唯那個世界的人,從荼毘到勝己都十分的淡定而冷靜,就連出久露出的神情也是與其說是知道真相的驚訝倒不如說是『就這樣告訴他們沒問題嗎?』——的訝異。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那個世界好像真的相當的『和諧』……?
校長這麼忍不住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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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我同源.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