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們沒資格奢求正常的成長環境

「好了，菲迪莉雅，有刀的確能佔上風，但不是每個時候都有武器能讓你對付敵人」利威爾拿回菲迪莉雅手上的刀，收進口袋裡，繼續介紹：「赤手空拳的，唯有打架一途，而打鬥有很多方式。有人憑力量壓制對手，有人專以各種格鬥技巧制服對手，也有人專攻弱點，使對手無力招架」

利威爾看了菲迪莉雅的臉一眼，確認她有仔細聽：「這些沒有絕對的好壞，比如說格鬥技巧雖然能制服大多數敵人，但如果對手力量太強大，還是有風險。而運氣差遇到比自己技巧更加高超的人，那只有被壓著打的份」

菲迪莉雅聽到此，忍不住露出了有些苦惱的表情，臉上彷佛寫著『那該怎麼辦』一般，利威爾看到后反而鬆了口氣，這小鬼還滿聰明的：「你可以放心，我也沒學過什麼技巧，我都是自己領悟的...」利威爾稍微停頓了一下，感覺像想起了什麼，隨即又釋然道：「反正危機時，應該會本能的了解怎麼做」

嗯，這話對一個有阿克曼血統的人來說沒什麼毛病，大概吧。

「菲迪莉雅，告訴我，如果你今天沒有任何武器，要對付一個比你高大的人，你會怎麼做？」利威爾扶著菲迪莉雅的雙肩，半蹲下來，平視著菲迪莉雅的臉。他的眼神，不斷的催促著菲迪莉雅給出答案。

菲迪莉雅怔怔的看著那雙死魚眼，她開始努力在腦中搜索曾在地下街看到的大大小小打鬥場面，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樣的眼神，她不想讓他失望：「應該是讓他失去力氣或者倒地，所以...應該是攻擊腳或腹部...？」

菲迪莉雅沒有很確定，這是她小小的腦袋瓜能想到最好的答案，她只能擔心的等著利威爾的反應。

怎料，利威爾一站直身子，就給了菲迪莉雅一記摸頭殺，如同讚賞一般，揉著她的頭：「想法不錯，但你的身子想要靠攻擊腿部來讓人倒地太過痴人說夢了」

菲迪莉雅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鼓動著，這是利威爾第一次摸她頭。

可惜頭頂那份溫暖沒停留多久就離去了，利威爾繼續說：「不過攻擊腹部是不錯的選擇，力道夠大的話，能使人難受一陣子」

「不過呢，如果對手高大太多，我建議你用腳攻擊對方」

菲迪莉雅歪了歪頭，她記得，她見過的那群流氓都是互揮拳頭的。

看穿了菲迪莉雅的心思，利威爾解釋道：「你如果試著全力揮拳就懂了，一般人的手臂如果沒經過訓練就亂揮，不只力道會減弱一大半，甚至會受傷的。而且，近距離也沒什麼時間讓你全力揮拳...」

「但是腳不一樣，我們時常走路，因此腿某種程度來說比手臂要來的發達，也更好發力」利威爾說著，突然往後小跳了幾步，旋轉一圈，演示了一個高高的迴旋踢，那條細卻有力的腿劃開空氣的聲音還在菲迪莉雅耳邊迴響。

接著，利威爾帶著菲迪莉雅練習了一些基礎動作，包括各種踢擊技巧、閃避方式，當然，還有揮刀的進階練習。

一練，便是兩個半小時，五歲的小身子承受不住耗費體力的訓練，菲迪莉雅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的換著氣。頭有些暈，視線的聚焦變得有些吃力，菲迪莉雅很想倒在地上好好休息，但她忍住了，她不想弄髒利威爾買給她的衣服，儘管它已經被汗水浸濕。

僅僅讓菲迪莉雅喘息半小時，利威爾就將菲迪莉雅提了起來，菲迪莉雅用還有些虛弱的口氣問：「...利威爾？我們要去哪......」

「實戰。」簡短的兩個字，清楚又模糊的回答了菲迪莉雅的疑問，利威爾拉著她前行。

「唔......」或許是太累了，菲迪莉雅第一次有了想反抗利威爾的心情，她任性道：「可...可是爺爺他說，打架都是不好的行為，那太暴力，小孩子應該在普通的環境長大，不要參與那種事」

「......菲迪莉雅」利威爾聽這話皺了皺眉頭，猛地停下腳步，僅僅晃一下手，菲迪莉雅就輕鬆的被拉到利威爾面前。

「你仔細看看，」利威爾把手放上菲迪莉雅的額頭，往後輕壓，菲迪莉雅便抬起頭。「你看這上面，這個是黑暗又讓人煩悶的天花板，是把我們跟上面的世界隔開來的該死的石頭」

「再看看這個，」利威爾讓菲迪莉雅面向右方的牆角，那裡正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虛弱至極的流浪漢，看那個樣子，過不了幾天就會餓死。「他們是因為商會那群豬玀在對金錢的慾望之下的受害者，物價上漲，本來就虛弱的人現在連一小塊麵包渣都得不到。你當時也是這樣的」

利威爾拿開了控制著菲迪莉雅頭顱的手，他臉色無比嚴肅，用冷漠，卻又隱隱憤怒的聲音告訴菲迪莉雅：

「菲迪莉雅，你給我好好記住了，在這垃圾場出生的我們，沒有資格去奢求正常的成長環境那種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