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癟變孬種
肖子墨的話一出口,早有在朝鳳殿內趴著門縫望風的奴才回身去報。
不多時,朝鳳殿的太監婢子們便傾巢而出,齊齊站於宮牆兩側。
當然,來之前,自是受了婉侍春花一番嚴命的訓教。
「方才,聽二殿下說太子妃的隨嫁丫頭行刺於他,你們可看見了?」審閱完一眾低著頭,有些發抖的奴才們,肖子墨深幽的眼睛陡然一立,面色噶然一沉,赫然立於甬道中央。
「你!看沒看見!實話實說!」半天沒見有人上前,肖子墨順手便拎出一個小太監,問道時,『實話實說』四字簡直如雷貫耳,一字一頓,異常的響亮。
身為奴才,侍奉誰誰就是主子,主子獲罪,奴才當然也得連坐,可以說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命運相連。
反之,奴才的言行也牽帶主子,如此謀逆大罪可不是鬧著玩的,青熠若是被扣上行刺皇子的罪名,姬無雙自是罪責難逃。
雖然這些個奴才不懂得國家大事,但卻知道孩子受了委屈,父母定會捨命相救。換句話來說,姬無雙的背後勢力就會舉兵來攻。
再說得明白點,那便是姬無雙若是出了什麼變故,邊關就會重起戰火,國家就會動蕩不安,百姓也會流離失所。
放在以往太子卧病不起那時,興許會有幾個審時度勢的奴才畏懼二皇子劉辟,可現在不同了,站在他們面前這個東宮的主子可是一副即將登頂的派頭,況且對這位太子妃又是如此的捨命相救,任哪個傻子還看不出輕重,敢信口胡言?
「奴才不曾見得!」
「奴才不曾見得!」
「奴才也不曾見得!」
……
這位小太監言畢,甬道上便接二連三的傳來堅定而且響亮的回復。
「哎我說二弟,這可讓本宮糊塗了,一個人說沒看見倒還也罷了,可這麼多人都說沒看見,可就……再者,在東宮持劍可是謀逆的大罪,你身為皇子知法犯法……」言語間,肖子墨淡然的看著尷尬杵在原地,妝花容謝,不知如何言辭的劉辟。
說實話,這啞巴虧還是劉辟打小到現在吃的頭一遭。也是頭一次領教了百口莫辯,無地釋然竟是如此的憋屈。
有理難言下,頭一次吃癟的劉辟只得將憤怒撒向甬道兩側那一眾睜著眼睛說瞎話,神情還能鎮定自若的奴才們。
「……你你你!你們!你們這些個大膽包天的奴才,竟敢在太子面前顛倒是非!!」
「我說二弟啊,那個常……那個常……常常……長長來東宮坐坐,免得我跟你皇嫂寂寞!!」
本以為自認倒霉,走了也就是了,誰料劉辟轉身那刻,又被邁著四方步走上來的肖子墨拿常德的事情低聲的敲打了一番。
獲悉事情已然敗露,除了暗自咒罵甄建辦事不利外,劉璇就剩心驚膽寒了。
突然間,劉辟似覺哪裡不對,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劉璇是個極其懦弱,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
就在他疑惑的望向肖子墨那刻,猛然又被那雙透著寒光的眼睛嚇得一個激靈,旋即便起了厚厚的一層雞皮疙瘩。
本來這個『劉璇』就夠讓劉辟感到意外的了,可接下來所發生的就更令劉辟難以置信了。
「來人吶!!」
就在劉辟暗自揣度之際,就聽一聲極具威嚴,近乎冰點的厲聲大喝。
旋即東宮殿羽林郎統領許如風,便帶著一對羽林郎氣勢洶洶的自轉角處現身而出。近前,許如風對著肖子墨便是一個絕對服從的,畢恭畢敬的抱腕屈身。
「聽從殿下吩咐!」
「送二殿下!!」
「臣,許如風得令!!!」
剛剛被肖子墨一番警告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現下又見如此場景,劉辟差點嚇得尿了褲子,臉色也由煞白變成了死灰。
「這這這這!這是何意!」
「何意?哼哼!二弟來,本宮未曾相迎,這走了,自得隆重些!!」
話音未落,劉辟便見許如風大手一揮,而後一眾殺氣騰騰的羽林郎奔自己就沖了過來。
雖然一眾未曾寶劍出鞘,但周遭冷冷的神色已然說明了一切。那便是嚴厲警告自己從今後不得再踏進東宮半步!
對著如此陣仗,劉辟又豈能不懼?那刻的他只覺頭蓋骨發麻,腦袋瓜子旋即也嗡了一聲,魂魄嚇得都不知道跑到哪裡躲災去了。
隨著眾羽林郎厲聲的大喝「二殿下請」,劉辟便與僥倖存活的幾個隨從抱著隨時都有可能身首異處的想法,忐忑不安的,灰頭土臉的,狼狽出宮。
「哈哈哈!哈哈哈!瞅他那狼狽樣!真是太過癮了!」
就當一眾還沉寂在方才的肅然當中,率先回過神來的姬無雙,猛地轉身勾住肖子墨的脖子,跳起腳來照著那張看著就心跳的俊顏吧嗒就是一口,而後旁若無人的大笑起來。
姬無雙的興奮大笑,登時讓肖子墨成就感倍增,瞬間忘了自己是個假的。自然而然的,他便也忘我的與姬無雙融在了一起。
他笑了,自豪而又欣慰的笑了。
下一秒不言而喻,又是宮人們背轉過身去,迅速變成了無知無感的雕塑蠟像。
「快進去吧,小心受了風寒。」倍加寵溺的颳了一下姬無雙小巧高挺的鼻樑,肖子墨柔聲的道。
「今兒這麼高興,不如殿下留下來與無雙用個晚膳吧。」
都說肢體語言是最能體現心境的,愛也不單單是用嘴上說的。
果不其然,再次感覺到對方的溫存,姬無雙的小心臟又開始躁動起來。
一瞬間她便忘了方才的冷風凄寒,顛簸之苦,又忽閃起她那雙透著靈氣的大眼睛。
姬無雙的天真之舉,不禁又讓肖子墨沉淪其中。
此刻的他,真想如了她的願,真想與她像對平常夫妻般坐下來好好吃個飯,好好分享一下喜怒哀樂,好好待在一起耳鬢廝磨一番,可是他不能,他還得回去報個平安,卸下這身本不屬於自己的沉重行頭。
「改日吧,我還有些公文要處理。」婉言道了句,肖子墨便大踏步的像轉角處走去。
……
狼狽不堪的劉辟出得東宮,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黎尚婉的長秋宮。進得殿中,便把方才的事情於黎尚婉道了個詳盡。
「你說什麼?劉璇?劉璇竟敢……」
「我要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