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乾芝
我臉有些紅了，回應道：「師父。我沒想過和懷仁懷義大哥有什麼關係。」
「好。既然你有主意了，那中午吃過飯，就拜師吧。」張正武笑著點頭道。
真能拜師了。
而且還這麼順利，我心裡難得有了一件順心的事。
中午。
飯桌上。
張正武就對在場人說了這件事。
戲班裡的人都紛紛鼓掌，說師父收了個好徒弟，只是張懷義臉色明顯不太好，最後只是尷尬得對我笑了笑，顯然他也直到師父收了我做徒弟，我們兩個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吃過飯。
師父就擺了香案讓我奉茶拜師。
拜完師之後。
師父又給了我一枚大洋做見面禮，我本來不想要的，最後還是李嬸勸著我讓我收下的，說是讓我進了城買幾件漂亮衣服,到時候也體面一點。
拜了師。
第二天一早上，我就起來跟著師父還有師娘吊嗓子。
師父張正武對我很認真得交代道：「神調門的巫公巫婆分為神調歌者和神調舞者。當然，也可以歌舞全修。不過你才入門，這舞要學上沒那麼容易。這歌嗎，你是丫頭，倒是好學。神調門一共有八腔八調，所謂腔就是歌者要學的語氣，這語氣和戲曲有相似之處，所以一般神調歌者都能唱出一曲好戲。至於調，就是動作，也是舞者的動作。從今天開始，你先學戲腔，等你能將自己的聲腔控制自如了，我再教你神調門得八腔。你是女角，戲曲上也屬於花旦，花旦的動作，你師娘會教你，等你學會了，她再教你舞者的調。」
「明白了。師父。」我點頭道。
一個上午。
別人練了也就一會的功夫，但是我初入手，便一直在練，都沒停下。
一直到了太陽升老高了。
張懷義才帶這著紅棗叫我道：「紅葉，別練了。你都練了兩個時辰了，你再練下去，嗓子就廢了。我給你帶了點紅棗。」
「哦。謝謝哥。」我的確感覺嗓子有點啞了，便接過紅棗謝了一句。
張懷義聽我叫他哥，有些不滿道：「你能不能別叫我哥？」
「師父說了。我入了門就是他閨女，我們是兄妹，我當然要叫你哥了。」我回應道。
張懷義臉色暗淡，沒在說話。
我看著時間差不多要中午了，師娘她們也要做飯了，便對張懷義道：「我要去幫著做飯了。」
張懷義還想說什麼，我卻沒停下腳步。
在這邊村子待了六天。
師父張正武也派人在煙溪鎮里租了屋子。
煙溪鎮四通發獃，周圍幾條道連接著好幾個城鎮，再加上碼頭河運，所以整個鎮子十分繁華。
師父他們決定在煙溪鎮待上三個月，要是生意好，就會多待點時間。我心裡決定，要是小山他們在這周圍，三個月時間也足夠讓我找到他們了，等找到他們，我就帶他們跟這戲班走南闖北，離開湘西這個地方。
我們一群人進了煙溪鎮。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繁華的鎮子，街道一眼看不到頭。
「那個是什麼啊？」我看著一個黑色的鐵殼子在街道上跑，頓時好奇問道。
師娘笑著對我道：「你這丫頭，哪跑出來的？這叫汽車，洋人的玩意。跑起來比馬車快，不過老貴了，把我們這一群賣了都買不起。」
汽車？
我當真是第一次見到。
我又看向一群戴帽子的人，便又指著道：「師娘，他們是幹什麼的？」
「別指。」師娘連忙拉著我低聲道：「那是民兵團的人。專門管事的，以後遇見這些人就避著點。這些人說好點是保護地方的，說壞點和強盜土匪沒什麼兩樣。」
民兵團？
我倒是聽說過，前些年據說有民兵團在我們那一代進山剿過匪，而且我還聽說村長家一個親戚就是什麼民兵團的人。
我不敢對著那些人再亂指了。
到了住處。
我和戲班子里的人收拾了一下東西。
吃過午飯。
師娘就拉著我商界置辦衣服，我雖然捨不得花那塊大洋，可是離了村子之後，我也沒別的衣服，身上這一套還是李嬸的，裹在身上都不太合身。我跟著師娘還有張嬸上街，師娘對我特別好，看見什麼好吃的零食，都會給我買上一兩個。
後來，我們又在一家裁縫鋪里定了兩套便宜衣服。
這衣服再便宜，兩套下來，一個大洋就變成幾個銅板了。
「別捨不得錢。好好唱戲，唱好了，還能賺回來。」師娘見到我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安慰了一句。
我點點頭，將幾個銅板塞進了最裡面的口袋裡。
而就在我們剛走出門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抬頭，就一下子撞在了一個人身上。我抬起頭一看，只見對方身上穿著民兵團的衣服，頓時嚇住了。
一旁師娘也嚇到了，連忙道：「大人，對不起，對不起，我家丫頭剛才不小心撞了大爺，我給您賠罪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連忙賠罪。
穿著民兵團衣服的年輕男子輕哼一聲，看著我突然又笑著道：「哎呦，咋們白水村大名鼎鼎的小瘋子，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小瘋子？
我訝然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嘴角邪邪一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你！李乾芝！」我眼睛睜大了幾分，頓時笑著道：「怎麼是你啊？你怎麼在這啊？」
眼前的年輕男子叫李乾芝，是隔壁一個村子的。這傢伙我在山裡見過幾面，人挺好的，沒有山裡人那麼惡。只是我真沒想到居然會在煙溪鎮里見到他，而且他還穿著民兵團的衣服。
師娘見到我認識對方，才鬆了口氣道：「原來你們認識啊，嚇死我了。」
「師娘。他是我們隔壁村的。」我解釋道。
李乾芝笑著道：「我們算是朋友。嬸子不用害怕，我們民兵團也沒那麼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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