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別有洞天

94 別有洞天

古岳謙擔憂傅殘陽的安危,除了聶海幫的報復,還有這海上黑市繁多的規矩,一旦觸碰了那一條,以傅殘陽的性子恐怕沒有什麼服軟認錯,而且這裡像剛才那種傅殘陽看不慣的事情多的很,他再一個見義勇為,就算他一身功夫不錯也會吃虧的。

「別管我,追上他。」

古岳謙驟然停下了腳步。

古岳謙和突然衝出來的一個魁梧大漢結結實實地撞在一起,大漢和他身高相仿,兩人的腦袋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身邊的人都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古岳謙甩了甩腦袋,他有點暈,傅殘陽的重影忽左忽右,又竄出去很遠,他心中焦急,厲聲催促身邊忙著查看他是否無恙的人。

「快去!」

傅殘陽死死盯著混在人群里那幾個人,眼見他們就要通過艙門。不用想傅殘陽也知道艙門內必然別有洞天,一旦他們進入船艙,混入絡繹不絕的賓客中,再加上沒有視野的鎖定,傅殘陽一定會失去他們的蹤跡。

傅殘陽暗暗發狠,一個健步閃到一位先生前面,身形毫無停留再度向前,越過眼前的兩人,他就可以和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一起進入艙門。

突然,眼前的兩人一左一右擋住了傅殘陽的去路,他們一人抵住傅殘陽的一隻肩膀,止住了傅殘陽的來勢。

「讓開!」

傅殘陽雙肩一抖,抖開了兩人的雙手。傅殘陽再沖,兩人左右夾擊,一個照著傅殘陽的臉就是一記重拳,另一個化拳為掌,掌心對著傅殘陽左腰下三寸狠狠斬去。

這兩□□勢獵獵,掌風呼嘯,傅殘陽被逼的再難進分毫,不得不反轉身形回還。雖然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傅殘陽追尋的幾人已經全都進入了船艙,等傅殘陽站定身形,再看去,只看到了最後一人進入船艙的背影。

就差一點,傅殘陽握緊拳頭,心中翻起一股惱怒。

出手的兩人上下打量傅殘陽,反應不錯。兩人剛剛被黑衣侍者撩撥起來的火氣降了下去,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謹慎。剛才那個黑衣侍者不知仗的什麼人的勢,那樣傲慢無禮還被請了進去。眼前這個確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其中一人好意提醒:

「請出示通行證!」

傅殘陽皺了皺眉頭,他們竟然是守衛,剛才全部心神都撲在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身上,竟然沒來得及辨認他們的服飾。墨言哥的教導,終究是沒有全都學來,一出門就出了岔子。

「請出示通行證?」

傅殘陽愣在原地,對兩名守衛怒目而視,久久沒有回答,兩名守衛再度相視一眼,今晚真是怪了,往日幾個月都遇不到一個不長眼的,今天竟然連著來了兩個。其中一名守衛推了推耳機,高處的探照燈刷地扭頭,傅殘陽整個人被強光籠罩,幾乎可以說無所遁形。

同時傅殘陽身邊的其他客人被人驅散著遠離傅殘陽。

傅殘陽警覺一絲窺視的危險,他猛然抬頭,從高處而來的,除了把他周圍照的亮如白晝的探照燈,還有黑黝黝的槍口。槍口分列三個方向,居高臨下籠罩了他全部退路。

這是怕他跑了啊!

傅殘陽皺了皺眉頭,這不會拿不出通行證就殺人吧。

傅殘陽指了指上船時古岳謙讓他別在胸前的鐵質小牌子,古岳謙既然敢帶著他往船艙走,這塊不起眼的小牌子就一定管用。

守衛掃了一眼,隨即笑著看向傅殘陽。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什麼人都敢來渾水摸魚。剛才那個連衣服都沒換,你倒是穿的像模像樣的。」

其中一名守衛毫不客氣。

「是不是打量剛才有人混了進去,你也能行?」

「今天不給點顏色瞧瞧,恐怕日後誰都敢到我海上黑市鬧上一鬧。」

「小子,今天斷你雙手給我們公子賠罪。」

「嗯。」

守衛一個眼神,幾個手下沖傅殘陽而去。明顯的如果傅殘陽敢反抗,高處的人就會開槍要了傅殘陽的性命。

傅殘陽掃視一圈,眼見事不可為,他用力扯下胸口的銀質小牌子,隨手丟向一個方向,然後他慢慢放鬆了防禦姿勢,仿若束手待斃。

兩名守衛和圍上來的人沒想到這回來的倒是個識時務的。

圍觀的人也紛紛露出了驚異的表情,看傅殘陽剛才的表現不應該是這樣軟弱的樣子。只有古岳謙知道,傅殘陽掃視一圈根本不是什麼審時度勢,而是在找他。傅殘陽搖摘掉胸章也不是什麼妥協,而是在看到他隱藏在人群里看熱鬧時的不滿。

古岳謙無奈,這小子察覺自己忽悠了他,立即翻臉,讓自己給他收拾爛攤子。真是……以後真的收入麾下,不知道誰是師父。

古岳謙搖了搖頭,海上黑市還是有幾分與眾不同的,就算他是仲裁者,在這裡也有忌諱和不能違反的規則。

「慢著!」

來了!傅殘陽扭頭沖越眾而出的古岳謙笑。

古岳謙咬了咬牙,壓下了心中的火氣,又被這小子算計,自己被傅殘陽吃的死死的,他料定自己會幫他,才有恃無恐吧。

古岳謙拿出一枚和傅殘陽丟掉的銀質小牌子一個式樣的牌子,只是這個牌子通體金色,表面不是光潔的,而是用同樣的金色材質寫著一個蒼勁有力的「古」字,古岳謙的古。

「我家的孩子,剛才走散了,一時著急衝撞了各位,還請各位見諒。」

守衛皺了皺眉,派人去驗看牌子。

「這位先生,您一句話就想揭過嗎?」

守衛似乎並不想買古岳謙的賬。傅殘陽覺得,他要是守衛他也不想給古岳謙好臉色。他說著賠禮的話,卻連頭都沒低一下,根本沒有半點賠罪的態度。

古岳謙笑而不答,只是耐心地等著他們驗看。

傅殘陽一點都不擔心,仲裁者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這點小事,古岳謙一定可以擺平。他怕自己忘了,努力回憶著那幾個可疑人的身形步伐,他們鬼鬼祟祟跟在墨言哥身後不知打的什麼主意。一看就不懷好意,也不知道墨言哥有沒有發現他們,一會進去應該先給墨言哥報個信。只是身邊沒有人,讓誰給報信那?

「可以走了嗎?」

古岳謙的人上前取回了牌子,不客氣地讓守衛讓開道路。

守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今天連著被挑釁兩次,面子上確實不好看。

古岳謙沒有在意守衛的態度,也沒有時間在意守衛的態度,眼見守衛放行,傅殘陽一個健步已經急匆匆奔向船艙,難道他在追什麼人?古岳謙急忙跟著,生怕他又跑丟了。好在,船艙入口狹窄,道路不便疾行,幾步就在下樓的樓梯上攔下了傅殘陽。

傅殘陽停在樓梯頂端的緩步台上,吃驚地掃視周圍,艙內確實別有洞天。

艙內沒有一點船隻的特點,更像一個微型小城,遠處一座人工搭建的小山高達巨大的穹頂,穹頂由四扇雲朵的玻璃組成,此時全部打開,可以清晰地看見外邊的星空,也有海上明月的皎潔揮灑而下,同船艙內商鋪人家的燈光交相輝映。商鋪人家從山腰層層疊疊,一路蔓延到山腳,再一點點鋪陳到傅殘陽所站立的樓梯下,川流不息的人流成了最好的標註,描繪著一副流動的地圖。

「這……」

傅殘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甚至還看到了一汪清泉順山而下,穿行整個「城市」,原住民臨水而作,遊客則順著水道,遊覽駐足。平和自然的樣子同外邊大海淹沒的那些孤魂野鬼大相徑庭。

「這……」

傅殘陽竟有幾分世外桃源的錯覺。

「須彌芥子?」

「是!」

古岳謙第一次來也是相同的感覺。誰能想到,茫茫海上,竟然還有這樣一處。

「建造這裡的人恐怕心中自由乾坤。」

「誰?」

古岳謙沒有回答,只是抬頭往高處望去。

傅殘陽順著古岳謙的視線,見到山頂上獨獨建有一座亭形建築,飛檐琉璃瓦,紅漆木窗欞,亭上有一塊很大的匾額,字跡龍飛鳳舞,但是距離太遠,傅殘陽仔細辨認還是無法看清究竟寫了什麼。

「手可摘星辰——傾慕」

「那是一間品茶室,清泉就是從那自上而下,室內常年備有太平猴魁。」

傅殘陽心神一震。父親?!

在半山腰的一間茶室內,也有人和傅殘陽他們一樣談論著這座山亭。

「.…..時隔多年,那間茶室還有人經常換茶,不過太平猴魁變成了安徽祁紅。聽說,傾慕二字也變了含意。」

「墨先生,可聽聞過這些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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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2日更文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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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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