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除此之外，死路一條
「地址：華亞聯邦，大越自治州，黃龍城，清華路8888號。」
林川整個人都是懵的，呆愣的看著廣場一角，灰袍人和方桌如雲霧消散，個人簡歷也隨之消失。
手中的紙條在其看完之後，零落成灰，飄散而去。
彷彿一切都是幻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神秘的貼滿黃泥的灰袍人，說什麼『會長推薦的人』，會長又是誰？
種種疑問如道道雷霆在腦中轟鳴，情不自禁的取下眼鏡擦拭鏡片，手卻陡然頓住。
低頭，看著黑色鏡框。
食指戳進去，戳了個對穿。
「......」
鏡片呢？
那黑馬褂老頭給自己的時候明明是好的。
一下子，林川再次懵了，更令他意想不到卻是摘了眼鏡視線沒有模糊。
聚焦的燈光，表情誇張的李長箭，一切纖毫畢現的浮現在腦中。
沒有一絲一毫的模糊！
近視好了？
這不科學呀！
李長箭笑嘻嘻的勾肩搭背上來：「今早發現你只帶著鏡框，是買了隱形眼鏡吧，別說，摘了眼鏡簡直解放顏值，和你李哥我都有的一拼！」
無語的瞅了一眼李長箭，暫時壓下心頭疑惑，沒有搭理他的洋洋得意。
李長箭身材中等，模樣尋常，唯一值得自傲的也只有那長年累月練成的腹肌。
「走吧，請你吃大餐！」
五分鐘后，李長箭誇張無語的大叫道：「不是吧，阿sir，海鮮自助也算大餐！」
那表情，哀怨的如同深閨的寡婦。
「請吃飯，要求還那麼多！」
一百二十八一位的海鮮自助，兩人足足從六點半吃到晚九點關門，心滿意足的打著飽嗝晃晃悠悠出來。
甚至把那稀奇古怪的天驕俱樂部面試都拋之腦後。
打心底里，他就沒打算去。
早晨出現的黑馬褂老頭與灰袍人實在是太詭異了，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現實科學的知識分子，怎麼能被這些牛鬼蛇神欺瞞？
「肺結核剛好，精神病再給我來一套？」
暈暈乎乎的，將喝啤酒喝懵的李長箭送會公寓，一個人在竹林長廊中散酒氣。
卻是又看到早晨樹林中打太極的白衣老頭。
「這大爺真是勤奮，九點多還在鍛煉。」
剛要上前打個招呼，白衣老頭被風一吹，如霧氣般緩緩飄散。
「......」
麻蛋，見鬼了！
摘下黑眼鏡框，眸子中的場景卻沒有一絲的變化，白衣老頭身形在挪移之間徹底飄散。
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明了。
不是幻覺，亦不是病症。
自己真的出現了不得的變化，可以看到凡俗人看不到的東西，被酒麻痹的大腦瞬間清醒。
而這一切都是源於這副黑框眼鏡。
黑暗的夜裡，林川定在路燈下，表情連變，最終長嘆一口氣。
「世界隱藏的一面，清華路8888號，看來真的要去親自查探一番。」
從黃龍大學出來，已經九點半，就近打了出租，十分鐘狂飆，停在黃龍城山區。
司機師傅小心翼翼道：「只能送到這裡了，最後二里路你自己走過去吧。」
「為啥？」林川不明所以的下車。
「這裡很詭......」
轟！
司機師傅話未畢，整個車身如遭重創，車頂被莫名的巨力直接掀翻，倒飛出去上百米，狠狠砸在瀝青路上，劃出一路火星。
「都......都說很詭異......媽呀！」
掛擋，狂踩油門，司機在驚恐中眨眼消失在視線中。
一瞬間，彷彿有一層陰影將夜空籠罩，明明什麼也沒有發生，汽車的車頂卻被巨力撕裂，宛如被獸爪撕扯一般，極為的驚悚。
黑暗中的山川如蟄伏的巨獸，漆黑的大口吞滅著一切的事物。
凡人看不見，他卻看的分明。
林川咽了口唾沫，故作鎮靜的仰起頭，看著眼前那趴在山川之間的巨獸。
頭頂雙角，形似玄牛，卻生生大了成千數百倍，爬伏在山川之間，燈籠大眼死死的盯著他。
秋風拂動牛毛，如鋼針叢林抖動，冷冽而肅殺。
就是它，用小指的指甲將計程車掀掉車頂。
凶神惡煞的吐息如大風呼嘯：「被邋遢道人的殘魂選中，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百年來第三千六百位面試者，吾已於此苦守百年，莫要再失敗......」
血盆大口在天地間張合，滔天的血腥味幾乎將林川臭死。
該是一百年沒刷牙了……
正與此時，山中傳來低沉的呵斥聲。
「小牛，退下！」
頓時，大嘴戛然而止，玄牛扭頭一瞥，悶哼的消失在黑暗之中，聲音猶然威脅著林川。
「記住，你若失敗，便如那車......撕兩半！」
林川卻似沒有聽到這威脅之語，眸子被那開口訓退玄牛之人吸引，那人正自山中緩步而出。
長發，灰衣，渾身貼滿層層黃泥，行動雖僵硬卻是極快。
眨眼間便到了眼前：「燭照之眼，選召之人，但入此門，非成即死，無有退路，你選哪一條？」
非成即死，無有退路？
他有得選？
林川心頭髮寒，自覺掉入虎坑，有種不祥之感：「天驕俱樂部，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選中了我？」
二十年來，自己的運氣並不好，做事往往一波三折。
「一路向前，董事們在盡頭等你，若是成事，自能知曉，若是不成，便如我這般，化為泥人枯雕，永世不得自由。」
那張貼滿黃泥的臉無有表情，話語卻令林川心頭沉重。
失敗，就要成為泥人？
這未免太過驚世駭俗與恐怖！
難道天驕俱樂部真是一處魔窟，而自己現在正跳進來尋死？
灰衣泥人恭敬的停在山腳，指引林川走入一片昏暗蒙昧之地，似是擠滿水晶的礦洞，空間極大，擺滿一張張水晶似的高大椅子。
坐滿了一個個寬大黑衣遮住的龐然身影。
身前安置分肉的刀與叉，如即將進食的豺狼盯向林川。
「氣運薄弱，燭照之眼已開，符合條件。」
「若你能承受吾等分食靈魂之痛，便可成為五千餘年來第六位天驕俱樂部會長，天道代理人！」
分食靈魂之痛？
林川瞳孔一縮，言下之意，若是承受不住，便如灰衣人般身死道消，成為一個黃泥堆砌的傀儡僕役。
永生永世不得自由！
「裂魂，開始！」冷冽的聲音貫穿山體。
一道光柱自天而降，轟然垂下！
強烈的撕裂刺痛感頓時漫卷了他的意志。
「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