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蘇墨擺擺手，回到自己房間。

一個響指激活了房間內的系統，這個優等生宿舍樓可是單獨的網路與系統，他們有權利查到更高級別的資料，但蘇墨腦子卻空蕩蕩的，她甚至不知道往哪個地方入手。

「屏蔽我的個人信息。」

「收到，您的ID是？」

「TMOISH。」

「您的申請已上交。」

蘇墨無力的灘在沙發上，曝光在先，現在再屏蔽也只是杯水車薪。蘇墨心裡與奧汀再一次產生了同樣的想法：求求你對我負責吧！

奧汀的專車過來已是十分鐘之後的事了，光明帝國的車在軍校宿舍接走了蘇墨，這在互聯網上又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北峰軍事學院官方出面，但也只是模稜兩可的說這是蘇墨的私人行為，學校概不干涉，同時表示北峰公國支持言論自由，同時也支持保護學院隱私，請其它人不要過於干涉。

當然就是在短短的路途里，奧汀與蘇墨同時接到了來自各界的電話，奧汀那邊自然有公關團隊負責，蘇墨那裡，陳桐也安排公關人員在車上指導上進行回復，總之統一口徑暫時有了：私人生活，外人勿擾。

會面的地址陳桐的選址很巧妙，並沒有在與奧汀或者說與光明帝國相關的任何地方，而是直接把蘇墨拉到了南郊的一個會所里，也是極私人的地方。二人昨天上午才道個別，沒想到48小時沒到又再一次的見面了。

陳桐將蘇墨請了房間，簡單的介紹了自己，並把蘇墨引到了奧汀所在的位置，雖然中間隔著的是兩米長的會議桌，但還是讓二人面對面坐著，陳桐則找到中間的椅子坐下了。

管家機器人噠噠的上前，很主動的往蘇墨面前放了一杯檸檬水，然後又噠噠的離開，整個房間突然只能聽到這噠噠的聲音，如果再仔細聽，牆壁上的時鐘秒針也順噠噠的跑著，蘇墨拿起檸檬水，喝下一口緩解路上的緊張，可就連水滑過喉管的聲音也變得特別清楚。

她抬眼，還是看向了奧汀，最扎眼的還是她銀金色的頭髮，不過對比那天的輕浮，她今日倒是正經了很多，似乎為了搭配這樣的正經，連軍裝都穿地特別筆挺，可一旦回想到那認對方的妖嬈的喘息……蘇墨又紅了臉。

「咳咳。」奧汀清了清嗓子：「蘇小姐，熱嗎？空調要開低一些嗎？」

「……」蘇墨白了奧汀一眼，倒也不輸風度：「簡小姐不是說好的不用我負責嗎？怎麼今天把我拉到這時來了。」

「……」

此時換做奧汀啞口了。

「是這樣的，蘇小姐，我是奧汀閣下的代理人，這邊主要我和您聊一下。」陳桐說完之後，調開了會議室里的全息屏幕，上面跳躍而出的是播客上的對於二人關係的內容：

【這叫蘇墨的出生好像不行，是準備攀附權貴吧】

【還是5A生，這就是我國預備軍官的標準嗎？噁心！】

【天吶！為什麼有向帝國投懷送抱的人，受不了，這樣的人別在北峰當軍人了。】

【浪費納稅人的錢！】

數據還不斷的增長著，似乎陳桐有意為之，選擇了許多刺耳的話放在屏幕上。

「蘇小姐，根據我們的評估，覺得現在是你需要有人為你負責了。」

蘇墨看著畫面上增長的數字，煩躁的情緒籠罩在心頭，比起流言她更害怕自己變得引人注目，並且還是以這樣的有損名譽的方式。

她還有許多的事情沒做，還有很多人要調查，這樣的曝光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目光再次看向奧汀，奧汀琥珀色的眼睛也正看著向自己，與那天的甩鍋相比倒是顯得誠意十足。

「好吧，你們準備怎麼負責。」

「具體是這樣的，需要你配合提督閣下宣布一下你們的戀人關係。」同時陳桐又拿出一疊資料：「具體的劇本我已經找人寫好，你照著這個說就行了。」

「……」

戀人？一個光明使臣的戀人？這不是曝光的更厲害嗎？

見蘇墨臉上又猶豫了，陳桐將編寫好的故事推到了蘇墨跟前，寬慰道：「我知道民間對光明帝國有諸多誤解，我們也希望通過你們的關係，將這層誤解消除掉……」

蘇墨這裡算是聽明白了，對方明明勢大，卻非得拉著她一塊下水，她身為北峰的預備軍官，站在國家利益上，絕對是接受北峰入盟的，但她也會害怕，如果這是帝國的圈套怎麼辦，她不想做一個棋子任人擺布。

「蘇小姐，不急著下決定。」陳桐反而慢了起來：「你可以看看這個劇本，再認真考慮一下。」

「一夜情，其實也沒什麼大了的。」蘇墨攤開手，她反正不刷播客這種平台，自己關在科研室里也清靜，就像諾薇薇說的，這些新聞或許兩三個月也就消停了。

陳桐一愣，又笑了起來，果然北峰的驕傲有自己的風骨。

「那蘇小姐，就不怕這傳聞傳變味嗎？」陳桐將劇本拿了回來，接著說道：「我能寫出一個故事，當然也能有另一個故事。比如……北峰的驕傲投懷送抱，又或者北峰的驕傲決意找帝國的靠山？」

「好了陳桐。」

奧汀抬手讓陳桐打住這下作的威脅，往日里這些事情陳桐都是背著她處理，這次情況特殊，她必須自己來，作為一個有榮譽感的貴族，她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學生。

放下手，奧汀將袖扣鬆開，挽起兩邊袖口，她指節纖細有力，那鑲嵌藍色寶石的袖扣特別顯眼。

「蘇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奧汀問道：「如果你有難處，我可以幫擺平。這件事情明顯對你、我都不利，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們只是一個解決問題，就和那天的李均隆猜想一樣。」

蘇墨真不想提那次解題，畢竟最後解到不應該去的地方。

「我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蘇墨回答道，一如既往的像一座冰山，拒人千里。就算奧汀真能幫助到自己，她也沒有想過與奧汀共享秘密。

「你在調查荷愷吧。」奧汀開門見山。畢竟蘇墨的時間讓人意外，自己到北峰的第一天就結識了她，這次出事與她也脫不了關係，奧汀讓肖利排查了，蘇墨的兩次出現都是圍繞著荷愷展開的。

奧汀一手滑開全息屏幕上播客的畫面，拉出了另一個界面，界面上一個雪山的標誌，下方寫著北峰1號伺服器。

「這是……」

蘇墨剛才還冰冷的心突然收縮，她又怎麼不認識這標誌，這是北峰1號，它是管理著國家信息的資料庫。

「你知道這是什麼。」奧汀看著蘇墨的反應，覺得自己這步棋應該走對了：「我的許可權應該在你之上，或許還要高上許多，你留在我的身邊可以一直使用它。」

蘇墨眼中的開始閃爍著微光，她聰明、機敏，卻因為年紀尚淺而藏不住鋒芒，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卻像一隻羽翼未滿的雛鷹，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萬丈深淵。

奧汀等待著蘇墨的答案，同時打量著這隻小鷹，第一次的在教室見面就讓她覺得驚艷，奧汀沒在學校念過書，她的身邊太多世俗的人與事，蘇墨坐在那喧囂的環境里，那時她並不知道蘇墨的目標是荷愷，但蘇墨專註於做題的樣子，就像那房間里的一道光，讓她忍不住想接近。

蘇墨有些遲疑，應該說她動搖了，永晝號事故被定為最高機密，她確實需要這一個更高的許可權。

陳桐此時放鬆了下來，雖然不知道奧汀什麼時候探究出蘇墨心裡的弱點，但是她知道這個事情應該是成了。

「把劇本給我。」蘇墨看向陳桐。

「聰明的姑娘。」

陳桐再一次將劇本扔了過去，但蘇墨還是沒有馬上翻開，她一臉認真的看著奧汀：「我的底線是不要傷害北峰的權益。」

此時是軍人與軍人之間的承諾。

「我發誓。」奧汀舉起手：「與蘇墨一起的日子，永遠不傷害北峰的權益。」

這是蘇墨與奧汀第一次締結契約，她從來沒有想過，從此她們之間便是如海深一般的羈絆，註定讓她們相互利用卻又無法割捨。

愛如噬骨，既深也疼。

當天蘇墨沒有回學校，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回去，她晚上將再一次與奧汀再次住在一個屋檐下，只是這次少了些情趣，多了些尷尬。

卧室的燈暖暖地亮著，奧汀已經洗乾淨裹好了睡袍，今晚的事情很多，她準備了幾罐功能性飲料幫忙二人提神。

很風度的幫蘇墨開了一罐，遞了過去。

「沒想到這個夜晚還是從學習開始？」

上一次的酒後亂性，是從華羅秋猜想開始的，而這一次的通宵是因為陳桐寫的劇本。

劇本那裡描述了一個美好的愛情故事，跨越了國界、性別、階級，打破了世俗的禁錮。她們倆需要今天晚上記住主要的內容，因為明天他們將面對的是一場計劃好了的新聞發布會，陳桐雇傭的水軍們也蓄勢待發。

蘇墨接過飲料，放在一旁，翻開這劇本，她有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究竟她是怎麼和這個階級敵人相愛的。

故事杜撰的很簡單，這得從她大一的時候說起，那一年奧汀發表了一篇關於蟲族戰略布置的學術論文，恰好北峰軍事學院入學第一年的主要課程是對於蟲族整個族群的研究，作為優等生的蘇墨自然也看了這一篇論文，為此她想盡方法聯繫到了奧汀，奧汀也對這個聰明的姑娘充滿了好奇，一來二往之中就已暗生情愫，見面之後確立關係也是自然而然了。

在奧汀看來，這個故事平淡、乏味而且充滿了愛情電影里無腦戀愛的戲碼，她打了個哈欠，果然什麼功能性飲料都抗不住陳桐的肥皂劇，將劇本扔在一旁，恰好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蘇墨，這姑娘盤腿坐著，借著沙發邊上的茶几在劇本上勾勒著，茶几上的燈柔和的照在蘇墨臉上，將她臉頰的角度也勾勒分明，蘇墨今年二十齣頭，一直被呵護在學府之中，她的臉上被畫出的是一副青春的風景，細長的眉毛，灼灼雙眼，沒有任何的妝容，臉頰上是自然的緋紅。

青春是美好的，像一朵月下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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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汀：明天終於在宣布我和小百合在一起了，幸福每一天

蘇墨：幸福的做題嗎

奧汀：要日日做、夜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