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
走廊盡頭是一扇木門,透過門縫傳來淡淡微光。
柴剛輕手輕腳來到門前,又朝身後眾人比個靜音手勢后,掏出一塊疑似放大鏡的糙片玻璃。
把玻璃片放在門板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透過糙片玻璃,眾人竟看到門后空間!
畫面雖不甚清晰,但眾人仍舊一眼分辨出裡面是一間書房;書房不大,且十分乾淨整齊。
其餘不提,正對門口大書桌背後的大活人,卻搞得眾人十分緊張。
那是一名男子,男子帶著墨鏡、西裝革履,宛如紳士。雖然不甚清晰,但蘇陌仍舊第一時間認出男子身份——照片中女孩兒的父親,譚樂的繼父。
譚樂不是被綁架了嗎?為何他的繼父會出現在此?
書房一向是重地,墨鏡男半夜三更出現在此,眾人難免懷疑古宅並非什麼綁架勒索之地,而是譚樂繼父真正的家。
心頭疑問越積越多,以至於沒人敢冒然推入,反而屏息凝神,細細觀察起墨鏡男來。
墨鏡男手中拿著一張信紙,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凝重。
最奇怪的是,深更半夜,他竟然還帶著墨鏡。
遲疑之際,墨鏡男突然抬頭!
「終於來了……」
似低語、似呢喃,男子嘴角翹起詭異的笑容來。
濃烈危機感猶然而生,蘇陌下意識想往後退!
晚了!
但見男子突然朝眾人招手,木門應聲而開。
與此同時,無可匹敵的吸力傳來,直接把六人拽入房間!
六人瞬間滾作一團,打破了書房寂靜。
「我靠!要不要這麼刺激!」
柴剛咒罵聲還沒落,男子一個閃身便來到眾人面前。
與此同時,他一把擒住Mark脖子,直接把他抵在牆上。只聽『砰』的一聲,Mark臉色瞬間漲紅無比!
變故來得太快、太突然,眾人尚未做好心理建設呢,墨鏡男便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嘔……救,救我……」
Mark瘋狂掙扎著,奈何墨鏡男力量實在太大,他的掙扎變得徒勞無功。
「呔!吃爺爺一刀!」
反應最快的還是柴剛,但見他一個彈腿高高躍起,閃著寒光的砍刀手起刀落,直直砍向男子手臂——這時候,誰還顧得上什麼繼父不繼父啊,動起手來的都是敵人!
刀劍無眼,墨鏡男□□凡軀,自然無法抵抗。可他的反應也不慢,撤手的同時,直接把Mark拋向空中。
「哎呦!!」
柴剛砍刀收的及時,身體卻與Mark在半空中相撞,而後相擁而落滾作一團。
這時候戴興章與蕭雅也反應過來了。兩人都度過一次劇本,身體素質也被強化過,眼見墨鏡男沖向柴剛與Mark,兩人同時出手,砍向男子大露的後背!
然而,墨鏡男背後彷彿長了眼睛,左右一晃,十分輕鬆便避開兩人攻勢。
雖說如此,但有了時間緩衝,柴剛已重新站起。一腳把Mark踢向角落的同時,再次提著砍刀殺向男子,與戴興章、蕭雅形成包夾之勢。
三人中,柴剛身體素質最強,攻勢最為兇猛。墨鏡男彷彿也察覺到這一點,重點攻勢都放在他身上——哪怕赤手空拳,仍舊打的柴剛吱哇亂叫。
這時Mark也站起來了,他撿起此前不甚丟掉的鐵棍,幽怨的看了柴剛一眼后,便想加入戰局。奈何書房空間實在狹小,四人亂斗已是極限,根本容不得他插.入。
雞飛狗跳、紙屑亂飛;伴隨乒鈴乓啷聲響,原本整齊乾淨的書房瞬間變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
避免誤傷,蘇陌一開始便不著痕迹退到角落。看著被三人圍攻,卻不見絲毫慌亂的墨鏡男,他的眉頭越皺越高。
「卧槽!他屬泥鰍嗎?這麼滑溜!」
不怪柴剛震驚,墨鏡男身手矯捷的有些過分。狹窄的書房活動空間本就少的可憐,但就在這小小空間中,墨鏡男宛如水中游魚,任憑几人攻勢如何兇猛,竟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三人身體素質都比普通人強,雖然打鬥經驗有限,但手持利刃對赤手空拳,理應大佔上風才對。事實卻是,三人不僅未佔到絲毫上風,反而時不時被墨鏡男擊中要害,疼的吱哇亂叫。
明明身材不算健碩,但此刻的墨鏡男卻宛如絕世高手,柴剛三人的每次攻擊都能做出提前預判,然後及時閃避、反擊。
這不,體力急速下降的蕭雅,一不留神便被墨鏡男找准機會,一腳踢中要害,直接倒地不起!
蕭雅敗下陣來,勉強維繫的平衡瞬間打破!
當年長的戴興章也被打翻在地后,只剩身體素質最強的柴剛勉強支撐。
柴剛被打的節節敗退,Mark很想幫忙,奈何實在太弱雞,還沒等他出手呢,墨鏡男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他身側!
「啊!!!」
伴隨慘烈哀嚎,Mark不僅被卸了手臂,連手中鐵棍也被墨鏡男奪了過去!
赤手空拳便那般厲害,有了武器還得了?
霎時間,墨鏡男如虎添翼,只聽『當』的一聲,柴剛手中砍刀被震飛的同時,脖頸傳來劇痛——墨鏡男竟打算活活掐死他!
臉色漲紅、眼冒金星,即將窒息的柴剛面露絕望……
「咚咚咚咚!!!」
"Loaduponguns."
"ANDBringyourfriends……"
就在此時,房間內突兀起一首激烈的搖滾樂!
此搖滾樂出自M國70年代的涅磐樂隊,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搖滾樂出現的瞬間,墨鏡男自信的臉上竟露出顯而易見的慌張。
他直接鬆開鉗制柴剛的手,飛速朝著書房角落收音機衝去!
『乒鈴乓啷』
墨鏡男踢開一切障礙物,終於衝到收音機前;
只是,指節分明的手掌剛剛觸碰到收音機,他的背後便多了一道黑影以及寒光……
『噗呲……』
寒氣森森的匕首,直接扎進墨鏡男后心窩;
僵直的身體再做不出多餘動作,墨鏡男無力的垂下手臂,直直跌向地面……
"It'sfuntolose.Andtopretend……"
搖滾樂仍在放送,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默默擦拭匕首的蘇陌。
「死,死了?!」
艱難起身,蕭雅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咳咳咳……真他娘的晦氣!」
捂著脖子咳嗽幾聲后,柴剛扯著嗓子大喊道:「蘇老弟!到底怎麼回事啊!」
墨鏡男實在太強大了,眾人皆被他的死所震撼,以至於忽略了蘇寒沒有絲毫誤差的一刀。
隨手關掉收音機,蘇陌淡淡說道:「他是個瞎子。」
「呃?」
「不會吧……」
「瞎子?怎麼可能!」
墨鏡男表現出的神勇與靈活,給眾人留下深刻印象,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瞎子?
自入書房一直團縮角落,沒有絲毫存在感的呂蘭蘭,直接跑到屍體面前並摘掉其眼鏡,「真的耶,他真是瞎子!」
但見墨鏡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球高高凸起,且眼球中央沒有瞳孔,只有一個小黑點兒,看起來十分恐怖。
「唔,好噁心!」
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蕭雅趕緊轉移視線,不願多看一眼。
這時候,Mark捂著脫臼手臂,冷汗直流道:「那個……誰會正骨啊?疼死我了!」
「真是廢物!」
身上同樣青一塊紫一塊的柴剛,呲牙咧嘴走到Mark身邊,隨手抓起一塊抹布塞進Mark口中后,『咔嚓』兩下便搞定了。
柴剛手法乾淨利落,Mark臉卻變成了豬肝色。可惜柴剛根本本沒看到他幽怨的眼神,正完骨后立馬撲倒蘇陌身邊,臉上寫滿求知慾。
「盲人聽覺比正常人好上許多,你們打鬥時,我有留心他的耳朵。」
蘇陌一邊解釋一邊來到書桌前,隨手拿起墨鏡男之前看過的信紙,繼續道:「鐵門背後秘密麻麻的凸起,正是盲文。」
再加上凹凸不平的走廊以及兩側不規則雕刻,推測出他是盲人並不難。
話雖如此,可書房屋頂上的吊燈明亮到炸眼,任誰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屋裡坐著的竟是瞎子。
「確切的說,並非全盲。」
書房光線之所以如此明亮,大約墨鏡男也能看到一點吧——蘇陌手上這封信並非盲文,便是佐證。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墨鏡男為何會出現再此,又為何無緣無故攻擊他們,以及這封信的內容。
從信件中,眾人得知墨鏡男的真實姓名,賀萬州。而他的女兒,也就是日記本的主人則叫賀蓓。
信件是賀萬州的弟弟賀萬里寄來的,刨除一些無聊的廢話,眾人從信件中獲取幾個重要信息:
第一,賀萬州是一名化學家,他的失明並非天生,而是在一次實驗中發生意外;第二,譚箐是弟弟賀萬里介紹給哥哥的,兩日後將帶著譚樂入住;第三,賀萬州精神有問題,且有家暴傾向。
最後一條弟弟只是隱晦提了提,並未言明。但可以肯定的是,賀萬州的原配妻子,並非『意外』身亡那麼簡單。
「呵呵,越來越有意思了。」
信件的出現,基本確定他們的任務並非綁架案。
眾人在書房飛速搜羅一番,並沒找到其他有用信息,當即推開側門,準備離開。
「傳送?」
「靠,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是的,眾人推開側門后,便感覺眼前一黑,然後直接進入古宅正廳!
正廳高大又寬敞,格局裝潢很符合70年代風格。燈光雖不敞亮,卻足夠視物。
若說最突兀的,便是正門對面空蕩蕩牆上的那副巨大油畫。
所有人皆把視線聚集在油畫上,油畫連『文盲』柴剛都認識。然而,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包括蘇陌。
「天空猶如滾動著的血與火,令人震驚和恐怖……」
血色殘陽,扭曲的世界;中央同樣扭曲的小人雙手堵耳、雙目撐大,嘴中不斷吶喊著什麼……不錯,這副濃墨重彩的巨幅油畫不是別的,正是挪威畫家蒙克的絕世佳作——《吶喊》。
「孤獨、絕望、驚恐……這是對生命的謳歌。」
蘇陌眉頭緊鎖,在這個疑似超自然現象的70年代古宅中,為何會出現這樣一幅油畫?
這幅《吶喊》篇幅巨大,在昏黃燈光的襯托下,猶如真實的世界——看得人毛骨悚然。
除去油畫外,正廳陳設一目了然,似乎再無其他線索。
正廳左後方有一條木質階梯可通二樓,右側則是走廊。
「我建議分成兩組,一組在一樓,另外一組去二樓。」蘇陌提議道。
他的提議甚至還沒說完,便被其他人毫不猶豫否決了。
「這裡太詭異,分頭行動太危險了!」
「對啊對啊,還是在一起好!」
最後柴剛拍板道:「反正沒有時間限制,就一起行動吧!嗯,不如先從一樓查起?」
蘇陌嘴角微翹,冷冷言道:「既然如此,你們五人在一樓,我去二樓!」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蘇陌邁開步伐直奔樓梯而去。
「喂喂!你怎麼這樣?」
蘇陌獨斷獨行瞬間惹惱其餘人,眼見他不由分說登上樓梯,柴剛一咬牙狠狠道:「你們四個在一樓搜,我跟他去二樓!」
言罷,柴剛不由分說奔向樓梯,留下蕭雅四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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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我想一個人靜靜。[冷漠臉]
柴剛:想都別想!
楚寒:靜靜是誰?[吃醋臉]
剛睡醒,更新晚了一小時……[尷尬]
PS:明天依舊雙更,中午12點和晚上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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